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愈

韓愈

唐朝中期官員、文學家
韓愈(768~824),字退之,世稱韓昌黎,漢族,河陽(今河南省焦作孟州市)人,唐代傑出的文學家、思想家,古文運動的領袖。死後谥号"文",故後代文獻多稱韓文公。他是唐代古文運動的倡導者,宋代蘇轼稱他“文起八代之衰”,明人推他為唐宋八大家之首,與柳宗元并稱“韓柳”,有“文章巨公”和“百代文宗”之名。曾積極參加讨伐淮西叛藩吳元濟的戰争,任裴度的行軍司馬。思想上,韓愈崇奉儒學,力排佛老,同時宣揚天命論,認為“天”能賞善罰惡,人隻能順應和服從天命。[1]長慶四年(824年),韓愈病逝,年五十七,追贈禮部尚書,谥号“文”,故稱“韓文公”。元豐元年(1078年),追封昌黎伯,并從祀孔廟。
  • 本名:韓愈
  • 别名:昌黎先生、韓吏部、韓昌黎、韓文公
  • 字:退之
  • 所處時代:唐朝
  • 民族族群:漢族
  • 主要作品:論佛骨表、師說、進學解
  • 主要成就:倡導古文運動

人物生平

困苦童年

大曆三年(768年),韓愈出生。他的祖輩都曾在朝或在地方為官,其父韓仲卿時任秘書郎。韓愈三歲時,韓仲卿便逝世。他由兄長韓會撫養成人。

大曆十二年(777年),韓會因受元載牽連,貶韶州刺史,到任未久便病逝于韶州任上。韓會早逝後,韓愈先是随寡嫂回河陽原籍安葬兄長,但卻不得久住,隻得随寡嫂鄭氏避居江南宣州,韓愈這一時期便是在困苦與颠沛中度過的。韓愈自念是孤兒,從小便刻苦讀書,無須别人嘉許勉勵。

科舉之路

貞元二年(786年),韓愈離開宣城,隻身前往長安。其間韓愈赴河中府(即蒲州,今山西永濟)投奔族兄韓弇,以得到河中節度使渾瑊的推薦,卻毫無收獲。

貞元三年(787年)秋,韓愈取得鄉貢資格後再往長安。是年,韓愈在長安落第,生活無所依靠,又傳來從兄韓弇死于非命的噩耗。約在此年末,韓愈因偶然機會,得以拜見北平王馬燧,得到他的幫助。韓愈後曾作《貓相乳》以感其德。

貞元三年至五年(787年-789年)間,韓愈三次參加科舉考試,均失敗。貞元五年(789年),韓愈返回宣城。

貞元八年(792年),韓愈第四次參加進士考試,終于登進士第。次年,參加吏部的博學宏詞科考試,遭遇失敗。同年,韓愈之嫂鄭夫人逝世,他返回河陽,為其守喪五個月。

貞元十年(794年),再度至長安參加博學宏詞科考試,又失敗。

貞元十一年(795年),第三次參加博學宏詞科考試,仍失敗。期間曾三次給宰相上書,均未得到回複。同年,離開長安,經潼關回到河陽縣,于是前往東都洛陽。

兩入幕府

貞元十二年(796年)七月,韓愈因受宣武節度使董晉推薦,得試任秘書省校書郎,并出任宣武節度使觀察推官。

韓愈在任觀察推官三年間,在指導李翺、張籍等青年學文的同時,利用一切機會,極力宣傳自己對散文革新的主張。

貞元十五年(799年)二月,董晉逝世,韓愈随董晉靈柩離境。韓愈剛離開四日,宣武軍便發生兵變,留後陸長源等被殺,軍中大亂,韓愈因先離開而得免禍。韓愈随董晉靈柩至洛陽,其後于二月末抵達徐州。同年秋,韓愈應徐泗濠節度使張建封之聘,出任節度推官,試協律郎。同年冬,張建封派韓愈前往長安朝正。韓愈談論直爽坦率,從不畏懼或回避什麼,操行堅定純正,卻不善于處理一般事務。

貞元十六年(800年)春,韓愈回到徐州,于夏季離開徐州,回到洛陽。同年冬,韓愈前往長安,第四次參加吏部考試。

屢遭貶谪

貞元十七年(801年),通過铨選。次年春,韓愈被任命為國子監四門博士。他曾告假回到洛陽,前往華山遊玩。

貞元十九年(803年),韓愈晉升為監察禦史。當時關中地區大旱,韓愈在查訪後發現,災民流離失所,四處乞讨,關中餓殍遍地。目睹嚴重的災情,韓愈痛心不已。而當時負責京城行政的京兆尹李實卻封鎖消息,謊報稱關中糧食豐收,百姓安居樂業。韓愈在憤怒之下上《論天旱人饑狀》疏,反遭李實等讒害,于同年十二月被貶為連州陽山縣令。

貞元二十年(804年)春,韓愈抵達陽山縣就職。

貞元二十一年(805年)春,韓愈獲赦免,于夏秋之間離開陽山縣。八月,獲授江陵法曹參軍。

元和元年(806年)六月,韓愈奉召回長安,官授權知國子博士。

元和三年(808年),韓愈正式擔任國子博士。

元和四年(809年)六月十日,改授都官員外郎、分司東都兼判祠部。

元和五年(810年),降授河南縣令。當時,魏、郓、幽、鎮四藩鎮各設留守藩邸,暗中蓄養士兵,并窩藏逃犯,意圖不軌。韓愈要揭發他們的違法行為,便部署官吏,事先自斷他們與百姓往來,等天明就公布,留守官員十分害怕,被迫停手。

元和六年(811年),任尚書職方員外郎,回到長安。

元和七年(812年)二月,複任國子博士。

元和八年(813年),韓愈認為自己才學高深,卻屢次遭貶斥,便創作《進學解》來自喻。宰相看後,很同情韓愈,認為他有史學方面的才識,于是調韓愈為比部郎中、史館修撰奉命修撰《順宗實錄》。

元和九年(814年)十月,韓愈任考功郎中,仍任史館修撰。同年十二月,任知制诰。

元和十年(815年)正月,晉升為中書舍人,此後獲賜绯魚袋。不久,厭惡韓愈的人稱他先前任江陵掾曹時,荊南節度使裴均留他住宿禮遇厚重。裴均之子裴锷是平庸淺陋之人,裴锷看望父親時,韓愈在為裴锷送行的文章序中,仍稱呼裴锷的字。這一說法在朝官中引起很大反響,韓愈因此被改授為太子右庶子。

随征淮西

元和十二年(817年)八月,宰相裴度任淮西宣慰處置使、兼彰義軍節度使,聘請韓愈任行軍司馬,賜紫服佩金魚袋。韓愈曾建議裴度派精兵千人從小路進入蔡州,必能擒拿吳元濟。裴度未及采行,李愬已自文城(今河南唐河)提兵雪夜入蔡州,果然擒得吳元濟。三軍謀略之士,無不為韓愈惋惜(關于《韓愈神道碑》所載關于韓愈此段建議平淮西之事,存疑,暫置于此)。韓愈又對裴度說:“如今憑借平定淮西的聲勢,鎮州王承宗可用言辭說服,不必用兵。”他便找到柏耆。口授緻成德節度使王承宗的書信,叫柏耆執筆寫下後,帶上書信進入鎮州曉喻王承宗。王承宗攝于兵威,就上表獻上德、棣二州,表示服從朝廷。

同年十二月,淮西平定後,韓愈随裴度回朝,因功授職刑部侍郎,憲宗便命他撰寫《平淮西碑》,其中很大篇幅叙述裴度的事迹。當時,李愬率先進入蔡州生擒吳元濟,功勞最大,他對韓愈所寫憤憤不平。李愬之妻入宮禁訴說碑辭與事實不符,憲宗便下令磨掉韓愈所寫碑文,命翰林學士段文昌重新撰寫刻石為碑。

元和十三年(818年)四月,尚書左仆射鄭餘慶因谙熟典章,被任命為詳定使,對朝廷儀制、吉兇五禮加以修訂。韓愈被引為副使,參與修訂工作。

谏迎佛骨

元和十四年(819年)正月,憲宗派使者前往鳳翔迎佛骨,長安一時間掀起信佛狂潮。韓愈不顧個人安危,毅然上《論佛骨表》極力勸谏,認為供奉佛骨實在荒唐,要求将佛骨燒毀,不能讓天下人被佛骨誤導。憲宗覽奏後大怒,要用極刑處死韓愈,裴度、崔群等人極力勸谏,憲宗卻仍憤怒。一時人心震驚歎惜,乃至皇親國戚們也認為對韓愈加罪太重,為其說情,憲宗便将他貶為潮州刺史。

韓愈到潮陽後,上奏為自己辯白。憲宗對宰相說道:“昨日收到韓愈到潮州後的上表,所以想起他谏迎佛骨之事,他很是愛護朕,朕難道不知道?但韓愈身為人臣,不應當說人主奉佛就位促壽短。朕因此讨厭他太輕率了。”憲宗意欲重新起用韓愈,所以先說及此事,觀察宰相的态度。但同平章事皇甫镈憎恨韓愈為人心直口快,怕他重被起用,便搶先回答說:“韓愈終究太狂放粗疏,暫且可考慮調到别郡。”适逢大赦,憲宗便于同年十月量移韓愈為袁州(今江西宜春)刺史。

元和十五年(820年)春,韓愈抵達袁州。按照袁州風俗,平民女兒抵押給人家做奴婢,超越契約期限而不贖回,就由出錢人家沒為家奴。韓愈到後,設法贖出那些被沒為家奴的男女,讓他們回到父母身邊。于是禁止此種風俗,不許買人為奴。

此年九月,韓愈入朝任國子祭酒,于冬季回到長安。

出使鎮州

長慶元年(821年)七月,韓愈轉任兵部侍郎。當時,鎮州(今河北正定)兵變,殺害新任成德節度使田弘正。都知兵馬使王廷湊自稱留後,并向朝廷索求節钺。

長慶二年(822年)二月,朝廷赦免王庭湊及成德士兵,命韓愈為宣慰使,前往鎮州。

韓愈即将出發時,百官都為他的安全擔憂。元稹說:“韓愈可惜。”唐穆宗也後悔,命韓愈到成德軍邊境後,先觀察形勢變化,不要急于入境,以防不測。韓愈說:“皇上命我暫停入境,這是出于仁義而關懷我的人身安危;但是,不畏死去執行君命,則是我作為臣下應盡的義務。”于是毅然隻身前往。

到鎮州後,王庭湊将士拔刀開弓迎接韓愈。韓愈到客房後,将士仍手執兵器圍在院中。王庭湊對韓愈說:“之所以這麼放肆無禮,都是這些将士幹的,而不是我的本意。”韓愈嚴厲地說:“皇上認為你有将帥的才能,所以任命你為節度使,卻想不到你竟指揮不動這些士卒!”

有一士卒手執兵器上前幾步說:“先太師(指王武俊)為國家擊退朱滔,他的血衣仍在這裡。我軍有什麼地方辜負了朝廷,以緻被作為叛賊征讨!”韓愈說:“你們還能記得先太師就好了,他開始時叛亂,後來歸順朝廷,加官進爵,因此,由叛逆轉變而為福貴難道還遠嗎?從安祿山、史思明到吳元濟、李師道,割據叛亂,他們的子孫至今還有存活做官的人沒有?”衆人回答:“沒有。”

韓愈又說:“田弘正舉魏博以歸順朝廷,他的子孫雖然還是孩提,但都被授予高官;王承元以成德歸順朝廷,還未成人就被任命為節度使;劉悟、李祐當初跟随李師道、吳元濟叛亂,後來投降朝廷,現在,都是節度使。這些情況,你們都聽說過嗎!”衆人回答:“田弘正刻薄,所以我軍不安。”

韓愈說:“但是你們這些人也害死田公,又殘害他家,又是什麼道理?”衆人都稱善。王庭湊恐怕将士軍心動搖,命令他們出去。然後,對韓愈說:“您這次來成德,想讓我幹什麼呢?”韓愈說:“神策六軍的将領,像牛元翼這樣的人不在少數,但朝廷顧全大局,不能把他丢棄不管。為什麼你到現在仍包圍深州,不放他出城?”王庭湊說:“我馬上就放他出城。”便和韓愈一起飲宴,正逢牛元翼逃潰圍出,王庭湊也不追。

晚年生活

長慶二年(822年)九月,韓愈轉任吏部侍郎。次年六月,升任京兆尹兼禦史大夫。神策軍将士聞訊後,都不敢犯法,私下裡相互說:“他連佛骨都敢燒,我們怎麼敢犯法!”

韓愈任職不久,便因不參谒宦官,被禦史中丞李紳彈劾。韓愈不服,稱此舉經穆宗恩準。二人你來我往,争辯不止。宰相李逢吉趁機奏稱二人關系不合,朝廷便派李紳出任浙西觀察使,韓愈也被改職兵部侍郎。不久後,穆宗得知其中事由,再任韓愈為吏部侍郎。

病逝于家

長慶四年(824年)八月,韓愈因病告假。同年十二月二日(12月25日),韓愈在長安靖安裡的家中逝世,終年五十七歲獲贈禮部尚書,谥号文。次年三月,葬于河陽。

元豐元年(1078年),宋神宗追封韓愈為昌黎伯,并準其從祀孔廟。

主要影響

韓愈是古文運動的倡導者,主張繼承先秦兩漢散文傳統,反對專講聲律對仗而忽視内容的骈體文。韓愈文章氣勢雄偉,說理透徹,邏輯性強,被尊為“唐宋八大家”之首。時人有“韓文”之譽。杜牧把韓文與杜詩并列,稱為“杜詩韓筆”;蘇轼稱他“文起八代之衰”。韓柳倡導的古文運動,開辟了唐以來古文的發展道路。韓詩力求新奇,重氣勢,有獨創之功。韓愈以文為詩,把新的古文語言、章法、技巧引入詩壇,增強了詩的表達功能,擴大了詩的領域,糾正了大曆(766年-780年)以來的平庸詩風。在封建思想道德方面,他也有獨到的建樹,大力提倡儒學,以繼承儒學道統自居,開宋明理學家之先聲。

韓愈文章的特點之一是“發言真率,無所畏避”,或“鲠言無所忌”,也就是敢于講話,而且敢講真話。這個特點是和他積極的政治态度分不開的。他的幾篇奏疏都是敢于揭發事實,敢說“群臣之所未言”的話。《禦史台上論天旱人饑狀》和《論淮西事宜狀》都有這個特點。當然,最有代表性的文章還是《論佛骨表》。其中所講的就是“群臣不言其非,禦史不舉其失”的話。在封建社會中,敢于說出别人該說而不說的話,這是了不起的膽識。正因此,韓愈這類文章也就有内容、有深度、有力量。再加上韓愈的語言藝術不同凡響,便成為氣勢磅礴的好文章。

韓愈文章之“發言真率,無所畏避”,不僅表現于他在君主面前敢說真話,而且還表現于他不顧儒家的傳統觀念,敢講違背舊說的話,甚至說了同自己别的文章互相矛盾的話。例如《讀墨子》一文曾說“孔子必用墨子,墨子必用孔子,不相用不足為孔墨”。這樣的言論顯然同他尊崇孔孟之道有所牴牾。對于這樣的言論,前人指為“刺謬”,其實這正是韓愈雖然尊儒卻不墨守的表現。

韓愈文章之“發言真率,無所畏避”,還不僅敢于不顧儒家的傳統觀念,有時也敢于突破社會上的流俗之見。例如他寫《諱辯》一文,是專為李賀不得應舉而發表的意見。李賀之父名晉肅,“晉”與“進”同音,為了避諱,李賀便不得舉進士。對于這樣的世俗之見,韓愈是不以為然的。于是他便“考之于經,質之于律,稽之以國家之典”,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寫成了極有說服力的一篇《諱辯》。

韓愈的《師說》一文。也是一篇不同流俗的文章。柳宗元在《答韋中立書》中曾經說過:“今之世不聞有師,…獨韓愈不顧流俗,犯笑侮,收召後學,作《師說》,因抗顔而為師。……愈以是得狂名。”又《報嚴厚與書》說:“仆才能勇敢不如韓退之,故不為人師。”由此可知,在那個時代,不顧流俗,不怕笑侮,抗顔而為師,是要有些勇氣的;能夠寫出《師說》這樣的文章,也是相當大膽的。

韓愈文章的再一個特點是不僅真率大膽,而且慷慨激昂,憂憤甚廣。從韓愈的全部文章看,凡是論及人材,便往往憤激不平,别具風概。例如《雜說》對于人材不為世用所發的不平之論,《送溫處士赴河陽軍序》也是宣傳選拔人材的一篇宏論。所謂“相為天子得人于朝廷,将為天子得文武士于幕下,求内外無治,不可得也”雲雲,這正是韓愈對于國家用人的殷切希望。《送董邵南序》更是一篇悲歌慷慨的文章。韓愈自己是屢試而不得志于有司的,所以對于文中的董邵南“不得志于有司”,便感同身受,無限歎惋。悲歌慷慨,發自肺腑。

韓愈還有一篇類似俳諧而實質是抒發才高見屈、憂憤甚廣的文章《進學解》。曆來的論者都說此文源于東方朔的《答客難》和揚雄的《解嘲》,《新唐書》本傳也說他“既才高數黜,官又下遷,乃作《進學解》以自喻。”其實這篇文章的意義要比“自喻”廣闊得多。其中有“自喻”,卻不僅是“自喻”,主要還是宣傳選拔人材的觀點。

韓愈文章的另一特點,是不但真率、大膽、慷慨激昂,而且還寫得自然随便、如話家常。這類文章和他的《原道》《原性》諸篇的面貌不同,不是坐而論道,而是促膝談心,無所拘束,生動活潑。《與崔群書》《與孟東野書》《答崔立之書》《題李生壁》等,都屬這類作品。例如《與崔群書》先說自己對崔群為人的認識,中發賢者不遇之歎,後講自己困窮之狀,是一篇感慨很深的雜文。

在韓愈看來,崔群是他平生交往之中一個沒有缺點的朋友。但是,對于這樣的朋友也有人懷疑。于是韓愈十分感歎,他說:“自古賢者少而不肖者多,自省事以來,又見賢者恒不遇,不賢者比肩青紫;賢者恒無以自存,不賢者志滿氣得;賢者雖得卑位,則旋而死;不賢者或至眉壽。不知造物者意竟如何,無乃所好惡與人異心哉?又不知無乃都不省記、任其死生壽夭邪?未可知也。”由崔群之賢,說到賢者不遇,而不賢者反而得勢。這樣的文章很像司馬遷的《伯夷列傳》。劉大魁說:“公與崔最相知,故有此家常本色之言,中間感賢士之不遇,尤為郁勃淋漓。”“感士不遇”本是曆代文章的一個傳統題目,韓愈這段文章是比“感士不遇”之文涉及者更為深廣的。

韓愈為文的又一特點是突破傳統寫法。例如墓志銘這一文體,在韓愈筆下,便頗有新的特征,形式多樣,甚至“一人一樣”(李塗《文章精義》)。與墓志近似的文體,還有哀祭之文。這類文字韓愈也有獨創,不同尋常。例如《祭河南張員外文》,茅坤就評為“奇崛”。姚範以為“他人無此”。劉大櫆也說:“祭文退之獨擅。”至于《祭十二郎文》,曾國藩雖然認為這類文章“究以用韻為宜”,但他又說:“韓公如神龍萬變,無所不可。”就是說,韓愈之寫祭文,也是變化不測的。

韓愈文章之别開生面者,還有送序一類。在唐代,送序之文是常見的文體,前輩作者如王勃、陳子昂、李白、任華,所為送序,都很出色。但從多數文章的寫法看,大抵不出一種格式。先叙離情,後綴風景,情緻物态,尚似六朝。林纾所謂“狃于六朝積習”者,即指此類。但到韓愈筆下,送序之文就多種多樣了。

韓愈有的送序之文幾乎通篇議論。這是一個突出的特點。林纾曾說:“韓昌黎集中無史論,舍《原道》外,議論之文,多歸入贈序與書中。”例如《送水陸運使韓侍禦歸所治序》,曾國藩就看作“條議時事之文”。

韓愈的幾篇“遊戲”之文,也是新體。同前代的俳諧文字比較,是有新的特點的。例如《毛穎傳》就是一篇奇文,不可以尋常俳諧之作視之。柳宗元《答楊誨之書》雲:“足下所持韓生《毛穎傳》來,仆甚奇其書,恐世人非之,今作數百言,知前聖不必罪俳也。”但與此同時,裴度卻對這類俳諧之文很不滿意。他在《寄李翺書》中,把韓愈的俳諧文字看作“以文為戲”,是很不贊成的。

現在看來,時人“罪俳”,大概不止一個裴度。像柳宗元那樣肯定《毛穎傳》這類作品者恐是不多的。柳宗元“甚奇其書”,不是無緣無故。因為,自從六朝以來,俳諧之文如張敏的《頭責子羽文》、沈約的《修竹彈甘蕉文》等等,雖有寓意,并不深遠。而《毛穎傳》一篇,則與前此諸作不同。雖說所寫不過一篇“兔傳”,實際則寫一個多才多能而終被廢棄之人。文章寫到最後,韓愈對毛穎之“以老見疏”無限同情。這裡又一次流露了韓愈痛惜人材不盡其用的一貫的思想。這樣的俳諧之文,前所未有。

韓愈行文之超越前輩者,除了上述文體的獨創之外,還有吐辭造語之精工,也是一個重要的方面。關于這一方面,前人和今人已經多所稱道。例如《進學解》一篇之中就有“業精于勤”“刮垢磨光”“貪多務得”“含英咀華”“佶屈聱牙”“同工異曲”“動辄得咎”“俱收并蓄”“投閑置散”等等,都已傳為流行的成語;還有一些成語如“提要鈎玄”“焚膏繼晷”“闳中肆外”“啼饑号寒”等等,也是從這一篇的語句中凝縮而來的。

自古以來,一篇文章之中能夠選出如此大量的曆代流傳的成語,此文之外,恐不多見。韓愈文章之所以傳誦不絕,之所以為一代所師法,曆代之典範,其造語之精工,也是一個重要原因。這樣的辭章造詣,在他前後,很少有人企及。

韓詩

韓愈的文學成就,主要在文,但其詩亦有特色,為一代大家,對後代有較大的影響。韓愈多長篇古詩,其中不乏揭露現實矛盾、表現個人失意的佳作,如《歸彭城》《龊龊》《縣齋有懷》等,大都寫得平實順暢。他也有寫得清新、富于神韻、近似盛唐人的詩,如《晚雨》《盆池五首》,尤其是《早春呈水部張十八員外二首》其一。但是,韓愈最具獨創性和代表性的作品,則是那些以雄大氣勢見長和怪奇意象著稱的詩作。他“少小尚奇偉”(《縣齋有懷》)、“搜奇日有富”(《答張徹》),天生一種雄強豪放的資質,性格中充溢着對新鮮奇異、雄奇壯美之事之景之情的追求沖動,而他一再提倡的“養氣”說,更使他在提高自我修養的同時增添了一股敢作敢為、睥睨萬物的氣概,發而為詩,便是氣豪勢猛,聲宏調激,宛如江河破堤,一瀉千裡。

韓愈一生用世心甚切,是非觀念極強,性格木讷剛直,昂然不肯少屈,這一方面使他在步入官場後的一次次政治旋渦中屢受打擊,另一方面也導緻其審美情趣不可能淡泊平和,而呈現出一種怨憤郁躁、情激調變的怪奇特征。韓愈詩風向怪奇一路發展,大緻始于貞元中後期,至元和中期已經定型。貞元、元和之際的陽山之貶,一方面是巨大的政治壓力極大地加劇了韓愈的心理沖突,另一方面将荒僻險怪的南國景觀推到詩人面前,二者交相作用,乃是造成韓愈詩風大變的重要條件。他在這一時期寫的《宿龍宮灘》《郴口又贈二首》《龍移》《嶽陽樓别窦司直》《八月十五夜贈張功曹》《谒衡嶽廟遂宿嶽寺題門樓》等詩中,使用最多的是那些激蕩、驚怖、幽險、兇怪的詞語,諸如“激電”、“驚雷”、“怒濤”、“大波”以及出沒的“蛟龍”、悲号的“猩鼯”、森然可怖的“妖怪”、“鬼物”,都輻湊筆端,構成了一個個驚心動魄的意象。

在詩歌表現手法上,韓愈也作了大膽的探索和創新,用寫賦的方法作詩,鋪張羅列,濃彩塗抹,窮形盡相,力盡而後止。《南山》詩是這方面的代表作。全詩102韻,長達一千多字,連用七聯疊字句和51個帶“或”字的詩句,鋪寫終南山的高峻,四時景象的變幻。令人讀來,雖覺十分詳盡,卻又頗為煩瑣。再如那首著名的《陸渾山火一首和皇甫湜用其韻》,極寫一場山火的強猛酷烈。這是一種超乎常情的創造,惟其超常,所以生新,惟其生新,所以怪奇。怪怪奇奇,戛戛獨造,乃是韓愈在詩歌藝術上的主要追求目标。

但韓愈為詩的新的特點,還不是表現于這類作品,而在于他那“以文為詩”的一些篇什。如《山石》《八月十五日夜贈張功曹》,對于這樣的作品,前人多所評論,方東樹《昭昧詹言》謂前篇乃“古文手筆”,後篇亦“古文筆法”。這樣的“手筆”和“筆法”,和初唐、盛唐的前輩詩人相比,顯然有不同者。因此,葉燮《原詩》認為“韓愈為唐詩之一大變”。所謂“大變”,正是韓愈之詩新的特點。

教育

韓愈三進國子監,任博士一職,後又任國子監祭酒。他力改恥為人師之風,廣招後學,親授學業,留下了論說師道激勵後世和提攜人才的文章。

在教育方面的論文中,他強調了求師的重要性,認為隻要是有學問的人,就是自己的老師;把有才能人比作千裡馬,闡釋了在位之人如何識别人才、對待人才和使用人才的問題。

思想

韓愈是位重要的思想家。在宋儒眼中,孔、孟之下,便是韓愈。他在儒學式微,釋、道盛行之際,力辟佛、老,緻力于複興儒學,取得了重大的成功。他所倡導的古文運動,其實就是複興儒學的重要手段。

政治

韓愈在政治上,反對藩鎮割據。對于韓愈對待藩鎮割據的态度,學者郭預衡指出:韓愈《平淮西碑》的主要傾向是“反對藩鎮割據,而歌頌平叛的勝利;贊揚主戰派,而批評主和派”,認為“韓愈反對藩鎮割據的堅定立場,不應因為碑文少寫了李愬之功便加以貶低”,而且他“反對藩鎮割據的主張,還不僅表現在平定淮西的一時一事,他在一系列的文章裡都貫穿着這個思想。”

史學

唐人稱韓愈有史家的筆力,他撰有《順宗實錄》5卷,是韓愈在韋處厚所撰3卷《順宗實錄》基礎上改寫而成,他“削去常事,著其系于政者,比之舊錄,十益六七,忠良好佼,莫不備書,苟關于時,無所不錄。”從實錄可看出他對宮市之斥責,對鹽鐵使進奉的批判,對京兆尹李實罪行的揭露等等,說明表狀所言,符合實情。

《順宗實錄》送呈以後,受到不少人激烈反對,原因是“韓愈撰《順宗實錄》,說禁中事頗切直,内官惡之,二人上前屢言不實。”于是“累朝有诏改修”。文宗令路隋等重新改寫,幾經曲折,終于遵照旨意,将實錄中所書德宗、順宗朝禁中事“詳正刊去”。

曆史評價

裴度:昌黎韓愈,仆知之舊矣,其人信美材也。近或聞諸侪類雲:恃其絕足,往往奔放,不以文立制,而以文為戲。

白居易:學術精博,文力雄健,立詞措意,有班(班固)、馬(司馬遷)之風,求之一時,甚不易得。加以性方道直,介然有守,不交勢利,自緻名望。可使執簡,列為史官,記事書法,必無所苟。

皇甫湜:先生之武,襲蹈聖矩。基於其身,克後其所。居歸丘轲,危解禍羅。具兮素兮,有腼何多。靡引而忘,天吝其施。垂升乃頹,群心孔哀。厥聲赫赫,滿華遍貊。年千世百,新在竹帛。我銘在碑,展我哀思。

李翺:翺昔與韓吏部退之為文章盟主,同時倫輩,惟柳儀曹宗元(柳宗元)、劉賓客夢得(劉禹錫)耳。

劉禹錫:高山無窮,太華削成。人文無窮,夫子挺生。典訓為徒,百家抗行。當時勍者,皆出其下。古人中求,為敵蓋寡。貞元之中,帝鼓薰琴。奕奕金馬,文章如林。君自幽谷,升於高岑。鸾鳳一鳴,蜩螗革音。手持文柄,高視寰海。權衡低昂,瞻我所在。三十馀年,聲名塞天。公鼎侯碑,志隧表阡。一字之價,辇金如山。權豪來侮,人虎我鼠。然諾洞開,人金我土。親親尚舊,宜其壽考。天人之學,可與論道。二者不至,至者其誰。豈天與人,好惡背馳。昔遇夫子,聰明勇奮。常操利刃,開我混沌。子長在筆,予長在論。持矛舉楯,卒不能困。時惟子厚,竄言其間。贊詞愉愉,固非顔顔。磅礴上下,羲農以還。會於有極,服之無言。

趙德:昌黎公,聖人之徒欤!其文高出,與古之遺文不相上下。所履之道,則堯、舜、禹、湯、文(周文王)、武(周武王)、周(周公)、孔(孔子)、孟轲、揚雄所授受服行之實也。固已不雜其傳,由佛及聃(老子)、莊(莊子)、楊之言,不得幹其思,入其文也。以是光于今,大于後,金石焦铄,斯文燦然。德行道學文庶幾乎古。

裴敬:以文稱者,若陳拾遺(陳子昂)、蘇司業(蘇源明)、元容州(元結)、蕭蘇曹、韓吏部之類。

司空圖:愚嘗覽韓吏部歌詩累百首,其驅駕氣勢,若掀雷抉電,奔騰于大地之間,物狀奇變,不得不鼓舞而徇其呼吸也。

五代

劉昫:①韓、李(李翺)二文公,于陵遲之末,遑遑仁義;有志于持世範,欲以人文化成,而道未果也。至若抑楊、墨,排釋、老,雖于道未弘,亦端士之用心也。

②天地經綸,無出斯文。愈、翺揮翰,語切典墳。

兩宋

韓琦:韓愈唐之名士,天下望以為相,而竟不用,談者至今眦為謗。

歐陽修:退之筆力,無施不可,而嘗以詩為文章末事,……然其資談笑,助諧谑,叙人情,狀物态,一寓于詩,而曲盡其妙。……餘嘗與聖俞(梅堯臣)論此,以謂譬如善馭良馬者,通衢廣陌,縱橫馳逐,惟意所之。至于水曲蟻封,疾徐中節,而不少蹉跌,乃天下之至工也。

宋祁:①大曆、正元間,美才輩出,擩哜道真,涵泳聖涯,于是韓愈倡之,柳宗元、李翺、皇甫湜等和之,排逐百家,法度森嚴,抵轹晉、魏,上軋漢、周,唐之文完然為一王法,此其極也。

②唐興,承五代剖分,王政不綱,文弊質窮,崿俚混并。天下已定,治荒剔蠹,讨究儒術,以興典憲,薰醲涵浸,殆百餘年,其後文章稍稍可述。至貞元、元和間,愈遂以《六經》之文為諸儒倡,障堤末流,反刓以樸,刬僞以真。然愈之才,自視司馬遷、揚雄,至班固以下不論也。當其所得,粹然一出于正,刊落陳言,橫骛别驅,汪洋大肆,要之無牴牾聖人者。其道蓋自比孟轲,以荀況、揚雄為未淳,甯不信然?至進谏陳謀,排難恤孤,矯拂媮末,皇皇于仁義,可謂笃道君子矣。自晉汔隋,老佛顯行,聖道不斷如帶。諸儒倚天下正議,助為怪神。愈獨喟然引聖,争四海之惑,雖蒙讪笑,跲而複奮,始若未之信,卒大顯于時。昔孟轲拒楊、墨,去孔子才二百年。愈排二家,乃去千餘歲,撥衰反正,功與齊而力倍之,所以過況、雄為不少矣。自愈沒,其言大行,學者仰之如泰山、北鬥雲。

③柳柳州(柳宗元)為文,或取前人陳語用之,不及韓吏部卓然不丐于古,而一出諸己。

蘇洵:韓子之文如長江大河,渾浩流轉,魚鼋蛟龍,萬怪遑惑,而抑絕蔽掩,不使自露,而人望見其淵然之光,蒼然之色,亦自畏避,不敢迫視。

沈括:退之詩,押韻之文耳,裡健美富贍,然終不是詩。

呂惠卿:吾謂詩人亦未有如退之者。

蘇轼:①自東漢以來,道喪文弊,異端并起。……獨韓文公起布衣,談笑而麾之,天下靡然從公,複歸于正,蓋三百年于此矣。文起八代之衰,而道濟天下之溺,忠犯人主之怒,而勇奪三軍之帥。此豈非參天地、關盛衰,浩然而獨存者乎?

②子美(杜甫)之詩,退之之文,魯公(顔真卿)之書,皆集大成者也。

③唐之古文,自韓愈始。

④柳子厚詩,在陶淵明下,韋蘇州上;退之豪放奇險則過之,而溫麗靖深不及也。

蘇轍:①昔者漢之賈誼,談論俊美,止于諸侯相,而陳平之屬,實為三公;唐之韓愈,詞氣磊落,終于京兆尹,而裴度之倫,實在相府。夫陳平、裴度未免謂之不文,而韓愈、賈生亦常悲于不遇。

②唐人詩當推韓、杜,韓詩豪,杜詩雄,然杜之雄亦可以兼韓之豪也。

陳師道:①退之于詩,本無解處,以才高而好爾。

②黃詩、韓文,有意故有工,左、杜則無工矣。

黃庭堅:老杜作詩,退之作文,無一字無來處。蓋後人讀書少,故謂韓、杜自作此語耳。

秦觀:鈎莊(莊子)、列(列子)之微,挾蘇(蘇秦)、張(張儀)之辯,摭遷(司馬遷)、固(班固)之實,獵屈(屈原)、宋(宋玉)之英,本之以《詩》《書》,折之以孔氏,此成體之文,如韓愈之所作是也。蓋前之作者多矣,而莫有備于愈;後之作者亦多矣,而無以加于愈,故曰:總而論之,未有如韓愈者也。

王谠:元和已後,文筆學奇于韓愈,學澀于樊宗師。

蔡啟:退之詩豪健雄放,自成一家,世特恨其深婉不足。

惠洪:予嘗熟味退之詩,真出自然,其用事深密,高出老杜之上。

葛立方:裴度平淮西,絕世之功也。韓愈《平淮西碑》,絕世之文也。非度之功不足以當愈之文,非愈之文不足以發度之功。

胡仔:韓退之詩,山立霆碎,自成一法,然臂之樊候冠佩,微露粗疏。

劉珙:此五君子(諸葛亮、杜甫、顔真卿、韓愈、範仲淹),其所遭不同,所立亦異,然其心則皆所謂光明正大,踈暢洞達,磊磊落落而不可揜者也,其見于功業文章,下至字畫之微,蓋可以望之而得其為人。

張戒:韓退之詩,愛憎相半。愛者以為雖杜子美亦不及,不愛者以為退之于詩本無所得。……退之詩大抵才氣有餘,故能擒能縱,颠倒崛奇,無施不可。放之則如長江大河,瀾翻洶湧,滾滾不窮;收之則藏形匿影,乍出乍沒,姿态橫生,變怪百出;可喜可愕,可畏可服也。……詩文字畫,大抵從胸臆中出。……退之文章侍從,故其詩文有廊廟氣。退之詩正可與太白為故,然二豪不并立,當屈退之第三。

羅大經:韓、柳文多相似,……韓如美玉,柳如精金;韓如靜女,柳如名姝;韓如德骥,柳如天馬。歐似韓,蘇似柳。歐公在漢東,于破筐中得韓文數冊,讀之始悟作文法。東坡雖遷海外,亦惟以陶、柳二集自随。各有所悟入,各有所酷嗜也。

敖陶孫:韓退之如囊沙背水,惟韓信獨能。

趙秉文:韓愈又以古文之渾浩溢而為詩,然後古今之變盡矣。

劉黻:斯文久矣歎荊榛,一疏披忠徹紫宸。不忍中原淪左袵,甘尋南土作累臣。鄒轲以後功何遜,魯道于今脈尚新。宇宙欲昏星鬥落,空山韓木亦悲春。

陳普:楊墨蛇龍本一區,大颠便是惡溪魚。退之也是無操守,一貶便陳封禅書。

徐鈞:排斥異端尊孔孟,推原人性勝荀楊。平生膽氣尤奇偉,何止文章日月光。

元明清

陶宗儀:通六經百家學,作文章與孟轲揚雄相表裡。

辛文房:公英偉間生,才名冠世,繼道德之統,明列聖之心。獨濟狂瀾,詞彩燦爛,齊、梁绮豔,毫發都捐。有冠冕佩玉之氣,宮商金石之音,為一代文宗,使頹綱複振,豈易言也哉固無辭足以贊述雲。至若歌詩累百篇,而驅駕氣勢,若掀雷走電,撐決于天地之垠,詞鋒學浪,先有定價也。

高棅:今觀昌黎之博大而文,鼓吹六經,搜羅百氏,其詩聘駕氣勢,嶄絕崛強,若掀雷決電,千夫萬騎,橫骛别驅,汪洋大肆,而莫能止者。

王祎:考之唐宋,論文章則韓文公、歐陽文忠公(歐陽修),論政事則陸宣公(陸贽)、範文正公(範仲淹)而已。

羅貫中:韓愈佛骨一表,忠諒有餘,功齊孟子而力倍。然終不能移憲宗之惑者,蓋不探其本,而直以事佛得禍為言也。豈不惜哉。

孫承恩:道喪文衰,子克振起。排斥老佛,發揮洙泗。并包百家,源委六經。北鬥泰山,百世爾承。

薛應旗:陸贽、韓愈不久于朝,唐之所以雜夷也。

王世貞:韓公于碑志之類最為雄奇,有氣力,亦甚古,而間有未脫蹊徑者,在欲求勝古而不能勝之,舍而就巳而未盡舍耳。奏疏爽切動人,然論事不及晁(晁錯)、賈(賈誼),談理不及衡(張衡)、向(劉向)。與人書最佳,多得子長(司馬遷)遺意,而至于有所幹請于人,則詞漫而氣亦屈。記序或濃或淡,在意合與不合之際,終亦不落節也。第所謂原者,僅一《原道》,而所謂辨者,僅一《諱辨》,其巳不作可也。蓋公于六經之學甚淺,而于佛氏之書更鹵莾,以故有所著釋,不能皆迎刃也。而他彈射,亦不能多中的,謂之文士,則西京而下故當以牛耳歸之。

鐘惺:唐文奇碎,而退之舂融,志在挽回。唐詩淹雅,而退之艱奧,意專出脫。詩文出一手,彼此猶不相襲,真持世特識也。至其樂府,諷刺寄托,深婉忠厚,真正風雅。

許學夷:①唐人之詩,皆由于悟入,得于造詣。若退之五七言古,雖奇險豪縱,快心露骨,實自才力強大得之,固不假悟入,亦不假造詣也。然詳而論之,五言最工,而七言稍遜。

②退之五七言古,字句奇險,皆有所本,然引用妥帖,殊無扭捏牽率之态。

胡震亨:韓公挺負詩力,所少韻緻,出處既掉運不靈,更以儲才獨富,故犯惡韻鬥奇,不加棟擇,遂緻叢雜難觀,得妙筆汰用,瑰寶自出。第以為類押韻之文者過。

王夫之:穆宗在位四年耳,以君子,則裴度也、李紳也、韓愈也。

葉燮:①韓愈為唐詩之一大變。其力大,其思雄,崛起特為鼻祖。宋之蘇、梅、歐、蘇、王、黃,皆愈為之發其端,可謂極盛。

②舉韓愈之一篇一句,無處不可見其骨相棱嶒,俯視一切,進則不能容于朝,退又不肯獨善于野,疾惡甚嚴,愛才若渴,此韓愈之面目也。

③杜甫之詩,獨冠今古。此外上下千餘年,作者代有,惟韓愈、蘇轼,其才力能與甫抗衡,鼎立為三。韓詩無一字猶人,如太華削成,不可攀跻。若俗儒論之,摘其杜撰,十且五六,辄搖唇鼓舌矣。

錢良擇:唐自李杜崛起,盡翻六朝窠臼,文章能事已盡,無可變化矣。昌黎生其後,乃盡廢前人之法,而創為奇辟拙拗之語,遂開千古未有之面目。

沈德潛:①昌黎豪傑自命,欲以學間才力跨越李、杜之上,然恢張處多,變化處少,力有塗而巧不足也。獨四言大篇,如《元和聖德》《平淮西碑》之類,義山所謂句奇語重、點竄塗改者,雖司馬長卿亦當斂手。

②善使才音當留其不盡,昌黎詩不免好盡。要之,意歸于正,規模宏闊,骨格整頓,原本雅頌,而不規規于風人也。品為大家,誰曰不宜?

薛雪:韓昌黎學力正大,俯視群蒙;匡君之心,一飯不忘;救時之念,一刻不懈;惟是疾惡太嚴,進不獲用,而愛才若渴,退不獨善,嘗謂直接孔孟薪傳,信不誣也。

乾隆帝:韓愈文起八代之衰,而其詩亦卓絕千古。論者常以文掩其詩,甚或謂于詩本無解處。夫唐人以詩名家者多,以文名家者少,謂韓文重于韓詩可也,直斥其詩為不工,則群兒之愚也。……其生平論詩專主李杜,而于治水之航,磨天之刃,慷慨追慕,誠欲效其震蕩乾坤,陵暴萬類,而後得盡吐其奇傑之氣。其視清微淡遠,雅詠溫恭,殊不足以盡吾才,然偶一為之,餘力亦足以相及。……今試取韓詩讀之,其壯浪縱恣,擺去拘束,誠不減于李。其渾涵汪茫,千彙萬狀,誠不減于杜。而風骨峻嶒,腕力矯變,得李杜之神而不襲其貌,則又拔奇于二子之外而自成一家。

趙翼:韓昌黎生平所心摹力追者,惟李杜二公。……至昌黎時,李杜已在前,縱極力變化,終不能再辟一徑。惟少陵奇險處,尚有可推擴,故一眼觑定,欲從此辟山開道,自成一家。此昌黎注意所在也。然奇險處亦自有得失。蓋少陵才思所到,偶然得之;而昌黎則專以此求勝,故時見斧鑿痕迹。有心與無心,異也。其實昌黎自有本色,仍在“文從字順”中,自然雄厚博大,不可捉摸,不專以奇險見長。恐昌黎亦不自知,後人平心讀之自見。若徒以奇險求昌黎,轉失之矣。

馬允剛:韓昌黎在唐之中葉,不屑趨時,獨追蹤李杜。今其詩五七言古,直逼少陵,餘體亦皆硬筆屈盤,力大氣雄,而用意一歸于正,得雅頌之遺,有典诰之質,非同時柳子厚、劉夢得所能及,鼎足李杜,非過論也。

陳沆:謂昌黎以文為詩者,此不知韓者也。謂昌黎無近文之詩者,此不知詩者也。……當知昌黎不特約六經以為文,亦直約風騷以成詩。

方東樹:①韓公當知其“如潮”處,非但義理層見疊出,其筆勢湧出,讀之攔不住,望之不可極,測之來去無端涯,不可窮,不可竭。當思其腸胃繞萬象,精神驅五嶽,奇崛戰鬥鬼神,而又無不文從字順,各識其職,所謂“妥貼力排奡”也。

②韓公詩,文體多,而造境造言,精神兀傲,氣韻沈酣,筆勢弛驟,波瀾老成,意象曠達,句字奇警,獨步千古,與元氣侔。

③韓公筆力強,造語奇,取境闊,蓄勢遠,用法變化而深嚴,橫跨古今,奄有百家,但間有長語漫勢,傷多成習氣。

④韓詩無一句猶人,又恢張處多,頓挫處多。韓詩雖縱橫變化不逮李杜,而規摩堂庑,彌見闊大。

近現代

曾國藩:韓公如神龍萬變,無所不可。

劉熙載:①詩文一源。昌黎詩有正有奇,正者所謂“約六經之旨而成文”,奇者即所謂“時有感激怨怼奇怪之辭”。

②昌黎詩陳言務去,故有倚天拔地之意。

③昌黎七古出于《招隐士》,當于意思刻畫、音節遒勁處求之。使第謂出于《桕梁》,猶未之盡。

④昌黎詩往往以醜為美,然此但宜施之古體,若用之近體則不受矣。是以言各有當也。

施補華:①退之五古,橫空硬語,妥帖排奡,開張處過于少陵,而變化不及。中唐以後,漸近薄弱,得退之而中興。

②韓孟聯句,字字生造,為古來所未有,學者不可不窮其變。

③七古盛唐以後,繼少陵而霸者,唯有韓公。韓公七古,殊有雄強奇傑之氣,微嫌少變化耳。

④少陵七古,多用對偶;退之七古,多用單行。退之筆力雄勁,單行亦不嫌弱,終覺钤刺處太少。

⑤少陵七古,間用比興;退之則純是賦。

張竹樵:昌黎詩筆恢張時不遺賈島、孟郊,故人皆山鬥仰之。

丁儀:其詩格律嚴密,精于古韻。全集所載,《琴操》最佳。古詩硬語盤空,奇崛可喜,唯以才氣自雄,排阖過甚,轉覺為累,又善押強韻,故時傷于粗險。詩至漢魏以降,屬文叙事,或取一端,以簡為資,頗不尚奇。及盛唐諸人開拓意境,始為鋪張,然亦略工點綴,未以此為能事也。至愈而務其極,虛實互用,類以文法為詩,反複馳騁,以多為勝,篇什過長,辭旨繁冗,或失之粗率。其律詩典雅,則仍大曆之舊,較之古詩,而目全非矣。絕句以五言為勝,七言質實,故少風緻,綜其敝則務在必勝,故時有過火語。令人莫耐。《潼關》之作,格尤凡下。趙宋詩人,每宗師之,取法乎中,則斯下矣。

宋育仁:其源出于陸士衡,而隳其體貌。盤空硬語,抉奧險詞,雅音璆然,獨造雄占。郊、島、盧同,相與并作。五言長篇,嫌見排比之迹耳。

毛澤東認為,文學作品,包括詩,不要把話說盡了,而韓愈的文章和詩就是把話講完了。

潘向黎:作為作家,他敢為風氣之先,為文為詩氣勢磅礴;作為一個生命個體的“人”,他剛直敢任,人格偉岸,誠為偉丈夫。如此人中鸾鳳,卻也是性情中人,不但極重感情,而且敏感于生活中的許多細微樂趣或煩惱,而且有幽默的一面。

人際關系

輩分

關系

姓名

簡介

家世

先祖

韓頹當

韓王信之子,西漢初将領,封弓高侯。

韓尋

在東漢官至隴西太守,世居颍川舞陽。

韓稜

在東漢官至司空,其後代遷居安定武安。

八世祖

韓耆

在後魏官至龍骧将軍、常山太守,封武安侯,谥号成,徙居九門。

七世祖

韓茂

官至征南大将軍、太子少師,封安定公,贈泾州刺史、安定王,谥号桓。

六世祖

韓均

襲爵安定公,官至定州刺史,谥号康。

五世祖

韓皎

官至雅州都督。

曾祖父

韓仁泰

唐時官至曹州司馬。

祖父

韓叡素

官至桂州都督府長史。

父親

韓仲卿

官居秘書郎,贈尚書右仆射。

母親

——

後贈郡國夫人。

同輩

長兄

韓會

官至起居舍人,後被貶為韶州刺史。

次兄

韓介

官至率府(太子屬官)參軍。

兄長

——

死時尚幼,未及命名。

配偶

妻子

盧氏

範陽人,封高平郡君。

子輩

長子

韓昶

随樊宗師學文,為長慶四年(824年)進士,官任戶部郎中。

次子

韓州仇

任富平縣令。

長女

韓氏

先嫁宗正少卿李漢,後嫁集賢校理樊宗懿。

女兒

韓氏

嫁陳某。

女兒

韓氏

嫁檢校尚書右仆射、淮陽郡公蔣系。

女兒

韓氏

早夭

轶事典故

叩齒庵

韓愈來到潮州後,有一天在街上碰見一個和尚,面貌十分兇惡,特别是翻出口外的兩個長牙,韓愈想這絕非好人,心想着要敲掉他那長牙。韓愈回到衙裡,看門的人便拿來一個紅包,說這是一個和尚送來的。韓愈打開一看,裡面竟是一對長牙,和那和尚的兩隻長牙一模一樣。他想,我想敲掉他的牙齒,并沒說出來,他怎麼就知道了呢?韓愈立即派人四處尋找那個和尚。見面交談後,韓愈才知道,原來他就是很有名的潮州靈山寺的大颠和尚,是個學識淵博的人。韓愈自愧以貌看人,忙向他賠禮道歉。從此,兩人成了好朋友。後人為紀念韓愈和大颠和尚的友誼,就在城裡修了座庵,叫“叩齒庵”。

設水布

古時潮州韓江裡的放排工,既要扛杉木,又要紮杉排,一會兒跳下江,一會兒爬上岸,身上的衣服濕了幹,幹了又濕,常常患上肚痛病和風濕病。于是他們做工索性光着膀子,不穿衣服。每天在江邊挑水、洗衣服的婦女,看見放排工赤身裸體,就告到官府。官府交涉過後,放排工隻好穿上衣服。韓愈來到潮州,聽聞這件事後,他跑到江邊實地查看放排工紮排和放排的情形。韓愈認為放排工成天穿着一身濕衣服,容易得病。在回衙後,他便讓人到江邊通知放排工:今後紮排、放排肘,可以不穿衣服,隻在腰間紮塊布能遮羞就好了。這塊布後來就成了潮州的放排工和農民勞動時帶在身上的浴布,潮州人把它叫“水布”。據說,潮州人感念韓愈的恩德,将筆架山改稱韓山,山下的鳄溪改稱韓江。

性情中人

韓愈性格開朗豁達,與人交往,無論對方發迹或是潦倒,他始終态度不變。年輕時同孟郊、張籍友善,二人聲名地位還不高,韓愈不避寒暑,在公卿中贊揚推崇他們。張籍終于得中進士,榮獲官祿。後來韓愈雖然身份顯貴,每當辦完公事的閑暇,便同他們一起談話宴飲,論文賦詩,和過去一樣。而他對那些權豪勢要,看作奴仆一般,瞪着眼睛不屑一顧。韓愈很善于誘導勉勵後進,留在家中做賓客對待的十分之六七,即使自己早餐也吃不上,仍和顔悅色毫不在意。他總以振興名聲教化、弘揚仁義為己任。幫助内外親和朋友的孤女婚嫁的近十人。

韓愈曾任吏部侍郎,當時吏部的吏員中令史的權勢最重,因為是吏部過去常關鎖着,等待選補任命的官員不能到吏部來見面。韓愈上任後,将關鎖放開,任憑候選官員出入,他說:“人們之所以怕鬼,是因為見不到鬼;如果能夠看得見,那麼人們就不會怕鬼了。”

鸢飛魚躍

清光緒十四年(1888年),連州知州石炳璋從陽山拓韓愈真迹,将“鸢飛魚躍”四字刻于燕喜亭右後側的卧龍石上,後有何健的楷書題跋:“韓公大字世罕見之,乾隆壬寅,健秉铎陽山,得四字于土人家,為之勒石。”韓愈“鸢飛魚躍”石刻見于山東濰坊十笏園、廣東潮州韓文公祠、廣西賀州小西湖、肇慶七星岩等地,影響頗廣。

過馬牽山

韓愈到任潮州時,正逢潮州大雨成災,洪水泛濫,田園一片白茫茫。他到城外巡視,隻見北面山洪洶湧而來,于是他騎着馬,走到城北,先看了水勢,又看了地形,便吩咐随從張千和李萬緊随他的馬後,凡馬走過的地方都插上竹竿,作為堤線的标志。韓愈插好了堤線,就通知百姓,按着竿标築堤。百姓聽了十分高興,紛紛趕來,豈料一到城北,就見那些插了竹竿的地方已拱出了一條山脈,堵住了北來的洪水。從此,這裡不再患水災了。百姓紛紛傳說:“韓文公過馬牽山。”這座山,後來就叫“竹竿山”。

驅逐鳄魚

韓愈被貶到潮州做刺史時,當時潮州有一條江,江中有很多吃人的鳄魚,成為當地一害,許多過江的人都被它們吃了。一天,又有一個百姓遇害了。韓愈憂心忡忡:鳄魚不除,必定後患無窮。于是韓愈下令準備祭品,決定親自去江邊設壇祭鳄。韓愈擺好祭品後,對着江水大聲喊道:“鳄魚!鳄魚!韓某來這裡做官,為的是能造福一方百姓。你們卻在這裡興風作浪,現在限你們在三天之内,帶同族類出海,時間可以寬限到五天,甚至七天。如果七天還不走,絕對嚴處。”從此,潮州再也沒有發生過鳄魚吃人的事情了。人們把韓愈祭鳄魚的地方稱為“韓埔”,渡口稱為“韓渡”,這條大江則被稱為“韓江”,而江對面的山被稱為“韓山”。

夢吞丹篆

韓愈在年少之時曾有一夢,夢中有一個人和一卷丹篆,自己被迫強行吞下丹篆,旁邊還有一人在拊掌大笑,頓時覺得驚恐不已,随即便醒來了。

醒後,韓愈隻覺胃中似乎猶如有物體噎住一般,而且尚能記上其中一兩字,筆法非凡。之後得緣見到孟郊,總覺得似曾相識,細想之下才驚奇地發現,孟郊就是那個夢中在旁大笑之人。此事在《異人傳》中有記載,在《龍城錄》中的記錄也較為詳細,據說韓愈醒後“筆勢非人間書也。後識孟郊,似與之目熟,思之,乃夢中旁笑者”。

夢事中所講的“丹篆”即為道教咒符之文,常以丹砂書之,筆畫呈雲迥篆書。韓愈明确反對佛教信仰,但頗信道教丹藥。至于道教的符咒之文,實際上并無興趣。對于韓愈夢中會出現“丹篆”,可理解為兩點:第一就是韓愈對文學的追求所産生的夢魇,他追求一種與衆不同的書法,筆勢特别,所以便在夢中以人們常見的“丹篆”顯示了出來;第二可能就是在暗喻韓愈等人所提倡的“古文”意趣,“丹篆”正是根據秦漢古文字大篆小篆之形演化而來的。一個文學家和思想家,其行為思想皆可影響其睡夢中的境況,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想”。

關于此夢是韓愈在受人矚目之後對人所講述的,所以也不排除有附加成分。而夢中孟郊在旁拊掌而笑,也當屬鼓勵,而非嘲笑。大概是韓愈潛意識中希望有這樣一位朋友,以至于後來見到孟郊,并與其關系密切後,就很自然地把夢中“拊掌而笑”者同密友孟郊聯系起來了。

誤傳相貌

沈括在《夢溪筆談》中曾記載:世人畫韓愈像,臉小且美髯,戴紗帽。這其實是南唐的韓熙載,在北宋時還有當時所畫的韓熙載像保存,題詞非常明确。韓熙載谥号文靖,江南人稱之為韓文公,因此世人便誤以為是韓愈。韓愈身體肥胖而少胡須。此後,韓愈配享孔子,各州縣孔廟所畫的都是韓熙載。後世無法辨别,便一直認為韓熙載的畫像為韓愈。

風流成性

據宋人陶谷《清異錄》記載,韓愈縱欲且妻妾成群,以緻性功能大為衰退。他經常服用壯陽藥,古代的壯陽藥中多有硫磺成分,多食有害,韓愈聽他人建議,把硫磺研成末喂公雞,等公雞長大後再食雞肉,使公雞先吸取了硫磺的毒性,從而間接獲得硫磺的壯陽功效,但這種方法“始亦見功”,而“終緻絕命”。

退之投書

據李肇《唐國史補》記載:韓愈曾與客人共登華山,到達山巅後,發現四周險峻異常,估計沒有辦法邁步。在驚恐萬分的情況寫下遺書,發狂大哭。華山所在的華陰縣縣令想盡辦法,才将其救下。

後來,有山西百歲老人趙文備遊到“韓退之投書處”,有感韓愈的逸事,遂大笑不止。後人又于旁題刻“蒼龍嶺韓退之大哭詞家趙文備百歲笑韓處”。以後清代李柏登山至此,面對一哭一笑,又表現出另一種心态,并作詩雲:“華之險,嶺為要。韓老哭,趙老笑,一哭一笑傳二妙。李柏不笑也不哭,獨立嶺上但長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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