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仙大結局

誅仙大結局

中國華僑出版社出版的圖書
縱然是世人眼中修真的仙人,終也拖不盡凡人的情欲,由此生出一段蕩氣回腸,曲折幽微的故事來。柔弱少年張小凡,無意間卷入了天音寺與青雲門的一段隐秘争鬥之中,經曆過險惡江湖,遊曆過神奇天地,紛亂的紅塵中倔強地走着自己的路。蒼天無盡,仙凡無邊。一段與命運抗争的勇者的傳奇之旅就此展現……
  • 中文名:
  • 外文名:
  • 别名:
  • 書名:誅仙大結局
  • 作者:蕭鼎
  • 開本:16
  • 語種:簡體中文

作者簡介

蕭鼎,本名張戬。男,福建人。

超級暢銷書《誅仙》系列的創造者。為人特立獨行,寄情寫作。長篇幻想文學系列小說《誅仙》在中國台灣一經出版,即飙升至港台暢銷書冠軍榜,以其天馬行空的想象、雄健恢弘的叙事迅速成為華語幻想文學巅峰之作,揚名海外。

内容簡介

《誅仙大結局(修訂版)》内容簡介:天地不仁,以萬物為刍狗!自太古以來人類眼見周遭世界諸般起義之事:電閃雷鳴、狂風暴雨,又有天災人禍,哀鴻遍野,絕非人力所能為,所能抵擋。遂以為九天之上,有諸般神靈;九幽之下,是陰魂歸處,閻羅殿堂。于是神仙之說,流傳于世。

編輯推薦

《誅仙大結局(修訂版)》:網絡奇幻文學的最高傑作,當代出版界的最大奇迹!

上市四周年之際,《誅仙》系列累計狂銷1000萬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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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摘

第二百三十四章絕望

青雲山,小竹峰。

這已是田不易遺體被鬼厲送回大竹峰的第三天了,但蘇茹卻依然奇怪地阻止着大竹峰門下弟子向同門傳報噩耗,這一點非但讓宋大仁等人在大悲大痛之餘感覺到了莫名其妙,就連鬼厲也有些詫異了。

隻是,并沒有人敢當面向蘇茹說起此事了,面對着停靈在守靜堂中用仙家寶物護住遺體肉身的丈夫,蘇茹一臉的悲傷哀切,已經讓衆人開不了口。而大竹峰一脈人丁單薄,在青雲門中向來也是行事低調,若無要緊之事,也無人會來這僻靜的山峰之上,以至于大竹峰在守靜堂中公開祭奠了三日,居然青雲門中也無人發覺。

隻是這一日清晨,終于是有了一個外人,悄悄落在了大竹峰上,白衣若雪,飄然出塵,正是陸雪琪。

淡淡藍色霞光閃過,瑞氣輕輕萦繞,天琊在她白皙的手間安靜地散發着光輝。陸雪琪默然向四周望去,隻見這青山綠水,靜谧如常,全不似有何異樣,隻有在前方守靜堂外兩側,挂着了兩道白色喪幔,才看出了這裡的悲傷。

她默默向那白色喪幔看了一會兒,才移開了目光,向守靜堂走去,沒多久,發覺了動靜的宋大仁等人身着喪服,紛紛從守靜堂裡走了出來,面上帶着一絲詫異,同時也有幾分尴尬。

待看清了來人乃是陸雪琪且隻有她孤身一人之後,宋大仁等人明顯地松了口氣,陸雪琪拱手行禮,淡淡道:“小竹峰門下陸雪琪,見過宋師兄和各位師兄了。”

宋大仁及站在他身後的吳大義、何大智等人不敢怠慢,紛紛還禮,随後宋大仁苦笑了一聲,道:“陸師妹怎麼來了我們這裡,這個……唉,讓你見笑了。”

陸雪琪面上沒有絲毫笑容,反有幾分肅然哀切之意,沉默了片刻,道:“雪琪此來并無他意,隻想祭奠田師叔并拜見蘇茹師叔,望諸位師兄通報一聲,雪琪感激不盡。”

宋大仁等人對望一眼,沉吟了一下,宋大仁道:“陸師妹客氣了,說來你也不算是什麼外人,呃……”

他突然頓了一下,陸雪琪臉上似也莫名其妙紅了一下,宋大仁有些尴尬,笑了笑帶了過去,道:“是這樣的,師娘她眼下并不在此,今日一大早,她便獨自一人去了後山竹林,還……”他歎了口氣,面上露出悲痛之色,低聲道:“師娘她老人家過于哀傷師父過世,此去還将師父遺體帶了去,告知我等她将要獨自安葬師父。”

陸雪琪眉頭一皺,心裡掠過一絲不安,這情況比她到來之前預想的似乎還要奇怪,不願驚動旁人倒也罷了,如何能不叫親生女兒田靈兒知曉,蘇茹便欲獨自安葬田不易?

她心中念頭轉過,沉吟片刻,終于還是向宋大仁問道:“那,那個人呢?”

宋大仁起初一怔,但看了看陸雪琪的臉色,加上身後向來聰明的何大智拉了拉他的袖子,對他使了個眼色,登時也明白了過來,當下遲疑了一下,道:“小師弟他也去了後山了。”

陸雪琪微感訝異,擡眼向宋大仁看去,宋大仁苦笑一聲,道:“師娘不許我等跟随,隻叫了小師弟同去。”

陸雪琪默然不語,片刻之後,她向宋大仁等人施了一禮,道:“多謝諸位師兄,既然如此,我也不再耽擱諸位,日後當再來祭奠田師叔。”

宋大仁等人回禮,宋大仁猶豫了一下,道:“陸師妹,此間之事頗多曲折,還望你……”

不待宋大仁說完,陸雪琪已然道:“我曉得,宋師兄請放心,雪琪絕不對外人吐露隻字片語。”

宋大仁點了點頭,不再說話,陸雪琪也不再多言,轉身離去。看着那白色身影離去之後,吳大義走上一步,道:“大師兄,我看她隻怕多半要去後山的,這沒事麼?”

旁邊的何大智淡淡道:“哪裡是多半,這位陸師妹分明是肯定要去後山看看的。她今日來大竹峰,定然是身負了小竹峰水月師叔的吩咐,若不弄清楚師娘的情況,她回去也難以向水月師叔交代的。”

宋大仁默然片刻,道:“她去了也好,我總覺得這幾日師娘傷心過度,一直擔心會不會出什麼意外,隻是師娘不許我們跟去,我們總也不能違忤她的意思了。雖說老七跟了過去,但我們也曉得若是師娘果然叫老七離開的話,以老七的性子,加上他向來敬重師娘,隻怕也是不敢違抗的。有這位小竹峰的陸姑娘過去看看,總沒有壞處的。”

衆人聽了,大都點頭稱是,随即默然無言,宋大仁歎息一聲,轉身走回了守靜堂中去了。

大竹峰後山竹林,放眼望去,這裡與小竹峰的景色頗有幾分相似,眼光所及,都是郁郁蔥蔥的翠綠竹林,随風舞動,竹濤陣陣。晨光從天落下,在竹林縫隙間投射了點點光痕,落在了地面之上。

細細竹葉之上,還凝結着無數晶瑩露珠,光滑圓潤,如最可寶貴的珍珠。

鬼厲置身其間,一時不覺有些惘然,多少年前,他便是在這裡開始了他在大竹峰上的人生,不知有多少個晨昏日暮,他揮舞着柴刀,揮灑了汗水,在這僻靜的竹林中默默砍伐,那曾經感覺枯燥的歲月,如今想來,卻仿佛如夢,隻是那份曾經擁有的甯靜,卻再也找不回來了。

竹濤陣陣,山風徐徐,就在耳旁掠過。

他在内心中歎息了一聲,抛開了這淡淡無謂的感傷,轉過頭來,看着蘇茹。

田不易的遺體就躺在不遠處的地面之上,旁邊依然還有大黃趴在旁邊。自從田不易遺體回山之後,似乎這隻狗就一直陪伴在田不易身旁,從來不曾離去。在田不易遺體身下,并無絲毫鋪墊之物,這似乎對亡者有些不敬,但從鬼厲到宋大仁乃至杜必書等,卻無一人敢對蘇茹行徑,有半分的質疑了。

隻是縱然不會去懷疑蘇茹的悲傷,但她的行為,卻仍然是讓人十分不解的,鬼厲有心詢問,隻是此刻蘇茹背對着他的身影卻像是一面牆,讓他不知如何開口。

倒是這個時候,蘇茹卻打破了沉默:“怎麼,你有話要對我說麼?”

鬼厲吃了一驚,随即沉吟了一下,終于還是小心地道:“師娘,我确有幾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蘇茹淡淡道:“你說罷,我也知道,這些話隻怕也不隻是你一個人想說的。”

鬼厲窒了一下,他向來知道自己這位師娘乃是聰慧絕頂的人物,看來喪夫之痛,似乎并未過分影響到她的想法,當下鬼厲輕輕咳嗽了一下,道:

“師娘,請恕弟子大膽,弟子明白師娘對師父過世……”話說到這裡,他目光不期然向田不易遺容望了一眼,忍不住心中也是一酸,片刻之後才繼續道,“隻是,弟子懇請師娘無論如何也要節哀才是。此外,雖然師娘哀傷,但師父後事也宜早日操辦,何況靈兒師姐在情在理,也當要知會她回來祭奠師父才是。”

蘇茹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鬼厲心中忐忑不安,微微垂首,低聲道:“師娘,弟子若有所:說大膽妄言之處,請您莫要在意。”

蘇茹搖了搖頭,緩緩轉過了身子,看着鬼厲,道:“你沒說錯什麼,你說的都對。”

鬼厲向蘇茹看去,心中卻是吃了一驚,蘇茹今日打扮的與前幾日頗為不同,雖然還是一身喪服,但面上卻看得出曾打扮過了,精神了許多,更顯出幾分美麗之色,令人動心。

鬼厲低下了頭,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遲疑了半晌,才道:“師娘,弟子還有一事,鬥膽請教師娘。”

蘇茹淡淡道:“你說吧。”

鬼厲道:“師父亡故,弟子與師娘同感悲切,隻是師父遺體,實不宜妄自輕動,更不宜移至這後山……”

蘇茹忽然截道:“你是在教訓我麼?”

鬼厲連忙搖頭,道:“弟子不敢!”

蘇茹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但臉色卻慢慢轉為緩和,似乎也想到什麼,忽然臉上露出凄切之意,道:“老七,你知道你師父與我成婚多少年了?”

鬼厲心頭一震,隐隐感覺師娘此話裡似蘊含着深深悲切,大有哀傷之意,隻是雖然明知如此,他卻也不知如何安慰,當下心頭擔憂,口中卻隻得低聲道:“弟子不知。”

蘇茹笑了笑,回過了身,緩緩在田不易身旁坐下了,低聲道:“其實何止是你不知,連我自己也都忘了,這山中歲月,我與他二人相守共度,于我心足矣,卻又怎會去想過了多少日子了?他每每笑我癡傻,說道将來若是我們修道不成,難登仙錄而重陷輪回,到了那生離死别之刻,卻不知怎樣的光景。”

她聲音漸漸低沉,道:“我當日便問過他,他想怎樣,他便說并無他求,若是他先我而去,修道之人也不想什麼風光大葬了,甚至連棺木也可以不要,自然而來,自然而去,隻求在大竹峰後山之上一杯黃土足矣,這樣他便可以日夜守望前山之人,不怕寂寞了。”

話未說完,她卻已悄悄淚流滿面。

鬼厲緊要牙關,口不能言。

趴在一旁的大黃腦袋微微擡起了一下,對着蘇茹看了看,随後又匍匐了下去,尾巴輕輕搖了搖。

蘇茹凝望田不易許久,忽地揮了揮手,道:“你且先下山去,半個時辰之後再來吧。”

鬼厲吃了一驚,不覺有些遲疑,叫了一聲道:“師娘……”

蘇茹道:“怎麼?”

鬼厲遲疑了一下,終于還是大着膽子道:“師娘,師父他老人家生前與您約定,弟子們自然不敢違忤,隻是在師父入土之前,是否仍該知會靈兒師姐一聲……”

名人推薦

在傳統的武俠小說中浸淫着長大,若非是一位知交的極力推薦,我決不會想到去看《誅仙》。《誅仙》——網絡大蝦蕭鼎的玄幻(或者說仙俠)類巨作,憑着奇瑰的想像,宏偉的氣勢,雅緻的語言,一下就吸引住了我。在那十數卷隽永的淚與笑裡,多少未曾意料到的千回百轉啊!其中有情有義:看似無堅可摧的情義後面卻隐藏着背叛,表面的背叛後面又有磐石不移的情義;其中有佛有魔:似鐵的佛顔裡突現神魔的猙獰,而魔者狠辣的表象下又有多少脈脈溫情!誰能忘記改變小凡一生的、普智與蒼松間那場波瀾詭诘的鬥法?誰能從"萬人往"潇灑無倫、笑傲蒼生的王者臉上讀出鬼王與長眠的女兒獨處時,那哽咽的半分啜泣?

蕭鼎的筆,是清水裡的一株紅蓮,在水墨山水般淡淡的背景下搖曳着的數葉菡萏;沒有太多濃墨重彩的渲染,恰似一道清清的淺流,慢慢地彙成一江大川,不經意間就滲入了人的心底。起首兩節的平鋪直叙,被奇峰突起的滅族慘禍推入小小高潮,預示着看似平凡的張小凡一生的坎坷多變。如果隻是一個禍起-學藝-複仇的簡單故事,流俗的情節很難滿足我們已被網絡養得萬分挑剔的胃口吧!

《誅仙》的高明處便在于,把許多武俠小說用濫了的"惡善神魔交替"一番俗套和莊子"天地不仁,以萬物為刍狗"的道家思想融合了起來。苦苦追尋的真相,一朝揭開,卻原來,造化弄人啊!小凡拼卻性命隻為遵守對普智臨終時的諾言,可成就自己一切的師尊竟然就是奪去幾百條生命的罪魁。正道本來是恩義的化身,哪知曉高不可攀的凜然下面,沸騰着幾許仇怨!莫說正邪的誓不兩立、佛道兩家的隔閡,就是青雲門中,也有多少解不開的死結。

沒有一百年前對萬劍一的不公,何來蒼松在青雲大殿上的臨敵背叛?沒有蒼松為報仇勾結魔教而讓正道面對的複滅危局,道玄又何必動用威力無窮的古劍誅仙?沒有垂死的普智同時傳給小凡的大兇之物"噬血珠"和佛門神功"大梵般若",當年那無知的村野孩童怎會卷入正與邪的紛争?可是,命運裡沒有"如果"。都說道心如水,佛法慈悲,白道領袖道玄的戾氣卻讓令他甯可錯殺、也決不放過。漫天芒落如雨,天地何等肅殺;誅仙劍下,小凡的命運看似注定!

人生一世,因緣宿命,冤冤相報;上一個仇恨衍生出下一個恩怨,就連擁有諾大法力的人,都一樣被上天的翻雲複雨手所撥弄。張小凡本是無辜,也要為環環相扣的宿業償還。神佛真是無情物嗎?隻見那流光溢彩的仙劍,絕不容情,鋪天蓋地,當頭壓來,壓來~~~~命運,豈能改變?!

可是......

是誰,那般溫柔地祈禱?“九幽陰靈,諸天神魔,以我血軀,奉為犧牲。”

是誰,那般決絕地凄美?“三生七世,永堕閻羅,隻為情故,雖死不悔!”

無可抗拒的劍陣誅仙,粉碎了柔弱婉約的身軀;升騰而起的血色,污卻了晶瑩無暇的容顔。隻為了,古潭裡浮起的唯一面龐,風雨裡相擁的那一絲溫暖。碧瑤,魔教最有心計和權勢的鬼王的獨生愛女,為了在誅仙劍下救出愛人,不惜動用最慘烈的厲血毒咒逆天而行,以自己的魂飛魄散來換取情郎的生還。怪不得啊,蕭鼎給她的兵刃是傷心小花;這淩波的瑤池仙葩,将那三生石上一個還未承諾的美麗盟約,盡數空付了癡情咒誓。傷徹的,何止是小凡的心,也是每一顆掩卷長嗟的心罷!

幸好蕭鼎的一念慈悲,讓碧瑤的金鈴攝去她的一縷香魂,留住了半分希望。從此以後,平凡的青雲門弟子張小凡不見了,隻有狠辣無情的鬼王宗大将鬼厲,行屍走肉地活在世間,生存的唯一意義就是尋找失傳的攝魂術來喚醒長眠的她。思悠悠,恨幽幽;怎生消得,狂心乘酒!歲月過往裡,平添了幾多清瘦?

魔教的無冕公主就這樣成為了鬼厲胸口一顆無法除去的朱砂痣;憶起她,隻有傷痛貫穿肺腑吧!但在鬼厲自己都不敢正視的心底深處,其實還有一個塵封的角落,收藏着一縷夜半的月光清輝。天琊藍芒的第一次盛放,就将陸雪琪冷若冰霜的容顔镂刻在了心上。一出場,她就是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九天仙子,白衣勝雪,象一輪孤傲皎潔的明月,萬衆仰望。法力傲視侪輩,比武台上淩空飄飛、使出神劍禦雷真訣的小竹峰門下高弟,也會有凡人的七情六欲嗎?

故事的開始,陸雪琪的驕傲幾乎顯得無禮——她對着小凡手中難看的“燒火棍”時和其他人沒什麼兩樣,都是譏刺嘲諷,雖然她的高貴氣質讓她隻用眼神表現一切。我常想,在什麼時候,那身形單薄、似乎沒有特别之處的少年卻獲得了這下凡仙子的垂青呢?是死靈淵下不顧自身安危的相救?是死澤瘴氣裡才看清彼此、便立即分離的瞬間?還是天帝寶庫前,将已成死敵的自己從粉身碎骨裡的一拉?一絲一絲的想念,在歲月裡疊疊相加。心頭的第一次跳動,也許是在那人還情窦初開、失魂落魄地戀慕着師姐時,便已悄悄地發轫。不經意間,共同的患難已象一杯滋潤心靈的清茶。

沒有碧瑤的話,同門的金童玉女,也許有個令人遐想的未來吧?即使是正邪模糊的界限,也阻不住陸雪琪冰雪外表下飛揚的靈魂;越是這樣看似冷酷的女子,其實越是多情。就算小凡在古井的倒映裡看見的是另一個人的玉容,他對陸雪琪的舍命救助也并不是無動于衷吧?隻是通天峰上,誅仙劍下,那另一個她在小凡被師門和命運所棄的時候,拉住了他的手,付出了魂飛魄散的代價。從此以後,更在何處回頭?!

看完了十三卷《誅仙》,有三處令我泣下沾巾,無法自已:一次是為碧瑤的舍身奉獻,卻有兩次是為了陸雪琪!曾記得,明月夜,小竹峰,有人直把眉峰攢了千度。夢裡的萬般思量,今宵的百次回顧。天琊出鞘,在無邊淚竹裡的輕舞啊,争得寂寞幾翦?墜入凡塵的仙子,為誰飲泣風露?苗疆的天水寨上,一度并肩而行。她的臉上煥發出前所未有的神采,對鬼厲吐露情懷,然後拔劍獨舞——表白,隻是為了,斬斷情絲!癡絕,狂絕......曾經*近的兩顆心,到如今經過多少傷懷歎息,卻隔了一道深痕。她親手用劍刻下了這深痕,刻在世上,更刻在心上,一口殷紅灑落的鮮血,便是明證。

“你這又是何苦?”

鬼厲的這句話,又何必再問?

忽然在腦海中浮現陳世骧先生為我深愛的《天龍八部》所寫題記:“有情皆孽,無人不冤。”兩段情孽,一生一死(雖然一魂仍在),居然可以用同一阕詞來概括: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若說碧瑤之悲,讓人悲銘五内、狂歌痛飲才能消解,陸雪琪之悲就是淡淡的,淡淡的憂傷,連綿不絕地刻在眉間心底,無從消解。

第一種顔色是黑色,那是地獄的顔色,是欲望的顔色,也是寂寞的顔色,正如年輕而孤獨的主人公,一往無前的走在艱險的修真路上,如山頂松,海中石,日夜承受風刀霜劍,浪逐浪湧,而他卻始終如一,巋然不動,好似心頭那片暗戀的火花,風吹過,雨淋過,不能熄滅;刀斬過,斧鑿過,愈演愈烈!黑色的欲望帶給了主角一場家破人亡的慘劇,同樣是黑色的魔門重寶卻帶給主角多姿多彩,飽經滄桑的人生。

第二種顔色是藍色,那是天空的顔色,是海洋的顔色,也是萬古冰川内心深處的顔色,正如小竹峰上那個孤獨明豔的女子,還有那顆冰封萬裡不染塵埃的冰心。那夢幻般驚豔的女子,是誰遮蔽了你秋水一樣的雙眸,是誰敲開你禁閉經年的心扉,為何在那天神般明亮的藍色劍光裡,我看到了一絲猶豫,一絲挂慮,還有一絲讓人心旌蕩漾的纏綿,也許隻有你那天外飛仙般的劍氣,才會帶給我們多災多難的主角一些平安!

第三種顔色是紅色,那是生命的顔色,是熱烈的顔色,也是讓人瘋狂的顔色,正如大竹峰前飛揚跳哒的身影,那個火紅衣裳神仙也似的小師姐。那在黑竹林前飄蕩的裙腳,那在碧水寒潭處騰空的倩影,那偷書傳道的倔強,那多少次挺身而出的威儀,怎能忘得了你,那夢萦魂牽的仙子,那第一次走入少年心中的火紅!那帶來千般情誼,萬種瘋狂的紅色,青雲山前焚燒内心的妒火,流波島上劍拔弩張的對峙,千古奇獸前舍生忘死的救護,那抹血一樣濃郁的紅色,越發的嬌豔,越發的醉人!

第四種顔色是綠色,那是青春的顔色,是活力的顔色,也是癡情的顔色,正如萬花叢中那抹嫩綠,自有一股清新宛然的氣息。記得是小店夜深時的初次相逢,記得是死靈淵下的共抗強敵,記得是滴血洞中的相濡以沫,記得是黑石洞裡生死相依,還有那東海上空的萬般無奈,暴風驟雨下的一夜傾情,那手持傷心花的女子,是什麼能夠讓你心傷若死,萬念俱灰?

第五種顔色是青色,那是歲月的顔色,是永恒的顔色,也是邪惡的顔色,正如那青青噬血珠翻轉騰挪,世間又多了幾多白骨,幾多冤魂。青色的歲月能夠湮滅生死的界限,歲月間的情愛卻能夠超越輪回,成為永恒,滴血洞内的白骨遺迹,滴血洞外的合歡鈴、噬血珠,就是這永恒的物證。

第六種顔色是白色,那是光明的顔色,是高傲的顔色,也是人間正義的顔色,正如那白衣如雪的師兄齊昊,或者是那驚才縱豔的孤獨少年林驚羽,或者是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萬劍一,也許還有那隐藏至深的蒼松老道,純潔的白色啊,你代表的正義被複雜的人心加上了多少引号呢?

最後一種顔色是金色,那是佛的顔色,是釋加牟尼頭上的金光,是羅漢座前的瑞氣,也是佛門聖僧普智用生命點燃的最後的輝煌,那旋轉在空中金色的卍字符,你帶給少年的究竟是無上天道還是萬丈深淵?

這樣的《誅仙》究竟是一本書?還是一副絕佳的水墨山水?我竟已不能分辨了,流光溢彩,花團緊簇的文字雕琢,行雲流水,清新隽永的叙述描繪,正如打開一副無限美好的畫卷,山山水水,盡在眼底,如石間清泉,汩汩流淌,如花下行走,芬芳遍地。

初讀《誅仙》,但覺一極平常的故事而已。身負血仇的主角,突如其來的奇遇,不為正道所容的秘寶,日久生情的漂亮師姐和修真殺怪的故事結構,可說是相當常見的套路。然而,唯一讓本書與衆不同,卓而不群的關鍵就是一個“情”字,本書在“情”上的描寫可說是鬼斧神工,妙筆生花,關于情的描寫已達大成境界。無論是小凡與普智之間雖然短暫卻糾纏一生的親情,田不易夫婦對小凡血濃與水的骨肉親情,田靈兒對小凡單純而有複雜的感情,陸雪琪高傲冷峻卻又熱烈奔放、寄托死生的感情,林驚羽對主角推心置腹,不棄不離的友情,每一種感情的描寫都讓人熱血沸騰,感同身受,讀完心潮澎湃,久久回味。

試舉兩例,第六集裡關于兩隻狐狸共死的描寫可說是搜魂刻骨,意動神馳的境界。

引用:

忽隻聽前方傳來了那三尾妖狐幽幽的聲音:“大哥,你沒事吧?”

這個幽幽二字用的極貼切,極顯妖狐走投無路,萬般無奈的心情,不知道當小凡聽到那情真意切的問話時是否也是心裡一動,好象是有些東西破裂一樣。

引用:

三尾妖狐臉色卻有幾分凄然,低聲道:“大哥,上邊除了和這少年一起來的兩人外,連焚香谷也來了兩人。”三尾妖狐搖了搖頭,道:“不是的,是兩個年輕一輩的弟子,但他們道行頗深,我、我不是他們的對手……”三尾妖狐柔媚已極的臉上,竟是怔怔滑落了兩道淚痕:“可是,大哥,如今這”火龍洞“裡再無去路,上面又被他們四人封住,現在隻*”大黑蛭“勉力擋住,但我看他們法寶厲害,怕不出一炷香的工夫就攻下來了。我們、我們怎麼辦啊?”

讀到這裡,我的心中亦如狐般凄然,所謂草木也知愁,韶華竟白頭!歎今生誰舍誰收?紅顔彈指老,芳華刹那間,隻有情之一字,才真的是超脫了生死,跨越了時空!

引用:

它忽然停口不說了。三尾妖狐在它面前,緩緩站了起來,手伸到懷中,拿出了一個兩端有紅色絲穗的法寶,正是玄火鑒。在這個熱焰騰騰的熔岩地穴之中,玄火鑒也被照得隐隐發紅,而在它正中的那個古老火焰圖騰,此刻彷佛也将燃燒起來一般,幾欲噴薄而出。三尾妖狐,張小凡眼中那個柔媚的白衣女子,此刻凝視着手中的玄火鑒,未幾,忽然有一滴淚珠,悄悄滴落在玄火鑒上,片刻之後,化做白煙,袅袅升起。

書到此處,真的是淚落衣襟,心喪若死,相比作者寫到此處也難免停筆不行,不忍繼續啊,那悄然滑落的淚滴,可是也凋落在你我的心間?

引用:

“三百年了,大哥。”她低低的、哀哀的道:“整整三百年了,從我修道小成那日,在“狐歧山”遇見了你,從那以後,我就跟你走了。天涯海角,六合蠻荒,從此暗無天日,從此日夜擔憂,被人追殺。可是,我從來沒有後悔過的……”

到了此處,已經是子規啼血,月夜驚心,可說是一字一泣血,一言一勾魂,那如泣如訴的言語,正如刀子一般,深深的折磨每一個看到此處的讀者,寫到此,作者對整個慷慨赴死的場景的氣氛渲染已經達到極緻,接下來的自殺徇情如何描寫已經不重要了,缱绻決絕,生死相許已經盡在指尖!

而在流波山上的雨夜描寫則有另外的一番妙處。

引用:

一隻冰涼的手掌,帶着微微的顫抖,撫過張小凡的發梢,彷佛夢語一般的聲音,在這個風雨之夜,低低地道:“别怕,很快就會過去的!”

“我會在這裡陪你的!”

“轟隆!”雷聲彷佛震裂了夜空,震碎了心魄。狂電閃處,風雨呼嘯之中,冰冷雨花如妖魔一般狂舞時分,那一張溫柔的臉,那一雙溫柔的眼,如幽夢中最甜美的身影,陪在身旁。她在風雨中,低聲自語,對着張小凡,又彷佛是對着自己深心,輕輕,輕輕道:“你救我護我,不惜自己的性命,我便一般對你了。你心中苦楚,天知我知,我不能分擔你的痛楚,便與你一道承擔。總希望有一日,你能與心中愛人,歡歡喜喜在一起的。”

看到這裡,誰還會相信這樣的言語發自哪個冷面冷口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口中,那份果決,那份執着,還有那淡淡的關心,正如漆黑夜裡的一盞油燈,火焰雖小,照亮的确是整個天地間的存在,此後的歲月,不管是萬裡層雲,千山暑雪,或者是海枯石爛,地老天荒,隻要想到此情此景,相來小凡的心中也必是溫馨一片。

說到情,《誅仙》還着力描寫了另外一種感情,孤獨,孤獨而寂寞的小凡,孤獨而高傲的林驚羽,孤獨而冰冷的陸雪琪,似乎作者偏愛塑造這類決絕于世間,以獨力而抗天下的形象。在我看來,有一處描寫甚是獨特,比如流波山前為了心愛的師姐和别人親熱而爆發的出來的戾氣,可謂是神來之筆。一向木衲的主角突然展現了他兇厲狠辣的一面,意中人的被奪,魔門重寶的熏染,再加上一點妒火,一點狂熱,這樣的一個張小凡,終于讓我一直壓抑的心長出了一口惡氣。

而當小凡為救師姐而在夔牛的壓迫下施展出佛道一家的大法時的描寫更是把一個黑暗中茔茔孑立,負重前行的少年重壓之下那種落寞,凄涼,心碎的表現寫的淋漓盡緻,那種不為人知的痛苦,難以言語的苦楚,一點一點的在壓迫小凡的神經,直到這一天,秘密不再成為秘密,一切都大白于天下的時候,所有的孤獨在一瞬間綻放。有一首歌曲完全可以作為此時的化外音來配樂:“他多想是棵小草,燃于那荒郊野外,他多想是隻飛燕,撞翻那滔滔雲海,哪怕是野火焚燒,哪怕是雷轟電閃,依然是志向不改,依然是心也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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