詳細字義
〈形〉
1. 美好 [fine]
婳,好也。——《廣雅》
2. 奔馳貌 [speeding;gallopping]
微婳霍奕,别鹜分奔。——《後漢書》
3. 娴靜美好 [elegant and fine]
婳,靜好也。——《說文》
楚水之畔,伊人姽婳。——《一剪梅》
詞語
姽婳:形容女子娴靜美好。
古籍解釋
康熙字典
《廣韻》《集韻》《韻會》胡麥切《正韻》霍虢切,音畫。《說文》靜好也。《宋玉·神女賦》旣姽嫿于幽靜兮,又婆娑于人閑。《嵆康·琴賦》輕行浮彈,明嫿惠。
又矜恃貌。《左思·魏都賦》風俗以韰惈為嫿。《注》韰,挾也。惈,勇也。
又奔馳貌。《馬融·廣成頌》嫿霍奕,别骛分奔。
又《集韻》忽麥切。互見心部字注。說文解字
【卷十二】【女部】 婳
解釋:靜好也。從女畫聲。呼麥切
注:人名 周婳,著名歌手周璇的侄女,周通之女,詳見百度百科周璇詞條。
詩句
一剪梅· 婳
仗劍身遊曆半甲。
南人北相,秋月春華。
飛鴻驚起雲煙處,
冰輪初轉,靜夜梳紗。
天恩夢賜俏人家,
楚水之畔,伊人姽婳。
浮萍聚散終有日,
心若止水,愛似繁花。
姽婳詞
其一(賈蘭)
姽婳将軍林四娘,玉為肌骨鐵為腸。
捐軀自報恒王後,此日青州土亦香!
其二(賈環)
紅粉不知愁,将軍意未休。
掩啼離繡幕,抱恨出青州。
自謂酬王德,讵能複寇仇?
誰題忠義墓,千古獨風流!
其三(賈寶玉)
恒王好武兼好色,遂教美女習騎射;
秾歌豔舞不成歡,列陣挽戈為自得。
眼前不見塵沙起,将軍俏影紅燈裡;
叱咤時聞口舌香,霜矛雪劍嬌難舉。
丁香結子芙蓉縧,不系明珠系寶刀;
戰罷夜闌心力怯,脂痕粉漬污鲛绡。
明 年流寇走山東,強吞虎豹勢如蜂;
王率天兵思剿滅,一戰再戰不成功;
腥風吹折隴中麥,日照旌旗虎帳空。
青山寂寂水凘凘,正是恒王戰死時;
雨淋白骨血染草,月冷黃沙鬼守屍;
紛紛将士隻保身,青州眼見皆灰塵。
不期忠義明閨閣,憤起恒王得意人;
恒王得意數誰行?姽婳将軍林四娘;
号令秦姬驅趙女,秾桃豔李臨疆場。
紡鞍有淚春愁重,鐵甲無聲夜氣涼;
勝負自難先預定,誓盟生死報前王。
賊勢猖獗不可敵,柳折花殘血凝碧;
馬踐胭脂骨髓香,魂依城郭家鄉隔。
星馳時報入京師,誰家兒女不傷悲!
天子驚慌愁失守,此時文武皆垂首。
何事文武立朝綱,不及閨中林四娘?
我為四娘長太息,歌成餘意尚傍徨!
詩句賞析
寫《姽婳詞》,前有賈蘭、賈環,之後才是寶玉。蘭環二人的詩,隻不過是秉承賈政的旨意,盲目的吹捧林四娘。而賈寶玉的《姽婳詞》卻是在歌頌林四娘的同時,也批判了“天子”和滿朝的“文武”的無能,表現了賈寶玉大膽的叛逆思想。
賈寶玉的《姽婳詞》長達四十六句,寫出林四娘作為“姽婳将軍”生前死後的主要事迹。開頭十二句,點出林四娘是“不系明珠系寶刀”的姽婳“将軍”。首句就說恒王“好色”,伏下他日後的兵敗身死。恒王厭膩了“秾歌豔舞”,倒喜歡美女們列隊弄槍。因此,才會有叱咤時吐出的都是陣陣香氣的女兵。這裡的“叱咤”,是指操練時發出的呼喊聲和口令聲。有了女兵,才會有這位俏影紅燈的将軍林四娘。“俏影”是說林四娘俊俏的身影。雖然林四娘和女兵“霜矛雪劍嬌難舉”,是如此的嬌弱無力,但是,賈寶玉對她們還是飽含贊頌之情。詩中用“眼前不見塵沙起,将軍俏影紅燈裡”,贊美林四娘,寫出她“不見塵沙起”,即沒有戰事的太平日子的英武身姿。又接着六句之多,極事鋪陳,稱贊林四娘所帶的女兵“不系明珠系寶刀”的習武精神。這與寫“恒王好色”的“自得”之态,是一大反襯。
接下來用十句寫恒王兵敗戰死。先說農民起義軍“強吞虎豹勢如蜂”,氣勢強大不可阻擋。這裡套用“流寇”即流竄的盜賊,來作為對起義軍的誣蔑稱呼,那是不得不這樣,并不能說明寶玉對起義軍的仇視。詩中用“一戰再戰不成功”,寫恒王兵敗,也說明了起義軍是“剿”不盡,“滅”不了的。又寫道“腥風吹折隴頭麥,日照旌旗虎帳空”。這是借景特寫人:“天兵”化作血雨腥風,主将所在的“虎帳”也已是人去帳“空”。這一層,或借比喻,或用襯托,寫景說人,生動形象地寫出起義軍聲勢大,“天兵”打仗無能,恒王兵敗身死。
其後共十六句,用濃烈的筆墨,鋪叙林四娘“憤起”“臨戰場”,結果“柳折花殘”“報前王”的義重情深之舉。在“紛紛将士隻保身”的情況下,“不期忠義明閨閣,憤起恒王得意人”。這裡的“不期”是料想不到的意思。用了這個詞,更突出了林四娘的重義忠心。接着寫“就死将軍林四娘”,率領“秦姬”“趙女”“臨戰場”詩中的“就死”,意思是敢于舍生趨死。“秦姬”“趙女”的秦、趙是戰國時期的兩個諸侯國,相傳秦趙多出美女,後來就用“秦姬趙女”代稱美女。這裡泛指恒王宮中的美女。詩中贊頌林四娘“就死”的英雄氣概,敢于誓死決戰,“報前王”的義重情深的為人。作者極寫林四娘的英雄和重義,從而強烈的反襯出“将士”的怕死與無能。通過這樣的鮮明的對照,表現了作者對身居高位的恒王,為朝廷所倚重的将士,是何等的鄙視!最後,用“柳折花殘”作比喻,表達了作者對林四娘之死的悲悼之情。
詩的最末八句,鋒芒直指向“天子”和滿朝“文武”的驚恐無能。“天子驚慌恨失守,此時文武皆垂首”。作為最高統治者,隻有驚恐悔恨,唯有垂頭喪氣而毫無辦法。接着作者又責問道:“何事文武立朝綱,不及閨中林四娘”?“立朝綱”,意思是建立封建王朝的統治綱領。這裡,作者用林四娘作反襯,直斥朝廷的昏庸無能。
賈寶玉這首長篇,旗幟鮮明,鋒芒不避。他歌頌林四娘,突出林四娘的勇武英爽,反襯天子、朝臣的腐敗無能,批判的矛頭直指向最高統治的封建王朝。這是賈寶玉叛逆思想的大膽表現。可以這樣說,《姽婳詞》是賈寶玉叛逆思想發展到了最關鍵的轉折的标志。另一方面,詩中一再強調和突出林四娘的重義情深,恐和與緊接下來寫《芙蓉女兒诔》讴歌晴雯的知已深義有着一定的聯系。
作者寫這首長篇歌行,調動多種的藝術手段,增強了表達效果。對要贊頌的林四娘,極事鋪陳,多方渲染。塑造了一位忠義情深的女英豪。對天子和朝廷大臣以及好色的恒五,則直言敢責,批判其腐朽昏庸。最後還值得提到的是,這首《姽婳詞》,層次分明,承轉自然,用韻錯落有緻,能較好的表達長詩的思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