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禮議

大禮議

明朝嘉靖年間曆史事件
大禮議是指發生在1521年(明正德十六年)到1539年(嘉靖十七年)間的一場規模巨大、曠日持久的在皇統問題上的政治争論,原因是明朝明世宗以地方藩王入主皇位,為其生父稱号問題引起的。明世宗登基不久之時。當時,世宗與楊廷和、毛澄為首的武宗舊臣們之間關于以誰為世宗皇考(即宗法意義上的父考),以及世宗生父尊号的問題發生了争議和鬥争,曆時三年,至1524年(嘉靖三年)以世宗一方勝利結束。大禮議“始而争考﹑争帝﹑争皇,繼而争廟及路,終而争廟谒及樂舞。”鬥争的焦點是如何确定世宗生父朱祐杬的尊号。嘉靖帝實質是世宗通過議禮之争,打擊楊廷和等先朝閣臣和言官,确立和鞏固自身的統治,推行新政。不僅對嘉靖年間的政治生活中産生了深遠的影響,更對整個大明王朝的言官體系産生不可磨滅的影響。
    中文名:大禮議 外文名: 發生地點:北京 主要人員: 開始時間:1521年(明正德十六年) 結束時間:1539年(嘉靖十七年) 參與人物:楊廷和、毛澄

簡介

嘉靖初年關于朱厚熜父母名分的争論一直未停。正德朝舊臣多認為朱厚熜應稱正德皇帝之父弘治皇帝為皇考(父死稱考),改稱興獻王為皇叔父、興獻王妃為皇叔母。朱厚熜見此議大怒說:“父母可更易若是邪?”張璁等亦上疏極力為皇帝辯護。幾次反複,各不相容。

到嘉靖三年(1524年)四月,妥協為上興獻後尊号曰:“本生聖母章聖皇太後”。追尊興獻帝為“本生皇考恭穆獻皇帝”。七月,張璁、桂萼又疏論亟應去掉“本生”二字,而九卿以下中高級官員229人一緻反對,并跪伏在左順門三個時辰,帝一再傳谕令退,衆臣不聽,仍撼門大哭,聲震阙廷。帝乃命收為首者一百餘人于錦衣衛獄,拷訊後,分别予以充軍、奪俸、削籍等處分,一百八十餘人被廷杖,有17人死于杖下。

經過

明世宗朱厚熜是明憲宗之孫,明孝宗之侄,明武宗的堂弟,興獻王朱祐杬次子(長子為朱厚熙,生五日而夭,嘉靖

四年追贈嶽王,谥懷獻)。明憲宗生十四子,三子為明孝宗,四子為興獻王。1494年(弘治七年),興獻王前往其封國安陸州就藩,1507(正德二年)年秋八月,朱厚熜生于興獻王邸。

1519年(正德十四年),興獻王薨。以世子身份居喪并決策封國政務。1521年(正德十六年)三月,尚未除服,明武宗特旨令其襲封。五天後(三月十四日),明武宗駕崩,那時,朱厚熜尚未正式受封。明武宗無嗣,而明孝宗也無其他皇子在世,皇太後張氏與大學士楊廷和(朱厚熜未至京師前,楊廷和總攬朝政三十七天)攝理國政,根據《皇明祖訓》中所說的“兄終弟及”的原則,于三月十五日派定國公徐光祚、壽甯侯張鶴齡、驸馬都尉崔元、大學士梁儲、禮部尚書毛澄、太監谷大用等前往安陸迎接朱厚熜,到京師即皇帝位。三月二十六日徐光祚等抵達安陸。

(谷大用先期至,朱厚熜不許其私谒。)1521年四月初一,拜别其父陵墓,次日辭别母妃啟程。四月廿二,朱厚熜抵京師,止于郊外。當時朝廷官員就有關于以什麼禮儀迎接興獻王世子朱厚熜的争論。禮部尚書毛澄根據楊廷和的授意,定議以皇太子即位的儀式。

嗣統之争

大學士楊廷和曾幫明武宗起草遺诏。遺诏的内容是以武宗的語氣表示“:“朕疾彌留,儲嗣未建,朕皇考親弟興獻王長子厚熜年已長成,賢明仁孝,倫序當立,已遵奉祖訓兄終弟及之文,告于宗廟,請于慈壽皇太後,即日遣官迎取來京,嗣皇帝位,奉祀宗廟。”——武宗遺诏

武宗之母慈壽皇太後頒發的懿旨:“皇帝寝疾彌留,已迎取興獻王長子厚熜來京,嗣皇帝位,一應事務俱待嗣君至日處分。”(注:《明武宗實錄》卷197)

其中,“嗣皇帝位”四字最為關鍵。朱厚熜對其右長史袁宗臯說:“遺诏以我嗣皇帝位,非皇子也。”但楊廷和仍要求朱厚熜按照禮部的方案(由東華門入,居文華殿),擇日登基。但未行,最後是由皇太後令群臣上箋勸進,朱厚熜在郊外受箋,當天中午,從大明門入,随即在奉天殿即位。诏書曰:“奉皇兄遺命入奉宗祧”。以第二年年為嘉靖元年。

四月廿七,年僅十五歲(14周歲)的明世宗下令群臣議定武宗的谥号及生父的主祀及封号。以内閣首輔楊廷和為首的朝中大臣援引漢朝定陶王(漢哀帝)和宋朝濮王(宋英宗)先例,認為世宗既然是由小宗入繼大宗,就應該尊奉正統,要以明孝宗為皇考,興獻王改稱“皇叔考興獻大王”,母妃蔣氏為“皇叔母興國大妃”,祭祀時對其親生父母自稱“侄皇帝”。

另以益王次子崇仁王朱厚炫為興獻王之嗣,主奉興王之祀。五月初七,禮部尚書毛澄和文武群臣60餘人将此議上奏皇帝,并聲稱朝臣中“有異議者即奸邪,當斬”。

對世宗而言,這絕對是不可接受的,雙方産生僵持。少年天子朱厚熜試圖優撫楊廷和,并向毛澄厚贈黃金,欲使其改變主意,但兩人都不為所動,幾次下诏尊加其父徽号也被楊廷和等大臣封還。但毛澄亦修改意見,認為将來朱厚熜有子時,可以第二子取代朱厚炫成為興王,繼承其父親的王統。

奉迎世宗生母禮節之争

1521年七月初三,新科進士張璁上疏支持世宗,認為朱厚熜即位是繼承皇統,而非繼承皇嗣,即所謂“繼統不繼嗣”,皇統不一定非得父子相繼,而且漢定陶王、宋濮王都是預先立為太子,養在宮中,實際上已經是過繼給漢成帝和宋仁宗,“其為人後之義甚明”。張璁建議朱厚熜仍以生父為考,在北京别立興獻王廟。

朱厚熜見此奏章後大喜說:“此論出,吾父子獲全矣!”(《明史。張璁傳》)當時楊一清居家見張璁疏說:“張生此議,聖人複起,不能易也。”(《明史。楊一清傳》)王守仁也“心喜其說”(《與霍兀崖(韬)書》)《國史傳》評論:張璁此論“出所真見,非以阿世”。但張璁微末之身人單勢孤,難以動衆,世宗唯有先行妥協。

但在奉迎生母蔣妃入京的禮儀上,朱厚熜堅持行以迎皇太後之禮,遭到楊廷和反對後痛哭流涕,表示願意辭位,奉母返回安陸,楊廷和無奈之下隻得讓步。當年十月,朱厚熜以皇太後禮迎母親入宮。

當時,湖廣總督席書曾草拟奏疏,附和張璁、霍韬的意見,稱興獻帝宜定号皇考興獻帝.吏部員外郎方獻夫上疏,提出“繼統不繼嗣”之論。但兩封奏疏沒能上呈。

三年之後,朱厚熜的地位已穩固,試圖為父母封号加“皇”字。那時已被貶至南京刑部主事的張璁與同僚桂萼等揣測帝意,便紛紛上書重提舊事。兩人得以宣诏入京,委為翰林學士,專負責禮儀事項,而其他反對者都被下獄、貶官奪俸。以張璁和桂萼為中心,在朝廷中形成了支持、奉迎皇帝的“議禮派”,将議禮當作起家的政治資本,因此在醞釀了一段時間後,又重新挑起了議禮之争。

嘉靖三年(1524年)正月,世宗召集群臣集議,楊廷和見世宗有意變更前議,上疏請求緻仕。此時,朱厚熜的地位已穩固,早已厭惡楊廷和跋扈難制,就順水推舟,同意楊廷和緻仕歸裡。

此時,頗感群龍無首的禮部尚書汪俊醞釀再一起集體谏诤。适逢主事侯廷訓據宗法作《大禮辨》,吏部尚書喬宇等人遂據此率群臣近兩百五十人一同進言,反對朱厚熜以興獻王為皇考。朱厚熜不悅,下令更多的官員參與進議論中來。于是,給事中張翀等三十有二人,禦史鄭本公等三十有一人,以及鄒守益等,也都抗章力論。狀元唐臯也上疏說:“陛下宜考所後以别正統,隆所生以備尊稱。”

表面上是在調停,實際上傾向于反對。因為鄒守益是王陽明的大弟子,唐臯是前朝狀元,在朝中都屬于影響較大的文臣,朱厚熜因此惱羞成怒,此次進言之人均被斥責、罰俸甚至罷黜。最後,汪俊等隻好妥協:“于興獻帝、興國太後止各加一‘皇’字,以備尊稱。”

三月,朱厚熜無奈之下,勉強同意稱父親為“本生皇考恭穆獻皇帝”,母親為“本生母章聖皇太後”。尊封祖母邵氏(明憲宗貴妃)為壽安皇太後,孝宗皇後為昭聖慈壽皇太後,武宗皇後為莊肅皇後。

影響

經過三年的大禮議,最後以君權的高壓結束,朱厚熜已經羽翼豐滿,

并且由議禮的過程體會到了如何行使皇權的無上威嚴,此後變得獨斷獨行、一意獨行。如遇上不合自己心意的大臣,都會下獄廷杖。大禮議加強了皇權專制,促成了朱厚熜剛愎自用的政治作風。

大禮議使得楊廷和明世宗兩人形同陌路。楊廷和被削官為民,更中斷了楊廷和在明武宗去世之後推行的政治和經濟改革,世宗日漸腐化,大肆興建、迷信方士、尊崇道教,又好長生不老之術,此後明朝政治風氣愈發頹廢。議禮派“以片言至通顯”,因迎合皇帝而從下級官員升至首輔、六卿,使朝廷官員看到奉迎君主帶來的好處,嘉靖十七年後,内閣14個輔臣中,如徐階、顧鼎臣、嚴讷、夏言、郭樸、嚴嵩、袁炜、高拱,李春芳等,有9人是通過撰寫青詞起家的。從此明朝官員中谄媚阿上之風盛行,政治風氣日益敗壞。

大禮議對曆史發展産生了嚴重的消極影響。嘉靖皇帝以旁支小宗入繼大統,内心深處實際上隐藏着難言的自卑感和不安。楊廷和等人的“繼嗣”論萦繞在他的心頭,必須制服群臣才能樹立嚴威。自卑心理轉化為剛愎、猜忌、橫暴、獨斷,處處标新立異,時時戒備群臣,千方百計樹立威權。

經過大禮議,在理論和禮儀上終于為自己樹立了正統地位;在權力上終于獨攬幹綱,威懾群臣。除強化了皇權外,還産生了許多其他嚴重後果。由于朝野上下都把主要精力集中于議禮,因此幹擾、沖擊、擾亂了政治、經濟的進步性改革;由于隻要順着嘉靖皇帝的意願議禮有功,便可飛黃騰達,甚至一躍而為巨卿宰輔,因此釀成谄媚之風;由于議禮兩派黨同伐異,勢不兩立,因此釀成黨争之風。所有這一切都加重了朝政的腐敗,因此史家說“吏治繁僞,兵政窳(窳,瘦弱;懶惰)惰,民力虛耗,亦由是始”。

評價

明帝國是個皇權國家,立法、行政和司法權力都混合在一起,皇帝手握走高權柄,文臣在“大禮議”中和皇帝鬥争,沒有成文法可援引,隻能從本朝或先朝的相同事例找理論支持。可是這些“案例”的結果并非完全一樣,所以皇帝和文臣雙方都從曆史上找對自己有利的“判例”。

大臣們認為自己的主張合乎禮制,可他們的說法也矛盾百出。就大明一朝,就有很多不合規矩的做法。比如永樂帝朱棣以“清君側”的名義争奪侄子孝文帝的皇位,他進了南京還假惺惺對方孝孺等人說他是要做輔佐成王的周公,隻是成王被燒死了,他這個周公隻好自己做皇帝了。朱棣這個說法是很難自圓其說的,即使孝文帝死了,他的兒子還在,可朱棣和他的子孫把孝文帝的兒子圈禁了半個多世紀。“禮制”隻是表面文章,最終決定勝負的還是手中的暴力。說白了,有關禮制的争議,沒有什麼标準答案。

朱棣在自己的大哥朱标這個長房還有男性後代的時候,就敢自己做皇帝,并認為皇位是老爹朱元璋傳下來的,自己可以坐。而嘉靖帝即位時,伯父孝宗已沒有男性後代,他為什麼就不能直接繼承,非得給伯父做兒子,拐個彎才有資格入承大寶呢?

嘉靖帝和文臣們各執一詞,誰都有理。對這場争端,沒有一個站在第三方的、公允的裁決機構來裁決,因為皇權至高無上,嘉靖皇帝赢了“大禮議”是很正常的事情。嘉靖朝“大禮議”之争,盡管皇帝赢了,但當時和後世不服氣的很多,那是因為在這場争執中,嘉靖帝既當了運動員,又當了裁判員。

曆史評價

1、《明世宗實錄》卷221,載:“(張璁)深于禮學,豐格隽拔,大禮之議,乃出所真見,非以阿世。”

2、《西園聞見錄》卷26,載:“凡言禮而貴者,其人材皆磊磊,既無言禮,亦有以自見者哉!”

3、《辯定嘉靖大禮議》載:“(張璁)似亦酒國中之能獨醒者。”

4、趙翼《二十二史劄記·大禮之議》載:“考孝宗之說,援引漢哀帝、宋英宗預立為儲君者不同,第以倫序當立、奉祖訓兄終弟及之文入繼大統。若謂繼統必繼嗣,則宜稱武宗為父矣。以武宗從兄,不可稱父,遂欲抹殺武宗一代而使之考未嘗為父之孝宗,其理本窒礙而不通。故璁論一出,楊一清即謂此論不可易也。”

5、談遷《國榷》卷53,載:“永嘉(張璁)議禮,能以辯博濟其說。即論星曆,亦援據不窮。其見知于上,非偶然也。”

6、《禦定通鑒綱目三編》·《嘉靖三年七月條》,載:“大禮議起,諸臣不能酌理準情,以緻激成過舉.及嘉靖欲去本生稱号,自當婉言正谏,冀得挽回,乃竟跪伏大呼,撼門恸哭,尚成何景象!雖事君父,綱常所系甚重,然何至勢迫安危?顧楊慎則以為仗節死義之日,王元正、張翀則以為萬世瞻仰之舉,俨然以疾風勁草自居,止圖博一己之名,而于國事亳無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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