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朓

謝朓

南朝齊傑出的山水詩人
謝朓(464年—499年),字玄晖,齋号高齋,陳郡陽夏縣(今河南省太康縣)人,南齊詩人,出身陳郡謝氏,與“大謝”謝靈運同族,世稱“小謝”。建元四年(482年)“解褐入仕”,為豫章王蕭嶷太尉行參軍。永明五年(487年),從竟陵王蕭子良西邸之遊,初任其功曹、文學,為“竟陵八友”之一。永明十年(492年),随随王蕭子隆至荊州,永明十一年(493年)還京,為骠騎咨議、領記室,掌霸府文筆,又掌中書诏诰。建武二年(495年),出為宣城太守,因又稱謝宣城。兩年後,複返京為中書郎。之後,又出為南東海太守,行南徐州事。永泰初因告嶽父王敬則謀反,遷尚書吏部郎,因又稱謝吏部。永元元年(499),以洩露江祏兄弟欲立始安王蕭遙光事,為祏構罪被害。[1]有集已佚,後人輯有《謝宣城集》。
    本名:謝朓 别名:謝宣城、謝吏部、小謝 字:玄晖 号:高齋 所處時代:南朝齊 民族族群:漢 出生地:建康 主要作品:謝宣城集 主要成就:中國山水詩開創者 唐詩奠基人

人物生平

早年經曆

謝朓出身名門貴族,與山水詩人謝靈運同為陳郡謝氏一族,世代高門甲族,故以甲族資格的太尉行參軍為起家官。

謝朓少有文才,《南齊書》本傳稱他“少好學,有美名,文章清麗”。建元四年(482年)“解褐入仕”,先後做過豫章王蕭嶷太尉行參軍、随王蕭子隆的文學(官名),又是“竟陵八友”(竟陵王蕭子良的文人集團)之一。

永明元年(483年),為随王東中郎将蕭子隆府掾吏。在永明前、中期,他擔任是多為閑職,過着輕裘肥馬,廣結詩友的貴族生活。

永明九年(491年),為衛軍将軍王儉東閣祭酒、太子舍人。

永明十年(492年),為随王鎮西将軍蕭子隆府功曹,轉随王府文學,兼尚書殿中郎,又掌中書诏诰。随同蕭子隆赴荊州,留下了不少詩篇。

入朝升遷

蕭子隆素來對謝朓的才能十分愛賞,因而,謝朓也得到了優厚的禮遇,往往在一起談詩作對,不分晝夜。不意這竟遭到操有實權的長史王秀之的忌恨,于是王秀之密奏齊武帝。此時齊武帝蕭赜正病重,降敕将謝朓召還京師。

永明十一年(493年),謝朓為新安王蕭昭文府中軍記室。當年齊武帝蕭赜病逝。因為太子早亡,所以蕭赜在遺诏中,将政權托付給堂弟蕭鸾及次子竟陵王蕭子良。然而蕭鸾為了篡奪皇帝的寶座,正醞釀着政變的陰謀。他一方面掃清篡帝的障礙,另一方面啟用文名卓著的謝朓,借用謝氏家族的聲威,加強自己的勢力。

永明十一年(493年)冬,蕭赜的長孫蕭昭業即位。由于介入了蕭子良和蕭昭業叔侄之間的矛盾,“竟陵八友”之一的王融被誅,不久蕭子良也憂懼而死。這無疑為蕭鸾篡位提供了機會。

隆昌元年(494年)秋季,蕭鸾廢去蕭昭業的帝位,改立他的胞弟蕭昭文為帝,進一步獨攬了軍政大權。接着蕭鸾又假手蕭昭文,誅殺盡齊武帝的諸王子,最後又廢殺了蕭昭文,自己當上了皇帝。謝朓親眼目擊了一系列的事态變化,并被升遷為蕭鸾的骠騎将軍谘議官、領記室、掌霸府文筆、轉中書郎,除秘書丞(未拜)的顯要職位。

仕隐宣城

建武二年(495年)夏日,謝朓出任宣城(今屬安徽)太守,複選中書郎,實現了他“淩風翰”“恣山泉”的願望。他既舍不得放棄衮衮公服,又想遠離血的現實,隻得追求一種“仕隐”的境界。《之宣城出新林浦向闆橋》一詩中顯現出來的就是感激皇恩安于榮仕和遠隔嚣塵畏禍全身的這種矛盾心理。在宣城任上,謝朓将他的詩歌創作推向了數量和藝術的高峰。因又被後人稱為“謝宣城”。

建武四年(497年),謝朓被任命為齊明帝蕭鸾庶長子晉安王蕭寶義的鎮北将軍府谘議、兼南東海太守,行南徐州事。這時蕭鸾已身染沉疴,而北魏軍隊常渡江騷擾,南北兵刃數次相接。當時謝朓嶽父王敬則任會稽太守。因為他是齊武帝的心腹猛将,所以蕭鸾對他很不放心,加重兵以監視。王敬則怖懼萬狀,深感大禍臨頭。他的第五個兒子王幼隆派人到南東海治所與謝朓密談。謝朓怕自己被卷入,扣住來人,徑自告發。

王敬則被族滅後,永泰元年(498年),謝朓因功升任尚書吏部郎。

被誣下獄

齊明帝死了以後,東昏侯蕭寶卷即位,這位新皇帝奢侈無道,國家混亂,官場腐敗。東昏侯永元元年(499年),江祏等人協助始安王蕭遙光謀取帝位,想廢東昏候。始安王派遣心腹劉沨,去見謝朓,拉他一齊參與這件事。但謝朓認為自己受恩于明帝,東昏候雖然無道,但畢竟是明帝之子,所以不肯答應,并且将江祏等人的私謀,告訴了别人。江祏等人對他恨之入骨,再加上以前謝朓因為人高傲,曾經諷刺過江祏、劉沨等,因此他們便尋找機會加害于他。

永元元年(499年),江祏等人便聯合始安王惡人先告狀,誣告謝朓欲謀反。東昏侯是個糊塗皇帝,便将謝朓再次打入大獄。不久他就死在獄中,年僅三十六歲。

主要影響

詩歌成就

今存詩二百餘首,多描寫自然景物,間亦直抒懷抱,詩風清新秀麗,圓美流轉,善于發端,時有佳句;又平仄協調,對偶工整,開啟唐代律絕之先河。在“竟陵八友”中,他的詩歌成就最高。謝朓在西邸創作的詩歌,題材比較狹窄,除了遊宴應酬之外,就是詠物,如《詠風》、《詠竹》等。這類詠物詩雖略有寄托,但主要是求其形似。還有不少是模拟漢魏晉宋的樂府民歌。這部分作品雖然不曾反映重大的社會内容,但表現閨情,具有一定的生活氣息。自從随府赴荊州以後,他的詩歌創作有了新的開拓,特别是經曆了政治風波,出任宣城太守以後他的詩歌無論内容或者形式,都取得了新的成就,他不僅創作了大量的山水詩,表現山川之美和自己的生活感受,還創作了諸如《賽敬亭山廟喜雨》、《賦貧民田》等詩歌,反映了一定的社會現實。

山水文學

謝朓詩歌創作的主要成就是發展了山水詩。晉宋以後,山水文學産生了,但多少還受玄言詩的影響,總帶點玄理。謝靈運的山水詩就是如此。謝朓和謝靈運同族,世稱“二謝”,謝靈運為大謝,謝朓為小謝。小謝詩學大謝,都善于模山範水,以山水詩見長;但二人的詩境和詩味卻有别。大謝的山水詩仍然帶有一些玄言色彩,小謝的山水詩則抒發了思想感情,玄言詩的影響差不多已被消除殆盡。謝朓的山水詩把描寫景物和抒發感情自然地結合起來。他浮沉于政治旋渦之中,目睹仕途的險惡和現實的黑暗,因此常常通過對景物的描寫,表現出對于宦途的憂懼和人生的苦悶。

代表作賞析

《暫使下都夜發新林至京邑贈西府同僚》中寫道:“大江流日夜,客心悲未央。徒念關山近,終知返路長。秋河曙耿耿,寒渚夜蒼蒼。引領見京室,宮雉正相望”,“常恐鷹隼擊,時菊委嚴霜。寄言罻羅者,寥廓已高翔。”正表現了這種彷徨的心情,詩中的景物也因此籠罩了凄涼的氣氛。他一生遊宦于諸王府邸之間,不能不寫些“頌帝功”、“頌藩德”的應命之作。這類作品也常常通過景物來表現頌揚之意。《随王鼓吹曲十首》中的《入朝曲》“江南佳麗地,金陵帝王州。逶迤帶綠水,迢遞起朱樓”,既是一曲頌歌,也是一幅壯麗的圖畫。不管是何種情感意趣,都可以借山川景物來表現,而且達到情景交融的境界,這是謝朓詩歌的重要特點,也是他對于詩歌藝術發展的重要貢獻。

審美觀點

謝朓主張“好詩圓美流轉如彈丸”(《南史·王昙首傳附王筠傳》),他的詩歌創作正是貫徹了這一審美觀點。要達到“圓美流轉”,聲律是一個重要因素。他把講究平仄四聲的永明聲律運用于詩歌創作中。因此他的詩音調和諧,讀起來琅琅上口,铿锵悅耳。沈約《傷謝朓》寫道:“吏部信才傑,文鋒振奇響。調與金石諧,思逐風雲上。”也說明了音調和諧這一特點。謝朓還善于熔裁,時出警句,最為人稱道的有“馀霞散成绮,澄江靜如練”(《晚登三山還望京邑》),“天際識歸舟,雲中辨江樹”(《之宣城郡出新林浦向闆橋》),“朔風吹飛雨,蕭條江上來”(《觀朝雨》),“魚戲新荷動,鳥散馀花落”(《遊東田》)等,這些警句清新隽永,流暢和諧,對仗工整,體現了"新體詩"的特點。謝朓的短詩也很出色,耐人咀嚼,富于民歌風味。如《玉階怨》:“夕殿下珠簾,流螢飛複息。長夜縫羅衣,思君此何極!”又如《王孫遊》:“綠草蔓如絲,雜樹紅英發。無論君不歸,君歸芳已歇!”還有《同王主簿有所思》、《銅雀悲》、《金谷聚》等篇,都是遣詞自然、音調和諧、感情含蓄的佳作,收到了小中見大、尺幅千裡的藝術效果。這類小詩,對後來的五言絕句的形成和發展有一定影響。

辭賦散文

謝朓的辭賦和散文,成就不如詩,但也有值得稱道的。現存的幾篇賦,如《思歸賦》、《遊後園賦》、《高松賦》、《杜若賦》等,體制短小,聲律調協,富于抒情色彩。賦體自魏晉以後,題材有所擴大,篇幅有所縮小,不事鋪張,注重抒情;到了齊梁,由于聲律的運用,便逐漸向骈賦過渡。謝朓寫物寓意、借景抒情的小賦,正體現了向骈賦過渡的特點。謝朓還寫了一些諸如表章□啟一類散文,如《文選》所錄《拜中軍記室辭随王箋》一文,“不悟滄溟未運,波臣自蕩;渤澥方春,旅翮先謝。清切藩房,寂寥舊荜,輕舟反溯,吊影獨留。白雲在天,龍門不見,去德滋永,思德滋深。唯待青江可望,候歸艎于春渚;朱邸方開,效蓬心于秋實”,情見乎辭,文情并茂。再如《齊海陵王墓志銘》“風搖草色,月照松光。春秋非我,曉夜何長",也很富于詩情畫意。

當世盛名

謝朓是永明詩人的代表,在當世就享有盛名。梁武帝蕭衍說:“三日不讀謝(朓)詩,便覺口臭。”名重一時的劉孝綽也很推崇謝朓。“常以謝詩置幾案間,動靜辄諷味”(《顔氏家訓·文章》)。他關于聲律對仗和寫景狀物的技巧,對于唐代詩壇有着深刻的影響。杜甫說“謝朓篇堪諷誦”(《寄岑嘉州》),李白更是經常提起謝朓,“解道澄江靜如練,令人長憶謝玄晖”(《金陵城西樓月下吟》),"三山懷謝朓,水澹望長安"(《三山望金陵寄殷淑》),“我吟謝朓詩上語,朔風飒飒吹飛雨”(《酬殷明佐見贈五雲裘歌》),“蓬萊文章建安骨,中間小謝又清發”(《宣州謝朓樓餞别校書叔雲》),可見李白對于謝朓的傾倒,所以清人王士稹《論詩絕句》說李白“一生低首謝宣城”。謝朓詩歌不僅影響了唐代詩人,而且影響了一代詩風。宋趙紫芝詩雲“玄晖詩變有唐風”,嚴羽也說“謝朓之詩,已有全篇似唐人者”,明胡應麟《詩薮》認為唐人“多法宣城(謝朓)”。

五言詩品

謝朓的五言詩,較早地運用了《四聲譜》的成果,并汲取了經呗新聲之變的營養。他深有體會地說:“好詩圓美,流轉如彈丸。”他的詩善于攝取自然景色中最動人的瞬間,以清俊的詩句,率直地道破自然之美。如《遊東田》中的“遠樹暖阡阡,生煙紛漠漠。魚戲新荷動,鳥散馀花落”,《和徐都曹出新林渚》中的“結轸青郊路,回瞰蒼江流。日華川上動,風光草際浮”,《治宅》中的“辟館臨秋風,敞窗望寒旭。風碎池中荷,霜剪江南綠”等等。在盛唐王維等五言詩出現之前,可以說是詩苑的上品了。

因而,沈約十分服膺謝朓的五言詩,盛贊道:“二百年來無此詩也。”蕭衍在稱帝後還追慕不已,說謝朓的詩“三日不讀,便覺口臭”。所以,謝朓的五言新詩,是“永明體”的旗幟,而謝朓則是南齊詩人的冠冕。

仕隐宣城

建武二年(495年)夏日,謝朓出任宣城(今安徽宣城)太守,實現了他“淩風翰”,“恣山泉”的願望。他既舍不得放棄衮衮公服,又想遠離血的現實,隻得追求一種“仕隐”的境界。《之宣城郡出新林浦向闆橋》一詩中,“既歡懷祿情,複協滄州趣。嚣塵自茲隔,賞心于此遇。雖無玄豹姿,終隐南山霧”。就是這種矛盾心理的顯現。在宣城任上,謝朓将他的詩歌創作推向了數量和藝術的高峰。流傳至今的詩歌,大多是宣城時期流傳下來的。所以謝朓又被後人稱為“謝宣城”。

一代詩宗

《晚登三山還望京邑》,向被人們論為獨步之作:“灞涘望長安,河陽視京縣。白日麗飛甍,參差皆可見。馀霞散成绮,澄江靜如練。喧鳥複春洲,雜英滿芳甸。去矣方滞淫,懷哉罷歡宴。佳期怅何許,淚下如流霰。有情知望鄉,誰能鬒不變。”

這時候謝朓的詩歌除了“語皆自然流出”(劉熙載《藝概》),依然清新自然外,還将佛、道的哲理自然地織入詩篇,使人讀來“覺筆墨之中,筆墨之外,别有一段深情妙理”(沈德潛《古詩源》),因此每有篇什,皆臻絕唱。鐘嵘在《詩品》中說,謝朓的詩歌“至為後進士子所嗟慕”,想見其在當時曾風靡詩壇,對文風有推動的作用。

傳世作品

現存謝朓詩二百多首,其中山水詩的成就很高,觀察細微,描寫逼真,風格清俊秀麗,一掃玄言餘習。寫景抒情清新自然,意境新穎,富有情緻,且佳句頗多。如“餘霞散成绮,澄江靜如練”(《晚登三山還望京邑》)、“天際識歸舟,雲中辯江樹”(《之宣城郡出新林浦向闆橋》),“魚戲新荷動,鳥散餘花落”(《遊東田》)等,至今脍炙人口。

《隋書·經籍志》有《謝朓集》12卷,《謝朓逸集》1卷,均佚。明人收集遺佚,重為編定,刻本甚多。通行本有《四部叢刊》影明抄本。今人郝立權有《謝宣城詩注》,曹融南有《謝宣城集校注》。

人文遺迹

謝公宅

謝公宅位于當塗青山,為南朝宣城太守謝脁故宅。環宅皆流泉奇石,摩崖石刻。謝脁詩、書、文俱佳,尤擅五言山水詩,有山水詩祖之稱,李白對其推崇備至,曾明确表示死後要與謝脁結為“異代芳鄰”,留下了文壇千古佳話。

謝朓雕塑

馬鞍山市博物館謝朓雕塑,雕塑家唐亞明根據謝朓詩境創作的謝朓像。

人際關系

謝朓高祖謝據為謝安之兄,祖父謝述,吳興太守,祖母是史學家範晔之姐。父親謝緯,

散騎侍郎,母親為宋文帝之女長城公主。

史籍記載

南齊書

《南齊書·列傳第二十八》

謝朓,字玄晖,陳郡陽夏人也。祖述,吳興太守。父緯,散騎侍郎。朓少好學,有美名,文章清麗。解褐豫章王太尉行參軍,曆随王東中郎府,轉王儉衛軍東閣祭酒,太子舍人、随王鎮西功曹,轉文學。

子隆在荊州,好辭賦,數集僚友,朓以文才,尤被賞愛,流連晤對,不舍日夕。長史王秀之以朓年少相動,密以啟聞。世祖敕曰:「侍讀虞雲自宜恒應侍接。朓可還都。」朓道中為詩寄西府曰:「常恐鷹隼擊,秋菊委嚴霜。寄言罻羅者,寥廓已高翔。」遷新安王中軍記室。朓箋辭子隆曰:「朓聞潢污之水,思朝宗而每竭;驽蹇之乘,希沃若而中疲。何則?臯壤搖落,對之惆怅;岐路東西,或以嗚悒。況乃服義徒擁,歸志莫從,邈若墜雨,飄似秋蒂。朓實庸流,行能無算,屬天地休明,山川受納,褒采一介,搜揚小善,舍耒場圃,奉筆菟園。東泛三江,西浮七澤,契闊戎旃,從容宴語。長裾日曳,後乘載脂,榮立府廷,恩加顔色。沐發晞陽,未測涯涘;撫臆論報,早誓肌骨。不悟滄溟未運,波臣自蕩;渤澥方春,旅翮先謝。清切蕃房,寂寥舊荜。輕舟反溯,吊影獨留,白雲在天,龍門不見。去德滋永,思德滋深。唯待青江可望,候歸?艎于春渚;朱邸方開,效蓬心于秋實。如其簪履或存,衽席無改,雖複身填溝壑,猶望妻子知歸。攬涕告辭,悲來橫集。」

尋以本官兼尚書殿中郎。隆昌初,敕朓接北使,朓自以口讷,啟讓不當,見許。高宗輔政,以朓為骠騎谘議,領記室,掌霸府文筆。又掌中書诏诰,除秘書丞,未拜,仍轉中書郎。出為宣城太守,以選複為中書郎。

建武四年,出為晉安王鎮北谘議、南東海太守,行南徐州事。啟王敬則反謀,上甚嘉賞之。遷尚書吏部郎。?朓上表三讓,中書疑?朓官未及讓,以問祭酒沈約。約曰:「宋元嘉中,範晔讓吏部,朱修之讓黃門,蔡興宗讓中書,并三表诏答,具事宛然。近世小官不讓,遂成恒俗,恐此有乖讓意。王藍田、劉安西并貴重,初自不讓,今豈可慕此不讓邪?孫興公、孔觊并讓記室,今豈可三署皆讓邪?謝吏部今授超階,讓别有意,豈關官之大小?捴謙之美,本出人情,若大官必讓,便與詣阙章表不異。例既如此,謂都自非疑。」朓又啟讓,上優答不許。

朓善草隸,長五言詩,沈約常雲「二百年來無此詩也。」敬皇後遷祔山陵,朓撰哀策文,齊世莫有及者。

東昏失德,江祏欲立江夏王寶玄,末更回惑,與弟祀密謂朓曰:「江夏年少輕脫,不堪負荷神器,不可複行廢立。始安年長入纂,不乖物望。非以此要富貴,政是求安國家耳。」遙光又遣親人劉沨密緻意于朓,欲以為肺腑。朓自以受恩高宗,非沨所言,不肯答。少日,遙光以朓兼知衛尉事,朓懼見引,即以祏等謀告左興盛,興盛不敢發言。祏聞,以告遙光,遙光大怒,乃稱敕召朓,仍回車付廷尉,與徐孝嗣、祏、暄等連名啟誅朓曰:「謝朓資性險薄,大彰遠近。王敬則往構兇逆,微有誠效,自爾升擢,超越倫伍。而溪壑無厭,着于觸事。比遂扇動内外,處處奸說,妄貶乘輿,竊論宮禁,間謗親賢,輕議朝宰,醜言異計,非可具聞。無君之心既着,共棄之誅宜及。臣等參議,宜下北裡,肅正刑書。」诏:「公等啟事如此,朓資性輕險,久彰物議。直以雕蟲薄伎,見齒衣冠。昔在渚宮,構扇蕃邸,日夜縱谀,仰窺俯畫。及還京師,翻自宣露,江、漢無波,以為己功。素論于茲而盡,缙紳所以側目。去夏之事,頗有微誠,賞擢曲加,逾邁倫序,感悅未聞,陵競彌着。遂複矯構風塵,妄惑朱紫,诋貶朝政,疑間親賢。巧言利口,見醜前志。涓流纖孽,作戒遠圖。宜有少正之刑,以申去害之義。便可收付廷尉,肅明國典。」又使禦史中丞範岫奏收朓,下獄死。時年三十六。

朓初告王敬則,敬則女為朓妻,常懷刀欲報朓,朓不敢相見。及為吏部郎,沈昭略謂朓曰:「卿人地之美,無忝此職。但恨今日刑于寡妻。」朓臨敗歎曰:「我不殺王公,王公由我而死。」

南史

《南史·列傳第九》

朓,字玄晖,少好學,有美名,文章清麗。為齊随王子隆鎮西功曹,轉文學。

子隆在荊州好辭賦,朓尤被賞,不舍日夕。長史王秀之以朓年少相動,欲以啟聞。

朓知之,因事求還,道中為詩寄西府曰:“常恐鷹隼擊,時菊委嚴霜,寄言渼羅者,寥廓已高翔”是也。仍除新安王中軍記室。朓箋辭子隆曰:朓聞橫污之水,思朝宗而每竭;驽蹇之乘,希沃若而中疲。何則?臯壤搖落,對之惆怅,歧路東西,或以嗚悒。況乃服義徒擁,歸志莫從,邈若墜雨,飄似秋蒂。朓實庸流,行能無算,屬天地休明,山川受納,褒采一介,搜揚小善,故得舍耒場圃,奉筆兔園。東泛三江,西浮七澤,契闊戎旃,從容䜩語。長裾日曳,後乘載脂,榮立府廷,恩加顔色,沐發晞陽,未測涯埃,撫臆論報,早誓肌骨。不悟滄溟未運,波臣自蕩,渤澥方春,旅翮先謝。清切藩房,寂寥舊荜,輕舟反溯,吊影獨留。白雲在天,龍門不見,去德滋永,思德滋深。唯待青江可望,候歸艎于春渚;朱邸方開,效蓬心于秋實。如其簪屦或存,衽席無改,雖複身填溝壑,猶望妻子知歸。攬涕告辭,悲來橫集。

時荊州信去倚待,朓執筆便成,文無點易。

以本官兼尚書殿中郎。隆昌初,敕朓接北使,朓自以口讷,啟讓,見許。明帝輔政,以為骠騎谘議,領記室,掌霸府文筆。又掌中書诏诰,轉中書郎。出為晉安王鎮北谘議、南東海太守,行南徐州事。啟王敬則反謀,上甚賞之,遷尚書吏部郎。朓上表三讓。中書疑朓官未及讓,以問國子祭酒沈約。約曰:“宋元嘉中,範晔讓吏部,朱修之讓黃門,蔡興宗讓中書,并三表诏答。近代小官不讓,遂成恒俗,恐有乖讓意。王藍田、劉安西并貴重,初自不讓,今豈可慕此不讓邪?孫興公、孔觊并讓記室,今豈可三署皆讓邪?謝吏部今授超階,讓别有意,豈關官之大小。捴謙之美,本出人情,若大官必讓,便與詣阙章表不異。例既如此,謂都非疑。”朓讓,優答不許。

朓善草隸,長五言詩,沈約常雲“二百年來無此詩也”。敬皇後遷祔山陵,朓撰哀策文,齊世莫有及者。

東昏失德,江祏欲立江夏王寶玄,末更回惑,與弟祀密謂朓曰:“江夏年少,脫不堪,不可複行廢立。始安年長入纂,不乖物望。非以此要富貴,隻求安國家爾。”遙光又遣親人劉沨緻意于朓。朓自以受恩明帝,不肯答。少日,遙光以朓兼知衛尉事,朓懼見引,即以祏等謀告左興盛,又說劉暄曰:“始安一旦南面,則劉沨、劉晏居卿今地,但以卿為反複人爾。”暄陽驚,馳告始安王及江祏。始安欲出朓為東陽郡,祏固執不與。先是,朓常輕祏為人,祏常詣朓。朓因言有一詩,呼左右取,既而便停。祏問其故,雲:“定複不急”。祏以為輕己。後祏及弟祀、劉沨、劉晏俱候朓,朓謂祏曰:“可謂帶二江之雙流”,以嘲弄之。祏轉不堪,至是構而害之。诏暴其過惡,收付廷尉。又使禦史中丞範岫奏收朓,下獄死,時年三十六。臨終謂門賓曰:“寄語沈公,君方為三代史,亦不得見沒。”

初,朓告王敬則反。敬則女為朓妻,常懷刀欲報朓。朓不敢相見。及當拜吏部,謙挹尤甚,尚書郎範缜嘲之曰:“卿人才無慚小選,但恨不可刑于寡妻。”朓有愧色。及臨誅,歎曰:“天道其不可昧乎!我雖不殺王公,王公因我而死。”朓好獎人才,會稽孔觊粗有才筆,未為時知,孔圭嘗令草讓表以示朓。朓嗟吟良久,手自折簡寫之,謂圭曰:“士子聲名未立,應共獎成,無惜齒牙餘論。”其好善如此。朓及殷睿素與梁武以文章相得,帝以大女永興公主适睿子鈞,第二女永世公主适朓子谟。及帝為雍州,二女并暫随母向州。及武帝即位,二主始随内還。武帝意薄谟,又以門單,欲更适張弘策子,弘策卒,又以與王志子讠因。而谟不堪歎恨,為書狀如詩贈主。主以呈帝,甚蒙矜歎,而婦終不得還。尋用谟為信安縣,稍遷王府谘議。時以為沈約早與朓善,為制此書雲。

竟陵八友

陳郡謝氏出過很多有名的詩人,諸如謝安、謝道韫(女)、謝靈運、謝莊、謝混、謝惠連等,都長于寫景,每有清新風格。謝朓秉承家風,“善草隸,長五言”,與謝靈運并稱“大小謝”。永明年間,謝朓和王融、任昉、沈約、陸倕、範雲、蕭琛、蕭衍等8人并稱“竟陵八友”。他們的詩歌創作,在體制和聲韻上都有創新,曆來被文學史家們稱為“永明體”新詩,在“八友”中,他的成就最高。

曆史評價

南朝梁武帝蕭衍:“三日不讀謝(朓)詩,便覺口臭。”(《本事詩》)

南朝沈約《傷謝朓》:“吏部信才傑,文鋒振奇響。調與金石諧,思逐風雲上。豈言陵霜質,忽随人事往。尺璧爾何冤,一旦同丘壤。”

唐代李延壽《南史·謝朓傳》:“少好學,有美名,文章清麗。”

唐代李白《宣州謝朓樓餞别校書叔雲》:“蓬萊文章建安骨,中間小謝又清發。”《秋夜闆橋浦泛月獨酌懷謝朓》:“玄晖難再得,灑酒氣填膺。”《送儲邕之武昌》:“諾為楚人重,詩傳謝朓清。”

唐代杜甫《寄岑嘉州》:“謝朓每篇堪諷誦。”

唐代劉長卿《奉和趙給事使君留贈李婺州舍人兼謝舍人别駕之什》:“玄晖翻佐理,聞到郡齋頻。”

唐代李商隐《和韋潘前輩七月十二日夜泊池州城下先寄上李使君》:“正是澄江如練處,玄晖應喜見詩人。”《懷求古翁》:“謝朓真堪憶,多才不忌前。”

宋代唐庚《語錄》:“詩至玄晖,漸有唐風。”

宋代趙師秀《秋夜偶成》:“輔嗣易行非漢學,玄晖詩變有唐風。”

宋代嚴羽《滄浪詩話》:“謝朓之詩,已有全篇似唐人者。”

明代胡應麟《詩薮》:“玄晖為唐調之始,唐人多法宣城”。

清代王士祯《五言詩凡例》:“齊有元晖,獨步一代。”《漁洋精華錄》卷二《戲仿元遺山論詩絕句三十二首》其三:“青蓮才筆九州橫,六代淫哇總廢聲。白纻青山魂魄在,一生低首謝宣城。”

清代吳淇《六朝選詩定論》:“齊之詩以謝朓稱首,其詩極清麗新警,字字得之苦吟。較之梁,惟江淹仿佛近之,而沈約、任昉輩皆不逮,遂以開唐人一代之先。”

唐代著名詩人李白,在《宣州謝朓樓餞别校書叔雲》中吟道:“蓬萊文章建安骨,中間小謝又清發。俱懷逸興壯思飛,可上九天攬明月。”這是對謝朓詩歌的最恰當的評價。李白自己一生追求的便是像謝朓詩歌所體現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清新自然的藝術風格。此外謝朓的詩歌,對盛唐“詩佛”王維、“詩聖”杜甫的影響也是顯而易見的。這一切都充分說明了謝朓在我國詩歌藝術的發展史上,有着特殊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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