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葬花

黛玉葬花

文學名著《紅樓夢》經典片段
《黛玉葬花》是文學名著《紅樓夢》中的經典片段。林黛玉最憐惜花,覺得花落以後埋在土裡(文中指出的是“花冢”)最幹淨,說明她對美有獨特的見解。她寫了《葬花吟》,以花比喻自己,在《紅樓夢》中是最美麗的詩歌之一。賈寶玉和林黛玉在葬花的時候有一段對話,成為《紅樓夢》中一場情人之間解除誤會的絕唱。[1]
  • 中文名:黛玉葬花
  • 原著:《紅樓夢》
  • 主要人物:林黛玉,賈寶玉
  • 主要詩詞:《葬花吟》
  • 相關詩詞:唐伯虎佚事,花冢銘,楝亭詩鈔
  • 背景感情:表愛,委屈,無奈,自我安慰
  • 藝術造詣:抒情上淋漓盡緻,藝術上十分成功

來源

《紅樓夢》出現黛玉葬花情節的地方一共有兩處:

1.流水知音,惜花惜人

第二十三回 《西廂記妙詞通戲語 牡丹亭豔曲警芳心》—— 節選:那一日正當三月中浣,早飯後,寶玉攜了一套《會真記》,走到沁芳閘橋邊桃花底下一塊石上坐着,展開《會真記》,從頭細玩。正看到“落紅成陣”,隻見一陣風過,把樹頭上桃花吹下一大半來,落的滿身滿書滿地皆是。寶玉要抖将下來,恐怕腳步踐踏了,隻得兜了那花瓣,來至池邊,抖在池内。那花瓣浮在水面,飄飄蕩蕩,竟流出沁芳閘去了。回來隻見地下還有許多,寶玉正踟蹰間,隻聽背後有人說道:“你在這裡做什麼?”寶玉一回頭, 卻是林黛玉來了,肩上擔着花鋤,鋤上挂着花囊,手内拿着花帚。【庚辰側批:一幅采芝圖,非葬花圖也。】寶玉笑道:“好,好,來把這個花掃起來,撂在那水裡。我才撂了好些在那裡呢。”林黛玉道:“撂在水裡不好。你看這裡的水幹淨,隻一流出去,有人家的地方髒的臭的混倒,仍舊把花遭塌了。那畸角上我有一個花冢,如今把他掃了,裝在這絹袋裡,拿土埋上,日久不過随土化了,豈不幹淨。”

2.感花傷己,葬花詞吟

第二十七回 《滴翠亭楊妃戲彩蝶 埋香冢飛燕泣殘紅》結尾 和第二十八回 《蔣玉菡情贈茜香羅 薛寶钗羞籠紅麝串》開頭 ——節選:寶玉因不見了林黛玉,便知她躲了起來,想了一想,索性遲兩日,等她的氣消一消再去也罷了。因低頭看見許多鳳仙石榴等各色落花,錦重重的落了一地,因歎道:“ 這是她心裡生了氣,也不收拾這花兒來了。待我送了去,明兒再問着他。”說着,隻見寶钗約着他們往外頭去。 寶玉道:“我就來。”說畢,等他二人去遠了,便把那花兜了起來, 登山渡水,過樹穿花,一直奔了那日同林黛玉葬桃花的去處來。将已到了花冢,猶未轉過山坡,隻聽山坡那邊有嗚咽之聲,一行數落着,哭的好不傷感。寶玉心下想道:“這不知是哪房裡的丫頭,受了委屈,跑到這個地方來哭。”一面想,一面煞住腳步,聽她哭道是:

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

遊絲軟系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繡簾。

閨中女兒惜春暮,愁緒滿懷無釋處;

手把花鋤出繡簾,忍踏落花來複去?

柳絲榆英自芳菲,不管桃飄與李飛;

桃李明年能再發,明年閨中知有誰?

三月香巢已壘成,梁間燕子太無情!

明年花發雖可啄,卻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傾。

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

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飄泊難尋覓。

花開易見落難尋,階前悶殺葬花人;

獨把花鋤淚暗灑,灑上空枝見血痕。

杜鵑無語正黃昏,荷鋤歸去掩重門;

青燈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溫。

怪奴底事倍傷神?半為憐春半惱春。

憐春忽至惱忽去,至又無言去不聞。

昨宵庭外悲歌發,知是花魂與鳥魂?

花魂鳥魂總難留,鳥自無言花自羞;

願奴脅下生雙翼,随花飛到天盡頭。

天盡頭,何處有香丘?

未若錦囊收豔骨,一抔淨土掩風流;

質本潔來還潔去,強于污淖陷渠溝。

爾今死去侬收葬,未蔔侬身何日喪?

侬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侬知是誰?

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顔老死時。

一朝春盡紅顔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附:《葬花吟》白話譯文

花兒凋謝飄飛,飛舞滿天;鮮紅的顔色消褪,芳香的氣息散去,有誰憐惜(它)?

浮遊的蛛絲柔軟地系在一起,飄舞在春日的台榭前;飛落的柳絮輕輕地沾在一處,撲向錦繡的門簾。【注:總是無法确定這兩句是不是對偶,應該是對偶吧。“系”有兩個意思,一是做動詞,系在一起;一是作名詞,絲線狀物。“軟系”對“輕沾”,經查閱,“沾”沒有用作名詞的先例,所以“系”隻能是動詞。】

閨閣中的少女憐惜晚春,惆怅的思緒萦滿心懷,沒有排遣的地方。

(我)手中拿着用來埋葬落花的鋤頭,走出繡花的門簾,怎麼忍心踐踏着落花走來又走去?

柳條和榆莢錢自顧自地芳香繁茂,哪裡管得了桃花與李花的飄落紛飛!【注:柳條與榆莢錢都是既不芳香又不鮮豔的植物,卻如此繁茂,美麗芬芳的桃花李花卻要凋零,體現作者的抑郁不平之氣。】

桃花與李花明年都能再次開放,(但)明年的閨閣中,怎能知道還有誰呢?

三月的時候,散發着花瓣香氣的燕巢剛剛築成,梁間的燕子太過無情!【注:剛築成燕巢便遷徙,棄香巢于不顧,所以說燕子無情。】

明年花兒(再次)開放,即使可以啄下(築巢);卻不知道人已離去,房梁已空,燕巢已傾落!

一年三百六十日,刀一樣的寒風,利劍般的嚴霜,嚴酷地逼迫着花兒。

縱使花兒明媚鮮豔,又能持續多長時間呢?等到某一天就會漂泊零落,難以尋覓。

花兒開放(的時候)容易看見,凋落時(卻)難以找尋;台階前傷心壞了(我這個)埋葬落花的人兒。

(我)手裡拿着葬花的鋤頭,淚水暗暗灑落,灑上空空的枝頭(便)現出血痕。

杜鵑不再啼鳴,(此時)正是黃昏;(我)背負着葬花的鋤頭回到房中,掩上一重重朱門。

青熒的油燈照映着牆壁,我剛剛睡下;冰冷的雨滴敲打着窗戶,(我的)被子還沒有溫暖。

責怪我為了什麼事倍加傷心?一半是因為憐惜春光,一半是因為嗔怪春光。

憐惜春光忽然來到,嗔怪它忽然離去;來到的時候又默默無言,離去的時候(我也)無法聽聞。

昨天晚上(我聽到)庭院外有悲傷的歌響起,不知那是花兒的魂魄,還是鳥兒的魂魄?

花兒的魂魄、鳥兒的魂魄總是難以留駐,鳥兒自是沉默不語,花兒自是含着嬌羞。

(我)希望我的肋下生長出一雙羽翼,随着落花飛到天際的盡頭。

天際的盡頭,什麼地方有芳香的土丘?

不如(用)錦緞做的囊袋,收起(落花的)清豔遺骨;用一捧幹淨的泥土,掩埋這絕代風流。

(花兒的)品質本來潔淨,(如今仍舊)回歸潔淨;不讓(它)污濁肮髒地陷落在水渠泥溝裡。

(落花)你今天死去,我來收斂埋葬;(我卻)不能預知我自己何時喪亡。

我今日埋葬花朵,人們笑我癡情;他年埋葬我的怎知是誰?

請看罷,春光逝去花兒漸漸凋落(的時候),便是美麗的少女衰老、死去的時候。

(等到)有一天春天已盡,美麗的少女老去;(那時)花兒凋落、人兒逝去,都無從得知!

葬花曆史

南宋詞人吳文英在他的名篇《風入松》中寫道:“聽風聽雨過清明,愁草瘗花銘”。可見葬花并為之題銘之事,于宋代即有。

據《唐伯虎佚事》記載:“唐子畏居桃花庵,軒前庭半畝,多種牡丹花,開時邀文徵仲、祝枝山賦詩浮白其下,彌朝浃夕。有時大叫痛哭。至花落,遣小伻一一細拾,盛以錦囊,葬于藥欄東畔,作《落花詩》送之。”

明末文學家葉紹袁在《續窈聞》中記載其女葉小鸾說自己曾“勉棄珠環收漢玉,戲捐粉盒葬花魂。”明末清初詩人杜浚作有《花冢銘》,從《花冢銘》可知其亦有過“葬花”之舉,《花冢銘》文字如下:“餘性愛瓶花,不減連林,償有概世之蓄。瓶花者,當其榮盛悅目,珍惜非常;及其衰頹,則舉而棄之地,或轉入混渠莫恤焉,不第唐突,良亦負心之一端也。餘特矯共失,凡前後聚瓶花枯枝,計百有九十三枚,為一束,擇草堂東偏隟地,穿穴而埋之。銘曰:汝菊、汝梅、汝水仙、木樨、蓮房、墜粉、海棠、垂絲、有榮必有落,骨瘥于此,其魂氣無不之,其或化為至文與真詩乎?”

曹寅的《楝亭詩鈔》也鈔錄有兩首葬花詩,兩首都是題畫詩,一首是《題柳村墨杏花圖》:“勾吳春色自藞苴,多少清霜點鬓華。省識女郎全疋袖,百年孤冢葬桃花。”另一首是《題王髯月下杏花圖》:“牆頭馬上紛無數,望去新紅第幾家。前日故巢來燕子,同時春雨葬梅花。憑誰筆墨描全袖,自啟丹爐點宿砂。三十六宮人盼斷,金盆空影月西斜。”

故事由來

兩首詩中“脫胎”

說到葬花的故事的由來,有人說《葬花吟》是從唐寅的兩首詩中“脫胎”的(《紅樓夢辨》)。詩歌當然是有所繼承借鑒的,但不應把文藝創作的“源”和“流”的關系弄颠倒了。說到《葬花吟》在某些遣詞造句、意境格調上利用前人之作,實不必到明人的集子中去找。唐初劉希夷《代悲白頭翁》中“今年花落顔色改,明年花開複誰在”、“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之類為人熟知的詩句還不足以借取利用嗎?即如葬花情節,也未必徑取唐寅将牡丹花“盛以錦囊,葬于藥欄東畔”事,作者的祖父曹寅的《楝亭詩鈔》中也就有“百年孤冢葬桃花”的詩句,難道還不足以啟發他的構思嗎?但這些都是“流”,都僅僅是利用,既不表現詩的主要精神,也決不能代替作者源于現實生活的創造。何況,如前所述,此詩中,作者運筆鬼斧神工之處,完全不在于表面上那些傷春惜花詞句的悱恻纏綿。

消極頹傷情緒

當然,《葬花吟》中消極頹傷的情緒也是極其濃重且不容忽視的。它曾對缺乏分析思考能力的讀者起過不良的影響。這種情緒雖然在藝術上完全符合林黛玉這個人物所處的環境地位所形成的思想性格,但畢竟因作者在某種程度上有意識借所傾心的人物之口來抒發自己的身世之感,而顯露了他本身思想的弱點。我們同情林黛玉,但同時也看到這種多愁善感的貴族小姐,思想感情是十分脆弱的。

寫作背景

愛情表露

與黛玉同看《西廂》,寶玉說自己如“多愁多病”的張生,黛玉如具有“傾國傾城貌”的崔莺莺,這 等于是那個時代最直白的愛情表露。

委屈

礙于當時的禮教,也唯恐寶玉把自己看得太“輕薄”,所以黛玉竟“眼圈兒紅起來”。有尊嚴的大家小姐,誰敢對她們表白愛情?在那時,表白愛情一方面固然是喜歡對方,另一方面,也可能是不尊重對方。所以黛玉竟有些委屈,懷疑寶玉利用“淫詞豔曲”來“欺負”自己。

黛玉畢竟是了解寶玉的,聽了寶玉這樣的表白,心裡畢竟是喜歡的。所以寶玉剛一發誓,黛玉就“破涕為笑”,也随即引用了《西廂記》中的詞語,說寶玉“苗而不秀,是個銀樣镴槍頭”。黛玉同樣引《西廂記》,就等于接受了寶玉的愛情表白。通過共閱《西廂》,寶黛愛情前進了一步,“朦胧度”有所減少。

無奈

在《葬花辭》中,有這麼一句,侬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侬知是誰。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閨中女兒老死時。一朝春盡紅顔老,花落人亡兩不知。可見,她是以花代己,葬花也是另一種的對自己的愛惜與對現實的無奈。

葬花以自我安慰

在越劇電影《紅樓夢》中,寫黛玉聽到梨香院小旦唱《牡丹亭》後,有這麼一段唱詞:繞綠堤,拂柳絲,穿過花徑。聽何處哀怨笛,風送聲聲。人說道,大觀園四季如春,我眼中卻隻是一座愁城。看風過處,落紅成陣,牡丹謝,芍藥怕,海棠驚,楊柳帶愁,桃花含恨,這花朵兒與人一般受逼淩。我一寸芳心誰共鳴,七條琴弦誰知音?我隻為惜惺惺,憐同命,不教你,陷入污泥遭蹂躏,且收拾起桃李魂,自作香墳葬落英。該段唱詞,很好的诠釋了原著中黛玉葬花的原因和目的:對有類似遭遇的女性是“惜惺惺,憐同命”,對自己的見解缺乏共鳴知音,因而葬花以自我安慰。

思想價值

這首詩并非一味哀傷凄恻,其中仍然有着一種抑塞不平之氣。“柳絲榆莢自芳菲,不管桃飄與李飛”,就寄有對世态炎涼、人情冷暖的憤懑;“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豈不是對長期迫害着她的冷酷無情的現實的控訴?“願奴脅下生雙翼,随花飛到天盡頭。天盡頭,何處有香丘?未若錦囊收豔骨,一杯淨土掩風流。質本潔來還潔去,強于污淖陷渠溝。”則是在幻想自由幸福而不可得時,所表現出來的那種不願受辱被污、不甘低頭屈服的孤傲不阿的性格。這些,才是它的思想價值之所在。

這曾詩的另一價值在于它為我們提供了探索曹雪芹筆下的寶黛悲劇的重要線索。甲戌本有批語說:“餘讀《葬花吟》至再,至三四,其凄楚憾慨,令人身世兩忘,舉筆再四,不能下批。有客日:‘先生身非寶主,何能下筆?”即字字雙圈,批詞通仙,料難遂颦兒之意,俟看玉兄之後文再批。’噫唏!阻餘者想亦《石頭記》來的,散停筆以待。”

值得注意的是批語指出:沒有看過“玉兄之後文”是無從對此詩加批的;批書人“停筆以待”的也正是與此詩有關的“後文”。所謂“後文”毫無疑問的當然是指後半部佚稿中寫黛玉之死的文字。如果這首詩中僅僅一般地以落花象征紅顔薄命,那也用不着非待後文不可;隻有詩中所寫非泛泛之言,而大都與後來黛玉之死情節聲切相關時,才有必要強調指出,在看過後面文字以後,應回頭來再重新加深對此詩的理解。

由此可見,《葬花吟》實際上就是林黛玉自作的詩谶。這一點,我們從作者的同時人、極可能是其友人的明義《題紅樓夢》絕句中得到了證明。詩曰;傷心一首葬花詞,似谶成真自不如。安得返魂香一縷,起卿沉痼續紅絲?“似谶成真”,這是隻有知道了作者所寫黛玉之死的情節的人才能說出來的話。

以前,我們還以為明義未必能如脂硯那樣看到小說全書,現在看來,他讀到過後半部部分稿子的可能性極大,或者至少也聽作者交往的圈子裡的人比較詳盡地說起過後半部的主要情節。如果我們說,明義絕句中提到後來的事象“聚如春夢散如煙”、“石歸山下無靈氣”之類,還可由推測而知的話;那麼,寫寶玉貧窮的“王孫瘦損骨嶙峋”,和寫他因獲罪緻使他心中的人為他的不幸憂忿而死的“慚愧當年石季倫”等詩句,是再也無從憑想象而得的。

上面所引之詩中的後兩句也是如此:明義說,他真希望有起死回生的返魂香,能救活黛玉,讓寶、黛兩個有情人成為眷屬,把已斷絕的月下老人所牽的紅絲繩再接續起來。試想,隻要“沉痼”能起,“紅絲”也就能續,這與後來續書者想象寶、黛悲劇的原因在于婚姻不自主是多麼的不同!倘若一切都如程偉元、高鹗整理的續書中所寫的那樣,則寶玉已有他屬,試問,起黛玉“沉痼”又有何用?難道“續紅絲”是為了要她做寶二姨娘不成?

此詩“侬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侬知是誰?……”等末了數句,書中幾次重複,特意強調,甚至通過寫鹦鹉學吟詩也提到。可知紅顔老死之日,确在春殘花落之時,并非虛詞作比。同時,這裡說“他年葬侬知是誰”,前面又說“紅消香斷有誰憐”、“一朝飄泊難尋覓”等等,則黛玉亦如晴雯那樣死于十分凄慘寂寞的境況之中可以無疑。那時,并非大家都忙着為寶玉辦喜事,因而無暇顧及,恰恰相反,寶玉、鳳姐都因避禍流落在外,那正是“家亡莫論親”、“各自須尋各自門”的日子,詩中“柳絲榆莢自芳菲,不管桃飄與李飛”或含此意。

“三月香巢已壘成,梁間燕子太無情。原在可解不可解之間,憐落花而怨及燕子歸去,用意甚難把握貫通。就比較明确了。大概春天裡寶黛的婚事已基本說定了,即所謂“香巢已壘成”,可是,到了秋天,發生了變故,就象梁間燕子無情地飛去那樣,寶玉被迫離家出走了。因而,她悲歎“花魂鳥魂總難留”,幻想着自己能“脅下生雙翼”也随之而去。她日夜悲啼,終至于“淚盡證前緣”了。

這樣,“花落人亡兩不知”,若以“花落”比黛玉,“人亡”(流亡也)說寶玉,正是完全切合的。寶玉凡遭所謂“醜禍”,總有别人要随之而倒黴的。先有金钏兒,後有晴雯,終于輪封了黛玉,所以詩中又有“質本潔來還潔去,強于污淖陷渠溝”的雙關語可用來剖白和顯示氣節。“一别秋風又一年”,寶玉在次年秋天回到賈府,但所見怡紅院已“紅瘦綠稀”(脂評),潇湘館更是一片“落葉蕭蕭,寒姻漠漠”(脂評)的凄涼景象,黛玉的閨房和寶玉的绛芸軒一樣,隻見“蛛絲兒結滿雕梁”(脂評謂指寶黛住處),雖然還有寶钗在,而且以後還成其“金玉姻緣”,但這又怎能彌補他“對境悼颦兒”時所産生的巨大精神創痛呢?”難道不就是這個意思嗎?這些隻是從脂評所提及的線索中可以得到印證的一些細節,所述未必都那麼妥當。但此詩與寶黛悲劇情節必定有照應這一點,大概不是主觀臆斷吧;其實,“似谶成真”的詩還不止于此,黛玉的《代别離?秋窗風雨夕》和《桃花行》也有這種性質。前者仿佛不幸地言中了她後來離别寶玉的情景,後者則又象是她對自己“淚盡夭亡”(脂評)結局的預先寫照。

藝術造詣

《葬花吟》是林黛玉感歎身世遭遇的全部哀音的代表,也是作者曹雪芹借以塑造這一藝術形象,表現其性格特性的重要作品。它和《芙蓉女兒诔》一樣,是作者出力摹寫的文字。這首風格上仿效初唐體的歌行,在抒情上淋漓盡緻,藝術上是很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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