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應物

韋應物

唐代田園派詩人
韋應物,字義博,長安(今陝西西安)人。世稱“韋蘇州”“韋左司”“韋江州”。唐代田園派詩人。韋應物15歲起以三衛郎為玄宗近侍,出入宮闱,扈從遊幸。早年豪縱不羁,橫行鄉裡,鄉人苦之。安史之亂起,玄宗奔蜀,流落失職,始立志讀書,少食寡欲,常“焚香掃地而坐”。代宗廣德至德宗貞元間,先後為洛陽丞、京兆府功曹參軍、鄂縣令、比部員外郎、滁州和江州刺史、左司郎中、蘇州刺史。貞元七年退職。[1]卒年不詳。
    本名:韋應物 别名:韋蘇州、韋左司、韋江州 字:義博 所處時代:唐朝 民族族群:漢族 出生地:京兆杜陵 主要作品:《韋江州集》、《韋蘇州詩集》、《韋蘇州集》等 主要成就:詩歌内容豐富,影響深遠

人物生平

早年颠沛

開元二十五年(737年),韋應物約生于該年前後。

天寶九年(750年),該年前後,韋應物以門蔭補右千牛。

天寶十年(751年),韋應物在長安以侍衛官為唐玄宗近侍,出入宮闱,扈從遊幸。

天寶十五年(756年),安史之亂爆發,唐玄宗奔蜀,韋應物流落失職。

乾元二年(759年),韋應物生活貧困,開始立志讀書,一度在太學讀書。

任洛陽丞

廣德元年(763年)秋冬間,韋應物任洛陽丞。同年,作《廣德中洛陽作》詩。

永泰元年(765年),仍為洛陽丞,後為河南兵曹。永泰中,韋應物因懲辦不法軍士而被訟,後棄宮閑居洛陽同德寺。在此期間,作了《餞雍聿之潞州谒李中丞》《賦得暮雨送李胄》《同德精舍養疾,寄河南兵曹東廳掾》《同德寺雨後寄元侍禦李博士》《同德閣期元侍禦、李博士不至,各投贈二首》等詩。

大曆四年(769年),該年前後,韋應物從洛陽回到長安,作了《送馮著受李廣州署為錄事》詩。

韋應物任職長安

大曆九年(774年),韋應物任京兆府功曹,此後又任高陵宰。

大曆十一年(776年),韋應物轉任朝清郎。同年,作《高陵書情,寄三原盧少府》詩。

大曆十二年(777年)夏秋,秦中大水成災,韋應物出使雲陽視察災情,有《使雲陽寄府曹》詩記其事。該年前後還作了《贈馮著》《答馮魯秀才》等詩。

大曆十三年(778年)秋,此時韋應物已為鄠縣縣令。

大曆十四年(779年)六月,韋應物改任栎陽縣令。七月,韋應物以疾辭官,閑居于長安西郊沣上之善福寺。

建中元年(780年),韋應物在長安閑居。同年,作《答暢校書當》詩。該年前後還作了《春日郊居寄萬年吉少府中孚三原少府偉夏侯校書審》《寄令狐侍郎》等詩。

建中二年(781年)四月,韋應物擔任尚書比部員外郎。

約在建中三年(782年)四月間,韋應物作《送李侍禦益赴幽州幕》詩。

地方為官

建中四年(783年)夏,韋應物改任為滁州刺史,由長安赴滁州時途經洛陽,作《寄大梁諸友》詩。同年秋,韋應物到任滁州。秋冬之際,作《寄暢當》詩。

興元元年(784年),作《寄諸弟》《京師叛亂寄諸弟》《寄李儋元錫》《寄全椒山中道士》等詩。同年夏,作《寄楊協律》詩。同年冬末,被免去滁州刺史之職。

貞元元年(785年)正月,作《歲日寄京師諸季端武等》詩。同年春夏,韋應物閑居于滁州西澗。期間,作了《觀田家》《滁州西澗》等詩。同年秋,加朝散大夫,任江州刺史。

貞元二年(786年),作《春月觀省屬城,始憩東西林精舍》《登蒲塘驿沿路見泉谷村墅忽想京師舊居追懷昔》《自蒲塘驿回駕經曆山水》《郡内閑居》等詩。

貞元三年(787年),韋應物被封為扶風縣男,食邑300戶。入朝為左司郎中。

貞元四年(788年)七月以後,韋應物由左司郎中改任蘇州刺史。

貞元五年(789年),作《答令狐侍郎》詩。同年,顧況被貶為饒州司戶,途經蘇州,韋應物作《郡齋雨中與諸文士燕集》詩。

客死他鄉

貞元六年(790年),作《送雲陽鄒儒立少府侍奉還京師》詩。該年春,韋應物被免去蘇州刺史之職。因家貧無法立即返回長安,所以寄居于蘇州永定寺。

約貞元六年(790年)冬至貞元七年(791年)初,韋應物在蘇州去世。後運回長安,十一月歸葬少陵原祖茔。

貞元十二年(796年)十一月二十七日,韋應物與夫人合葬。

主要作品

韋應物的作品今傳有10卷本《韋江州集》、兩卷本《韋蘇州詩集》、10卷本《韋蘇州集》。《全唐詩》共收韋應物詩568首(含補遺四首),另《全唐文》卷三七五僅收韋應物撰《冰賦》一篇。此外,韋應物還撰有《故夫人河南元氏墓志銘》一篇。

主要影響

韋應物詩歌風格自成一派,在大曆時期顯得尤為特殊。大曆年間,盛唐時候的壯闊氣象已不複存在,因此題材多為風花雪月,鄉情羁旅等,詩風也趨向于王維、孟浩然的清淡。韋應物與大曆時期其他詩人工于近體尤其是五言律詩不同,他對各種詩體均有涉獵,尤其擅古體。大曆時期詩人非常注重詞句的雕琢,并且大力追求對仗的精工和音律的和諧,韋應物的詩歌古樸、自然,一語天然萬古新之感。經曆了戰亂以後,受時代的影響,大曆詩歌的整體風格呈現一種凄清、寂冷的基調,而韋應物的詩歌讀來平和恬靜。此外,韋應物詩歌氣韻悠長,清韻秀朗,而大曆詩歌往往凄苦蕭飒。總體說來,韋應物上追先秦風雅之源,繼承了《詩經》以來的比興寄托手法和雅正中和精神;下承盛唐王、孟之緒,繼承了王維、孟浩然詩歌的氣度胸懷、意境風格以及某些寫作技法。

山水詩

韋應物山水詩在清幽之中往往透出幾許寂寥,其中情緒的表達有所節制,實是一種傷而不悲的幽寂之美。這種表面的平靜不像王維佛道信仰之下的無所挂懷,天高雲淡,亦非柳宗元壓抑心緒後流露出的清峭。生活在動蕩之後的中唐,物是人非,盛世難再,韋應物在時代氛圍的影響下,心也愈見冷了。因而清冷疏淡的山水風物便更易觸發他的創作靈感。當面對一切熱鬧有生氣的畫面時,韋應物總是表現的更像一個旁觀者,一切光影的明暗變幻,風景的濃淡交替;一切鳥鳴、蛙唱、鐘聲、流水都不過将他的心境襯托得更加幽寂。可以說韋詩這種幽寂的境界,既是那個時代的氛圍使然,也是詩人自身的審美追求。總體來看韋應物山水詩的幽寂之境有以下三點特質:

一、清冷的色調與意象

韋詩中常見清冷色調的顔色詞如“綠”“黛”“青”“翠”等與景物結合在一起,如“雲開夏郊綠,景晏青山沉”(《沣上精舍答趙氏外生伉》)。“寒”“涼”“幽”等一些意境清寒的詞在其詩中也經常出現,如“葉沾寒雨落,鐘度遠山遲”(《寄酬李博士永甯主簿叔廳見待》)、“喬木生夜涼,月華滿前墀”(《酬盧嵩秋夜見寄五韻》)、“寒山獨過雁,暮雨遠來舟”(《淮上遇洛陽李主簿》)等。

此外,韋應物山水詩還偏愛寒山、寒雨、青冥、清泉、清砧、暮色、暮鐘、青苔等意象,無一不透出清冷之意,如“青冥台砌寒,綠缛草木香”(《遊琅琊山寺》)、“遙看黛色知何處,欲出山門尋暮鐘”(《答東林道士》)、“上陽秋晚蕭蕭雨,洛水寒來夜夜聲”(《贈王侍禦》)、“寒雨暗深更,流螢度高閣”(《寺居獨夜,寄崔主簿》)。這些讀來使人感到格外寂靜清幽。

二、動中有靜

以動襯靜,寓靜于動也是韋應物山水詩常用的手法。他善用自然界中熱鬧的音響來烘托詩中的幽寂之境。如“驚禽翻暗葉,流水注幽叢”(《夜偶詩客操公作》)、“山高鳴過雨,澗樹落殘花”(《西郊期滌武不至,書示》)、“蒼茫寒色起,迢遞晚鐘鳴”(《秋景詣琅琊精舍》)、“深林猿聲冷,沮洳虎迹新”(《山行積雨歸途始霁》)、“密竹行已遠,子規啼更深”(《與盧陟同遊永定寺北池僧齋》),分别以流水聲、雨聲、鐘聲、猿啼、鳥鳴來襯托幽靜的氣氛。讀者可以感知,作者身處在有聲的自然之中,更得到了一份屬于自己的靜谧。

三、濃淡明暗的交替

韋詩幽寂特質并非隻包括清冷、寂靜,它的内蘊應是立體的,複雜的,富于感情的。如“始霁升陽景,山水閱清晨。雜花積如霧,百卉萋已陳”(《山行積雨歸途始霁》)、“崩壑方見射,回流忽已舒。明滅泛孤景,杳霭含夕虛”(《往雲門郊居途經回流作》)畫面中有明有暗,明的是陽光、清晨,暗的是霧霭、山岚,光與影明暗的交錯形象地展示出一幅幅靜谧清幽的自然圖景。

此外,韋應物研習禅宗思想,時常出入寺院,亦有許多提及佛教、佛門的詩作。但他這類詩多數并不直接講述佛理,而是以描寫寺院禅房及其周圍的幽靜景色為主,将其對清淨禅修生活的喜愛情緒隐隐含蓄景中,如“結茅臨絕岸,隔水聞清磬。山水曠蕭條,登臨散情性。稍指緣原騎,還尋汲澗徑。長嘯倚亭樹,怅然川光暝”(《義演法師西齋》),全詩無一句講佛理,隻寫詩人沉醉山水,流連忘返,不舍時間飛逝,無處不流露出詩人對清淨生活的喜愛。又如“對殿含涼氣,裁規覆清沼。衰紅受露多,馀馥依人少。蕭蕭遠塵迹,飒飒淩秋曉。節謝客來稀,回塘方獨繞”(《慈恩寺南池秋荷詠》);“子有新歲慶,獨此苦寒歸。夜叩竹林寺,山行雪滿衣。深爐正燃火,空齋共掩扉。還将一尊對,無言百事違”(《永定寺喜辟強夜至》)等。這樣的詩作比比皆是,足可見韋應物對清靜居所的偏好。在這樣清淨幽寂的山水之中,詩人獲得了内心的甯靜與慰藉。他以甯靜的内心觀照外物,則眼中所見之景則皆為清幽僻靜處。他從這些景物中獲得了審美愉悅,同時也将自身理想人格寄托其中。晚年的韋應物,心态較前期更趨于平和甯靜,其山水詩更突顯出一種繁華落盡之後清幽靜谧、無欲無求的格調。

韋應物山水詩的清淨幽寂的風貌,還是詩人在創作之中有意構建的結果,是其審美心理的體現。詩人從自己内心出發,選景、構圖皆帶有主觀傾向性,他有意将自己的審美追求傾注在山水之中,使詩歌整體呈現出這種清幽靜谧的特質,目的就是用來表達他對恬淡蕭散生活的追求,抒發他追求清淨平和的内心感受。如“殘霞照高閣,青山出遠林。晴明一登望,潇灑此幽襟”(《善福寺閣》),“獨憐幽草澗邊生,上有黃鹂深樹鳴。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滁州西澗》),“積雨時物變,夏綠滿園新。殘花已落實,高筍半成筠。守此幽栖地,自是忘機人”(《園亭覽物》)。這些詩中出現的“潇灑”“自”“守”“忘機”等字均暗示出詩人對于幽寂之美的自發追求。

詠物詩

韋應物在詠物詩創作方面自辟蹊徑,除借詠物以隐喻時代亂象、感喟人生際遇外,尤其着力于體物悟道、陶寫性情,從而使其詠物詩體現出與此前李白、杜甫,此後白居易、劉禹錫、韓愈等詠物詩大不相同的風貌,下啟宋儒觀物窮理、體物悟道、詠物闡理的理學詠物詩創作風氣。

一、詠物寓言

韋應物親曆安史之亂,對于連年戰火所造成的巨大災難深有所感。在平定安史之亂的過程中,以及安史之亂後的代宗、德宗諸朝,政局多有翻覆,他于此多有感慨而不便斥言,故拟若幹帶有寓言性質的詠物詩以刺之。

如《雜體五首》其二以及《鸢奪巢》,這兩首詩都托言禽鳥以喻刺時事。第一首,寫“祅鳥”擾人,居人憂勤,而鷹、鹯之屬,空蒙主恩,不思報效,與鸱枭無異。第二首,寫鸱奪鵲巢并殘害鵲,鳳凰居尊而不制,鹯鹞之屬不逐鸱枭,反食鵲之殘肉,最終百鳥不得其安。前一首讓人聯想起安史亂中,諸将踟蹰,以及肅宗、代宗、德宗朝奸邪當道,群臣緘默,正臣憤憾之政局;後一首則讓人感受到動蕩之世,叛貳之臣興風作浪,君臣莫衷一是,下僚及百姓不得其安的亂世景象。由于這兩首詩的諷刺指向,上涉君,下及臣,臣中又有讒、佞、奸、叛、邪、正、忠、直等諸色人等,故可将其視為對安史亂後數朝政局亂象的生動隐喻。他的《烏引雛》《燕銜泥》等篇,雖諷刺隐喻意味不及此二篇鮮明,但也在一定程度上涉及到對時政亂象的隐約譏刺。韋應物對于時事及民生疾苦之關注并不止于此,他的另外兩篇詠物詩,也含有類似的諷谕性。如《夏冰歌》“出自玄泉杳杳之深井”一首,在鋪陳宮中賜冰以禦炎夏之後,在結句寫道:“當念闌幹鑿者苦,臘月深井汗如雨”;《雜體五首》其三“春羅雙鴛鴦”,通過貧女織羅、富家揮霍的對比,諷刺批判貧富不均及奢侈揮霍之弊。

二、觸物傷懷

韋應物少年時代,志向抱負頗為高遠,然中年後蹭蹬仕途,對自己的仕宦生涯頗懷抑郁,這種情感在其任蘇州刺史時所作的多篇作品中曾有所流露,如《贈舊識》雲:“少年遊太學,負氣蔑諸生。蹉跎三十載,今日海隅行”,追憶自己少遊太學時的年輕氣盛,感慨自己蹉跎沉淪、晚滞蘇州的抑郁不偶;《答令狐侍郎》雲:“三黜故無愠,高賢當庶幾”,“朝晏方陪廁,山川又乖違,吳門冒海霧,峽路淩連矶”,表達屢遭黜谪,出守“遐荒”的感慨;《送雲陽鄒儒立少府奉還京師》雲:“建中即藩守,天寶為侍臣”,“省署慚再入,江海綿十年”,仍是感慨自己仕途之沉滞蹉跎。審視韋應物宦遊江海諸作,在感受到他的這種自傷蹉跎外,更鮮明感受到的,則是強烈的京國、鄉關之思。韋應物為京兆杜陵人,少侍明皇、親曆京國繁華;初入仕途,亦主要在京洛任職。及出刺滁州、江州、蘇州,遠離家園,京國鄉關之思遂成應物無法排解的心結。特别是其任滁州刺史期間,這種沉滞郁郁之懷,京國鄉關之思,時常被滁地風物所觸發,觸物興感,感物而吟,詠物以抒摅情志。

三、體物悟道

韋應物早曆繁華,中年喪偶,頗能勘破紅塵。唐李肇《國史補》載:“韋應物立性高潔,鮮食寡欲,所至焚香掃地而坐”,形象地說明了韋應物後期的生活狀态。韋應物的性情及立身處世之道,與大多數汲汲于仕進者相比,顯然是趨于靜谧的。早在他第一次棄官閑居時,便體現出不同尋常的沖淡襟抱和觀物悟道的獨特興趣。如他的《善福精舍示諸生》,表達的正是韋應物淡泊名迹、靜觀默識、觀物悟道的情志和興趣。

基于這種特定的情志和興趣,韋應物對于“物”的觀照與體認頗為與衆不同,經常能從對于外物的觀察和體認中抽繹出哲理意蘊;韋應物亦常常陶然忘機于觀物悟道的日常生活中,從而使他的日常生活富于哲思、性靈與詩意。這些特點鮮明體現在韋應物的詠物詩中,形成了以觀物悟道和陶寫性情為主的兩類迥異常流的詠物詩,在一定程度上開啟了宋代理學家詠物詩的法門。

悼亡詩

韋應物與妻子伉俪情深,琴瑟和諧。在妻子去世後,他創作了大量的悼亡詩作,這些詩作在藝術手法方面頗具特色:

一、借物抒情的表現手段

韋應物悼亡詩常借助一些具體的事物來表現對亡妻的思念之情。如《對芳樹》詩中有“佳人不可攀,下有往來躅”。表面意思是不要攀折這樹,樹下有我徘徊的腳印。而實際上詩人将芳樹看作妻子的象征,想要精心地保護她。全詩睹物思人,詩人追念之情縷縷傳出。又如《悲纨扇》:“非關秋節至,讵是恩情改。掩颦人已無,委箧涼空在。何言永不發,暗使銷光彩。”詩人所悲并非纨扇,而是借此抒發妻子去世之後自己心中的凄涼。真可謂“一切物語皆情語”。

二、感今懷昔的對比方法

韋應物在其悼亡詩中常用的方法是将今昔生活加以對照,以昔日夫妻之間的歡愉來襯托現今自己生活的凄苦。這樣的例子在韋應物悼亡詩中不勝枚舉。比如《出還》有“昔出喜還家,今還獨傷意”。昔日外出之後盼望回家是因為家中有溫良賢淑的妻子在等待他,而現在回家隻能是自己獨自悲傷。再如《往富平傷懷》有“昨者仕公府,屬城常載馳。出門無所憂,返室亦熙熙。今者掩筠扉,但聞童稚悲。丈夫須出入,顧爾内無依”。妻子在世時,自己做官毫無後顧之憂,而現在缺少了賢内助,自己的生活狀況十分糟糕,怎能不更加懷念妻子。

三、虛實相生的夢境描寫

詩人對妻子朝思暮想,自然而然地會在夢中回憶起妻子來,進而在詩中亦有表現。如《感夢》:“歲月轉蕪漫,形影長寂寥。仿佛觏微夢,感歎起中宵。綿思霭流月,驚魂飒回飙。誰念茲夕永,坐令顔鬓凋。”《傷逝》:“夢想忽如睹,驚起複徘徊。”《登蒲塘驿沿路見泉谷村墅忽想京師舊居追懷昔年》:“荏苒斑鬓及,夢寝婚宦初。”詩裡既有夢中對妻子的思念,又有醒來後對妻子的思念,虛實相生,這正是詩人對妻子一往情深的反映。

四、清麗閑淡的語言風格

韋應物詩素以清麗閑淡見稱,在悼亡詩中,韋應物清麗閑淡的語言風格愈加彰顯。如《送終》一詩抒寫送葬的場面和詩人慘痛的心境。全詩信口而出,不加修飾,不用典故,語言真摯動人。又如《夏日》:“已謂心苦傷,如何日方永。無人不晝寝,獨坐山中靜。悟澹将遣慮,學空庶遺境。積俗易為侵,愁來複難整。”通篇白描直叙,語淡而情深。韋應物的悼亡詩正是将對亡妻的深情寄寓在平淡的詩歌語言之中。

後世影響

韋應物的樂府歌行近杜甫、元結,正如白居易所說“才麗之外,頗近興諷”。韋詩這種感諷時事的思想,無疑影響了白居易關于“諷谕詩”的創作,而且對白居易領導的中唐新樂府運動也有所影響。韋應物的詩歌還對柳宗元的創作産生了深刻的影響。宋代時候,蘇轼将“韋柳”二人并稱。嚴羽在《滄浪詩話·詩體》中,将“韋蘇州體”單獨列為一體,也可見其影響之大。從詩史的角度上來看,韋應物的創作不同于以大曆年代“十才子”為代表的主流詩派,也不同元結一樣完全追求崇尚簡古樸拙的風格,可以說韋應物成就超越了這兩派詩人,在詩史上具有典範意義。

轶事典故

出身世族,自天寶十年(751)至天寶末年,入宮為三衛郎。安史之亂後,玄宗奔蜀,他流落失職,始立志讀書。大曆十三年(778)任鄂縣令,曆任洛陽丞、縣令、滁州刺史、江州刺史、蘇州刺史,罷官後,閑居蘇州諸佛寺。世稱“韋左司”、“韋蘇州”。他的詩歌在唐代已有勝譽,白居易在《與元九書》評價其:“近歲韋蘇州歌行才麗之外,頗近興諷。”以王、孟、韋、柳并稱。一生好書,其藏書之事迹,史不多載,今據其《燕居即事》一詩中稱“燕居日已永,夏木紛成結。幾閣積群書,時來北窗閱。”可見其藏書頗具規模,且攻讀之勤。

人物争議

生卒年

韋應物生年史無明文,其墓志沒有記載其享年。當代古典文學研究家孫望的《韋應物事迹考述》認為是開元二十五年(737年),當代古典文學研究家傅璇琮則認為韋應物的生年是在開元二十五年(737年)前後,原湖南科技大學中文系教授陶敏的《韋應物生平新考》在傅說基礎上進行考證,認為韋應物應該生于開元二十三年(735年)或前一、二年。韋氏一家四方墓志出土後,陶敏在《韋應物生平再考》中繼續論證了在《新考》中的說法,又根據韋應物撰寫的其夫人元氏墓志,推測出韋應物生于開元二十三年(735年)。

關于其卒年,孫望認為大約是貞元九年(793年),傅璇琮推測大約是在貞元七(791年)、八年(792年)間卒于蘇州,陶敏則認為是貞元六年(790年)卒。

籍貫

韋應物的籍貫,南宋初年沈作喆《韋應物補傳》認為是“京兆長安縣人”,孫望認為是“京兆長安人”,傅璇琮認為是“京兆杜陵人”。陶敏在《韋應物生平再考》中認為“京兆長安人”說法有誤,而韋詩中《休沐東還胄貴裡示端》“胄貴裡”所在處是韋應物的故鄉,貴胄裡在京兆府萬年縣韋氏聚集之地韋曲,所以認為韋應物的籍貫應是京兆府萬年縣杜陵韋曲貴胄裡。

兒子

關于韋應物有幾個子女。《新唐書》表四載,韋應物有子二人,長子名韋慶複,幼子名韋厚複。但據韋夫人元蘋墓志載“一男兩女,男生數月,名之玉斧,抱以主喪。”韋慶複志文說“公諱慶複,字茂孫,少孤終喪。”“玉斧”應為韋慶複的乳名。而韋應物志文也隻字未提其原配夫人病逝後再婚生子的事情。由此帶來一個問題:韋應物到底有幾個兒子?從志文看,韋應物隻有一子韋慶複,而《新唐書》表四卻載有兩個兒子,還有一子名韋厚複。這個問題牽涉到晚唐時期詩人韋莊的世系。按《新唐書》表四,韋莊的曾祖就是韋厚複。如果韋厚複非韋應物之子,則韋莊的世系就成為一個有待研究的難解之謎。當然,墓志上沒有提及韋應物再婚生子,并不等于事實上的不存在。從墓志志文可知,韋妻卒于大曆十一年(776年),韋應物于貞元七年(791年)葬,其間有15年時間。不能排除在此期間韋應物有再婚或蓄妾的可能。唐代世家大族擇婦多重門第族望,或許因為此等原因而不便于記入志文,也未可知。

入太學時間

關于韋應物入太學讀書的時間,孫望、傅璇琮持有相同說法,均認為是肅宗乾元二年(759年)。陶敏在《韋應物生平新考》中認為:首先,乾元二年(759年),若是依照韋應物生年在開元二十三年,已經有二十六歲,若是依照開元二十五年說,此時也有二十四歲。唐代入太學的生員年齡有限定,“凡生,限年十四歲以上,十九歲以下”,韋應物已經超過了入學的年齡。其次,韋應物廣德中任洛陽丞,如果乾元二年(759年)入太學,在三、四年後不會做到從七品上的洛陽丞,也不會在此期間在河陽從事。所以陶敏稱韋應物入太學時間是在天寶末期,大約在天寶十一(752年)、十二載(753年)左右。

知滁州時間

有關韋應物出知滁州的時間,孫望稱建中三年(782年),傅璇琮的《韋應物系年考證》中定在建中四年(783年),稱“夏,由尚書比部員外郎出為滁州刺史,秋至任”。陶敏則認為傅說有誤且根據不足,他認為韋應物在建中二年(781年)四月離開善福精舍,建中三年(782年)夏出守滁州。

史料索引

丘丹《唐故尚書左司郎中蘇州刺史京兆韋君墓志銘并序》

王欽臣《宋嘉祐校定韋蘇州集序》

姚寬《西溪叢語·卷下》

辛文房《唐才子傳·卷四》

曆史評價

唐代詩人白居易《與元九書》:近世韋蘇州歌行,清麗之外,頗近興諷,其五言詩又高雅閑淡,自成一家之體,今之秉筆者誰能及之?

唐代詩人丘丹《唐故尚書左司郎中蘇州刺史京兆韋君墓志銘并序》:公詩原于曹劉,參于鮑謝,加以變态,意淩丹霄,忽造佳境,别開戶牖。

唐朝詩人劉太真《與韋蘇州書》:顧著作來,以足下《郡齋燕集》相示,雲何情緻暢茂遒逸之如此!宋齊間沈、謝、吳、何始精于理意,緣情體物,備詩人之旨。後之傳者,甚失其源。唯足下制其橫流。“師摯之始,關雎之亂”,于足下之文見之矣。

唐代文學家李肇《國史補》:應物性高潔,所在焚香掃地而坐,惟顧況、劉長卿、丘丹、秦系、皎然之俦,得廁賓列,與之酬唱。

晚唐詩人司空圖①《與李生論詩書》:王右丞、韋蘇州澄淡精緻,格在其中,豈妨于道學哉?②《與王駕評詩書》:右丞、蘇州,趣味澄夐,若清風之出岫。

北宋歐陽修、宋祁等撰《新唐書》:若韋應物、沈亞之、閻防、祖詠、薛能、鄭谷等,其類尚多,皆班班有文在人間,史家逸其行事,故弗得而述雲。

北宋詩人郭祥正《宣诏廳歌贈朱太守》:君不見,滕王閣、庾公樓,樽罍千載誇風流。又不見,宴寝一詩尚不滅,至今人道韋蘇州。

北宋文學家蘇轼①《次韻魯直書伯時畫王摩诘》:前身陶彭澤,後身韋蘇州。欲覓王右丞,還向五字求。②《答王定民》:八法舊聞宗長史,五言今複拟蘇州。《書黃子思詩集後》:李杜之後,詩人繼作,雖間有遠韻,而才不逮意。獨韋應物、柳宗元,發纖秾于簡古,寄至味于澹泊,非餘子所及也。

北宋文學家陳師道《後山詩話》:右丞、蘇州皆學于陶、王,得其自在。

北宋筆記作家魏泰《臨漢隐居詩話》:韋應物古詩勝律詩,李德裕、武元衡律詩勝古詩,五字句又勝七字,張籍、王建詩格極相似。李益古、律詩相稱,然皆非應物之比也。

北宋末南宋初官員許尹《黃陳詩注序》:陶淵明、韋蘇州之詩,寂寞枯槁,如叢蘭幽桂,宜于山林而不可置于朝廷之上。

南宋理學家朱熹《清邃閣論詩》:《國史補》稱韋為人高潔,鮮食寡欲,所至之處,掃地焚香,閉閣而坐,其詩無一定造作,直是自在,其氣象近道,意常愛之。

南宋學者葛立方《韻語陽秋·卷四》:唐朝人士,以詩名者甚重,往往因一篇之善,一句之工,名公先達為之遊談延譽,遂至聲聞四馳。“兵衛森畫戟,宴寝凝清香”,韋應物以是得名。然觀各人詩集,平平處甚多,豈皆如此句哉?

南宋詩人劉克莊①《後村詩話》:悼亡之作,前有潘騎省,後有韋蘇州。年②韋詩律精妙,流出肝肺,非學力世言其所至掃地焚香而坐,不應為人老少頓異。

元代文學家辛文房《唐才子傳·卷四》:詩律自沈、宋之下,日益靡嫚,锼章刻句,揣合浮切,音韻婉諧,屬對藻密,而閑雅平淡之氣不存矣。獨應物馳驟建安以還,各有風韻,自成一家之體,清深雅麗,雖詩人之盛,亦罕其倫,甚為時論所右。而風情不能自已,如贈米嘉榮、杜韋娘等作,皆杯酒之間,見少年故态,無足怪矣。

元末明初文學家宋濂《宋文憲公集·卷三十七》:一寄穗秾鮮于簡淡之中,淵明以來,蓋一人而已。

明代詩論家胡應麟《詩薮》:有以高閑、曠逸、清遠、玄妙為宗者,六朝則陶,後則王孟常儲韋柳。

清代學者沈德潛《說詩晬語》:五言絕句,右丞之自然,太白之高妙,蘇州之古澹,并入化機。而三家中,太白近樂府,右丞、蘇州近古詩,又各擅勝場也。

《四庫全書總目提要》:應物五言古體源出于陶,而化于三謝,故真而不樸,華而不绮。

清代詩人喬億《劍溪說詩》:五言絕句,工古體者自工……唐之王維、李白、韋應物可證也。

華中科技大學人文學院教授路成文《論韋應物的詠物詩》:韋應物為盛、中唐之際著名詩人,所作山水隐逸詩“發纖秾于簡古,寄至味于淡泊”,與柳宗元齊名,并稱“韋柳”,是王維、孟浩然之後唐代最傑出的山水隐逸詩人。

人際關系

韋應物出自京兆杜陵韋氏,是關中的世家大族。韋應物墓志記叙其先祖至逍遙公韋夐,韋夐有子六人,第五子韋世沖,官至民部尚書、義豐公,是韋應物的五代祖。”(《新唐書·表四》記載韋夐有八子,韋應物五代祖為第七子韋沖)

關系

姓名

簡介

高祖

韋挺(589年—646年)

官至象州刺史。

曾祖

韋待價(?-689年)

武周時任宰相。

祖父

韋令儀(生卒年不詳)

官至宗正少卿。

父親

韋銮(生卒年不詳)

官至宣州司法參軍,善畫花鳥、山水松石。

妻子

元蘋(740年—776年)

字佛力。北魏開國皇帝拓跋珪之祖拓跋什翼犍的後裔。父親元挹,官尚書吏部員外郎,從六品下。

兒子

韋慶複(?—809年)

貞元十七年(801年)進士及第。元和四年(809年)以本官加绯,為河東節度判官,同年七月病逝于渭南縣靈岩寺。

韋厚複(生卒年不詳)

生平不詳。

兒媳

裴棣(?—846年)

韋慶複夫人,16歲出嫁,生二子。會昌六年(846年)卒,享年約六十幾歲,被封聞喜縣太君。當年十一月葬于韋氏墓地。

女兒

韋氏(生卒年不詳)

韋應物長女,嫁大理評事楊淩。

韋氏(生卒年不詳)

韋應物幼女,因韋應物去世傷心,同月而亡。

孫子

韋退之(生卒年不詳)

為其母撰墓志時署銜“将仕郎、前監察禦史裡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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