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西娅_辛西娅

辛西娅_辛西娅

美國女間諜
辛西娅是美國女郎貝蒂·索普的化名。戰争讓女人走開。也許是這樣,但辛西娅絕對例外。正是這位嬌豔迷人、富有勇氣和智慧的非凡人物,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施展手腕、大顯身手,為盟軍在北非登陸建樹了傑出的功勳。這位美麗動人的美國女郎充分意識到自己的特長,具有一種準确無誤地知道如何利用一個男人的感情及觸發其敏感區的才能,這使得辛西娅在各種類型的間諜中顯得特别光彩奪目。在女諜史上,辛西娅是無與倫比的、接近完美無缺的間諜。
  • 中文名:辛西娅
  • 外文名:
  • 别名:貝蒂·索普
  • 國籍:美國
  • 出生日期:1910年
  • 性别:女
  • 職業:間諜

人物生平

貝蒂·索普1910年生于美國明尼蘇達州的明尼阿波利斯的一個高級海軍軍官的家庭。他父親在海軍陸戰隊服役。貝蒂先是被送到瑞士日内瓦湖畔的一所女子學校受教育。在歐洲周遊一圈以後返回美國。接着在馬薩諸塞州的達納·霍爾學校學習。

與同齡人相比,貝蒂是一個很有見地的顯得特别成熟的姑娘。正當她蓓蕾初綻、對男性充滿強烈渴望時,她遇到了英國大使館的官員、商務處的二等秘書阿瑟·帕克。阿瑟·帕克是一個愛爾蘭天主教徒,比貝蒂大20歲,由于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負過傷,健康狀況一直欠佳。帕克不僅健康狀況不好,而且還自負、浮華、反應遲鈍、理解力差,一切都随從習俗,不說談情說愛,就是與人交往也讓人難以忍受,而貝蒂選擇的卻是他。

不管怎樣,可以肯定的是,她和帕克的結合給她打開了外交界的大門。1930年4月,她和帕克正式舉行了婚禮。從那時起,好嗜冒險和娛樂的貝蒂開始涉足搞秘密活動的特工行列,她那好動、敏捷、生龍活虎的性格使她能在社交界大顯身手。

然而,帕克與貝蒂肯定是不相稱的。婚後,兩人不斷發生激烈的沖突,貝蒂則從一連串的情人中尋求慰借。1931年,當帕克被調到智利的聖地亞哥當商務專員時,她同一個富有的智利大亨打得火熱,而且還以她慣常的大膽和他一起玩馬球,那個時候婦女玩這玩藝還是很希奇的。

爾後,當帕克調到西班牙任職時,她和西班牙空軍中的一位高級軍官有了私情。時值西班牙内戰爆發前夕,英國政府急需有關内戰各方的情報,貝蒂通過這位軍官搞到了不少重要資料。但那時貝蒂僅是一個業餘間諜而已。1935年貝蒂成了一個天主教徒。從其行為作風上看,這實在令人詫異。

西班牙内戰爆發後,貝蒂開始積極協助英國秘密情報局的工作。她設法從監獄中營救教誨她的天主教牧師,并告訴他如何逃出共和國的防線。她設法使被捕入獄的一些飛行員獲得釋放,并幫了不少佛朗哥将軍的支持者逃跑。貝蒂的親佛朗哥行動惹了不少麻煩,英國大使館不得不讓帕克離開西班牙,調到華沙去任職。但貝蒂卻因此而在情報活動中嶄露頭角。這位多才多藝的業餘間諜從此登上了舞台。

初涉諜海

1937年夏天,帕克夫婦抵達華沙。貝蒂當時27歲,仍就披着一頭棕紅色的頭發,一雙碧綠的大眼睛越顯得成熟而有風韻,身材依舊婀娜多姿。這時的貝蒂受到地道的上層社會的教養,知識淵博,而且幽默、風趣,這一切使得她更加成熟和完美。她所具有的雙重品質——正視一切危險的驚人的勇氣,以及她特有的别人無法仿效的誘使男人的魅力,都充分地顯示出來。她熱衷于冒險,間諜這一行在她眼中被視為一種高尚的富有挑戰性的職業。

很快,貝蒂便熱心地卷入波蘭事務,正象她熱心地卷入西班牙事務那樣。她迅即成為波蘭外交部年輕男人們的寵兒。她曾經相當偶然而又巧妙地從一位波蘭人那裡獲得了一條情報,以緻秘密情報局駐華沙的人員指示她:“這樣的情報要盡力收集,多多益善。”

這個時期,華沙已籠罩在戰争的陰影中,而英國在華沙的諜報工作特别薄弱。因此,不論辛西娅能幫什麼忙,都是受歡迎的。不過那時貝蒂已被告知,不論她做什麼事情,絕對不能讓她丈夫知道。帕克當時正患腦血栓在外地住院,這一規定她很容易辦到。貝蒂迅即興緻勃勃地投入這一新的冒險。

貝蒂在華沙的最大成就,是在她堅決而果斷地把一個波蘭小夥子誘入圈套而獲得的。這個小夥子就是波蘭外交部、歐洲最狡狯莫測的政治家約瑟夫·貝克上校的機要副官。他之所以特别重要,不僅在于他深得外交部長的信任,而且還在于他經常替外交部長去捷克斯洛伐克和德國執行秘密使命,得以接觸各種各樣的機密文件,而且更重要的是貝蒂可以從他那裡得到德國恩尼格瑪密碼機的詳圖。

“我一聽說他的職務,”貝蒂對她的傳記作者說,“我就拼命地勾引他,那怕他長得象魔鬼那麼醜。但是我很高興,情況并非如此。”貝蒂以極大的熱情投入她生活中這一激動人心的新角色。她在這個階段是幸運的。這位機要副官是一位非常稱心如意的郎君。她還發現,讓他從外交部長的辦公室裡拿出文件來給她,複制以後再送回去簡直易如反掌。不久,她就把一張密碼機的關鍵樣圖送到英國秘密情報局的辦公桌上。

“起初我們簡直不敢相信我們的眼睛,”秘密情報局一位在研究并試圖掌握這種納粹新型密碼機的特工人員說,“這正是我們關于這種密碼機情報整個鍊條中所缺少的一環。”恩尼格瑪密碼機的秘密本身就是一項重大的諜報成就,有很多人和很多部門都為獲取這些秘密盡了力,美國和英國人為此還在一定程度上進行了合作。

然而這裡搞到一點,那裡搞到一點,都不很完善,後來又出現了好幾種恩尼格瑪密碼機的變種,又各有不同的型号,真叫諜報人員頭疼。而在這當兒,貝蒂卻帶來了最意想不到的成果。這的确令人難以置信,又令人心花怒放。

然而,最讓人難以置信的是貝蒂的間諜才能,貝蒂的所做所為引起了英國情報機關安全協調局的頭頭,赫赫有名的威廉·斯希芬森的注意,但他并沒有吸收貝蒂加入秘密情報機關。在斯蒂芬森看來,一個多才多藝的業餘間諜比職業間諜表現得更為出色。

貝蒂作為機要副官的情人與他一起出訪布拉格和柏林。盡管她并非密碼專家,甚至對這個相當複雜的領域一無所知,但她從柏林回來時,她居然從波蘭秘密情報局那裡獲得了德國國防軍密碼系統的索引和其它一些情報。斯蒂芬認為,在貝蒂所提供的情報中,有一些是英國已經掌握的,但這并非毫無價值,它可以證實已獲悉情報的真僞,而更重要的是她所獲得的新情報往往是極為重要的。斯蒂芬森在筆記本上毫不猶豫地寫道:貝蒂是一位有價值的,可勝任重要工作的兼職間諜。

貝蒂在波蘭的表現越來越出色,以緻英國情報局不得不考慮把她派到更大的舞台上去。他們騙出一套謊言以使她能順理成章地離開波蘭而又不緻惹上她是在為英國人工作的嫌疑,謊言很快就在華沙流傳開來。流言說,貝蒂有向納粹外交官傳遞情報之嫌,她的情報是通過波蘭外長的機要副官傳遞給德國人的。

由于世人皆知這位機要副官正在尋求與希特勒達成諒解的協議,所以這一謊話很快就被華沙人接受。英國外交部立即決定,必須把貝蒂調離華沙。正在這時,遭受大病折磨的帕克的健康已完全恢複,外交部遂把帕克調到智利,并叫貝蒂陪同前往。

貝蒂對此事的内幕當然一無所知,當她受命離開華沙時,她還以為是那些令人厭惡的愛嚼舌頭的大使夫人們搞的鬼呢。事情似乎進展得很順利,然而這位機要副官險些把這事徹底弄糟了。副官已被貝蒂深深迷住了,當貝蒂處在謠言與謾罵的包圍中而倍感焦頭爛額、不知所措時,副官卻向外長說,他要同他的妻子離婚而與貝蒂結合。

智利是一個受德國影響很大的國家。英國情報局認為,貝蒂那天才般的間諜才能以及她那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語在那裡一定能大建奇功。然而斯蒂芬森卻另有規劃,他的打算是讓貝蒂在那取得一個合法身份,然後再把她派回她的故土——美利堅合衆國去,以發揮其穿梭于外交官之間的才能。

風流記者

這是貝蒂第二次來智利了。第一次是在七八年前她與帕克新婚不久來的。與當年還算單純的新婚妻子不同,這時的貝蒂已是一位有着豐富經曆的社交老手。這次智利之行的一個結果,是她将與她的丈夫徹底分離。

斯蒂芬森已為她安排好了:貝蒂必須先成為一名記者,然後再遷往美國,在那裡要用她姑娘時的名字,并且要讓人們明白,她已同她的外交官的丈夫分手。她是單身寡居的。

貝蒂在智利首都聖地亞哥一安頓下來,就忙着為當地的報刊撰寫文章。不久,德國入侵波蘭,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在智利這樣一個親納粹氣氛很濃的國家裡,貝蒂公開指責納粹偏袒同盟國的觀點引起官方的強烈不滿。為此,英國駐聖地亞哥的膽小怕事的大使對貝蒂極為惱怒。

此時,斯蒂芬森正坐鎮紐約全面負責鞏固的安全保衛和諜報工作。戰争爆發後,美國是否準備參戰直接關系到軸心國的命運。為此,華盛頓一時特工人員雲集,成了各國間諜活動的大都會。斯蒂芬森認為,貝蒂大顯身手的機會來了。誠然,貝蒂以前曾在華盛頓呆過,她在那兒的某些圈子裡早已為人們所熟知,這可能會帶來某些不便。

但斯蒂芬森卻堅信,由于貝蒂一直是以業餘身份進行諜報活動的,任何一個國家的間諜與反間諜組織都尚未注意她,這樣,她在華盛頓的社交基礎反而會更有利于她才幹的發揮。

斯蒂芬森迅速把貝蒂召到紐約,正式吸收她為英國安全協調局的一名成中,并授予“辛西娅”的化名。經過短暫而緊張的訓練之後,就把她派到華盛頓去了。從此,一個代号為辛西娅的間諜便活躍在華盛頓和紐約之間,諜報史上那個富有詩意和傳奇色彩的名字“辛西娅”出現了。

安全協調局為辛西娅在華盛頓的上流社會居住區——喬治城租了一棟兩層的樓房,這便是辛西娅早晚要将其犧牲者們誘捕的蜘蛛網。

1940年至1941年冬,安全協調局指派辛西娅完成的首要任務是:獲取意大利海軍的軍用密碼。

因此,第一個被誘入這張蜘蛛網的男人便是意大利駐華盛頓大使館的海軍武官艾伯托·萊斯上将。幾年以前辛西娅就遇見過這位海軍軍官,故友相逢,要進一步交往并不困難。

“萊斯是一個中年男子,早已有了家室,并且有很多子女。他對海軍武官這份工作的日常瑣事已感到很不耐煩了。正當他被工作弄得焦慮不安、總想什麼時候順便找個情人放松放松的時候,辛西娅給他提供了這樣的機會。很快,萊斯就成了感情奴隸,欣然投入辛西娅布下的溫情羅網。為了辛西姬,他準備不惜犧牲自己的事業,甚至生命。

辛西娅具有一種準确無誤地知道如何利用一個男人的感情及其敏感區的才能。在她看來,這就是一種床笫和頭腦之間的遊戲。當然,這還要因人而異,對某些男人先是來床上的,然後再猛攻其頭腦;而對另一些男人,順序則相反。萊斯屬于第一種情形,這較容易完成。

而且,他對墨索裡尼同德國人結夥沒多大熱情,當辛西娅暗示她在美國情報局裡有朋友時,他表示很感興趣。誠然,這是一種極為冒險的戰術,若一槍不中,頃刻之間就會禍患無窮。幸好,辛西娅頗為容易地說服他,從他那裡搞到了意大利海軍的軍事密碼本以及将電文譯成密碼所用的圖表。辛西娅立即進行複制并趕緊送往倫敦。

辛西娅的巨大成就取得了驚人的成果。1941年3月28日,英國皇家海軍憑借這一密碼破譯了地中海東部意大利海軍的全部暗号後,在希臘沿海的馬塔潘角附近将這支艦隊全部打垮,“阜姆”号、“波拉”号和“紮拉”号等巡洋艦被擊沉。按溫斯頓·丘吉爾的說法:“這一仗在此關鍵時刻清除了軸心國對地中海東部英國制海權的一切挑戰。”

顯然,萊斯可以為辛西娅提供的情報已經不多了,而且,如果他繼續留在華盛頓的話,在許多方面都會給辛西娅招緻危險。因此,辛西娅的下一個任務就是如何對付這位海軍上将。具有諷刺意義的是,辛西娅正是利用萊斯給她傳遞的情報使萊斯被驅逐出華盛頓的。

萊斯曾告訴過辛西娅關于意大利、德國海軍去美國港口破壞船隻的聯合行動計劃。英國情報局收到這條情報後轉告了美國聯邦調查局,聯邦調查局馬上通報國務院,很快,這位海軍上将就被宣布為不受歡迎的人而逐回羅馬。辛西娅在碼頭向他親昵吻别,同時她也沒有忘記向萊斯索取他走後可能為辛西娅提供重要情報的另一意大利官員的住址。

萊斯回到意大利後仍渴望他的祖國從納粹的桎梏中擺脫出來,并為此而不遺餘力地進行工作,意大利國防部還尊稱他是一個最忠誠和最值得尊敬的男子漢。

新使命

安全協調局對辛西娅在意大利大使館裡的表現非常滿意。斯蒂芬森決定給她安排另一項重要的任務,讓她繼續施展其絕招以獲取法國維希政府駐華盛頓大使館的密碼。

但是,斯蒂芬森清楚地知道,比起勾引一個已知道是反納粹豹意大利海軍軍官來說,這個冒險計劃要困難得多,這得從零開始,要搜尋有用的線索,最好是找一個接觸法國大使館高層人士的借口。為此,斯蒂芬森第一次作出這樣的決定:“在從事這項性命猶關的任務之前,最好親自去看一看辛西娅,以便面授機宜。”在此之前,斯蒂芬森僅僅通過報告和中間人與辛西娅聯系。

1941年5月的一天,斯蒂芬森到辛西娅在華盛頓的住處拜訪她。他自稱是“從紐約辦事處來的威廉斯先生。”此前,辛西娅從未聽說過什麼“威廉斯先生”,她到紐約去也隻是向另外兩位英國聯絡人彙報。因此辛西娅一開始便小心翼翼地提防着,不知“威廉斯先生”是個佯裝英國安全協調局工作人員的軸心國特務,還是個試圖查明辛西娅真實身份的美國聯邦調查局的特工。

兩人終于見面了。他們一面呷着雞尾酒,一面以審視的目光探測對方,一場無形的較量開始了。斯蒂芬森一直在尋找她的弱點,估摸她當特工人員的能耐和潛力;而辛西娅則拐彎抹角的窺探他的來頭。顯然,兩人都對對方耍的把戲感到滿意。最後,辛西娅根據他的言談舉止認定“威廉斯先生”正是她的上司斯蒂芬森;而斯蒂芬森也同樣相信,正象人們所告訴他的那樣,辛西娅确實是一個令人贊歎的特工人員。

他們彼此熟悉後,斯蒂芬森一分鐘也不敢耽誤地向她交待了下一步的任務。他有意把問題提得廣泛一些,不作太具體的闡述,以便對辛西娅的反應作出評價。這是一個職業諜報頭子初次會見他的特工時所慣用的一種測試手段。斯蒂芬森早已從報告中知道辛西娅的高明了,而他想親眼看看她究竟高明到什麼程度。辛西娅沒有使他失望。

“了解當前的形勢是重要的,斯蒂芬森告訴她。“眼下,法國維希政府對大不列颠已談不到還有什麼感情了。且不問他們的動機如何,他們的觀點是顯而易見的。他們已飽嘗故上彼希特勒德國占領是什麼滋味,他們希望英國也嘗嘗這種滋味。法國駐華盛頓的大使館正不顧一切地為達到這一目的而拼命。有一股按照蓋世太保的模式建立起來的秘密警察勢力在華盛頓活動,它的主要目标是防止美國參戰,方法是宣傳。破壞甚至暗殺。特别要當心暗殺,因為你可能成為暗殺的目标。”

于是,斯蒂芬森向辛西娅吩咐說:“我們需要得到維希政府駐華盛頓大使館和歐洲之間來往的全部郵件——函電、私人信件和明碼電報。請注意,要的是全部。這是最低要求。”接着,斯蒂芬森又向她說明,英國安全協調局迫切需要的是解讀維希密碼的線索,但沒有明确地向辛西娅指出她得馬上完成。斯蒂芬森感到辛西娅是那種精明。充滿幻想而又富有熱情的女人,對她所須完成的任務,隻消舉出一點就夠了。

她的直覺可以使她能夠舉一反三,把其餘的全都猜出來。況且,當時即使對她提出這聽起來似乎不可能的要求也是不現實的。辛西娅總是覺得,如果她願意的話,她能使任何一個男人向她吐露機密。在對付異性的問題上,她有着最大的自信心。然而,這一新的任務要求她打入維希法國大使館并竊取其機密,所冒的風險是相當大的。

維希法國大使館是有它自己的秘密警察組織,對任何一個可疑分子,他們都會毫不猶豫地幹掉。以埃德加胡佛為首的美國聯邦調查局并不掌握她的情況,因此對她難以進行保護;況且,人們都知道胡佛對英國人并不友好,保護的事就說不準了。盡管如此,辛西娅仍然毫不遲疑地接受了這一任務。

辛西娅并不是一個僅憑自己的姿色周旋于各國大使館之間充當臨時間諜的女人。在調查和研究了法國維希大使館的人員情況後,她便明智地作出決定,不能從衆目睽睽的華盛頓着手,而應從紐約着手,因為維希法國人集中居住在紐約的比埃爾旅館裡。同時她也沒有忘記仍用她的自己新聞記者的身份作掩護。

開始時,她時常去看望她在智利結識的嫁給一名德國伯爵的一位女友和一位當了維希法國商人的太太的英國婦女。從她們那裡,她對維希法國駐華盛頓大使館官員的人事情況獲得了一個完整的印象。她們告訴她,大使加斯頓·亨利·海耶有些愚蠢可笑,正和一位已婚的婦女私通,而且他不喜歡美國的政界人士。辛西娅想以采訪為借詞,因此她問:“誰管理新聞事務?”

“他呀,一個确讓人着魔的人”,她的智利女友告訴她,“他的名字叫查爾斯·布魯斯,過去是法國海軍航空部隊殲擊機駕駛員,軍銜是上尉,一個美男子。真怪,他怎麼會到華盛頓來做這一種完全不是他本行的工作。不過他很喜歡英國。在戰争初期,他曾是英法情報委員會的成員,與英國皇家空軍的軍官們有過極其良好的關系。作為一位現役軍官,他對維希法國是忠誠的,但他一點也不喜歡德國人。”

聽了女友的這番話以後,辛西娅已暗自決定,在維希法國大使館裡,她主攻目标應是查爾斯·布魯斯。然而她遵循的原則是:目标越高,就愈被重視。她決定以佯稱采訪大使為突破口。毫無疑問,這一任務是對她的機智的一次嚴峻考驗。她明白,她正面臨着她事業中最困難的使命。她先與紐約辦事處核實了她從閑聊中得到的關于布魯斯的情況,結果完全證實了在法國淪陷前一段時期,他确實與英國皇家空軍一些軍官處得很好。這給辛西娅以極大的鼓勵。

辛西娅以美國自由記者的身份要求采訪法國大使的申請沒費多大周折就得到了答複;大使館來電話說:同意會見美國女記者。但在具體安排采訪時間時,她第一次未能在電話上同布魯斯通上話。盡管接線員說他可以轉告她的話,而辛西娅卻堅持等布魯斯來了以後她再親自打電話來。

終于,她同布魯斯通上話了,然而,布魯斯卻對戰事守口如瓶,他在談到戰争和政治問題時總是很謹慎。一次,在一家飯店裡,他看到有一個維希秘密警察正坐在桌子旁,就向辛西娅透露說,他們的交往會帶來危險,這号人總是在盯着他們,給他們找麻煩,因為他們不喜歡法國人伺美國人交往。

更不湊巧的是,維希政府這時決定厲行節約,削減駐外人員。大使派人通知布魯斯,他必須馬上返回法國。布魯斯壓根兒不願意這麼做,他抗議說,要他回去意味着又要從事他所讨厭的爬格子的工作,或者更糟糕,要随輪船從這個碼頭跑到另一個碼頭,整天無所事事。大使對他的處境深表遺憾,但是他所能提出的能夠幫助布魯斯的唯一方案是,如果他能夠接受隻拿一半薪水的條件,那麼他就可以保留他在使館内的工作。

對布魯斯來說,前景是非常不妙的。領着一半的薪水,生活在華盛頓這樣一個物價高昂的都會,還要養一個妻子,對他來說是很難做到的。況且,他酷好應酬、交際,享受上層社會的生活,這微薄的薪金怎麼應付得了?他所能想到的唯一周全的方案是要求辛西娅與他一起回法國。至少,在維希政府嚴格的定量配給制條件下,還勉強可以應付。因此很自然地,在和大使談過活之後,他就立即去找辛西娅。他向她詳細他說明了情況,并問她是否同意與他一起去法國,他希望同她正式結為伉俪。

辛西娅知道,此事她不能擅自做主,因此她答應布魯斯需要一些時間考慮考慮,但同時又叫他不要對此事抱有太大的希望。辛西娅将此事報告了她的聯系人。她的聯系人起先認為,辛西娅之所以不能讓布魯斯返回法國,是因為她和他的個人關系陷得太深了,這是諜報人員所不容許的。辛西娅則憤怒地回答說,她當然極愛布魯斯,但她之所以替布魯斯着想,是因為布魯斯是維希大使館内最有可能向英國安全協調局提供所需情報的人。

于是這位聯系人就提出,若布魯斯同意領取半薪留在華盛頓工作,這倒給他們提供了一個尋求已久的機會——把他弄到英國這邊來。如果真是那樣,就得給辛西娅準備些錢,讓她向布魯斯提供幫助。對這一方法,辛西娅很不贊成,因為布魯斯不是那種隻靠女人維持生活的低賤男人。這根本不是解決問題的做法。

經過一番激烈的争論之後,一緻的意見終于形成了:辛西娅應該向布魯斯挑明自己是個間諜,效勞于中立的美國而不是英國。同時,給他提供幫助應該以這樣的方式提出,即這是他答應向辛西娅提供大使館一切有關戰争的來往信函和密碼電報複制件應得的報酬。不用說,這當然是一場生與死的賭博。但辛西娅認為值得一試。她感到,布魯斯對維希政府感情是冷熱參半的,因此她向他提出這一計劃時,他肯定會同意的,關鍵是時機的把握問題。

辛西娅為此作好了精心的安排。她認為,首先必須循循善誘,為告訴布魯斯自己是個間諜準備好條件;然後,在他默認了她的計劃後,他肯定要提出一些問題,如她的後台支柱是誰,他怎樣向他的大使交待等等。

成敗在此一舉的關鍵時刻到了。辛西娅把她所擔任的角色扮演得很好。但機警的布魯斯仍然猜想,在她披露全部真相之前,她必定曾搞過一些間諜把戲。很自然,倆人發生了一些争吵,布魯斯甚至異常激動,說了一些氣話。但辛西娅自有她的絕招,她把布魯斯拉進她的卧室,稍加愛撫和親熱,一切都平息下來了。

她給布魯斯說,很明顯,這是唯一的一條能使他倆呆在一起的辦法。然而有幾天,布魯斯總在尋思這種行為算不算賣國?他要不要改變主意?在他思想深處,那個英國攻擊法國艦隊的事件仍然使他怒火中燒。這幾天辛西娅更是感到忐忑不安,如果上尉知道她是在為英國人效勞,整個計劃将會毀于一旦。

時運終于來了。一天,在布魯斯的辦公桌上突然出現法國海軍司令部達爾朗上将發來的海軍的一份通知的副本,要求他搜集在美國船塢停泊待修的英國軍艦和商船的情報。誰都知道,達爾朗與納粹德國打得火熱,很明顯他是要把這些情報交給德國海軍情報局。這激怒了布魯斯,他當天晚上就拿着這份通知去見辛西娅。

與辛西娅見面時,布魯斯平靜地把通知遞給她,他神情冷峻而倔犟,什麼話也沒說。木已成舟,無可挽回了。以後,他又把海軍武官發給達爾朗的幾份複電的副本交給了她。複電中指出:“軍艦‘擊退号’在費城,巡洋艦‘馬來西亞号’在紐約,航空母艦‘輝煌号’在費吉尼亞的諾福克檢修……”

德國海軍對這份電文所作的決定是:“對這些軍艦,或者就地予以破壞,或者監視起來待其出航後讓德國潛水艇伺機而動。”總之要這些英國皇家軍艦在短短的幾星期之内全部被摧毀。幸而英國安全協調局及時得到了這份情報,對艦隊采取了保護措施,否則那些軍艦就會成為德國人砧闆上的肥肉。

當辛西娅問他為什麼會給她這一情報時,他面孔嚴峻而又有些窺避地說:“法國人沒有給德國人當密探的義務。”打這以後,他就成了辛西娅最忠實最勤奮的情報提供者。凡是辛西娅可能感興趣的東西,他都提供,例如信函、電報、大使館檔案室裡的文件,以及種種私人活動情況如大使要會見某人,海軍武官和陸軍武官在做什麼等等。布魯斯幹得出色極了。他簡直是個無價之寶,來電有所問他就有所答,情報有所缺他就能有所補。

除了口頭提供的情報外,他還逐日給辛西娅寫書面報告。然而辛西娅也不是不勞而獲,坐享其成的,她懷孕了。為了不使情況進一步複雜化,她決定既不通知英國安全協調局,也不告訴布魯斯。她假裝去看望朋友,徑直前往紐約做了人工流産。在做完手術之後,她才把事情告訴了斯蒂芬森。

辛西娅絕不是這個時期英國安全協調局所使用的唯一女間諜。在紐約,除辛西奴之外至少還有兩人,其中一位是法國人,另一位是英國人,她們定期來往于紐約、華盛頓與波士頓之間。所有3人都使用她們女性的魅力獵取情報,然而給斯蒂芬森印象最深的還是辛西娅。她迅速物色到最恰當的情報來源并接着以行家裡手的娴熟技術設計誘獲獵物的訣竅的才能,使她如鶴立雞群。當斯蒂芬森得知她并未引起什麼驚擾、非常冷靜而又明智地解決了懷孕的問題時,對她就更加器重了。

同時,他也有些擔心,在某些反間諜活動上笨得出奇的美國聯邦調查局,可能會傷害到他的情報人員。因此他警告辛西娅說,如果聯邦調查局看到她同布魯斯上尉的會面如此有規律或總是形影不離的話,肯定會懷疑他們之司不僅私通,而且還有間諜關系,甚至會猜測辛西娅是納粹間諜。

經與辛西娅商議後,他決定辛西娅應離開他的喬治城的寓所,在沃德曼公園旅館租一套房間住下。市魯斯和他的全家也住在這裡。辛西娅離布魯斯的妻子這麼近,表面上看來象是一個危險的舉動,然而這卻方便他們在沒有任何外界監視的條件下彼此頻繁接觸。當然,他們從來不在旅館的酒吧間,而是在辛西娅的房間裡會面。

1942年初,英國海軍情報局急于獲取維希法國海軍的密碼,給情報人員施加了巨大的壓力,首相丘吉爾本人又在這上面加上了一道砝碼,這不僅是為了奪取法國占領下的馬達加斯加,以阻止其淪為日本的潛艇基地,而且也是為了實現進展緩慢的法屬北非登陸的計劃。

1941年底,美國由于日本偷襲珍珠港而被勉勉強強拖入戰争,但美國人過多地把注意力貫注在遠東地區;而英國人則明智地決定,要讓美國人對反德戰争給予同等的關注。要做到這一點,最好的辦法是提供确鑿可靠的高質量情報,以表明該是攻占阿爾及利亞和摩洛哥的時候了。英國人感到,維希政府的海軍密碼對搞到這一種情報是成敗攸關的。

在這一背景下,辛西娅被召到了紐約。她的上司向她提出了英國安全協調局的要求:明确要她搞到這種密碼。要是換了别人,肯定都會反駁說英國安全協調局的想法簡直是異想天開,絕對不可能辦到,而辛西亞運會:“這不可能。但我喜歡幹不可能的事。”她對她的新任務感到欣喜異常。

一回到華盛頓,她立即向布魯斯提出了這個要求。他氣得肚子都快炸了,說辛西娅的老闆準是個瘋子,而她自己也不比瘋子好多少。“難道你不了解密碼本是由沉甸甸的好幾冊組成的,而且總是密藏在機要室的保險櫃裡?難道你不了解隻有大使和首席譯電員才知道保險櫃的暗碼?”布魯斯狂吼道。

辛西娅明白,她必須适可而止,不能讓布魯斯在已最大限度盡職盡責的情況下又讓他為難,以緻采取放任的态度。她鼓勵他說,自從她和她的外交官丈夫在智利的時候起,她就對有關大使館機要室的一切情況有一個清楚的了解。她還說她有時還幫忙把電報譯成密碼或把密碼譯成電報。“若你不能幫忙,首席譯電員如何?”她提醒道。

“他叫貝諾瓦,是一個倔老頭子。”布魯斯回答說,“誰都拿他沒有辦法。另外,他就要退休了。”“那麼,誰将接替他的職務?”辛西娅問。布魯斯作了一個鬼臉,“他的繼承人是一個職業外交家,是一個以機敏異常而又詭計多端着稱的人。”

接着發生的是英國間諜史上有時出現的業餘選手制勝職業間諜的使人興味盎然的突出事例之一。

對任何一個懂行的職業間諜來說,都可以一眼看出首席譯電員——衰老的貝諾瓦,是絕對腐蝕不了的這是一位頭腦混亂的老頭兒,為法國被德國侵占而憂傷,但又決心盡職到底,因為他素以對法國當權政府——不管其政治形式如何——克盡職守着稱。辛西娅曾試圖說服他,但失敗了。勾引是不可能的,這種辦法也不能拖他下水。

然而她的運氣不壞。按正常情況,忠誠的外交官十有八九會立即把辛西娅的事彙報給他的上級,這是他的天職。然而盡管貝諾瓦忠誠盡職,卻并非鐵石心腸。也許他對女性有一種并無個人企圖的騎士式的保護心理;或者,也可能,盡管他忠于職守,但他并不贊成攻擊中立的美國。總之,他沒向上級告發辛西娅。

“因此,當布魯斯還在斷言試圖偷出密碼本無異于發瘋的時候;辛西娅對貝諾瓦的拒絕毫不氣餒,她迅速把注意力轉向貝諾瓦的繼任人。這位繼任人有一個妻子和一個孩子,他們都住在華盛頓郊外的農村,而他本人的城區内有一套簡樸的公寓。辛西娅還發現,他的妻子正懷着第二個孩子。

憑以往的經驗,辛西娅知道,一個做丈夫的在這種時候是最有懈可擊的,加之他單獨住在一套公寓,就更容易被攻克。然而,在職業間諜活動中,也許隻有辛西娅才敢于在對貝諾瓦的工作失敗後,連給她的紐約領導人招呼也不打,就轉而向這位新上任的機要員進攻了。

辛西娅又開始以她特有的方式行動開來。她甚至沒有與機要員預約,就徑直去按他房間的門鈴,說有急事要見他。戰争期間,官方總是警告外交官們,要采取充分防範措施,謹防間諜,這足以便機要員小心戒備了。何況,貝諾瓦還很可能曾不指名地向他暗示有人企圖竊取密碼。但是,盡管這位機要員對辛西娅的來訪肯定存有疑慮,他仍然鼓勵他說隻要他一個人在,歡迎她進來坐坐。

這是一個典型的一對一的場面,兩個頗具誘惑力的行家裡手面對面碰在一起,旗鼓相當。辛西娅思想上早有準備,如果這位機要員給她所需的情報,她就可以陪他上床;機要員則認為,如果能在豔福上穩妥地撈點外快就撈,但決不願因此毀損其外交官的前程。就這樣,一個不可移動的物體遇上了一塊堅如泰山的磐石。

辛西娅采取铤而走險的策略。她一開始就告訴他,她是給美國人工作的。她愛法國,希望看到法國恢複完全的獨立。總之,她需要海軍密碼。她還挑明,她會設法使他為此而得到經濟的報酬;若密碼索引每次有所更改他都能通知她,還可以定期給他預付的酬金。她的做法基于這樣的事實:這位機要員的薪水相當低。

但是,這次她失敗了。這位新任機要員說,一位這麼惹人喜愛的女人,不該去操心幹間諜這一類事。這一次失着,将以強烈的性虐待給她留下深刻的印象,因為對這位法國外交官來說,“愛”不過是遊戲罷了:人們之玩“愛”猶如玩棋:雖然相當專注,但不過是為棋盤上得以吃掉一個棋子高興高興而已。

而這場“愛”的遊戲中,辛西姬隻不過是一個棋子罷了。一天夜裡,當辛西娅正走近沃德曼公園旅館的電梯時,機要員突然過來向她問好。盡管事出偶然,但辛西娅十分害怕有人看到他們在這裡見面,所以她請他進了她的房間。

辛西娅是個樂觀主義者,盡管與機要員相遇純屬偶然,但她認為是這位機要員已改變主意,準備與她合作了。這樣,辛西娅甚至沒有要他以給她提供密碼索引作保證,就與他發生了性行為,而密碼的事還是無蹤無影。

曆史評價

西方諜報專家公認,女間諜中首屈一指的當屬辛西娅。在間諜史上,辛西娅可以使許多風流豔諜自慚形穢。二戰伊始,美國人艾米·帕克就向英國情報機構展示了她的間諜才幹。她利用意大利駐美國大使館中老朋友的關系,竊得意大利海軍密碼系統。

與大多數間諜不同,辛西娅的結局也算“完美”:布魯斯最終與前妻離婚,1946年迎娶辛西娅,兩人在法國鄉村古堡中安然度過晚年。後來,有一位曆史學家這樣寫道:“一個美國女人又一次挽救了大不列颠。”這個美國女人就是指的辛西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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