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經曆
1960年4月3日中午,出生于浙江省立杭州醫院(現為浙江省中醫院)。
1962年,由于父親工作調動,全家遷至海鹽縣。
1967年至1977年,先後就讀于海鹽縣向陽小學、海鹽中學,在此期間他通過海鹽縣圖書館的書籍、街道上的大字報等培養了對文學的興趣。
1977年,參加“文革”後的首次高考,落榜。
1978年3月,由父母安排進入海鹽縣武原鎮衛生院當牙科醫生。由于向往海鹽縣文化館的工作,19歲的餘華開始嘗試寫作。
1979年,赴甯波進修口腔科,期間接觸到川端康成的作品,對他的早期創作産生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1980年至1982年,除上班外的所有時間幾乎都用于閱讀和寫作。
1983年1月,在《西湖》雜志第1期發表短篇小說《第一宿舍》;12月,在當時影響較大的《青春》雜志發表短篇小說《鴿子,鴿子》,随後借調到海鹽縣文化館工作。
1984年1月,在《北京文學》發表短篇小說《星星》,随後又在該刊發表《竹女》《月亮照着你,月亮照着我》等短篇小說,其中《星星》獲得當年的《北京文學》獎;5月,在《東海》雜志發表短篇小說《男兒有淚不輕彈》;8月,正式調入海鹽縣文化館。
1987年,在《北京文學》發表短篇小說《十八歲出門遠行》和《西北風呼嘯的中午》,同時又在《收獲》雜志發表《四月三日事件》和《一九八六年》,從此确立了自己在中國先鋒作家中的地位;同年2月,赴北京魯迅文學院參加文學講習班的學習。
1988年,發表《現實一種》《世事如煙》等短篇小說作品;同年9月,進入魯迅文學院和北京師範大學聯合舉辦的創作研究生班學習,期間與莫言、劉毅然等同班學習。在魯迅文學院讀書期間,開始廣泛接觸包括馬爾克斯、威廉·福克納、胡安·魯爾福等大量現代作家的作品,并陸續創作了一大批先鋒式的中短篇小說。
1989年4月,受山東電視台邀請,與劉毅然等作家班同學數人一起穿越西部,沿途考察了新疆、甘肅、青海和西藏等地,為山東電視台撰寫《穿越西部》專題片;9月,在《上海文論》發表論文《虛僞的作品》。此外,還在《鐘山》《北京文學》《人民文學》等雜志分别發表了《此文獻給少女楊柳》《往事與刑罰》《鮮血梅花》等一批具有先鋒意味的中短篇小說;年底,調入嘉興市文學藝術界聯合會,為雜志《煙雨樓》做編輯。
1990年,通過作家出版社出版了第一部小說集《十八歲出門遠行》。除讀書之外,還開始了第一部長篇小說《在細雨中呼喊》的寫作。年底,研究生班畢業,獲得文學碩士學位後回到嘉興繼續創作。
1991年,第二部小說集《偶然事件》出版;同年,在《收獲》雜志發表個人首部長篇小說《在細雨中呼喊》。
1992年,受聘為浙江文學院合同制作家,聘期約為一年;同年,在《收獲》雜志發表長篇小說《活着》,該書講述了在大時代背景下,徐福貴的人生和家庭不斷經受着苦難,到了最後所有親人都先後離他而去,僅剩下年老的他和一頭老牛相依為命。該書後被譯為法語、英語、日語、韓語、德語、意大利語等多種語言發行。
1993年8月,調離嘉興市文聯,并定居北京,開始職業寫作。
1994年,餘華的作品陸續以各種語種被廣泛譯介到其它國家,其長篇小說改編的電影《活着》獲得第47屆戛納國際電影節評委會大獎。
1995年,創作的長篇小說《許三觀賣血記》在《收獲》雜志發表,該書講述了在20世紀五六十年代的中國,許三觀作為一家之長為生活所迫,一次次賣血,但最後當他想為自己賣一次血來換一頓豬肝吃時,血站卻不再接受他的血;同年,發表《我沒有自己的名字》《黃昏裡的男孩》等短篇小說。
1997年,應汪晖之約,開始為《讀書》雜志創作随筆。
1998年6月,憑借長篇小說《活着》獲得意大利文學最高獎——格林紮納·卡佛文學獎。
1999年,應李小林和程永新之約,為《收獲》雜志寫作音樂随筆;同年,出版随筆集《我能否相信自己》,包括二十三篇閱讀和音樂随筆;同年5月,前往美國,開展為期一個月的訪問;6月,赴韓國訪問。
2000年5月,參加意大利都靈書展,并應德國出版社之邀在奧地利和德國進行巡回朗讀會;5月30日,中文在線網站成立,以作品入股,加盟網絡新文化運動;10月,應韓國民族文學作家會議邀請,訪問韓國;同年,華藝出版社出版了餘華的随筆集《内心之死》和《高潮》。
2001年,參加澳大利亞悉尼文學節和愛爾蘭都柏林作家節。
2002年,英文版小說集《往事與刑罰》獲得澳大利亞詹姆斯·喬伊斯基金會頒發的年度懸念句子文學獎;9月,赴德國參加柏林文學節活動;11月,赴上海參加巴金99周歲和《收獲》雜志45周年慶祝活動。
2003年,蘭登書屋推出的英文版《許三觀賣血記》獲美國巴恩斯·諾貝爾新發現圖書獎;8月,赴美參加愛荷華大學國際寫作計劃,在三十所美國著名學府進行巡回演講。
2004年2月,應邀在柏克萊加州大學開設關于魯迅的文學講座;3月,前往巴黎參加第二十四屆法國書展,期間法國文化部長授予餘華法蘭西文學和藝術騎士勳章。
2005年8月,推出長篇小說《兄弟》的上部,該小說講述了小鎮重組家庭中的兩兄弟李光頭和宋鋼在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和改革開放初期所經曆的種種磨難;同年,獲得第四屆中華圖書特殊貢獻獎。
2006年3月,推出小說《兄弟》的下半部,因為該書極端現實主義的寫作,曾在中國引起巨大的争議,并因“趣味低下”落選第七屆茅盾文學獎。
2008年5月,出版《沒有一條道路是重複的》《溫暖和百感交集的旅程》等随筆集;10月,憑借小說《兄弟》獲得第一屆法國國際信使外國小說獎。
2010年5月,參加耶路撒冷國際文學節;12月,獲得騰訊星光大典年度最具影響力微博獎項;同年,出版散文随筆集《十個詞彙裡的中國》。
2013年6月,發表長篇小說《第七天》,該書用荒誕的筆觸和意象講述了一個普通人死後的七日見聞;9月,出版關于音樂的随筆集《間奏:餘華的音樂筆記》。
2014年,成為北京師範大學駐校作家;同年4月,憑借小說《第七天》獲得第十二屆華語文學傳媒大獎年度傑出作家大獎。
2015年1月,出版首部雜文集《我們生活在巨大的差距裡》,該書的大部分文章為即興創作。
2018年1月,憑借小說《活着》獲得作家出版社超級暢銷獎;7月,通過譯林出版社出版雜文集《我隻知道人是什麼》,該書講述了餘華的生活體驗和創作心得。
2019年,受聘為北京師範大學教授。
2021年2月,出版八年來的首部長篇小說《文城》,該書以清末民初為時代背景,從不同視角講述了林祥福、紀小美等各色人物的颠沛起伏。
2021年9月19日,參演的電影《一直遊到海水變藍》在中國上映;12月16日,當選中國作家協會第十屆全國委員會委員。
2022年4月,海鹽縣特聘請餘華擔任海鹽縣文化大使。
個人生活
餘華出生于浙江省立杭州醫院,他的父親華自治是一位山東人,部隊轉業後在浙江省防疫大隊工作。他的母親餘佩文則是紹興人,是當時浙江醫院手術室的護士長。餘華還有一位哥哥名叫華旭。
1985年3月,26歲的餘華與當時的海鹽縣文化館文秘幹部潘銀春結婚。
1991年8月,兩人離婚。
1992年,與作家班同學陳虹結婚,餘華認為陳虹對自己後來的創作産生了非常重要的影響。
1993年8月27日,兒子餘海果出生。
主要作品
長篇小說
中短篇小說集
随筆集
雜文集
演講集
參演電影
創作特點
苦難意識
餘華小說所刻畫的苦難世界中,人們在生存困境和精神異化的雙重壓迫下,呈現出貧困與饑餓、暴力與死亡交織的生存狀态。餘華一方面通過對貧困與饑餓生存圖景的描摹,展現出底層老百姓連最基本的生存需要也無法得到保障的狀态,深化對苦難的表達,另一方面,通過直面暴力、血腥、死亡的場景,無情地揭露現實的虛僞面具和醜陋傷疤,将苦難渲染到極緻。
對自然災害和事故、犯罪等人為禍亂的描寫經常出現在餘華的作品中,比如《許三觀賣血記》中水災帶來了饑荒之年、《活着》中福貴身邊的親人接連去世、《兄弟》(上)更是寫出了“文革”時期人的精神異化,以及普通老百姓所遭受到的迫害。餘華把天災當作故事的叙述背景或者一種意象來表現,這些自然災害雖然都給人們帶來了深重的苦難,但并不是表達的重點,而是意在凸顯人性的流露與荒誕的現實。餘華小說中塑造的人物除了受到外界天災人禍帶來的摧殘外,還要飽嘗“精神苦難”的折磨,比如《現實一種》中的兩兄弟被複仇的欲望所驅使等,他通過描摹人性的罪惡和人對欲望無止境的追求,呈現出“精神苦難”對人的腐蝕和由此帶來的無邊的苦難,體現出對人生存境遇一以貫之的關注,同時也流露出對人類靈魂醜惡角落的反思和批判意識。
宿命現象
宿命以神秘的力量牽引着餘華小說中人物的生死遭際。餘華通過對宿命現象的大量演繹揭露了宿命的淵源和内涵,當人的欲望、罪惡、貧瘠和荒誕成為無以掙脫的命運枷鎖時,如何實現對宿命的超越成為亟待解決的問題。首先,宿命的輪回性和神秘性以及人類被宿命裹挾的絕望感,在餘華小說中有比較突出的呈現。從創作《十八歲出門遠行》,以一個未成年人的視角,開啟了對“宿命”的首次出逃,再到《世事如煙》《難逃劫數》《命中注定》《死亡叙述》《偶然事件》《鮮血梅花》等小說作品,都閃現着宿命的神秘色彩。其次,餘華的作品中呈現着濃厚的宿命意識,通過人物異化的性格或荒誕的命運得到了充分的演繹。從家庭倫理到社會景觀,寓親情、愛情、友情于一體,融合了中國傳統文化的倫理綱常和價值判斷,人物往往在某種不可抑制的力量面前屈于被動,走向各自的命途。而餘華在創作時也常陷入對常理的質疑,以及對現實虛妄感的一種無力,“眼前的一切都像事先已經安排好,在某種隐藏的力量指使下展開其運動”,而最終導緻“必然的因素已不再統治我,偶然的因素則異常活躍起來”,這種偶然因素,其實就是指必然因素指使下展開運動的另一隐藏空間,即神秘的虛幻空間,正如他在《世事如煙》《此文獻給少女楊柳》中所創建的一個虛無缥缈的“煙”鎮,這個世界有着自身的規律,體現着命運的主導之勢。足以可見,不論是在創作過程中還是作品現象裡,餘華一直被這種“宿命感”裹挾着。
語言特色
餘華在進行小說創作時不斷從音樂作品中汲取營養,用音樂語言特點來豐富自己的小說創作,從而使自己的小說語言充滿了音樂節奏與韻律,句子韻味十足、朗朗上口,這與餘華的音樂素養、音樂愛好等有着密切的聯系。如小說《在細雨中呼喊》中“我跟在村裡幾個孩子後面奔跑,腳下是松軟的泥土與迎風起舞的青草”,其中的“跑”“草”就是押韻,使語言叙述體現出一種婉轉跌宕的回環美。在餘華小說中,依稀、迷茫、抖擻、蕩漾、軟綿綿、亂糟糟、急匆匆、興緻勃勃、氣喘籲籲等節奏感強且富有聲律美的詞語比比皆是。如《愛情故事》中,“男孩此刻不再怒氣沖沖……他顯得越來越憂心忡忡”,句子中的“沖沖”“忡忡”均是疊音詞,怒氣沖沖、憂心忡忡平仄相對,體現出一種音律美。話語重複是餘華非常偏愛的叙述方式,他從音樂作品中獲得了文學創作的靈感,如在小說《許三觀賣血記》中,一樂與許玉蘭的對話中多次使用“我不願意”來表達一樂的思想情感。話語重複也是餘華刻畫人物性格特征、心理變化的重要方法,通過重複語言手法的巧妙運用實現語言表達的集中、簡練。
餘華小說的語言幽默是極端反差中的灰色幽默,是一種零度情感叙述,這種幽默常常能收到出奇制勝的表達效果。首先,餘華小說主要通過上下文、情景等展現一種虛化的幽默。如《兄弟》中“他的顧客源源不斷,始終是求大于供,而且還有回頭客”。如果僅僅從表層含義理解,讀者肯定會認為“他”是做生意的,生意興隆,顧客較多,但是聯系上下文以後就會知道:李光頭在廁所裡偷看了林紅的屁股,就有人請李光頭吃飯,請李光頭講關于林紅屁股的故事,從此以後李光頭的客戶就源源不斷。語境是人物活動的時間與場合、參與者的身份與心态、文本的話題與内容,餘華總是通過特定的情景來制造語言幽默。如小說《兄弟》中,“這就叫此處無聲勝有聲,這可是藝術的最高境界啊!”這句話的語境是:趙詩人請李光頭講林紅屁股的事情,李光頭說:“看到林紅屁股的時候什麼聲音也沒有聽到”,這時趙詩人就發出了以上感慨。可見,隻有将句子放到真實的語境中,才能理解這種不和諧産生的幽默。此外,餘華小說常使用時代語境與民族文化傳統語境來制造幽默。如《活着》中,隊長對“我”說,這塊鋼鐵可以制造三顆炮彈,這三顆炮彈都打向中國台灣,一顆打到蔣介石的飯桌上,另一顆打到蔣介石的床上。這段話的故事背景是“大煉鋼鐵”時期家家戶戶都将家中的鐵鍋砸了去煉鋼鐵,通過這段無知可笑的對話顯示了時代的荒唐、滑稽。
獲獎記錄
人物評價
餘華是一個具有很強的理性思維能力的人。他清晰的思想脈絡借助着有條不紊的邏輯轉換詞,曲折但是并不隐晦地表達出來。其次餘華具有在小說中施放煙霧彈和在煙霧中捕捉亦鬼亦人的幻影的才能,而且是那麼超卓。上述兩方面的結合,正如矛盾的統一,構成了他的一批條理清楚的——仿夢小說。于是餘華便成了中國當代文壇上的第一個清醒的說夢者。(作家莫言評)
餘華是新時期中國當代文學非常重要的作家,也是新時期先鋒文學的開創者之一。他的《十八歲出門遠行》《現實一種》《難逃劫數》《河邊的錯誤》等小說以對人性尖銳而冷酷的審視引人注目,在文學觀念、審美姿态、叙述方式上對傳統文學形态構成了巨大的沖擊與挑戰。餘華還是在中國當代作家中最早真正在文學本體意義上“走出去”的作家,某種意義上,他糾正了西方世界面對中國文學作品時通常隻熱衷“讀中國”而不願“讀文學”的偏頗。(作家出版社社長吳義勤評)
餘華是一個偉大的作家。他有着“窄如手掌,寬若大地”的偉大作家的胸懷和情懷,有情感,還有一種特别深沉、特别廣闊的東西在裡面“活着”。(導演孟京輝評)
當所有的中國作家都不正面去面對中國現實的時候,是餘華在正面面對。僅此一點,我們所有人對餘華都應該保持一種尊敬的态度。(作家閻連科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