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子傳

穆天子傳

西周曆史典籍之一
《穆天子傳》,又名“周王傳”、“穆王傳”、“周穆王傳”、“周穆王遊行記”,是西晉時期發現的汲冢竹書的一種,撰者不詳,一說成書于戰國。《穆天子傳》以日月為序,分為六卷,記述了周穆王姬滿遊曆天下之事。前四卷詳細記載了周穆王駕八駿西巡天下,行程三萬五千裡,會見西王母之事。周遊路線自宗周北渡黃河,逾太行,涉滹沱,出雁門,抵包頭,過賀蘭山,經祁連山,走天山北路至西王母之邦;又北行一千九百裡,至“飛鳥之所解羽”的“西北大曠原”,終自天山南路歸都。第五卷,則叙述周穆王兩次向東的旅遊經曆,沿途與各民族頻繁往來贈答的事迹。第六卷記穆王美人盛姬卒于途中而返葬事。《穆天子傳》所記周穆王遊曆之事,是我國文字記載中的最早的旅行活動。該書在古代部族和中外文化交流等的研究中具有獨特的參考價值。[1]
  • 别名:周穆王遊行記
  • 作品名稱:穆天子傳
  • 創作年代:戰國
  • 篇幅:6卷
  • 作品體裁:編年體
  • 古籍類别:實錄性散文

概況

西晉武帝太康二年(281年)汲縣民不準在今河南汲縣盜掘了一座戰國時期魏國墓葬,出土一大批竹簡,均為重要文化典籍,通稱“竹書紀年”,其中有《穆天子傳》﹑《周穆王美人盛姬死事》,後合并為《穆天子傳》,由荀勖校訂全書六卷,曆代内容多有散佚。

《穆天子傳》,記載周穆王巡遊之事的著作。作者不詳,成書時間亦有争議,主要記載周穆王巡遊之事。周穆王西遊在《春秋左氏傳》、《竹書紀年》、《史記》中均有記載。一般認為《穆天子傳》是周穆王至魏襄王間的傳聞記錄。 西晉時著作佐郎郭璞為其作注。

體例

《穆天子傳》是一部記錄周穆王西巡史事的著作,書中詳載周穆王在位五十五年率師南征北戰的盛況,有日月可尋。體裁有别于《左傳》,名為傳,實際上屬于編年,是以周穆王的活動為中心的實錄性散文,其體例大緻與後世的起居注同。所以《隋書·經籍志》最早将其歸列為“起居注類”,《新唐書·藝文志》也把它列入史部起居注門類。

内容

《穆天子傳》主要記載周穆王率領七萃之士﹐駕上赤骥﹑盜骊﹑白義﹑逾輪﹑山子﹑渠黃﹑骅骝﹑綠耳等駿馬,由造父趕車,伯夭作向導,從宗周出發,越過漳水,經由河宗﹑陽纡之山﹑群玉山等地,西至于西王母之邦,和西王母宴飲酬酢的故事。穆王的西行路線,當是從自宗周(通說認為指洛陽, 另說指鎬京 )出發,渡過黃河,北行越太行山,經由河套,然後折而向西,穿越今甘肅﹑青海,到達西王母之邦。

其中,前五卷詳細記載周穆王在位時率師南征北戰的盛況,也記述了周穆王得赤骥、盜骊、白義、逾輪、山子、渠黃、骅骝、綠耳等八匹好馬,禦者造父,伯夭作向導,在十三年至十七年進行了一次西訪西王母的遠行,行程三萬五千裡,以觀四荒,越過漳水,驅馳陰山、内蒙古高原、西絕流沙等地,見到西王母,最後一卷抒寫了周穆王對其美人盛姬的執著情愛和刻骨相思,稱《周穆王美人盛姬死事》。

原文

卷一

飲天子蠲山之上。戊寅,天子北征,乃絕漳水。庚辰,至于□,觞天子于盤石之上。天子乃奏廣樂。載立不舍,至于鈃山之下。癸未,雨雪,天子獵于鈃山之西阿。于是得絕鈃山之隊,北循虖沱之陽。

乙酉,天子北升于□。天子北征于犬戎。大戎□胡觞天子于當水之陽。天子乃樂,□賜七萃之士戰。庚寅,北風雨雪。天子以寒之故,命王屬休。甲午,天子西征,乃絕隃之關隥。己亥,至于焉居禺知之平。

辛醜,天子西征,至于䣙人。河宗之子孫䣙柏絮且逆天子于智之□。先豹皮十、良馬二六。天子使井利受之。癸酉,天子舍于漆●,乃西釣于河。以觀□智之□。甲辰,天子獵于滲澤。于是得白狐玄狢焉,以祭于河宗。丙午。天子飲于河水之阿。天子屬六師之人于䣙邦之南、滲澤之上。戊寅,天子西征,鹜行,至于陽纡之山,河伯無夷之所都居,是惟河宗氏。河宗伯夭逆天子燕然之山。勞用束帛加璧,先白□,天子使嘯父受之。

癸醜,天子大朝于燕□之山、河水之阿。乃命井利、梁固,聿将六師。天子命吉日戊午。天子大服:冕禕,帗帶,搢曶,夾佩,奉璧,南面立于寒下。曾祝佐之。官人陳牲全五□具。天子授河宗璧。河宗伯夭受璧,西向沉璧于河,再拜稽首。祝沉牛馬豕羊。河宗□命于皇天子,河伯号之:“帝曰:‘穆滿,女當永緻用時事!’”南向再拜。河宗又号之:“帝曰:‘穆滿,示女舂山之寶,诏女昆侖□舍四平泉七十,乃至于昆侖之丘,以觀舂山之寶。賜語晦。’”天子受命,南向再拜。

己未,天子大朝于黃之山。乃披圖視典,用觀天子之寶器。曰:“天子之寶:玉果、璇珠、燭銀、黃金之膏。天子之寶萬金□寶百金,士之寶五十金,鹿人之寶十金。天子之弓射人,步劍,牛馬,犀□器千金。天子之馬走千裡,勝人猛獸。天子之狗走百裡,執虎豹。”柏夭曰:“征鳥使翼:曰□烏鸢、鹳雞飛八百裡。名獸使足:□走千裡,狻猊□野馬走五百裡,卭卭距虛走百裡,麋□二十裡。”曰:“柏夭皆緻河典,乃乘渠黃之乘為天子先,以極西土。”

乙醜,天子西濟于河。□爰有溫谷樂都,河宗氏之所遊居。丙寅,子屬官效器。乃命正公郊父,受敕憲,用伸□八駿之乘。以飲于枝洔之中,積石之南河。天子之駿:赤骥、盜骊、白義、逾輪、山子、渠黃、華骝、綠耳;狗:重工、徹止、雚猳、□黃、南□、來白。天子之禦:造父、三百、耿翛、芍及。曰:“天子是與出□入薮,田獵釣弋。”天子曰:“于乎!予一人不盈于德,而辨于樂,後世亦追數吾過乎!”七萃之士□天子曰:“後世所望,無失天常。農工既得,男女衣食。百姓寶富,官人執事。故天有時,民□氏響。□何謀于樂?何意之忘?與民共利,以為常也。”天子嘉之,賜以左佩華也。乃再拜頓首。

卷二

□柏夭曰:□封膜晝于河水之陽,以為殷人主。丁巳,天子西南升□之所主居。爰有大木碩草,爰有野獸,可以畋獵。

戊午,●□之人居慮獻酒百□于天子。天子已飲而行,遂宿于昆侖之阿,赤水之陽。爰有

□吉日辛酉,天子升于昆侖之丘,以觀黃帝之宮,而豐隆之葬,以诏後世。癸亥,天子具蠲齊牲全,以禋□昆侖之丘。甲子,天子北征,舍于珠澤。以釣于流水。曰:“珠澤之薮,方三十裡。”爰有雚、葦、莞、蒲,茅、萯、蒹、葽。乃獻白玉□隻,□角之一,□三,可以□沐。乃進食,□酒十□,姑劓九□。亓味中麋胄而滑。因獻食馬三百,牛羊三千。天子□昆侖,以守黃帝之宮,南司赤水,而北守舂山之寶。天子乃□之人□吾黃金之環三五。朱帶貝飾三十。工布之四。□吾乃膜拜而受。天子又與之黃牛二六,以三十□人于昆侖丘。

季夏丁卯,天子北升于舂山之上,以望四野,曰:“舂山,是唯天下之高山也。”孳木□華畏雪,天子于是取孳木華之實,曰:“舂山之澤,清水出泉,溫和無風,飛鳥百獸之所飲食,先王所謂縣圃。”天子于是得玉策枝斯之英。曰:“舂山,百獸之所聚也,飛鳥之所栖也。”爰有□獸,食虎豹如麋而載骨,盤□始如麇,小頭大鼻。爰有赤豹、白虎、熊、罴、豺、狼、野馬、野牛、山羊、野豕。爰有白鳥、青雕,執太羊,食豕鹿。曰天子五日觀于舂山之上,乃為銘迹于縣圃之上,以诏後世。

壬申,天子西征。甲戌,至于赤烏,赤烏之人□其獻酒千斛于天子,食馬九百,羊、牛三千,穄、麥百載。天子使祭父受之。曰:“赤烏氏先出自周宗。大王亶父之始作西土,封其元子吳太伯于東吳,诏以金刃之刑,賄用周室之璧。封丌璧臣長季綽于舂山之虱,妻以元女,诏以玉石之刑,以為周室主。”天子乃賜赤烏之人□其墨乘四,黃金四十镒,貝帶五十,珠三百裹。丌乃膜拜而受。曰:“□山,是唯天下之良山也。寶玉之所在。嘉谷生之,草木碩美。”天子于是取嘉禾以歸,樹于中國。曰天子五日休于□山之下,乃奏廣樂。赤烏之人丌獻好女于天子。女聽女列為嬖人。曰:“赤烏氏,美人之地也,寶玉之所在也。”

己卯,天子北征,趙行□舍。庚辰,濟于洋水。辛巳,入于曹奴,之人戲觞天子于洋水之上,乃獻食馬九百,牛、羊七千,穄米百車。天子使逄固受之。天子乃賜曹奴之人戲□黃金之鹿,銀,貝帶四十,珠四百裹。戲乃膜拜而受。

壬午,天子北征,東還。甲申,至于黑水,西膜之所謂鴻鹭。于是降雨七日。天子留骨六師之屬。天子乃封長肱于黑水之西河。是惟鴻鹭之上,以為周室主。是曰留國之邦。

辛卯,天子北征,東還,乃循黑水。癸巳,至于群玉之山。容氏之所守。曰:“群玉田山,□知,阿平無險,四徹中繩,先王之所謂策府。寡草木而無鳥獸。”爰有□木,西膜之所謂□。天子于是,取玉三乘,玉器服物,于是載玉萬隻。天子四日休群玉之山,乃命邢侯待攻玉者。

孟秋丁酉,天子北征。□之人潛時觞天子于羽陵之上,乃獻良馬牛羊。天子以其邦之攻玉石也,不受其牢。伯夭曰:“□氏,檻□之後也。”天子乃賜之黃金之罂三六。朱三百裹。潛時乃膜拜而受。

戊戌,天子西征。辛醜,至于剞闾氏。天子乃命剞闾氏供食六師之人于鐵山之下。壬寅,天子登于鐵山,,乃徹祭器于剞闾之人。溫歸乃膜拜而受。天子已祭而行,乃遂西征。丙午,至于

庚戌,天子西征,至于玄池。天子三日休于玄池之上,乃奏廣樂,三日而終,是曰樂池。天子乃樹之竹,是曰竹林。癸醜,天子乃遂西征。丙辰,至于苦山,西膜之所謂茂苑。天子于是休獵,于是食苦。丁巳,天子西征。己未,宿于黃鼠之山,西□乃遂西征。癸亥,至于西王母之邦。

卷三

吉日甲子,天子賓于西王母。乃執白圭玄璧以見西王母。好獻錦組百純,●組三百純。西王母再拜受之。●乙醜,天子觞西王母于瑤池之上。西王母為天子謠,曰:“白雲在天,山䧙自出。道裡悠遠,山川間之。将子無死,尚能複來?”天子答之,曰:“予歸東土,和治諸夏。萬民平均,吾顧見汝。比及三年,将複而野。”西王母又為天子吟曰:“比徂西土,爰居其野。虎豹為群,于鵲與處。嘉命不遷,我惟帝女,彼何世民,又将去子。吹笙鼓簧,中心翔翔。世民之子,唯天之望。”天子遂驅升于弇山,乃紀丌迹于弇山之石,而樹之槐。眉曰:西王母之山。丁未,天子飲于溫山,□考鳥。己酉,天子飲于溽水之上,乃發憲令,诏六師之人□其羽。爰有□薮水澤,爰有陵衍平陸。碩鳥物羽。六師之人畢至于曠原。曰天子三月舍于曠原。□天子大飨正公諸侯王勒七萃之士于羽琌之上,乃奏廣樂。□六師之人翔畈于曠原,得獲無強。鳥獸絕群。六師之人大畋九日,乃駐于羽之□,收皮效物,債車受載。天子于是載羽百車。己亥,天子東歸,六師□起。庚子,至于□之山而休,以待六師之人。庚辰,天子東征。癸未,至于戊□之山。智氏之所處。□智□往天子于戊□之山,勞用白骖二疋,野馬野牛四十,守犬七十。乃獻食馬四百,牛羊三千。曰:智氏□天子北遊于●子之澤。智氏之夫獻酒百□于天子。天子賜之狗●采,黃金之罂二九,貝帶四十,珠丹三百裹,桂姜百乃膜拜而受。

乙酉,天子南征,東還。己醜,至于獻水。乃遂東征。飲而行,乃遂東南。己亥,至于瓜纑之山,三周若城。阏氏胡氏之所保。天子乃遂東征,南絕沙衍。辛醜,天子渴于沙衍,求飲未至。七萃之士高奔戎刺其左骖之頸,取其青血以飲天子。天子美之,乃賜奔戎佩玉一隻。奔戎再拜䭫首。天子乃遂南征。甲辰,至于積山之邊,爰有蔓柏。曰●餘之人命懷獻酒于天子。天子賜之黃金之罂,貝帶,朱丹七十裹。命懷乃膜拜而受。乙巳,□諸飦獻酒于天子。天子賜之黃金之罂,貝帶,朱丹七十裹。諸飦乃膜拜而受之。

卷四

庚辰,至于滔水。濁繇氏之所食。辛巳,天子東征。癸未,至于蘇谷。骨飦氏之所衣被。乃遂南征,東還。丙戌,至于長㴽,重

丙寅,天子東征,南還。己巳,至于文山,西膜之所謂□觞天子于文山。西膜之人乃獻食馬三百,牛羊二千,穄米千車,天子使畢矩受之。曰□天子三日遊于文山,于是取采石。壬寅,天子飲于文山之下。文山之人歸遺乃獻良馬十驷,用牛三百,守狗九十,牥牛二百。以行流沙。天子之豪馬豪牛,龍狗,豪羊,以三十祭文山。又賜之黃金之罂二九,貝帶三十,朱三百裹,桂姜百ḍ。歸遺乃膜拜而受。

癸酉,天子命駕八駿之乘,又服●骝而左綠耳,右骖赤骥而左白義。天子主車,造父為禦,●●為右。次車之乘,右服渠黃而左逾輪,右盜骊而左山子。柏夭主車,參百為禦,奔戎為右。天子乃遂東南翔行,馳驅千裡,至于。臣蒐之人஀奴乃獻白鹄之血,以飲天子。因具牛羊之湩,以洗天子之足,及二乘之人。甲戌,巨蒐之

癸亥,天子南征,升于髭之隥。丙寅,天子至于鈃山之隊,東升于三道之隥,乃宿于二邊。命毛班、逄固先至于周,以待天之命。癸酉,天子命駕八駿之乘,赤骥之驷,造父為禦,□南征翔行,迳絕翟道,升于太行,南濟于河。馳驅千裡,遂入于宗周。官人進白鹄之血,以飲天子,以洗天子之足。造父乃具羊之血。以飲四馬之乘一。

庚辰,天子大朝于宗周之廟,乃裡西土之數。曰:“自宗周瀍水以西,至于河宗之邦、陽纡之山三千有四百裡。自陽纡西至于西夏氏,二千又五百裡。自西夏至于珠餘氏及河首,千又五百裡。自河首襄山以西,南至于舂山珠澤昆侖之丘,七百裡。自舂山以西至于赤烏氏舂山,三百裡。東北還至于群玉之山,截舂山以北。自群玉之山以西至于西王母之邦,三千裡。□自西王母之邦,北至于曠原之野,飛鳥之所解其羽,千有九百裡。□宗周至于西北大曠原,一萬四千裡。乃還,東南複至于陽纡七千裡。還歸于周,三千裡。各行兼數,三萬有五千裡。”吉日甲申,天子祭于宗周之廟。乙酉,天子□六師之人于洛水之上。丁亥,天子北濟于河,□羝之隊以西,北升于盟門九河之隥,乃遂西南。仲冬壬辰,至累山之上,乃奏廣樂,三日而終。吉日丁酉,天子入于南鄭。

卷五

寶處。曰天子四日休于濩澤。于是射鳥獵獸。丁醜,天子□雨乃至。祭父自圃鄭來谒。留昆歸玉百枚。陖翟緻賂:良馬百驷,歸畢之寶,以诘其成。陖子●胡□東牡。見許男于洧上。祭父以天子命辭曰:“去茲羔,用玉帛見。”許男不敢辭,還取束帛加璧。□毛公舉币玉。是日也,天子飲許男于洧上。天子曰:“朕非許邦,而恤百姓□也。咎氏宴飲毋有禮。”許男不敢辭,升坐于出尊。乃用宴樂。天子賜許男駿馬十六。許男降,再拜空首。乃升平坐。及暮,天子遣許男歸。癸亥,天子乘鳥舟、龍卒浮于大沼。夏庚午,天子飲于洧上,乃遣祭父如圃鄭,用□諸侯。辛未,天子北還,釣于漸澤,食魚于桑野。丁醜,天子裡圃田之路:東至于房,西至于□丘,南至于桑野,北盡經林煮□之薮,南北五十□。十虞:東虞曰兔台,西虞曰栎丘,南虞曰□富丘,北虞曰相其,禦虞曰□來,虞所□辰,天子次于軍丘,以畋于薮□。甲寅,天子作居範宮,以觀桑者,乃飲于桑中。天子命桑虞出□桑者,用禁暴人。仲夏甲申,天子□所。庚寅,天子西遊,乃宿于祭。壬辰,祭公飲天子酒,乃歌《

仲秋丁巳,天子射鹿于林中,乃飲于孟氏,爰舞白鶴二八,還宿于雀梁。季秋辛巳,天子司戎于□來虞人次禦。孟冬鳥至,王目□弋。仲冬丁酉,天子射獸,休于深雚,得麋麇豕鹿四百有二十,得二虎九狼,乃祭于先王,命庖人熟之。戊戌,天子西遊,射于中□方落草木鮮。命虞人掠林除薮,以為百姓材。是日也,天子北入于

仲秋甲戌,天子東遊,次于雀梁。□蠹書于羽林。季秋□,乃宿于房。畢人告戎,曰:“陖翟來侵。”天子使孟悆如畢讨戎。霍侯舊告薨。天子臨于軍丘,狩于薮。季冬甲戌,天子東遊,飲于留祈,射于麗虎,讀書于黎丘。□獻酒于天子,乃奏廣樂。天子遺其靈鼓,乃化為黃蛇。是日,天子鼓,道其下而鳴,乃樹之桐。以為鼓則神且鳴,則利于戎。以為琴則利□于黃澤。東遊于黃澤,宿于曲洛。廢□使宮樂謠,曰:“黃之池,其馬

丙辰,天子南遊于黃□室之丘,以觀夏後啟之所居。乃□于啟室。天子筮獵蘋澤,其卦遇訟●。逄公占之,曰:“《訟》之繇:薮澤蒼蒼其中,□宜其正公。戎事則從,祭祀則憙,畋獵則獲。”□飲逄公酒,賜之駿馬十六,絺紵三十箧。逄公再拜稽首,賜筮史孤□有陰雨,夢神有事,是謂重陰,,天子乃休。日中大寒,北風雨雪,有凍人。天子作詩三章以哀民,曰:“我徂黃竹,□員閟寒,帝收九行。嗟我公侯,百辟冢卿,皇我萬民,旦夕勿忘。我徂黃竹,□員閟寒,帝收九行。嗟我公侯,百辟冢卿,皇我萬民,旦夕勿窮。有皎者鹭,翩翩其飛。嗟我公侯,□勿則遷。居樂甚寡,不如遷土,禮樂其民。”天子曰:“餘一人則淫,不皇萬民。”□登,乃宿于黃竹。天子夢羿射于塗山。祭公占之,䟽□之□,乃宿于曲山。壬申,天子西升于曲山。□天子西征,升九阿,南宿于丹黃。戊寅,天子西升于陽。□過于靈□井公博。乃駕鹿以遊于山上。為之石主而□填軨,乃次于浢水之陽。吉日丁亥,天子入于南鄭。

卷六

之虛,皇帝之闾。乃□先王九觀,以诏後世。己巳,天子□征,舍于菹台。辛未,紐菹之獸。于是白鹿一牾乘逸出走。天子乘渠黃之乘焉。天子丘之,是曰五鹿官人之□是丘,□其皮,是曰□皮。□其脯,是曰□脯。天子飲于漯水之上,官人膳鹿,獻之天子。天子美之,是曰甘。癸酉,天子南祭白鹿于漯□,乃西飲于草中。大奏廣樂,是曰樂人。

甲戌,天子西北□姬姓也,盛柏之子也。天子賜之上姬之長,是曰盛門。天子乃為之台,是曰重璧之台。戊寅,天子東狃于澤中。逄寒,疾。天子舍于澤中。盛姬告病,天子憐之,□澤曰寒氏。盛姬求飲,天子命人取漿而給,是曰壺輲。天子西至于重璧之台,盛姬告病,□天子哀之,是曰哀次。天子乃殡盛姬于毂丘之廟。壬寅,天子命哭。啟為主,祭文賓喪,天子王女叔㛗為主。天子□賓之命終哀禮。于是殇祀而哭。内史執策所,官人□丌職,曾祝敷筵席設幾,盛饋具,肺鹽羹,胾、脯、棗、

日月之旗,七星之文。鼓鐘以葬,龍旗以□。鳥以建鼓,獸以建鐘,龍以建旗。曰喪之先後及哭踴者之間,畢有鐘旗□百物喪器,井利典之,列于喪行,靡有不備。擊鼓以行喪,舉旗以勸之,擊鐘以止哭,彌旗以節之。曰□祀大哭九而終。喪出于門,喪主即位,周室父兄子孫倍之,諸侯屬子王吏倍之,外官王屬七萃之士倍之,姬姓子弟倍之,執職之人倍之,百官衆人倍之,哭者七倍之。踴者三十行,行萃百人。女主即位,嬖人群女倍之,王臣姬姓之女倍之,宮官人倍之,宮賢庶妾倍之。哭者五倍,踴者次從。曰天子命喪,一裡而擊鐘止哭。曰匠人哭于車上,曾祝哭于喪前,七萃之士哭于喪所。曰小哭錯踴,三踴而行,五裡而次。曰喪三舍至于哀次,五舍至于重璧之台,乃休。天子乃周姑繇之水以圜喪車,是曰冏車。曰殇祀之。

孟冬辛亥,邢侯、曹侯來吊。内史将之以見天子,天子告不豫而辭焉。邢侯、曹侯乃吊太子,太子哭出廟門以迎邢侯,再拜勞之。侯不答拜。邢侯谒哭于廟。太子先哭而入,西向即位。内史賓侯,北向而立,大哭九。邢侯厝踴三而止。太子送邢侯至廟門之外。邢侯遂出。太子再拜送之。曹侯廟吊入哭。太子送之亦如邢侯之禮。壬子,天子具官見邢侯、曹侯,天子還返,邢侯、曹侯執見,拜天子之武一。天子見之,乃遣邢侯、曹侯歸于其邦。王官執禮共于二侯如故。曰天子出憲,以或禭賵。癸醜,大哭而□。甲寅,殇祀,大哭而行,喪五舍于大次。曰喪三日于大次,殇祀如初。辛酉,大成,百物皆備。壬戌,葬。史錄繇鼓鐘以赤下棺。七萃之士□士女錯踴九,□喪下。昧爽,天子使嬖人贈用文錦明衣九領。喪宗伊扈贈用變裳。女主叔㛗贈用茵組。百嬖人官師畢贈。井利乃藏。報哭于大次。祥祠□祝喪罷哭,辭于遠人。為盛姬谥曰哀淑人。天子丘人。是曰淑人之丘。

乙醜,天子東征,舍于五鹿。叔㛗思哭,是曰女㛗之丘。丁卯,天子東征,釣于漯水,以祭淑人,是曰祭丘。己巳,天子東征,食馬于漯水之上,乃鼓之棘,是曰馬主。癸酉,天子南征,至于菹台。仲冬甲戌,天子西征,至于因氏。天子乃釣于河以觀姑繇之木。丁醜,天子北征。戊寅,舍于河上,乃緻父兄子弟王臣姬□祥祠畢哭,終喪于嚣氏。己卯,天子西濟于河,嚣氏之遂。庚辰,舍于茅尺,于是禋祀除喪,始樂,素服而歸,是曰素氏。天子遂西南。癸未,至于野王。甲申,天子北升于大北之隥,而降休于兩柏之下。天子永念傷心,乃思淑人盛姬,于是流涕。七萃之士葽豫上谏于天子,曰:“自古有死有生,豈獨淑人?天子不樂,出于永思。永思有益,莫忘其新。”天子哀之,乃又流涕,是日辍。己未,乙酉,天子西絕鈃隥。乃遂西南。戊子,至于鹽。己醜,天子南登于薄山填軨之隥,乃宿于虞。庚申,天子南征。吉日辛卯。天子入于南鄭。 

作品影響

《穆天子傳》所提供的材料,有助于了解古代各族分布、遷徙的曆史和他們之間的友好交往,及先秦時期中西交通徑路以及文化交流的情況。它說明遠在漢武帝劉徹派張骞通西域以前,中國内地和中亞之間就已有冊封朝貢的體系。

争議

地名考證

《穆天子傳》涉及一百二十個左右的地名。自從郭璞為《穆天子傳》作注之後,曆代學者考證的相關地名的地理位置以及穆王的遊曆路線,多有差異。

例如,《穆天子傳》所說周穆王出發地為宗周,郭璞認為此“宗周”即指洛陽,但西周文獻所稱“宗周”在地理意義上使用時一般指鎬京。 對此,王國維等認同郭注,同時指出《穆天子傳》并非西周文獻;岑仲勉等則認為《穆天子傳》是西周文獻,并力圖證實書中的“成周”就是鎬京。 也有學者認為“宗周”在西周時也有可能被用于指代洛陽。

成書時間

關于《穆天子傳》的成書時間,總體說來大緻有四種說法:西周說,春秋末戰國初說,戰國說,漢以後僞作說。但諸家之說都存在着一些問題。

文獻性質

《穆天子傳》的性質,在古代即有不同的看法。《隋書·經籍志》将其歸入史部起居注類;也有論者因其多虛構與想象,認為是傳聞故事;明代胡應麟稱之為“小說濫觞”,《四庫全書總目》亦歸入小說家, 姚際恒還認為《穆天子傳》為僞書。 到了近現代,《穆天子傳》的“史書”地位有所“恢複”,但仍飽受質疑。 法國學者沙畹甚至以為穆天子并非周穆王,而是指秦穆公。幾經争辯,《穆天子傳》的真僞仍是個不解之謎。

版本

唐《晉書·束皙傳》所稱《穆天子傳》五篇,恐非束皙本原來的書名。王隐《晉書》等記錄此書名當是《周王遊行》。《左傳後序正義》引王隐《晉書》:“《周王遊行》五卷,說周穆王遊行天下之事,今謂之《穆天子傳》。”《庾子山集注》卷首下引同,并且标明引王隐《晉書·束皙傳》(《玉海》卷四十七、卷五十二也引)。《郡齋讀書志》卷二下稱《周王遊行記》,又言郭璞注本(《文獻通考》卷一九四引同),顯有訛誤。今郭璞注本以苟勖本為底本,郭璞若見束皙本,則決不會有如許注文誤為正文現象發生。王隐《晉書·束皙傳》記《周王遊行》五卷,稱卷不稱篇,王隐所指也是束皙整理後寫定的紙本。

《穆天子傳》或有稱《周王傳》、《穆王傳》、《周穆王傳》者,如《史記》卷五《索隐》稱《穆王傳》,《文選》卷四十六李善《注》稱《周穆王傳》,陶淵明《讀<山海經>詩》則稱《周王傳》,《六臣注文選》卷三十引李善注日:“《周王傳》,《穆天子傳》也。”《太平禦覽·經史圖書綱目》同時記載了《周穆王傳》、《穆天子傳》,表明宋代尚存有兩個不同系統的《穆天子傳》整理本子。《西溪叢語》卷下日:“《周王傳》,乃周《穆天子傳》,荀勖校定本是也。”若此語确然,不僅束皙本原稱《周王遊行》,苟勖本原也稱《周王傳》、《穆王傳》或《周穆王傳》。

柬皙本《穆天子傳》,完成于296年至300年之間。①元康六年(296),束皙轉佐著作郎,元康九年,遷著作郎。永康元年(300年),“趙王倫為相國,請為記室,皙辭疾罷歸”②。其時“惠懷之亂,京華蕩覆,渠閣文籍,靡有孑遺”③。到東晉初年重新鸠聚國家藏書,保存十僅存一。④紙本文籍,依簿錄再集猶可;汲冢原簡散毀于戰火,複聚無望,重新整理亦不再可能。除稍後郭璞以荀勖隸定本為《穆天子傳》作注,亦決無任何相關于整理《穆天子傳》的其他本子的片言隻字出現于史籍。故可斷言,以原簡整理《穆天子傳》者,唯有荀勖、束皙兩個本子。

束皙本非唯篇卷、書名不同于荀勖本,内在亦有别于荀勖本。

例9.今本《穆天子傳》卷五:“東至于房。”郭璞注:“房房子屬趙國地有蛾山。”

《太平寰宇記》卷六十引《穆天子傳》曰:“至房子登贊皇山。”

《玉海》卷三十一:“穆天子傳觀臨鐘山(一作舂山)乃為銘迹于平圃之上以诏後世(謂刊石紀功)紀名迹于弁山之石日西王母之山登贊皇山以望臨城。”

《集古錄》卷一《周穆王刻石》:“右周穆王刻石日吉日癸巳在今贊皇壇山上。”

《太平寰宇記》所引“登贊皇山”事,今本《穆天子傳》不見,但《玉海》、《集古錄》證明《穆天子傳》本有其事,《太平寰宇記》所引或是束皙本。

《晉書·束皙傳》:“《穆天子傳》五篇,言周穆王遊行四海,見帝台、西王母。”今本《穆天子傳》不見“帝台”事。《山海經·中山經》中多言帝台。《山海經·中山經》:“苦山之首,日休與之山。其上有石焉,名日帝台之棋,五色而文,其狀如鹑卵,帝台之石,所以禱百神者也。”又:“東三百裡,日鼓鐘之山,帝台之所以觞百神也。”又:“其上有水焉,甚寒而清,帝台之漿也,飲之者不心痛。”郭璞注《山海經·中山經》:“帝台,神人名。”郭璞注帝台而不引證《穆天子傳》,或亦可旁證作為其底本的苟勖本就無帝台事。束皙本較之苟勖本多了帝台的内容。《文選》卷十四顔延之《赭白馬賦》:“觐王母于昆墟,要帝台于宣嶽。”以西王母、帝台并言,典出《穆天子傳》。顔延之為劉宋時人,其時束皙本尚可見。

例10.《開元占經》卷一。一引《穆天子傳》日:“雪盈數尺年豐。”

《太平禦覽》卷三十八引日:“自密山以至鐘山四百六十裡,其間盡澤,多怪獸奇魚。”《太平禦覽》卷八0三引日:“數曆之山楚水出焉其中多白珠。”

《太平禦覽》卷八0三引日:“同穴鳥鼠之山滋水出焉西注如漢水多望鱿之魚是生珠玉(亦母蚌類)。”

《太平禦覽》卷五七四引《周穆王傳》日:“有偃師者縛草作人以五彩衣之使舞王與美人觀之草人以手招美人王怒。”

《事類賦注》卷十一引《周穆王傳》日:“有偃師者縛草作人以五采衣之使舞王與美人觀之草人以手招美人王怒。”

唐宋古書,有引《穆天子傳》文而全然不見于今本者如上。《太平禦覽》卷五七四、《事類賦注》卷十一所引的《周穆王傳》,如果《西溪叢語》卷下所言确實,即是苟勖本《穆天子傳》,表明今傳刻本也有脫漏,情形或近于例6。上述《太平禦覽》所引其他三條,都見于《山海經·西山經》。雖然并非絕對不存在《穆天子傳》與《山海經》部分内容及語序結構都相同的可能,但基本上,我們還是相信這是《太平禦覽》誤引所緻。《開元占經》卷一。一引《穆天子傳》日:“雪盈數尺年豐。”今本《穆天子傳》無此句,今本《穆天子傳》卷五有“日中大寒,北風雨雪,有凍人,天子作詩三章以哀民”的内容,并在天子作詩三章之後有口表示缺文。“雪盈數尺年豐”,或是接續其後的内容。此條或出于束皙本。

綜上所述,在荀勖本完成後,束皙又根據汲冢竹簡原件重新整理了《穆天子傳》。荀勖本和束皙本是僅有的兩個根據汲冢原簡整理的本子。束皙本較之荀勖本,有很大改動。書名被束皙定為《周王遊行》。荀勖本卷六則被束皙認為是另外一本書《周穆王美人盛姬死事》而排除。在内容上,束皙本根據竹簡補入了一些他認為被遺漏的部分(例9,例10)。一些荀勖本無法釋讀的地方,束皙本也能釋讀出來(例14)。作為古文字學家,束皙釋讀了荀勖他們沒有認出的字(例15),重新隸定了他認為釋讀錯誤的字(例16)。

由于竹簡本身個别地方在這十幾年間已經出現損缺現象,也發生了原來苟勖本釋讀正确而束皙根據壞字另作錯誤隸定的事(例17)。束皙本不同于苟勖本的另一個特點是改易了時日(例11、例12、例13),這種改易可能僅有部分是由文字字形混淆釋讀不一引起的,束皙重新進行了該書的竹簡排序是更為本質的原因(例13)。總之,束皙本《穆天子傳》的整理是極其嚴謹的,整理成果較之苟勖本更有顯著提高。可惜的是,這樣好的一個整理本不能流傳于世。

相關詞條

相關搜索

其它詞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