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保镖

大保镖

傳統相聲曲目
《大保镖》著名傳統相聲,目前以馬志明、黃族民表演得較出名。大緻内容來自張壽臣的《倭瓜镖》,講述的是20世紀初,倆習武的兄弟由于學武不精在保镖時鬧笑話的故事。此相聲其他表演者為郭德綱,于謙。
  • 中文名:大保镖
  • 主演:馬志明黃族民
  • 來源出處張壽臣《倭瓜镖》代表作:倭瓜镖

作品台詞

馬志明、黃族民版本台詞

乙:啊,這回我們說段相聲。

甲:我們中國的文學呀,特别的深奧。

乙:是啊。

甲:中國的武術特别的深奧。

乙:哎,過去是保衛祖國,現在也是鍛煉身體呀。

甲:提起文學來呀,我比較差一點兒。

乙:噢?沒什麼研究?

甲:要提起練武來。

乙:更差點兒喽?

甲:那我還是一位練家子

乙:誰呀?

甲:我呀。

乙:您是一練家子?

甲:哎。

乙:練吧,練吧。這腦袋都練得跟棗核模樣了還練哪?

甲:怎麼?你說我長得比較瘦一點?

乙:哎,幹嗎比較瘦一點啊?您這都夠瘦的啦。

甲:您說我長得瘦?

乙:哎。

甲:你不懂。

乙:啊?

甲:練功夫不在胖瘦。

乙:是啊?

甲:哎!愣讓它筋長三寸,不讓它肉厚三分。

乙:那是為什麼呀?

甲:筋長有用,肉厚體沉。

乙:噢!

甲:講究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是真人。

乙:惟獨您,也露不了相。

甲:沖你,今天我露一手。

乙:露一手?打趟拳?

甲:不!露一手氣功讓你看看。

乙:氣功?

甲:哎。

乙:這我可得開開眼。

甲:注意呀。(姿勢)

乙:這幹嗎呀?

甲:就我這胳膊,你怕不怕?

乙:還得捧着他點兒。我還真怕。

甲:不單你怕,連我都怕。

乙:你怕它什麼呀?

甲:我怕它折啦。

乙:趕緊放下來吧。我怕它折了那骨頭紮着我。

甲:我練的是兵刃拳腳。

乙:兵刃是什麼呀?

甲:刀、槍、劍、戟、斧、钺、鈎、钗、鞭、锏、錘、抓、镗、棍、槊、棒、拐子、流星。什麼帶鈎兒的,帶尖兒的,帶韌兒的,帶刺兒的,帶峨眉針兒的,帶鎖鍊的,扔出去的,勒回來的。我是樣樣——

乙:精通?

甲:稀松。

乙:哎……稀松啊?稀松二五眼哪?

甲:樣樣精通。

乙:哎,得精通。

甲:你要不信的話,這麼辦。十八樣兵器,你把它拿來,一樣一樣我把它——

乙:練了。

甲:賣了。

乙:賣啦?賣了我也會呀?

甲:拳腳分為兩種,

乙:哪兩種啊?

甲:内家拳、外家拳

乙:這個内家拳是?

甲:無極、有極、太極、兩儀四象、形意、八卦。

乙:外家拳呢?

甲:少林譚腿、大洪拳、小洪拳、八仙拳地趟拳、小架子猴拳。我練的是貓縱、狗閃、兔滾、鷹翻、蛤蟆蹦、駱駝縱。

乙:這功夫全沒瞧見過。

甲:内練一口氣,外糙筋骨皮。

乙:内練一口氣?

甲:東方朔《洗髓經》,達摩老祖《易筋經》。

乙:外糙筋骨皮呢?

甲:金鐘罩鐵布衫兒、朱砂掌、棉砂掌,這功夫怎麼樣?

乙:太好啦。

甲:我不練。

乙:不練?不練你說它幹嗎呀?

甲:我練的功夫啊,在這兒哪。

乙:頭頂上?

甲:對。這叫“貫頂”。

乙:噢,油錘貫頂。

甲:油錘怎麼貫頂啊?

乙:腦袋上頂塊石頭。旁邊兒站一人,拿一大錘子,“啊!開!”就這一下,那石頭粉粉碎了。腦袋,紋絲不動。

甲:那叫什麼呀?練功夫?那叫玩兒。

乙:玩兒?有那麼玩兒的嗎?

甲:我不練那個。

乙:您練什麼呢?

甲:我練的是“火車貫頂”。

乙:火……這火車怎麼貫頂啊?

甲:拿我這腦袋,撞那火車。

乙:哎喲,還得上車站裡邊去,拿腦袋“咣咣”撞!人家要說開車了,您趕緊躲開。

甲:站裡邊兒?不,開着!

乙:開着?

甲:哎。

乙:火車開着愣拿腦袋撞?

甲:開着!我還是有的撞,有的不撞。

乙:撞的呢?

甲:快車我撞。

乙:慢車呢?

甲:不撞。

乙:怎麼不撞啊?

甲:沒勁哪。

乙:馬力不足。

甲:哎!在三道揚旗以外,我蹲裆騎馬式,把氣運到腦瓜門兒。

乙:是。

甲:這有名兒,

乙:什麼名兒?

甲:這叫“天花覆蓋”。司機他沖我一拉笛兒,“嗚!”知道怎麼意思嗎?

乙:讓您躲開。

甲:躲開呀?幹嗎來啦?照這兒來。(指頭)

乙:照這兒來?

甲:離着火車還有四五尺,悠起身兒來,“咚”這麼一撞,火車過去,您瞧我這腦袋。

乙:照舊?

甲:碎啦。

乙:碎啦?碎了我也會呀!

甲:那應當呢?

乙:應當是紋絲兒不動。

甲:你撞去?

乙:我擱不住。

甲:我也擱不住啊!

乙:噢,你也擱不住?

甲:練功!我投名師,訪高友。

乙:那倒是。

甲:提起我來“無名白”,提起我們老師來,大大有名,誰人不知,哪一個不曉?

乙:您的老師貴姓高名?他的仙鄉何處呢?

甲:家住在京西,下坎兒虎嶺兒的人。讓您這麼一聽,那就是……

乙:行啦,行了。别說了,哪兒啊?

甲:虎嶺兒。

乙:北京西邊兒那個虎嶺兒啊?

甲:啊,對對對。

乙:虎嶺兒那兒出幹什麼的?

甲:練把式的?

乙:你别蒙我啦。

甲:武術家。

乙:什麼呀?虎嶺淨出賣粽子的。一到頭五月節就來了,背一木頭櫃子,“‘江米小棗兒’的,大粽子!”

甲:您說什麼?

乙:虎嶺淨出賣粽子的。

甲:虎嶺嘛,淨出賣粽子的?

乙:哎,對喽。

甲:那麼,閣下是貴處的?

乙:北京的。

甲:北京的都是說相聲的?

乙:都……都說相聲誰聽啊?

甲:都賣粽子誰吃啊?

乙:喲?在這兒等着我呢?

甲:瞧不起人呢!就憑我師傅那名聲,賣粽子啊?

乙:你們老師貴姓啊?

甲:姓江。

乙:他的大号?

甲:名米字小棗兒。

乙:哎……還是粽子啊?江米小棗兒可不粽子嗎?

甲:教了兩個徒弟,

乙:都誰呀?

甲:我跟我哥哥。

乙:您叫?

甲:白糖的。

乙:你哥哥?

甲:餡兒的。

乙:你們倆小粽子啊?

甲:有一天,我跟我哥哥在後當院,正在捋葉子呢。

乙:噢,捋鐵葉子?

甲:不,葦葉子。

乙:捋葦葉子幹嗎?

甲:捋得了好包啊。

乙:還是粽子啊。

甲:捋鐵葉子。

乙:對喽。

甲:我師傅叫我們哥倆,“呀呀!我的大徒弟!呀呀,我的二徒弟呢?”

乙:叫徒弟幹嗎還得“呀呀”的?

甲:壓壓它瓷實啊。

乙:還是粽子啊?

甲:我跟我哥哥來到前當院兒,沖我師傅一抱拳:“師傅您叫我們小哥倆哪旁使用?”我師傅問:“你們哥倆這功夫練的怎麼樣啦?”

乙:關心他們。

甲:我哥哥沒言語。

乙:人家慎重。

甲:我說呀,“成啦!”

乙:成啦?這話太大啦。

甲:我一說“成啦”,我師傅惱了。

乙:那還不惱。

甲:“什麼?成了?你們這個胎毛未幹,黃牙嘴子未褪,愣敢說成啦?師傅我練了多半輩子,不敢說成。”

乙:是啊。

甲:“你這不成了嘛,好了,師傅我不教啦。”

乙:惱了不是。

甲:“喲!師傅你不教了。”

乙:别介。

甲:“太爺不學了。”

乙:跟你師傅稱“太爺”?

甲:話擠到那兒啦。

乙:什麼行為呀?

甲:我師傅一賭氣呢,走了。

乙:上哪兒啦?

甲:到了北京前門外,糧食店兒,會友镖店給我們哥倆報上名了。

乙:幹嗎呀?

甲:讓我們哥倆保镖去。

乙:保镖?

甲:有一天,我跟我哥哥正在後花園中傳槍遞锏,

乙:您還學“羅成”呢?

甲:忽聽有人叩打我的柴扉,

乙:有人叫門就完了。

甲:“外邊何人擊戶”?

乙:什麼叫“擊戶”啊?

甲:有人敲門。開開門我這麼一瞧:原來是前門外會友镖局請我們哥倆保趟镖。我們這麼一聽哪,露臉的日子到了。

乙:是啊。

甲:能夠不去嗎?跟我哥哥打點好了行囊包裹,随手家夥帶好喽,到了前門外糧食店兒會友镖店,門口站着一位老達官,八十多歲,胡子挺老長,精神百倍。帶領三十多名啊,完全是高的高、矮和矮、胖的胖、瘦的瘦、胖大魁偉,瘦小精神,咳嗽都二踢腳

乙:什麼聲兒?

甲:“嘭兒——啪!”

乙:有那麼咳嗽的嗎?

甲:老達官說:“不知二位镖夫駕到,未曾遠迎,當面恕罪。”

乙:你怎麼說的?

甲:我說:“豈敢,豈敢,咱家來的魯莽,田大人你就恕個罪兒吧。”

乙:這是您嗎?

甲:《黃金台》。

乙:唱《黃金台》幹嗎?

甲:犯了戲迷。

乙:别犯戲迷了。

甲:攜手攬腕往裡請。到了後院兒,我這麼一瞧啊——有一座樓,三丈多高,不走樓梯兒。

乙:那怎麼上去呀?

甲:起平地往上蹿。

乙:要是蹿上去?

甲:吃飯飲酒。

乙:蹿不上去呢?

甲:連水都喝不着。

乙:這是看看你的能耐。

甲:老達官一抱拳:“二位,上邊兒見。”一提溜衣裳巾兒,來個“八步趕鞫”,三縱,“噌噌噌!”到樓底一跺腳——“噌”!

乙:怎麼樣?

甲:上去了。

乙:這叫把式。

甲:我哥哥,沒動地窩,來個旱地裡拔蘿蔔,一提溜“噌”!

乙:停!别“噌”啦!你先等等吧!那個叫什麼?“旱地拔蘿蔔”呀?人那手功夫叫“旱地拔蔥”。

甲:那地下什麼不種啊?

乙:那不行。那功夫叫“旱地拔蔥”。

甲:依着你,旱地拔蘿蔔蔥。

乙:蘿蔔蔥幹嗎呀?

甲:你一半兒,我一半兒啊。

乙:不行!就得旱地拔蘿蔔……不,不!拔蔥。氣得我胡說八道的。

甲:一提溜,也上去了。

乙:這叫武術。

甲:該瞧我的了,藝高人膽大,不是三丈多高嗎?

乙:是啊。

甲:來個花招兒。

乙:什麼花招兒?

甲:旋風腳,“叭!叭!叭!——日!”勁兒大,上房啦。

乙:人上房啦。

甲:鞋。

乙:鞋呀?鞋怎麼上房啦?

甲:噢,沒釘鞋帶兒?

乙:釘倒成傻小子啦。(推甲)你還練過呢?一推差點兒沒趴下?

甲:他……不是我沒防備你嘛。

乙:沒聽說過。哪個武術家要打架了——“你先等等!我先防防。”像話嗎?

甲:我忘了嘛。

乙:不怎麼樣。

甲:我說:“來人哪!”

乙:怎麼樣?

甲:“搬梯子夠鞋。”

乙:真說的出來。

甲:梯子立到那兒了,我也爬上去了。

乙:這點起色。

甲:把鞋夠下來,穿好了。到裡邊我一瞧,預備好了全羊大菜。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老達官開始跟我們哥倆談話。

乙:怎麼跟您說的?

甲:“這次請二位出山并無别事,就是保趟镖。東路镖、西路镖、南路镖有人敢保。獨單北路镖賊人太多、賦人太廣,二位敢否?”

乙:你怎麼說的?

甲:“老達官,你且住口!休長賊人的威風,滅我們哥倆的銳氣。”

乙:就是。

甲:“不就北邊有賊嗎?”

乙:迎上前去!

甲:“打南邊兒跑。”

乙:嗐!繞着跑啊?不像話!

甲:我說:“迎上前去。”

乙:對喽。

甲:老達官一抱拳:“二位,下邊兒見。”一個墊步,蹿在樓窗翻筋鬥的跟頭,腳紮實地,四兩棉花相仿。

乙:這是夠多輕啊。

甲:我哥哥來個墜溜子架式。

乙:什麼樣啊?

甲:頭朝下,腳朝上,離地還有四五尺,雲翻轉身,鯉魚打挺,上身不搖,底身兒不晃,就跟一小貓似的。

乙:這功夫多好。

甲:該瞧我的了。還得露一手兒!

乙:露什麼呀?

甲:我一抱腦袋,順那樓梯兒,“叽裡咕噜,啪啪!”

乙:竄下來了。

甲:骨碌下來了。

乙:嗐!怎麼骨碌下來啦?

甲:爬着上去的呀。

乙:這兒滿挨着呢。

甲:不是挨着。因為那個“骨碌”比走着快。

乙:沒聽說過。那“骨碌”會比走着快呀?

甲:要不今天你來的早呢。

乙:我來得早哪……噢?我是“骨碌”來的是怎麼着?玩笑啊?

甲:“請二位過過汗兒。”

乙:“過汗兒”是怎麼着?

甲:練一練,瞅我們哥倆功夫怎麼樣。我哥哥從兵刃架子上,拿過一杯大槍來。

乙:大槍?

甲:可不能全叫槍。

乙:怎麼?

甲:六尺為槍,五尺為棍。大槍一丈零八寸。一寸長,一寸強;一寸小,一寸巧。大槍為百兵之母、花槍為百兵之賊;單刀為百兵之膽、大刀為百兵之帥。護手鈎有四個字。

乙:哪四個字?

甲:“跨、架、遮、攔”!紮了一套六合槍

乙:怎麼叫“六合槍”呢?

甲:内三合,外三合。

乙:這“内三合”是?

甲:心、氣、膽。

乙:外三合呢?

甲:手、腳、眼。有贊為證。

乙:什麼贊呢?

甲:“一紮眉攢二點”心,三紮臍肚四撩陰,五紮磕膝六點腳,七紮肩并左右分。紮完槍,氣不長出,面不更色。大家齊聲喝彩:“噢!好!”

乙:好槍法?

甲:好!完了?該瞧我的了。

乙:對。

甲:我從兵刃架子上,拿過一口單刀來。

乙:哦,單刀。

甲:單刀看手,雙刀看肘,大刀看滾手。

乙:對。

甲:這回我給您成樣成樣。

乙:怎麼着?您要練一練?

甲:哎。

乙:好,我們開開眼。

甲:瞧見沒有:這好比是刀。

乙:您擱下吧。這叫刀啊?這是扇子啊。

甲:就你知道?

乙:啊,我知道,都知道。

甲:還是的呀?比方是刀啊。

乙:比方是刀,您這刀也太小啦?

甲:那沒辦法,我那真刀沒帶着呀。

乙:你那真刀哪兒去啦?

甲:我哥哥修腳呢。

乙:哎……修腳刀啊?那更大不了啦。

甲:比方是刀。懷中一抱,這有名兒。

乙:什麼名兒?

甲:“懷中抱月”。站正了,眼觀鼻、鼻觀口、口問心。耳對肩、沉心伏氣。往後退一步,往前上半步。作一個羅圈兒揖。

乙:這幹嗎呀?

甲:這叫禮節。

乙:還有禮節?

甲:未曾學藝先學禮,咱們這兒禮多人不怪。

乙:對。

甲:哪招哪式練錯了,讓此地老師傅,指摘出來,咱們更改學習。

乙:是啊?

甲:瞧見沒有:這是刀,這是刀把兒,這是護手盤兒。前瞧刀刃兒、後瞧刀背兒、上看刀尖兒、下看綢子穗兒。刀交右手,塌背捋刀——“夜戰八方藏刀式”!

乙:這幹嗎呀?

甲:這叫架式。把式把式,全憑架式,沒有架式,不算把式。

乙:對喽。

甲:淨說不練嘴把式,淨練不說傻把式。咱們連說帶練,連盒帶藥,連功帶料……

乙:哎!哪位買大力丸的?有您一份兒,有您一份兒……買了準喜歡。買完别惱,專治腰疼、腿疼、胳膊疼、膀子疼、四肢抽筋、麻木不仁;牛堵着、馬踩着、驢踢着、車軋着;老爺子咳嗽、老太太喘、是治一位,好一位;治兩位,好……你倒攔着我點兒啊!

甲:真有意思、有意思。

乙:有什麼意思啊?

甲:咱們這兒幹嗎呢?

乙:不賣大力丸嗎?

甲:不是,我這兒練刀呢。

乙:練刀你可嚷什麼呢?

甲:該着我成名。

乙:怎麼?

甲:“嘎啦”一個雷,“刷刷刷刷”——下起雨來了。

乙:哎呀!那可不能練了。

甲:不練?地下鋪的是黃土,一着雨水是滑的,不留神,來一屁股墩兒?那給我師傅江米小棗兒現眼呢。

乙:你就别提那“老粽子”啦。

甲:這個,沒有個十年八年練不了。這叫“登萍渡水”、“走鼓沾棉”。

乙:輕功。

甲:雨越下越大,我倒是越耍越歡。我練的是風不透,雨不漏。淨見刀光不見我,順刀往下流水,我身上連個雨點兒都沒有。

乙:您在當院練刀?

甲:屋裡避雨呢。

乙:嗐。刀呢?

甲:扔當院啦。

乙:淋刀不淋人呢?

甲:這老達官叫好哪!

乙:還叫好?

甲:“嗅,好!”

乙:好練刀?

甲:“好避雨。”

乙:人家那是損你哪。

甲:我倒不理會。

乙:好,都聽慣啦。

甲:“請二位驗镖吧!”

乙:“驗镖”是什麼意思?

甲:看保的是什麼?到了後院兒我這麼一瞧:要不沒人敢保呢!

乙:怎麼啦?

甲:四張八仙桌,碼嚴了。都是這麼大,黃澄澄的。

乙:金坨子啊?

甲:老倭瓜

乙:老倭瓜呀?老倭瓜保什麼勁兒啊?

甲:哎,這倭瓜

乙:赤金的?

甲:面淡的。

乙:嗐!水倭瓜沒人吃。

甲:你把倭瓜切開啦,往裡頭瞧啊。

乙:暗下珍珠瑪瑙。

甲:還有倭瓜籽兒呢。

乙:還有倭瓜瓤呢!

甲:倭瓜籽兒、倭瓜瓤挖出去,裡邊暗下珍珠瑪瑙,竹簽兒一别,黃土泥一溜封實。這有名。

乙:什麼名兒?

甲:這叫“倭瓜镖”。

乙:倭瓜镖?

甲:出镖車子,喊镖趟子。

乙:誰喊?

甲:我喊呢。

乙:我聽聽行嗎?

甲:可以呀。

乙:怎麼喊呢?

甲:這麼喊的:“哎!面的老倭瓜喽!”

乙:你外邊兒賣會吧。應該是“耀武揚威”。

甲:喊的是“耀武揚威”呀!

乙:對喽。

甲:出齊化門,過東嶽廟、走九亭宮、十八峪、八裡橋到通州。進西門出東門,裡河、外河、燕京下的三河縣、薊州、到了喜峰口。依着我哥哥是打尖住店。

乙:該歇歇兒啦。

甲:我說:“這會兒不行。頭次保镖,連夜而行。”镖車往前走了有四五十來裡地,前邊一溜沙梁。镖車越過沙梁,前邊一片密松林,且聽“吱兒——啪!”一聲響箭,“嗆啷啷……”一棒鑼聲叫響,原來前邊有了賊寇。

乙:有賊了就完啦。

甲:我哥哥一聽前邊兒有賊,要迎上前去。我說:“哥哥,有事小弟服其勞,宰雞何用宰牛刀?”

乙:對。

甲:“小弟前去送死。”

乙:哎……錯啦!小弟擒賊受死。

甲:反正得死一個呀?“哎!拉過我的牛來”。

乙:又錯了,上陣騎的是馬!

甲:哎,騎牛可仿古。

乙:仿哪位古啊?

甲:孫龐鬥智,孫膑騎的不是牛嗎?

乙:哦,是牛啊。那書上說的是神牛。

甲:啊……我這是寶牛啊。

乙:據說他這牛會騰雲駕霧。

甲:我這牛會蹦啊。

乙:會蹦?一蹦多遠啊?

甲:四十。

乙:兩蹦呢?

甲:八十。

乙:買幾年了?

甲:六年。

乙:蹦過幾回?

甲:沒蹦過。

乙:好!廢物牛。

甲:廢物牛?蹦過。

乙:幾兒啊?

甲:有一年我母親病了,想吃通州醬豆腐,用着我這牛啦。

乙:怎麼?

甲:通州離北京四十啊,一蹦到了,兩蹦回來了。多省事啊。

乙:來回用不了五分鐘。

甲:哎,我就抱着小牛,奔西武門大橋。

乙:您抱着牛幹嗎?那麼傻呀,出門兒騎上牛多好?

甲:出門兒就蹦?不行。

乙:怎麼?

甲:通州離北京四十,從哪算呢?西華門大橋。

乙:哎,由那兒算。

甲:我們住在西單牌樓,離西華門還十裡地呢,出門兒就蹦?一蹦到不了。

乙:那兩蹦?

甲:過多啦,

乙:合着您這牛,标準就蹦四十啊?

甲:哎。到了西武大橋,把它擺正了。我跟它說:“牛啊,牛啊,我母親想吃通州醬肉。一蹦呢,可就到了,兩蹦可就回來了,你盡忠,我盡孝。”小牛點了點頭。我飛身上牛,照牛胯骨“啪、啪!”兩鞭子。小牛不讓打,就聽“哞兒!”的這麼一聲,我就覺得我渾身涼嗖嗖,再睜眼一看,瞧不見西武門大橋啦。

乙:到通州啦?

甲:我掉河裡啦。

乙:橫蹦啊?

甲:橫蹦啊?有個泥坑還用着蹦?

乙:蹿過去啦。

甲:我就給它抱過去了。

乙:嗐!

甲:“擡過我的扁擔來!”

乙:又錯啦。擡過您的槍或者是刀。

甲:哎,使扁擔也仿古啊。

乙:又哪位呀?

甲:“三打祝家莊”,石秀使的不是扁擔嗎?

乙:不錯,是扁擔哪。

甲:我騎着扁擔抱着牛。

乙:哎……錯啦!是騎牛抱扁擔。

甲:反正是這兩樣啊。

乙:這話也對。

甲:到了兩軍陣前,沖賊一抱拳。

乙:江湖的規矩。

甲:“好賊呀,好賊!好賊,大爺呀!”

乙:怎麼管賊叫大爺呀?

甲:我一央告他,不就讓我過去了嗎?

乙:哪兒有那事啊?

甲:那是個狠心賊,不聽這一套,催馬掄棍。我一看棍到了,拿扁擔往上一迎,就聽着“咔嚓”一聲。

乙:棍磕飛啦?

甲:扁擔折啦。

乙:扁擔折啦?完啦。

甲:完啦?槍露出來了。

乙:還有槍呢?

甲:哎!牛馬一錯镫。

乙:不對!二馬一錯镫。

甲:我騎的是牛。

乙:對!我把這茬兒給忘啦。

甲:我給他來個“回牛槍”。

乙:什麼呀?回馬……對了,你騎的是牛。

甲:一槍紮空了,讓賊把槍頭攥住了。“拿來!給我!”他一隻手,我兩隻手。

乙:對呀。

甲:“什麼?給你?”

乙:不能!

甲:“不要了。”

乙:不要了?怎麼不要啦?

甲:沒他勁頭大呀?

乙:好嘛!

甲:我這小牛會蹦啊,一蹦四十,哪兒追我去呀?

乙:就是。

甲:我說:“小牛,蹦啊!”

乙:蹦!

甲:倒黴。

乙:怎麼啦?

甲:不但不蹦啦,直往後迫,“哞兒!哞兒!”

乙:這下兒算完啦。

甲:這時候,賊圈馬又回來了。棍又到了。我說:“得!我命休矣!”

乙:完了。

甲:一摸背後,我又樂啦。背後還有雙刀哪,也能護住我的命啊。“噌!噌!”雙刀出鞘,我一撥我這牛頭,牛頭對準了馬面

乙:好,城隍廟啊?

甲:左手磕開賊人的棍,右手使了一個“海底撈月”。就聽“吭哧”一聲,紅光出現、鮮血直流、鬥大賊頭在地下亂滾。

乙:您把賊殺啦?

甲:我把牛宰啦。

乙:嗨

作品摘選

“他老人家姓江名米字小棗兒。”

“呔!

嘿!

呔!嘿!

兒子!

哎!”

“小小鼠道蟊賊,竟然氣得我兄長拉屎!”

“哥哥你且退後,待小弟前去送死!”

“你把賊殺了?”

“我把牛宰了!”

相關詞條

相關搜索

其它詞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