慶宮春

慶宮春

姜夔所寫的詩
慶宮春,此詩首先追叙了紹熙二年辛亥(1191)除夕,作者從範成大蘇州石湖别墅乘船回湖州家中,雪夜過垂虹橋即興賦詩的情景。
  • 作品名稱:
  • 作者:姜夔
  • 創作年代:
  • 作品出處:
  • 作品體裁:
  • 中文名:慶宮春
  • 朝代:宋

作品原文

紹熙辛亥除夕,餘别石湖歸吳興,雪後夜過垂虹,嘗賦詩雲:笠澤茫茫雁影微,玉峰重疊護雲衣;長橋寂寞春寒夜,隻有詩人一舸歸。後五年冬,複與俞商卿、張平甫、樸翁自封禺同載,詣梁溪。道經吳松,山寒天迥,雲浪四合,中夕相呼步垂虹,星鬥下垂,錯雜漁火,朔吹凜凜,酒不能支。樸翁以衾自纏,猶相與行吟,因賦此阕,蓋過旬,塗稿乃定。樸翁咎餘無益,然意所耽,不能自己也。平甫、商卿、樸翁皆工于詩,所出奇詭;餘亦強追逐之。此行既歸,各得五十餘解。

雙槳莼波,一蓑松雨,暮愁漸滿空闊。

呼我盟鷗,翩翩欲下,背人還過木末。

那回歸去,蕩雲雪孤舟夜發。

傷心重見,依約眉山,黛痕低壓。

采香徑裡春寒,老于婆娑,自歌誰答?

垂虹西望,飄然引去,此興平生難遏。

酒醒波遠,正凝想明珰素襪。

如今安在?惟有闌幹,伴人一霎。

注釋

①紹熙辛亥:光宗紹熙二年(1191)。

②石湖:範成大,号石湖居士。

③吳興:浙江湖州。

④垂虹:即吳江城利往橋,因橋上建亭名垂虹,故稱垂虹橋。

⑤笠澤:即太湖。

⑥玉峰:指太湖中白雪覆蓋的西洞庭山缥缈峰和東洞庭山百裡峰。

⑦護雲衣:指煙雲缭繞,圍護山峰。

⑧長橋:即垂虹橋。

⑨舸:船。

作品賞析

詞有小序述寫作緣起。它首先追叙了紹熙二年辛亥(1191)除夕,作者從範成大蘇州石湖别墅乘船回湖州家中,雪夜過垂虹橋即興賦詩的情景。詩即《除夜自石湖歸苕溪》十絕句,“笠澤茫茫雁影微”是其中的一首。當時伴随詩人的還有範成大所贈侍女小紅,故又有《過垂虹》一首雲:“自作新詞韻最嬌,小紅低唱我吹箫。曲終過盡松陵路,回首煙波十四橋。”

五年以後,慶元二年(1196)冬,作者自封禺(二山名,在今浙江德清縣西南)東詣梁溪(今無錫)張鑒别墅,行程是由苕溪入太湖經吳松江,沿運河至無錫,方向正與前次相反,同往者有張鑒(平甫)、俞灏(商卿)、葛天民(樸翁,為僧名義铦),這次又是夜過吳松江,到垂虹橋,且頂風漫步橋上,因賦此詞,後經十多天反複修改定稿。這次再遊垂虹,小紅未同行,範成大逝去已三載。從小序看,這首詞是一首寫景紀遊之詞,但從全詞看,則兼有傷逝、懷古、懷人等多重内容。此詞的妙處正在将多重主旨溶成一片,複雜含混,意蘊豐厚。

上片開篇便描繪出一幅淩寒蕩舟的廣闊畫面:飄浮着莼菜的水面,雙槳劃動;松風時送雨點,冷凝在蓑笠上;暮霭漸漸籠罩湖上,令人生愁。起三句“莼波”、“松雨”、“暮愁”,或語新意工,或情景交融,“漸”字寫出時間的推移,“空闊”則展示出境界的深廣,為全詞定下了一個清曠高遠的基調。以下三句繼寫湖面景象:沙鷗在湖上盤旋飛翔,仿佛要為“我”落下,卻又背人轉向,遠遠掠過樹梢。沙鷗親切可愛之情态畢現。

因為故地重遊,所以稱這些水鳥為“盟鷗”(和“我”有舊交的鷗鳥。)後三句忽爾轉到五年前雪夜蕩舟的情景:“那回歸去,蕩雲雪、孤舟夜發”,正是:“笠澤茫茫雁影微,玉峰重疊護雲衣……”。眼前隐約出現的不又是那重疊蜿蜒的遠山?這是舊夢重溫麼?然而當年的人又到何處去了?結句“傷心重見”三句,挽合今昔,感慨遙深。“依約眉山,黛痕低壓”,将太湖遠處的青山,比作女子的黛眉,不是無緣無故作形似之語,而顯然有傷逝懷人的情緒。

所謂傷逝懷人,則可能既有對友人範成大的追念,又有對範成大所贈歌妓小紅的想念,而且還似有對合肥情侶的深深思念(正是是年正月,詞人與合肥情侶惜别,于今有近一年矣。)。朦胧迷離,曲盡其妙。

下片過拍寫船過采香徑。這是香山旁的小溪,據《吳郡志》:“吳王種香于香山,使美人泛舟于溪以采香。今自靈岩望之,一水直知矢,故俗又稱箭徑。”面對這曆史古迹,最易引發人的思古之幽情,“嗟歎之不足,故永歌之。”“老子婆娑(猶徘徊),自歌誰答。

”對照“那回歸去”的情景——“自作新詞韻最嬌,小紅低唱我吹箫”,如今老夫我對山川歌舞,有誰應答?仍與上片結句傷逝情緒一脈相承。西望是垂虹橋,它建于北宋慶曆年間,東西長千餘尺,前臨太湖,橫截吳江,河光海氣,蕩漾一色,稱三吳絕景,以其上有垂虹亭,故名。船過垂虹,也就成為這一路興緻的高潮所在。

從“此興平生難遏”一句看,這裡的“飄然引去”之樂,實兼今昔言之。這一夜船抵垂虹時,作者曾以“卮酒”袪寒助興,在他“飄然引去”時,未嘗不回想那回“曲終過盡松陵路,回首煙波十四橋”的難以忘懷的情景。從而,當其“酒醒波遠”後,不免黯然神傷。“政(正)凝想、明珰(耳墜)素襪。”“明珰素襪”借指美人。

曹植《洛神賦》有“淩波微步,羅襪生塵。”“無微情以效愛兮,獻江南之明珰”句。這裡“明珰素襪”所代的美人,聯系“采香徑裡春寒”句,似指吳宮西子,而聯系“那回歸去”,又似指小紅。還可能是遠隔千裡,年初與自己依依惜别的合肥情侶。其妙正在于懷古與思念之情合一,又不說明,反令人神遠。末三句即以“如今安在”四字提唱,“唯有闌幹,伴人一霎”一歎作答,指出千古興衰、今昔哀樂,猶如一夢,由懷想跌到眼前,收束有力。而傷懷幽怨,餘味不盡。

此詞雖然有濃厚的傷逝懷昔之情和具體的人事背景,但作者一概不直抒,不明說,隻于一路景物描寫之中自然帶出,并将它與懷古之情合并寫來,隻覺清幽空靈,蘊藉含蓄。即如郭麐所謂“一洗華靡,獨标清渏,如瘦石孤花,清笙幽磬,入其境者疑有仙靈,聞其聲者人人自遠。”(《靈芬。館詞話》)。從小序看,這一夜同遊共四人,且相呼步行于垂虹橋,觀看星鬥漁火,而詞中卻絕少征實描寫。惟緻力刻畫在這雲壓青山、暮愁漸滿的太湖之上、垂虹亭畔飄然不群,放歌抒懷的詞人自我形象,頗有遺世獨立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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