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行書

天下第一行書

王羲之的書法作品
蘭亭序,又名《蘭亭集序》、《蘭亭宴集序》、《臨河序》、《禊序》、《禊帖》。東晉書法家王羲之撰寫。其文書法具有極高的藝術價值,與《祭侄季明文稿》、《寒食帖》并稱三大行書書法帖。《蘭亭序》中記叙蘭亭周圍山水之美和聚會的歡樂之情,抒發作者好景不長,生死無常的感慨。法帖相傳之本,共二十八行,三百二十四字,章法、結構、筆法都很完美,是他中年時的得意之作。
  • 作品名稱:蘭亭序
  • 外文名:
  • 作品别名:臨河序
  • 作者:王羲之
  • 創作年代:
  • 作品出處:
  • 文學體裁:
  • 中文名:天下第一行書
  • 别名:蘭亭集序
  • 時 間:東晉
  • 字數:三百二十四

作品簡介

晉穆帝永和九年(公元353)三月三日,時任會稽内史的王羲之與友人謝安、孫綽等四十一人會聚蘭亭,賦詩飲酒。王羲之将諸人名爵及所賦詩作編成一集,并作序一篇,記述流觞曲水一事,并抒寫由此而引發的内心感慨。這篇序文就是《蘭亭集序》(全篇共二十八行、三百二十四字)。此序受石崇《金谷詩序》影響很大,其成就又遠在《金谷詩序》之上。其文書法具有極高的藝術價值,與顔真卿《祭侄季明文稿》、蘇轼《寒食帖》并稱三大行書書法帖。後人評道“右軍字體,古法一變。其雄秀之氣,出于天然,故古今以為師法”。因此,曆代書家都推《蘭亭》為“天下第一行書”。

存世唐摹墨迹以“神龍本”為最着,唐太宗時馮承素号金印,故稱為《蘭亭神龍本》,此本摹寫精細,筆法、墨氣、行款、神韻,都得以體現,公認為是最好的摹本;石刻首推“定武本”。經郭沫若考證,以為相傳的《蘭亭序》後半文字,興感無端,與王羲之思想無相同之處,書體亦和近年出土的東晉王氏墓志不類,疑為隋唐人所僞托。但也有不同意其說者。《蘭亭序》表現了王羲之書法藝術的最高境界。作者的氣度、鳳神、襟懷、情愫,在這件作品中得到了充分表現。古人稱王羲之的行草如“清風出袖,明月入懷”,堪稱絕妙的比喻。

作品原文

蘭亭序:

永和九年,歲在癸醜,暮春之初,會于會(kuài)稽山陰之蘭亭,修禊(xì)事也。群賢畢至,少長(zhǎng)鹹集。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觞(shāng)曲水,列坐其次。雖無絲竹管弦之盛,一觞一詠,亦足以暢叙幽情。

是日也,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所以遊目騁懷,足以極視聽之娛,信可樂也。

夫人之相與,俯仰一世。或取諸懷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雖趣舍萬殊,靜躁不同,當其欣于所遇,暫得于己,快然自足,曾不知老之将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遷,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間,以為陳迹,猶不能不以之興懷,況修短随化,終期于盡!古人雲:“死生亦大矣”,豈不痛哉!

每覽昔人興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嘗不臨文嗟悼(jiē dào),不能喻之于懷。固知一死生為虛誕,齊彭殇(shāng)為妄作。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悲夫!故列叙時人,錄其所述,雖世殊事異,所以興懷,其緻一也。後之覽者,亦将有感于斯文。

英譯:The Orchid Pavilion

In the ninth year of the reign Yungho[A.D. 353] in the beginning of late spring we met at the Orchid Pavilion in Shanyin of Kweich'i for the Water Festival, to wash away the evil spirits.

Here are gathered all the illustrious persons and assembled both the old and the young. Here are tall mountains and majestic peaks, trees with thick foliage and tall bamboos. Here are also clear streams and gurgling rapids, catching one's eye from the right and left. We group ourselves in order, sitting by the waterside, and drinking in succession from a cup floating down the curving stream; and although there is no music from string and wood-wind instruments, yet with alternate singing and drinking, we are well disposed to thoroughly enjoy a quiet intimate conversation.

Today the sky is clear, the air is fresh and the kind breeze is mild. Truly enjoyable it is sit to watch the immense universe above and the myriad things below, traveling over the entire landscape with our eyes and allowing our sentiments to roam about at will, thus exhausting the pleasures of the eye and the ear.

Now when people gather together to surmise life itself, some sit and talk and unburden their thoughts in the intimacy of a room, and some, overcome by a sentiment, soar forth into a world beyond bodily realities. Although we select our pleasures according to our inclinations—some noisy and rowdy, and others quiet and sedate—yet when we have found that which pleases us, we are all happy and contented, to the extent of forgetting that we are growing old. And then, when satiety follows satisfaction, and with the change of circumstances, change also our whims and desires, there then arises a feeling of poignant regret. In the twinkling of an eye, the objects of our former pleasures have become things of the past, still compelling in us moods of regretful memory. Furthermore, although our lives may be long or short, eventually we all end in nothingness. "Great indeed are life and death", said the ancients. Ah! What sadness!

原文翻譯

永和九年,時在癸醜之年,三月上旬,我們會集在會稽山陰的蘭亭,為了做禊事。衆多賢才都彙聚到這裡,年齡大的小的都聚集在這裡。蘭亭這地方有高峻的山峰,茂盛的樹林,高高的竹子。又有清澈湍急的溪流,(如同青羅帶一般)環繞在亭子的四周,引(溪水)作為流觞的曲水,排列坐在曲水旁邊,雖然沒有演奏音樂的盛況,喝點酒作點詩,也足夠來暢快叙述幽深内藏的感情了。

這一天,天氣晴朗,空氣清新,和風溫暖,仰首觀覽到宇宙的浩大,俯看觀察大地上萬物的繁多,用來舒展眼力,開闊胸懷,足夠來極盡視聽的歡娛,實在很快樂。

人與人的交往,很快就度過了一生,有的人把自己的胸懷抱負在室内長歎;有的人就着自己所愛好的事物,寄托自己的情懷,不受約束,放縱無羁地生活。雖然各有各的愛好,安靜與躁動各不相同,但當他們對所接觸的事物感到高興時,一時感到自得感到高興和滿足,(竟然)不知道衰老将要到來。等到對得到或喜愛的東西已經厭倦,感情随着事物的變化而變化,感慨随着産生。過去所喜歡的東西,轉瞬間,已經成為舊迹,尚且不能不因為它引發心中的感觸,況且壽命長短,聽從造化,最終必然都要消亡!古人說:“死生畢竟是件大事啊。”怎麼能不讓人悲痛呢!

每當看到前人所發感慨的原因,其緣由竟像一張符契那樣一緻,總難免要在前人的文章面前歎息哀傷,不過心裡卻弄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我當然知道把死和生混為一談是荒誕、虛假的,把長壽與夭亡等量齊觀是荒謬的,後人看待今人,也就像今人看待前人,這正是事情的可悲之處。所以我要列出到會者的姓名,錄下他們所作的詩篇。縱使時代變了,世事不同了,但觸發人們情懷的原因,人們的思想情趣是一樣的。後人閱讀這些詩篇,也會從此引發同樣的感慨吧。

思想解析

一、寫蘭亭集會的盛況以突出生之“樂”。

文章的第一段較具體地寫了蘭亭集會的盛況。本段共六句。第一句交代了集會的時間、地點及目的。第二句交代了與會的人物,第三句寫了蘭亭之優雅的環境,第四句寫盛會上人們的活動情況,第五句寫晴和的天氣,第六句抒發感慨。顯然,六句中,有些是慣常的必要的交代,有些是寫自然造化之美,有些卻是寫集會的“盛況”。名士們在晴朗的天空下,感受着和煦的春風,可遠眺可近觀可仰視可俯察,流觞曲水,飲酒賦詩,暢叙幽情,何其痛哉!快哉!樂哉!而“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其作用在于“遊目騁懷”“極視聽之娛”。這裡在抒發了生之快樂的同時,又表現出一種曠達的心境。

本段以寫盛會始,以抒感慨終;以做“修禊”為名,以行快樂為實。

二、寫靜者躁者的異同以突出死之“痛”。

文章的第二段寫了兩種人,一個是喜歡“靜”的人,一個是喜歡“躁”的人。前者“取諸懷抱,晤言一室之内”,後者“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性格乃至行為上有很大的不同。但是,兩者又有驚人的相似之處:“當其欣于所遇,暫得于己,快然自足,曾不知老之将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遷,感慨系之矣。”快樂的時候,得意忘形,感覺不到自己在悄悄地衰老,等對高興的事物感到了厭倦,感慨就自然而然地産生了。什麼感慨?有兩個:一個是“向之所欣,俯仰之間,已為陳述”;另一個是“修短随化,終期于盡”。它告訴我們三點:其一,事物有生就有滅,有樂就有悲;其二,事物由生到滅,由樂到悲,其時間很短暫,倏忽之間,正如白駒之過隙;其三,生命之長短之存滅,不是主觀所能左右的,它取決于自然的造化。由此說來,生命是何其寶貴!正因如此,所以作者才引用古訓“死生亦大矣”;正因如此,所以作者慨歎:“豈不痛哉!”

三、文章為批評名士之虛無的思想觀念而作。

東晉是名士風流的時代。他們崇尚老莊,大談玄理,不務實際,思想虛無,寄情山水,笑傲山野。他們思想消極,行動無為,就像浮萍之于海水,随波蕩漾,飄到哪裡就是哪裡。當然,死了就死了,無所謂,因為死就是生,生就是死,”一死生”“齊彭殇”。對此,作者作了委婉的批評。

生和死是兩碼事,不能等同起來。生有各種各樣的生,有的人活得窩窩囊囊,有的人活得志得意足;死也有各種各樣的死,有的人死得默默無聞,有的人死得轟轟烈烈。司馬遷說:“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臧克家說:“有的人死了,他還活着;有的人活着,他已經死了。”毛澤東說:“生的偉大,死的光榮。”生與死怎麼可以等同呢?正如作者所說的:“固知一死生為虛誕,齊彭殇為妄作。”作者這樣寫,表明了他對生死問題的看重,他是想以此來啟發那些思想糊塗的所謂名士,不要讓生命輕易地從自己的身邊悄悄逝去。

四、文章以“死生亦大矣”的觀點來警醒“後之覽者”。

綜上所述,文章記叙了蘭亭集會的盛況,闡述了“死生亦大矣”的觀點,批評了士大夫之虛無的思想觀念,顯然是有感而作,緣情而發。但是,作為一篇文集的“序”,除了批評士大夫之虛無的思想觀念之外,還要對結集的目的說一說。參加蘭亭集會的是當時社會上的名流,如謝安、孫綽等人。正如上文所說,他們引觞曲水,飲酒賦詩,暢叙幽情,何其痛哉!快哉!樂哉!然而,“向其所欣,俯仰之間,已為陳迹”。對此,作者認為“豈不痛哉”!所以,把他們賦的詩收錄下來,不至于使其泯滅,而讓其流芳百世,使“後之覽者,亦将有感于斯文”,如作者一般,生發出“死生亦大矣”的感慨。為什麼會這樣呢?因為“雖世殊事異,所以興懷,其緻一也”,因為“後之視今,亦由今之視昔”。這不能不令人慨歎作者有一副多麼好的心腸!

蘭亭序五大摹本

最能體現蘭亭意韻的摹本:

《虞本》為唐代大書法家虞世南所臨,因卷中有元天曆内府藏印,亦稱“天曆本”。虞世南得智永真傳,直接魏晉風韻,與王羲之書法意韻極為接近,用筆渾厚,點畫沉遂。

最能體現蘭亭魂魄的摹本:

《褚本》為唐代大書法家褚遂良所臨,因卷後有米芾題詩,故亦稱“米芾詩題本”。此冊臨本筆力輕健,點畫溫潤,血脈流暢,風身灑落,深得蘭亭神韻。褚遂良臨另一個蘭亭序摹本—黃絹本,因第四行“領”上加“山”,故又稱“領字從山本蘭亭”。

最能體現蘭亭原貌的摹本:

《馮本》為唐代内府栩書官馮承素摹寫,因其卷引首處钤有“神龍”二字的左半小印,後世又稱其為“神龍本”,因使用“雙鈎”摹法,為唐人摹本中最接近蘭亭真迹者。

最能體現蘭亭風骨的摹本:

《定武本》是唐代大書法家歐陽詢的臨本,于北宋宣和年間勾勒上石,因于北宋慶曆年間發現于河北定武而得名。定武原石久佚僅有拓本傳世,此本為原石拓本,是定武蘭亭刻本中最珍貴的版本。

“唐人五大摹本”從不同層面表現了“天下第一行書”的神韻,是後世蘭亭兩大體系的鼻祖:一是以虞本、褚本、馮本、黃絹本為宗的貼學體系;一是以定武本為宗的碑學體系。這兩大體系并行于世,孕育了後世無數大家。唐人五大摹本,曾被收入清乾隆内府,後流散四方:虞本、褚本、馮本現藏于北京故宮博物院,黃絹本、定武本現藏台北故宮博物院,隔海相望不得團圓。此次将此五種珍本彙于一帙,海峽兩岸法書極品齊聚一堂,全面展現中華瑰寶之流光異彩。

今天所謂的《蘭亭序》,除了幾種唐摹本外,石刻拓本也極為珍貴。最富有傳奇色彩的要數《宋拓定武蘭亭序》。不管是摹本,還是拓本,都對研究王羲之有相當的說服力,同時又是研究曆代書法的極其珍貴的資料。在中國書法典籍中有關《蘭亭序》的資料比比皆是,不勝枚舉。

《蘭亭序》是否為王羲之所書,曆來也有很多争議,清末和六十年代都曾引發過相當激烈的大公論。

也有人認為蘭亭之會是讨論軍事的秘密會議,是以書法之名掩人口目。無論如何,其書法地位是不可動搖的。

千古謎團

王羲之的《蘭亭集序》是中國文學和書法上的“雙璧”,尤以“天下第一行書”之名聲聞天下。很少有人知道,這件曠世之作曾經伴随它的主人在浙東的一座大山裡度過了他人生的最後歲月,最後又從這裡流入外人之手,從此開始了它撲朔迷離的傳承。“天下第一行書”的故事,無疑為“浙東唐詩之路”增添了新的傳奇……

在浙江省新昌和嵊州交界,有一個叫王罕嶺的地方,山上有兩個分别稱作外灣和裡灣的小村,十來戶人家,生活平靜而恬淡。兩村之間有一座很小的“眠牛灣水庫”,水庫邊青山聳立,風景宜人,但一年裡的大多數時候,這裡正如它的名字一樣,沒有外人打擾,如老牛高卧、沉睡正酣。不過,對于新昌縣一名中學教師袁伯初來說,這裡卻隐藏着一個千古的謎團,這個謎團吸引着他三番五次前來考察,時間長了,村民們都認識了這個戴着眼鏡背着小包的中年男子。

這個謎團,和王羲之有關。

蘭亭之會

對王羲之這位書聖的生平,史書記載十分有限,但他召集的那次蘭亭集會,千百年來卻廣為傳頌,因為王羲之即興創作、記錄這次盛會的《蘭亭集序》不僅是文學史上的不朽之作,也是中國書法史上無人逾越的高峰。

東晉永和九年(353年)農曆三月三日,天朗氣清,惠風和暢,王羲之和朋友們舉行了一次修禊活動,地點選擇在會稽境内的蘭亭。所謂“修禊”,是古代一種消除污穢的祭祀活動,一般多在農曆三月三日春光明媚之時,選擇水邊,一方面祭神,同時大家也洗洗手腳,據說可免除邪惡不祥。這項儀式始于西周,但逐漸從最初的祭神發展到了遊春賞景、飲酒賦詩的踏青活動。

蘭亭雅集的參加者,據唐何延之《蘭亭記》的記載,有謝安、孫綽、支遁……還有王羲之的三個兒子共四十一人,衆人飲酒賦詩作文,最後由已有幾分酒意的王羲之執筆為之作序。王羲之輕拈鼠須筆、鋪開蠶繭紙,用他最擅長的中鋒行楷,洋洋灑灑28行、324字一揮而就。在這篇短文中,王羲之既描寫了蘭亭優美的自然環境,又抒寫了與朋友相聚的歡欣,同時也抒發了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快然自足的情懷。文章理趣深遠,沁人心脾,而書法更是遒媚勁健變化無窮,二十多個“之”字無一雷同,如有神助。事後,王羲之将《蘭亭集序》重寫了幾十幅,均自歎不如原本。

蘭亭集會兩年之後,王羲之就把他在《蘭亭集序》中抒發的人生哲學付諸實現——誓墓辭官,帶着家眷退隐田園。但他到底退隐何處?《晉書》上沒有記載,從而留下了一樁曆史公案。本文開頭提到的那位袁伯初老師,正是孜孜探求、試圖破解這樁公案的人之一。

自然,被稱為“天下第一行書”的《蘭亭集序》原本,最初也是随着王羲之辭别了紛擾的廟堂,來到了一個清靜的修養之地。那麼,它和主人去了哪裡呢?

在《琅邪王氏宗譜》中記錄了這樣一篇碑文《石鼓山王右軍祠堂碑文》,碑文中寫道“王右軍創金庭道院于廠嶺”。“金庭山”在浙江嵊州,今天的嵊州金庭鎮後廠村有金庭觀,氣勢恢宏。因為地處平坦的河谷,公路從門前經過,便捷的交通吸引了許多書法愛好者前來參拜,如同聖地麥加。但這裡是否就是王羲之晚年歸隐修煉的金庭呢?還有一些不同的說法。

唐代有一個道人裴通,在公元808年三月的一天,和幾名道友遊覽金庭洞天,寫了一篇類似考察報告的文章,其中提到一座小香爐峰,“王羲之家于此山,書樓墨池舊制猶在”。當年李白“入剡尋王許”,應該是能夠看到這些王氏遺迹的。宋朝高似孫在《剡錄》中說:“去觀東十五裡,有大湖山,峰勢入天,上有赤水,丹池,舊為右軍宅……”這樣,“赤水丹池”就成了王羲之故宅的一個特殊标志。由于年代久遠,池水早已幹涸,“赤水丹池”的獨特景觀很少有人見到。幾年前,一直在這一代考察的袁伯初在眠牛灣水庫卻有了重大發現。1979年建成的眠牛灣水庫,正好把曆史上記載的赤水流淌的山澗淹沒,水庫有一個出水的涵洞,袁伯初正是在連接涵洞出口的水渠中發現,水渠中因為水的流淌,積澱了一層赤色的垢。看守水庫的村民還說,水庫放水後,還可以看到庫底都被染成了紅色。距離水庫不遠的裡灣村有古寺院遺址,遺址有大量的古代碎瓦,旁有千年古柏和古杉,村民們說,這裡就是王羲之隐居的金庭宅院所在。

王羲之的宅院究竟是在新昌的王罕嶺,還是在嵊州的金庭觀?目前學術界還沒有統一的定論。根據現有史籍記載,王羲之歸隐的金庭幽深險峻,被稱為道家第二十七洞天。可以肯定的是,笃信天師道的王羲之晚年就是在兩縣交界處的這幾座大山之中潛心修煉、服食煉丹,而那幅讓王羲之本人都無法超越的得意之作《蘭亭集序》,一直伴随主人走到59歲的人生終點。罕嶺香爐峰一帶,大山綿延阻隔,溪流潺潺、樹影婆娑,但山中的居民都不堪其靜,紛紛遷出。也許隻有王羲之這樣超邁脫俗之人、“天下第一行書”這樣的神品,才能和這天地造化融為一體并且清心自守吧?

一脈相傳

王羲之謝世後,《蘭亭集序》的流向就成了一個謎。王羲之有七子一女,究竟誰承擔了保管傳承的重任?曆史一下變得模糊不清,直到七世孫智永和尚這裡,《蘭亭集序》傳承的鍊條才連接起來。

據唐張彥遠《法書要錄》所收錄唐人何延之《蘭亭記》的記載,《蘭亭集序》自寫成之後,王羲之自己十分寶愛,決意将其傳之子孫。王羲之的第七代孫智永,和侄子王孝賓(法号慧欣)一起出家,繼承了王羲之的衣缽,精勤書法,常居永欣寺閣上臨寫《蘭亭集序》,前後凡30年。毛筆筆頭用壞就扔進大簏中,每個大簏的容量都在一石以上,居然裝滿了整整五大簏!智永曾書寫真草二體《千字文》八百多本,分施于浙東地區的各個寺院,今天尚有墨迹原本傳世。二人剛剛落發為僧時,都住于會稽的嘉祥寺,嘉祥寺據說就是當年王羲之的舊宅。後來,為了方便給王羲之掃墓,就移居到了永欣寺,并将王羲之的墳墓遷移到了山陰縣西31裡的蘭渚山下。崇信佛教的梁武帝蕭衍因為智永、慧欣叔侄二人都落發為僧,就根據兩人法号榜其寺為永欣寺。據何延之的記載,直到唐代,當年智永臨書的閣樓還存在。

智永禅師一直活了将近百歲才去世。臨去世的時候,将《蘭亭集序》墨迹傳給了弟子辯才。辯才俗姓袁,是梁朝司空袁昂的玄孫,博學多才,琴棋書畫無不妙絕。得到《蘭亭集序》後,十分珍視,密不示人,在自己居住的房間房梁上掏了一個暗龛,用來貯藏《蘭亭集序》,對《蘭亭集序》的寶重比之智永有過之而無不及。

唐代初年,英明睿智的唐太宗十分崇拜南朝士族文化,尤其喜愛王羲之的書法。他诏令天下,幾乎訪摹網羅了所有王羲之的傳世墨迹,隻有《蘭亭集序》沒有得到。不久,唐太宗得知《蘭亭集序》墨迹可能藏在辯才處,就下诏讓辯才将《蘭亭集序》貢獻出來。可辯才堅稱沒有,并說自己年輕時在侍候先師智永的時候确實見過《蘭亭集序》,但經過幾十年的戰亂,早已不知去向。唐太宗不能強拿隻能智取,于是,便有了一個極富戲劇色彩的“蕭翼賺《蘭亭》”的故事。

雲門遺迹

兵家出身的唐太宗認為:“若得一智略之士以計取之,庶幾必獲。”他的智囊、尚書左仆射房玄齡向他推薦監察禦史蕭翼,認為此人“負才藝,多權謀,可充此使”。太宗遂召見蕭翼。蕭翼認為,若公然前往,肯定得不到《蘭亭集序》帖,隻有智取。并向太宗要求給他幾通王羲之和王獻之的雜帖以備用。之後,蕭翼化妝成一個書生,黃衫寬袖,從洛陽随商船到浙江,抵達辯才所在的永欣寺。

永欣寺的地理位置,史書上隻說是在會稽,遺迹早已堙沒,隻有一些若隐若現的線索,吸引我們追根探源。

宋朝有個學者叫桑世昌,他錄了蕭翼的兩首詩,一首叫“宿雲門東客院”,一首叫“留題雲門”。“雲門”這個地方就是永欣寺所在。從詩歌的内容看,那時的雲門交通不便,地勢險絕,四周猿聲環繞。現在在距紹興十多公裡的地方,有一個很小的村莊,名字很有趣,叫“寺前村”,但若乘車前往,村倒是很遠就看見,唯獨寺廟不見蹤影。隻有進到村裡,才能發現在村民自蓋的鋼筋水泥樓房後面,藏着一座不大的寺廟,山門上幾個大字很醒目:雲門古刹。據當地府志記載,雲門寺原是王獻之的住宅,後來才改建為寺。陸遊年輕時曾經在這裡的“雲門草堂”讀過書,他對這裡的盛況有生動的記述。根據他的記載,唐宋時期的雲門寺規模很大,遊覽參觀的人要花好幾天時間才能遊遍,而且時常迷路找不到出口。但現在,即便寺廟正殿剛剛維修過,因為規模不大,整座寺廟隻有一位老尼看護,還是顯得冷冷清清。寺廟旁有一眼清泉,傳說是王獻之的“洗硯池”。現在寺裡最古的舊物,是一個唐代的石頭水井圈,老尼早把它藏在了閣樓上。

據說寺前村曾有智永和尚的“退筆冢”和“辯才塔”,如果考證無誤,那麼,這裡就應當是蕭翼上演“賺蘭亭”活劇的舞台了。

蕭翼賺《蘭亭》

蕭翼到寺中後,假裝欣賞寺中壁畫,故意引起辯才的注意,并展示自己的才能,與辯才一起圍棋、撫琴、投壺娛樂,間及文史,使辯才大有相見恨晚之感,答應讓蕭翼住在寺内。之後,蕭翼又多次載酒與辯才唱和。一天,蕭翼故意向辯才展示自己所畫的《職貢圖》,辯才嗟賞不已,因談及書法。蕭翼聲稱自己家世學習二王書法,即使出門在外,也将幾幅二王法書帶在身邊。辯才聽說後,讓蕭翼第二天将其所帶二王法書帶來。第二天,蕭翼如期而往,拿出所帶二王書作請辯才觀賞,辯才不知是計,一激動竟也拿出了珍藏的《蘭亭集序》真迹。蕭翼心中暗喜,表面上卻故意說是響拓,而不是原本真迹。辯才不服,卻從此對此帖産生了疑問,不再像以前那樣秘藏,而是将《蘭亭集序》墨迹随便放在桌子上,與蕭翼所帶來的法書雜在一起。

因為蕭翼經常到寺中來,和辯才關系密切,寺中其他僧人也放松了警惕。一天,辨才離寺到附近人家辦法事。蕭翼乘機來到寺中,對辯才的徒弟說自己有東西遺忘在辯才的屋内,童子即為開門。蕭翼乘機竊取《蘭亭》及禦府所借法帖,離寺而去。等辯才回來,得知真相,蕭翼已經帶着《蘭亭集序》墨迹回京師了。

唐太宗得到《蘭亭集序》墨迹之後十分高興,對房玄齡和蕭翼二人大加賞賜。唐太宗初怒辯才不肯交出《蘭亭序》,後因辯才年事已高,不忍加刑。數月後,仍頒布賞賜,敕越州支給。辯才不以入己,回造浮圖,極其精麗。而辯才被騙之後,驚悸成疾,過了一年多就去世了。

何延之所記載的這個故事非常富于戲劇性。在《蘭亭記》中,何延之還說他所記載的這個故事是有根據的,是出自辯才弟子玄素之口。但事實上這種類于小說傳奇式的記載并不可靠。桑世昌《蘭亭考》則記載了關于《蘭亭集序》的另一種傳聞:蕭梁末年大亂,《蘭亭集序》墨迹流出内府,陳朝天嘉中為僧人所得,至大建中獻給陳宣帝。隋朝滅陳,有人将其獻給晉王楊廣,楊廣不加重視。後來僧智果從楊廣處借出摹拓,楊廣即位之後也沒有索要。智果去世後,為其弟子僧言所得。唐太宗為秦王時,見到了《蘭亭集序》的拓本,非常喜愛,欲高價收購而不可得。後來聽說在辯才處,就派歐陽詢到越州求得之。武德四年,入于秦王府。貞觀十年,乃拓十本以賜近臣。唐太宗崩,中書令褚遂良奏《蘭亭集序》乃先帝所重,本不可留。遂秘于昭陵。這段記載相對接近于真實。因為唐太宗以帝王之尊,不大可能采取行騙的方式取得《蘭亭》。桑世昌在《蘭亭考》中又引《南部新書》雲“武德四年,秦王俾歐陽詢詐求得之,遂入秦府。麻道嵩拓二本,一與辯才,一王自收。嘗留肘腋間,後從褚遂良所請,殉葬昭陵。”宋人姜夔也曾經加以辯論,而傾向于後面一種說法。

傳說唐太宗得到《蘭亭集序》原本墨迹之後,十分珍視,命供奉拓書人趙模、韓道政、馮承素、諸葛貞等四人各拓數本,以賜皇太子、諸王、近臣。今天傳世的《蘭亭集序》,除了傳為馮承素所摹之本外,尚有傳為虞世南和褚遂良臨本的《蘭亭集序》墨迹。

“蕭翼賺《蘭亭》”的故事實在太過離奇,據說早在唐太宗時期,著名畫家閻立本就将這個故事畫成了圖畫。此畫是否真的是閻立本所畫尚有疑問,因為像遣蕭翼用騙術賺取《蘭亭》這樣的事,唐太宗是不會允許臣下四處傳揚并畫成圖畫的。

《蘭亭集序》在唐太宗去世之後為後人留下了無數謎題。

首先是《蘭亭序》墨迹真本的去向。據唐人的記載,《蘭亭序》墨迹原本在唐太宗去世後被埋進了昭陵。何延之《蘭亭記》載太宗在臨去世前要求唐高宗将他珍愛的《蘭亭序》墨迹原本随葬。而另一種說法則是唐高宗聽了褚遂良的建議,将《蘭亭序》墨迹原本葬入昭陵。宋人周越也有同樣的觀點。不論是哪一種記載準确,《蘭亭序》墨迹原本被葬入昭陵大概是沒有問題的。唐人韋述在《集賢記》中也說《蘭亭序》相傳已入昭陵玄宮。唐末,割據關中的軍閥溫韬曾經大肆盜掘唐代諸陵,其中包括昭陵。據《舊五代史溫韬傳》,當年溫韬将唐太宗昭陵掘開之後,獲得大量随葬的珍寶古玩,其中就包括著名的《蘭亭集序》墨迹原本。

下落介紹

五代之後,《蘭亭集序》墨迹遂失所在。桑世昌《蘭亭考》引宋人張舜民《畫墁集》記載宋神宗元豐末年,有人自浙江帶着《蘭亭集序》與傳說中的織女支機石一起入京師準備進獻給宋神宗,行至太康縣,趕上神宗去世,無法進獻,便質錢于民間而去,從此再無消息。這個故事也僅僅是一個傳說而已。

在唐代以後的傳世臨本之中,相傳以歐陽詢所臨寫最為逼真。後來,歐陽詢臨本被摹拓于定武軍(今河北正定),後人因号此本為“定武《蘭亭》”。宋代以後,定武《蘭亭》一直受到世人的珍視,代代轉相摹刻。而定武本《蘭亭》刻石的原石在北宋末年的戰亂之中亡失。

20世紀60年代,曾發生了一次舉世聞名的《蘭亭》論辯,争論的雙方一方以郭沫若先生為代表,認為傳世的《蘭亭集序》墨迹都不可靠,并列舉了各種材料依據,其中最重要的是出土于南京的王興之墓志和王閩之墓志,其書體和傳世的二王書法以及其他東晉南朝士族書法全不相類,因此傳世的《蘭亭集序》也是靠不住的,是後人僞造的赝品。實際上,郭沫若先生的觀點并不正确,因為他不了解漢魏以來士族尺牍書劄的書法長期與所謂碑銘之書同時并行,開辟中國書法藝術新時代的恰恰是士族書法家們。流行于士族文人中的尺牍書法與下層書寫者所書寫的碑銘書法不容混淆,而王羲之和其他東晉南朝士族書家的傳世書迹恰恰以尺牍為主。

作品影響

《蘭亭集序》對中國書法的最大影響是确立了中國書法藝術審美的最高标準,即氣韻中和雅正,散淡簡遠。技法窮微測妙,推移無窮。而其跌宕起伏的身世更是為它增添了許多傳奇色彩。雖然今天已無法領略原本的風韻,但當我們步入故宮博物院、面對那件著名的馮承素摹寫的《蘭亭集序》時,還是能感覺到它周身散發出亦真亦幻、如天假人手的神奇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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