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文化主義

多元文化主義

美國一種政治和社會理論
文化多元并不是現代社會才有的現象。早在古代埃及和羅馬,不同文化背景的民族就和睦地相處于一個社會;在前現代時期,一些社會甚至在法律上承認不同宗教的存在,并想方設法調和宗教派别之間的沖突。然而,文化多元并不等同于多元文化主義,前者主要是一種現象描述,後者則是一種政治理論,一種意識形态。如果說文化多元旨在指出不同文化的共存,多元文化則不僅指出不同文化的共存,而且還要求承認不同文化的差異并平等對待它們。可見,多元文化主要是一個相當激進的社會理論。
  • 中文名:多元文化主義
  • 外文名:
  • 别名:
  • 英文名:multiculturalism
  • 性質:政治和社會理論
  • 影響:挑戰了美國強勢群體的威嚴
  • 特點:威力巨大,具有很大的殺傷力

簡介

它們不僅挑戰了美國強勢群體的威嚴,而且打到了美國傳統勢力的痛處。更重要的是,它們觸動了美國主流文化的根基,踩到了美國WASP的尾巴。不管是出于政治考慮還是出于社會正義,也不管是出于群體利益抑或是反叛心理,上至政府機構、公衆輿論,下至草根社區、家庭學校,人們都大談特談多元文化主義,真有點言必稱“多元”的味道。于是,什麼東西都多元起來了:價值觀多元起來了,道德标準多元起來了,生活方式多元起來了,授課語言多元起來了,婚姻形式多元起來了,家庭模式多元起來了,性行為多元起來了,等等,不一而足。

文化多元和多元文化主義

文化多元并不是現代社會才有的現象。早在古代埃及和羅馬,不同文化背景的民族就和睦地相處于一個社會;在前現代時期,一些社會甚至在法律上承認不同宗教的存在,并想方設法調和宗教派别之間的沖突。然而,文化多元并不等同于多元文化主義,前者主要是一種現象描述,後者則是一種政治理論,一種意識形态。如果說文化多元旨在指出不同文化的共存,多元文化則不僅指出不同文化的共存,而且還要求承認不同文化的差異并平等對待它們。可見,多元文化主要是一個相當激進的社會理論。

那麼,什麼叫多元文化主義呢?也許是由于該詞被用得太多、太泛、太随意,它直到目前為止尚未有一個界定分明、一緻公認的定義。可以這麼說,“多元文化主義可以指任何東西,也可以什麼都不指”,它完全取決于使用該詞的人在談論什麼問題,以及在什麼語境下談論有關的問題。所以,使用該詞時,人們必須說明該詞具體指涉什麼以及它的相關含義;不然,不同的讀者對多元文化主義會有不同的理解,導緻誤會。舉例來說,根據側重點不同,多元文化主義可以分為保守多元文化主義、自由多元文化主義、多樣化多元文化主義(pluralist multiculturalism)、左傾本原多元文化主義(left-essentialist multiculturalism)和批評性多元文化主義(critical multiculturalism)。但從内容範疇來說,多元文化主義涉及政治理論、文藝理論、女性主義、民族主義、曆史研究、文化研究、教育、宗教和社會學等學科領域。由于本文讨論的多元文化主義主要指涉當代美國社會和文化思潮,所以它的定義範圍比較寬泛,涉及階級、性别、種族、家庭和性傾向等社會和文化問題,旨在考察它對當代美國政治的影響。

理論基礎

三個方面

至于多元文化主義的思想理論基礎,我認為可以從三個方面加以概括。一是哈貝馬斯的憲政民主思想;二是查爾斯·泰勒的“政治承認”(politics of recognition);三是解構主義理論。具體而言,哈貝馬斯指出,僅僅由法律來提供平等保護仍不足于構成憲法民主;隻有當人們把自己看作是法律制定者時,民主才可能在憲政政體裡得到體現。這樣,“權力系統就會既注意不平等的社會條件,又考慮文化差異。”換言之,隻有當社會(弱勢)群體介入到公共讨論并充分闡述自己的要求時,他們才可以說享受到了憲政民主賦予他們的公民平等權。泰勒的“政治承認”源于他對自由民主政體的解釋。一般來說,西方政治哲學家把自由民主政體歸結成一條原則:“把所有的人都看作是自由和平等的人”(Treat all people as free and equal beings)。不過,如何貫徹和執行這一原則,民主政體一直存在着兩種觀點。一種認為,當公民在社會運作問題上發生意見沖突時,政府應保持中立态度,不偏向任何一方。另一種認為,隻要所有公民的權利得到保護,且沒有一個人被迫接受某種價值觀,那麼政府就有權幹預,提高某一社會群體的文化價值。泰勒認為第二種觀點更民主,并由此提出其“政治承認”一說,即人的自我認識和社會身份與社會給予的政治承認有直接關系,“不承認或錯認會造成傷害,甚至成為一種壓迫,使人陷于虛假、貶低的生活困境”。把泰勒的“政治承認”理論用來分析美國社會的話,那就是美國主流社會沒有給予婦女和少數民族政治上的承認,緻使他/她們無法享受平等權利,陷于困境。至于解構主義對多元文化主義的影響,主要在于它否認建立共同思想文化标準的必要性。在解構主義看來,任何共同一緻的标準,都是掌握政治權、占有話語權和控制社會資源的群體行使它們權力的面罩,因而是為社會強勢群體服務的,社會邊緣群體不僅無法從中受益,反而會成為它的受害者。由于多元文化主義所強調的,正是不同社會群體共處一個社會時的政治承認和文化權利問題,所以,解構主義對話語霸權和正統理論的挑戰自然成了多元文化主義的重要理論武器。歸納起來,哈貝馬斯強調關注社會條件和文化差異的憲政民主思想,泰勒要求民主政體承認社會群體文化特性的觀點,以及解構主義有關社會強勢群體擁有政治和文化話語霸權的理論,為多元文化主義奠定了思想理論基礎。

兩把利劍

有了這些思想理論作後盾之後,多元文化主義便舞出兩把利劍,一把直指政治權力中心,要求政府部門和社會機構對不同社會文化群體予以“政治承認”,另一把指向話語權力中心,要求對曆史、文學、哲學和政治領域的正統說法進行解構。這兩方面的内容既廣泛又複雜,需要分開來細說。先說多元文化主義與政治承認之間的關系。需要說明的是,這裡的“承認”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承認”,而是指對少數民族、亞文化群體、弱勢社會人群的“承認”,即承認他們的差異性,承認他們的平等地位,承認他們的平等參政權利。這裡的關鍵是平等兩字,于是,兩個問題由此引出。第一,多元文化主義現在要求“承認”,那意味着盡管美國曆來是一個多民族、多文化社會,但少數民族文化及其他亞文化群體一直沒有得到“承認”過,更沒有“主義”起來。換句話說,美國僅是個多元文化社會,但沒有實行過多元文化主義,因為前者隻是指出多民族、多文化共存這一現象而已,而後者則強調各民族和各文化之間的權力關系問題。具體而言,美國多元文化主義者指出,以WASP(信奉新教的盎格魯-撒克遜白人)為代表的美國主流文化,先是宣揚“熔爐說”,把與之相異的文化都溶化在以WASP為主料的“大鍋”裡,繼而默認“文化多元論”(cultural pluralism),企圖在承認多元文化共存的情況下,仍保持其主導地位。在多元文化主義者看來,僅僅承認多元文化共存是不夠的,因為它沒有明确各種文化之間到底是從屬還是平等關系。所以,多元文化主義堅持要求承認不同文化的平等價值,并給予所有社會文化群體以平等的政治、社會和文化地位。第二,如何去實現多元文化主義提出“承認”和“平等”。如同前面提及的,多元文化主義在論及社會弱勢群體的“承認”和“平等”問題時,主張政府和社會公共機構積極介入,幫助它們消除各種不平等障礙,必要的話,甚至采取特殊照顧的辦法,使這些長期以來被排除在主流社會之外的弱勢人群早日擺脫受壓迫、遭排擠的狀态,成為社會中的平等成員。由于這些人處于弱勢地位,他們要求政府和社會機構采取法律和行政措施來确保他們的公民平等權利得到保障。

訴求

在這些思想指導下,多元文化主義圍繞少數民族和其他亞文化群體的“承認”和“平等”問題提出了種種要求。比如,在中小學教育方面,它要求實施雙語教育,以“消除拉丁裔人語言障礙所造成的不利條件”,體現知識傳授上的公平性。不然,強行用英語教拉丁裔人,不僅會挫傷他們的學習熱情,而且還會傷害他們的自尊性。再比如,在大學招生方面,多元文化主義要求美國高校對黑人等社會弱勢群體實行傾斜政策,以低于錄取分數線的标準錄取他們。其理由是,黑人、拉丁裔人和印第安人長期受到壓迫和歧視,高等院校如果不“承認”這一“先天不足”,用千篇一律的标準套在他們頭上,那這種貌似客觀的做法顯然有失公允,這些少數民族也因此而難有出頭之日。唯一能糾此偏向的是“高擡貴手”,低标準錄取他們。除此之外,多元文化主義還要求高等院校和公司企業在人才錄用政策上體現“承認”和“平等”精神。多元文化主義者指出,在美國教育界和商界裡,白人男性占絕對主導地位,婦女和少數民族鳳毛麟角。這種對社會弱勢群體的“不承認”,顯然是對他們的嚴重不公,是社會強勢力量的霸權行為。多元文化主義認為,不改變這種狀況,社會弱勢群體将無翻身之日,文化多元也将成為無稽之談。基于這一認識,多元文化主義對“肯定性行動計劃”(affirmative action)極為支持,希望借助政府行政令和國會立法,讓少數民族和婦女在就業、晉升、銀行貸款和獲取合同方面得到優先考慮。多元文化主義認為,隻有通過這類政府介入強硬措施,弱勢群體的不平等局面才有可能扭轉過來,實現羅爾斯所說的“公平平等機會”(fair equality of opportunity)。

多元主義

當然,多元文化主義所要求的“承認”和“平等”決不僅僅停留在教育和商業領域,它們還包括許多其他社會和文化問題。如前文提及,多元文化主義作寬泛解釋的話,它涉及到種族、性别、階級、語言、教育、宗教、性傾向和殘疾人等各方面的問題。限于篇幅,這裡不可能就它們一一展開讨論,僅舉階級和性别兩個問題為例。就階級而言,多元文化主義主要是根據約翰·費思克(John Fiske)的“權力陣營”(power bloc)理論來分析的,即把社會-經濟階層看作是一個随着社會力量變化而不斷組合的動态階級。

在多元文化主義者看來,移民、少數民族、單親家庭、低收入白人和從事簡單勞動的婦女,都屬于美國下層階級。但由于這些人群既沒有話語權力,又沒有政治影響力,他們什麼方面也得不到“承認”,更遑論享受政治、經濟和文化平等權利。多元文化主義認為,政府和社會機構應該繼續推進“肯定性行動計劃”之類的項目,擴大和完善社會福利計劃,增加教育資助基金,以幫助社會弱勢群體取得“承認”和“平等”。然而,由于社會強勢群體的反對,所有這一切自二十世紀九十年代起,不是做得越來越少,就是幹脆停止不做了。在性别問題上,多元文化主義者與女權主義者結成天然盟友,共同向父權制和男權話語系統進行挑戰。她/他們不僅要求主流社會承認女性的差異性,而且要求享受所有的公民權利,使得她們既保持女性的文化特色,又做一個完整的公民。當然,更能體現多元文化主義特色的是,該思想陣營裡的一些“豪門女将”還大聲疾呼,要尊重同性戀者的權利,承認她/他們的婚姻權。多元文化主義認為,一個人的性取向是個人生活方式問題,旁人無權幹涉;同性戀婚姻是個人隐私問題,應該受到法律的承認和保護。循此思路追問:既然是一個多元社會,在性取向和婚姻形式上增加“一元”有何不妥呢?顯然,多元文化主義者認為,她/他們的這種選擇應該受到社會的平等對待。

主流的挑戰

讨論了多元文化主義的“承認”和“平等”這兩個核心概念之後,它對主流文化話語霸權的解構就容易理解多了。就挑戰美國主流文化話語霸權而言,多元文化主義的一個主要論點是,WASP長期以來以主流文化自居,主宰着美國的話語霸權,使得非WASP群體難以發出它們的聲音。從人類學到政治學,從曆史課本到文學作品,從藝術創作到體育運動,從科學技術到工農業建設,從公共教育到社會改革,幾乎所有一切都以白人男性,尤其是WASP男性為主,好像美國曆史上隻有華盛頓、林肯和林伯格等英雄;美國文學家中隻有霍桑、愛默生、馬克·吐溫;美國音樂家和藝術家隻有……。多元文化主義對此提出挑戰,認為這種把參與美利堅共和國建設、為美國現代文明做出重要貢獻的其他社會群體遮蓋起來或者排除在外的做法,說得輕一點是不尊重曆史事實,說得重一點是撒謊和騙人。多元文化主義認為,黑人的奴隸經曆、婦女的“半邊天”作用、移民遭受排擠的痛苦、窮人在“血汗工廠”的勞作、少數民族的掙紮和同性戀在社會上受到的歧視等,都是美國曆史、文學、政治、經濟和社會的一部分,理應得到他/她們的那部分話語權利。帶着這種為社會弱勢群體争取話語權的一腔豪氣,多元文化主義要求對傳統文本重新解讀,用話語理論将其一一解構,剔除其貶低和歪曲的部分,添進過去被排除在外的部分,力争把被WASP颠倒的一切再颠倒過來。與此同時,為了提高社會弱勢群體的自我意識,發展自己的獨特文化,多元文化主義在對WASP文化大解構的同時,還積極構建亞文化群體的話語體系,以赢得社會的承認和平等的話語權。于是,在二十世紀七十至九十年代期間,非洲裔學、亞裔學、拉丁裔學、女性學、性别研究、族裔研究和同性戀研究等學科在美國高校紛紛開設,一時成為教授們和學生們追捧的“顯學”。多元文化主義希望借助于這些新興學科來打破“歐洲中心論”、消解“白人優越論”,為社會弱勢群體确立話語權力,最終走向所有文化平等相待、和諧共處的自由民主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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