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髡

淳于髡

齊國政治家和思想家
淳于髡(kūn)(約公元前386年~前310年),黃縣(今山東省龍口市)人,戰國時期齊國的政治家和思想家。齊之贅婿,齊威王拜其為政卿大夫。淳于髡身長不滿七尺,滑稽多辯,數度出使諸侯,未嘗屈辱。[1]戰國時齊人。稷下學士。贅婿出身,長不滿七尺。博聞強記,學無所主,滑稽多辯。齊威王時任大夫,數使諸侯,并皆有功。齊王“好為淫樂長夜之飲,沈湎不治(《史記·滑稽列傳》),他以隐語諷谏,多見信從。鄒忌始為相,又以諷喻教之為相之道,忌一一謹受命。楚國攻齊,赴趙國求援。趙王給革車千乘,精兵十萬,楚軍自退。後與鄒衍、孟轲等應召至魏。惠王欲以卿相之位待之,贈以安車駕驷,束帛加璧、黃金百镒。他受财寶而辭卿相之位。[2]約公元前310年逝世。所著《王度記》今已失傳。
  • 本名:淳于髡(Chún yú kūn)
  • 民族族群:華夏族
  • 出生地:黃縣(今山東省龍口市)
  • 主要作品:《王度記》(已失傳)
  • 主要成就:鞏固和發展齊國新興封建制度
  • 出生日期:約公元前386年
  • 逝世日期:約公元前310年
  • 史載典籍:《史記·滑稽列傳》

人物生平

卑微出身

淳于髡出身卑賤,其貌不揚。《史記·滑稽列傳》記載:“淳于髡者,齊之贅婿也,長不滿七尺。”“髡”是先秦時的一種刑法,指剃掉頭頂周圍的頭發,是對人的侮辱性的懲罰。淳于髡以此為名,可見他的社會地位是非常低的。“贅婿”則源自于春秋時齊國的風俗。當時齊國風俗認為,家中的長女不能出嫁,要在家裡主持祭祀,否則不利于家運。這些在家主持祭祀的長女,被稱作“巫兒”,巫兒要結婚,隻好招婿入門,于是就有了“贅婿”。這種風俗在齊地由來已久,一直到漢代還很流行。如果不是經濟貧困,無力娶妻,一般人是不會入贅的。淳于髡身為贅婿,更可以确定他是出身于社會底層的了。

稷下元老

盡管淳于髡出身卑微,又身材矮小、其貌不偉,卻得到了齊國幾代君主的尊寵和器重。淳于髡在齊桓公田午創辦稷下學宮時已經是稷下先生。齊威王剛繼位時,沉湎酒色,不理朝政,淳于髡率先進谏,使齊威王幡然悔悟,厲行改革,齊國由是大治。他也被齊威王立為“上卿”,多次代表齊王出使諸侯,都順利地完成了任務。淳于髡由賤而貴,固然和齊國長期奉行“舉賢尚功”的統治政策有關,但根本原因還在于他具有超乎常人的智慧和才幹。

智慧超群

淳于髡憑借自己的智慧與才能,成為稷下先生中的代表人物。鄒忌拜相時,他率稷下先生七十餘人向其問難,使得鄒忌重視禮法、厲行改革;他與孟子進行過數次精彩的論辯;荀子(約前313-前238)到稷下遊學時,淳于髡這位出身低微的稷下先生,已經是稷下學宮中元老級的人物,荀子經常向他請教,其“隆禮重法”的主張受到了淳于髡思想的影響。淳于髡還做過齊太子的老師,《呂氏春秋·壅塞》記載“齊王欲以淳于髡傅太子,髡曰:‘臣不肖,不足以當此大任也,王不若擇國之長者而使之。’齊王曰:‘子無辭也。’”由此可見齊國國君對這位稷下元老的信任和倚重。

淳于髡得享高壽,他死時,弟子送葬者有三千人(《太平寰宇記》卷十九),足見其門徒衆多、德高望重。

滑稽多辯

淳于髡在曆史上最為人熟知的,就是他的“滑稽多辯”。淳于髡學識淵博,能言善辯,尤其喜歡在與人辯論時運用“隐語”。淳于髡的所謂“隐語”,就是富于哲理的諷喻。他在與人辯論和向國君進谏時,經常用諷喻表明自己立場,言辭诙諧、含義深刻,往往令人心悅誠服、點頭稱是。因此,司馬遷把他的事迹寫入了《滑稽列傳》之中。

一鳴驚人

齊桓公六年(公元前357年),齊國曆史上著名的齊威王繼位。當時,田齊正式取代姜齊已經近三十年,但這三十年間,齊國尚未從姜齊末年的内亂中恢複過來,封建改革的阻力很大,條件也不成熟,各路諸侯趁機攻伐田齊新興政權。因此,齊國的國力一直比較弱。其時,齊國内政紛亂,軍旅不振,政局岌岌可危,剛繼位的齊威王卻不理國政,沉湎女樂,一時間,“諸侯并侵,國人不治”(《田完世家》),國内形勢日漸嚴峻。然而,群臣卻不了解這位新君的秉性,不敢進言勸谏。在國家内憂外患之際,淳于髡不顧個人的安危,挺身而出,用自己擅長的“隐語”諷谏齊王。

淳于髡問齊威王道:“大王,國中有大鳥,栖息在大殿之上,三年不飛不鳴,您知道這是為什麼嗎?”齊威王胸有大志,隻是暫時消沉,并非昏庸無能之輩,淳于髡的諷谏一下子點醒了他,他也用“隐語”回答道:“此鳥不飛則已,一飛沖天;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滑稽列傳》)

淳于髡的諷谏收到了奇效,促使齊威王下定決心、變法圖強。他上朝召集各縣令縣長七十二人,獎勵了一個,處死了一個,整頓了内政,并整肅軍威準備迎戰諸侯。各諸侯國都很震驚,紛紛歸還了侵占齊國的土地。

得到重用

齊威王改革的一個重要措施就是不計出身、招納人才,從他能接受淳于髡的意見,就可以看出他對人才的尊重。出身布衣的齊人鄒忌以琴作喻向齊王進谏,三個月後便被任命為相,推行改革。當時,稷下先生們對鄒忌的才能有所懷疑,公推淳于髡向鄒忌問難。淳于髡自如的運用“隐語”向鄒忌提出了改革中應該注意的五個問題,而鄒忌也均心領神會、一一應答,赢得了淳于髡和稷下先生們的信任。通過這次交談,淳于髡認為鄒忌才能卓越、對改革胸有成竹,一定可以勝任,而且可以建功封侯。不久,鄒忌果然被封在下邳(今江蘇邳縣西南),号成侯,印證了淳于髡的看法。淳于髡諷谏威王之後,得到重用,從不治而議論的“上大夫”逐漸成為代表國君出使諸侯的外交官員。

借機諷谏

一次,淳于髡出使外國順利歸來,齊威王很高興,在後宮辦了酒席,召淳于髡喝酒。酒宴中,威王問:“先生能喝多少才醉?”淳于髡回答:“臣喝一鬥也醉,喝一石也醉。”威王說:“先生喝一鬥就醉了,怎麼還能喝一石呢?”淳于髡說:“在大王面前賞酒,執法官在旁邊,禦史在後邊,我心懷恐懼,不過一鬥已經醉了。如果家裡來了貴客,我小心地在旁邊陪酒,不時起身舉杯祝他們長壽,那麼喝不到二鬥也就醉了。如果朋友故交突然相見,互訴衷情,大概可以喝五六鬥。如果是鄉裡間的盛會,男女雜坐,無拘無束,席間還有六博、投壺等娛樂項目,我心中高興,大概喝到八鬥才有兩三分醉意。天色已晚,酒席将散,酒杯碰在一起,人們靠在一起,男女同席,鞋子相疊,杯盤散亂,廳堂上的燭光熄滅了,主人留髡而送客,女子薄羅衫輕解,微微地聞到一陣香氣,這個時刻,我心裡最歡快,能喝一石。”

最後,淳于髡點明了說這番話的用意:“故曰酒極則亂,樂極則悲;萬事盡然,言不可極,極之而衰。”(《滑稽列傳》)意思是說,享樂的追求是無窮盡的,一味地追求享樂,就會走到邪路上去。以此來諷谏威王,希望他能明白“極之而衰”的道理。齊威王聽從淳于髡的勸告,自此停止了通宵達旦的喝酒,将更多的精力用到處理朝政上。他整頓吏治,選賢任能,在不長的時間裡,使府庫充實,國力強盛,齊國大治,最終開創了“複霸”的局面,取代魏國成為當時中原最強大的諸侯國。淳于髡也被委任為“諸侯主客”,專司禮儀,接待來賓。

淳于髡運用“隐語”向齊王進谏和與别人進行辯論的記載在史籍中還有很多。他這樣做的主要目的,還是借喻諷谏,參與政治。而且他的微言妙喻中,有很多富有哲理的思想觀點,是稷下之學中寶貴的思想财富。

不辱君命

淳于髡還是齊國曆史上傑出外交家。他曾多次奉王命出使外國,都順利地完成了任務,展現了自己卓越的外交才能。

推薦賢才

齊宣王求賢時,号召天下人推薦有才幹、品德好的人。有個叫淳于髡的人在一天内就向齊宣王推薦了7名賢士。齊宣王當然很高興。可是,他對頃刻間出現的這麼多賢士感到有點懷疑。

于是齊宣王把淳于髡叫到跟前,對他說:“先生,我有一個疑點想問問你。我聽說,能在方圓千裡的範圍内找到一位賢人,那麼天下的賢人就多得可以肩并肩地排成行站在你面前。在古今上下近百代的範圍内能出現一個聖人,那麼世上的聖人就多得可以腳跟挨着腳跟地向你走來。今天,先生您在一天的時間裡就給我推薦了7位賢人,如此看來,賢人豈不遍地皆是,有點太多了嗎?”

淳于髡笑了笑,對齊宣王說:“大王您聽我說,人以群分、物以類聚。同類的鳥,它們總是栖息、聚集在一起;同類的野獸,它們也總是行走、生活在一起。如果我們到低窪潮濕的地方去尋找柴胡、桔梗這些植物,别說是短短的幾天,就是幾輩子也不會找到一棵;但是如果到山上去找,那就多得可以用車去裝了。

萬物都是以同類相聚的。我淳于髡向來與賢士為伍,我的朋友個個都是德性高尚、才智非凡的人,大王您找我尋求賢士,這就像在河裡舀水,在火石上取火一樣,輕而易得,取之不竭,您怎麼能嫌我一天之内給您舉薦的賢士太多了呢?我周圍的賢士多得很,豈止這7個人!今後,我還要繼續向大王推薦呢。”

淳于髡一番話,使齊宣王茅塞頓開,心服口服。看起來,世上的人才不是少了,而是沒有找到識别人才的方法和途徑啊!見《戰國策~齊策》。

後用“物以類聚”指同類的東西聚在一起,而且多指壞人之間臭味相投,互相勾結在一起。

主要影響

多次以隐喻諷谏齊王勵精圖治,改革内政。楚發兵攻齊,他赴趙國求援,趙王與精兵十萬,革車千乘,楚軍因而主動撤退。後遊魏,魏惠王拟任為卿相,他辭謝。

轶事典故

刁鑽問題難亞聖

其實淳于髡打啞謎隻是個人愛好,就像他喜歡和别人辯論。為此,儒家的亞聖孟子都受到過他的“刁難”。據說,至今臨淄都流傳着這樣的民謠:孟子遇見淳于髡,吓不死也發昏。一次,孟子遊曆齊國,淳于髡知道後,便去拜訪這位名人:“請問先生,男女之間授受不親,是禮制所規定的吧?”

孟子是個老實人,便規規矩矩地回答:“淳于先生,你說的男女授受不親當然是禮制規定的。”

淳于髡說:“假如你老婆掉水裡了,兄弟我是救她還是不救呢?”

孟子很生氣,心想這個淳于髡簡直是胡說八道:“嫂嫂溺水了不去救,簡直就是狼心狗肺!”可能孟子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大失體統,慌忙補充道:“男女授受不親,的确是禮。但救嫂子,是權宜之計啊。”

淳于髡譏諷孟子:“那現在天下黎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中,你為什麼不伸出友愛之手呢?”

孟子說:“救天下黎民要授之以道。我老婆掉水裡,可以拉一把。難道天下人還得挨個去拉嗎?”

淳于髡明白人家孟子是聖人,他的作用是教化,而不是凡事都親自去做。

就事論事責聖賢

孟子要離開齊國時,淳于髡問他,你身處三卿的高位,卻下不能救濟老百姓,上不能輔佐君王,所謂的“仁者”就這樣跑了,對得起你的工資嗎?

孟子将伯夷、伊尹和柳下惠扯了出來說道,我是臣子,不以賢事不肖,伯夷就是這樣幹的。周旋于湯、桀之間五次,那是伊尹。不厭惡污君,不推辭做小官,那是柳下惠。他們三個處事不同,但都是為了“仁”。君子隻要心中“仁”就行了,又何必事事一緻呢?

淳于髡很不屑,繼續責問,魯缪公的時候,公儀子為政,子柳、子思為臣,但魯國不斷失地。這樣看來,所謂賢者對國家有什麼用?

孟子說,虞不用百裡奚而被滅亡,但到了秦缪公那裡卻成就了霸業。不用賢人就會滅亡,有了賢人卻不會任用,他怎會不被削弱呢?

淳于髡随即否定了孟子自己标榜賢者的話:有本事的人必然展現出來,做事情不見功效的人,我還沒看到過呢。所以根本沒有賢者,如果有,我肯定認識他。

孟子說起孔子在魯國做司寇的故事,孟子也知道那時孔子不被重用,在祭祀的時候,魯君失禮,祭祀用的肉遲遲不上,于是孔子也故意無禮而去。孟子說,不知道的人以為孔子是為了幾塊熟肉鬧情緒,其實孔子是被别人無禮對待。所以孔子願意以微罪辭行,而不是苟且留下。

孟子似乎是說自己像孔子一樣被無禮對待,因此離開齊國,但聖賢的行為,滑稽如淳于髡者又怎會明白呢?

學無所主

淳于髡博聞強志,“學無所主”,思想比較博雜。他重視周禮對人行為的規範作用,有學者考證記載古代禮儀制度的著作《王度記》即為淳于髡的著作(金德建《司馬遷所見書考》);他以飲酒諷谏齊王,表明他有的“極之而衰”的思想;他向宣王薦士,曾提出近于墨家的“物各有疇”的主張。作為“稷下之冠”,他和其他許多稷下先生一樣,很難考定他的思想歸屬,因此曾有學者将其歸入雜家。但是,淳于髡的思想并非沒有自己的章法。從史料關于淳于髡諷谏國君、問難師友的記載來看,他是兼重禮法而更傾向于法治的。

首先,淳于髡主張治國理民一定要禮法兼重。在進言鄒忌時,淳于髡提醒鄒忌受相印、執國柄,必須把握全局而不偏失,處理政事必須合于禮法,并随即就修禮儀、明法度、整吏治、裁冗員等幾方面向鄒忌提出了自己的意見:淳于髡要求鄒忌忠于君主,謹慎的維護君主專制的中央集權;他以“傅合疏罅”作喻,要求鄒忌不必拘泥成法,而要依附于萬民;以狗皮不能補狐裘作喻,要求鄒忌要慎選人才,勿雜小人;以“大車當常較,琴瑟需常調”作喻,要求鄒忌認真制定法律并監督奸吏(《田完世家》)。

這實際上可以算是一個禮法并舉的改革方案了。以上幾點主張,和戰國時期法家的主張精神是基本一緻的,體現了淳于髡兼重禮法的思想特點。

從淳于髡與孟子辯論可以看出,他主張守禮有度而不拘泥。他認為,雖然“男女授受不親”是“禮”,但是“嫂溺,也要援之以手”,由此引申到反對脫離社會實際,拘守一成不變的陳腐規定。在他看來,最大的“禮”,是現實的國計民生。民生凋敝,就要破除舊禮,實行改革,“援之以道”(《孟子·離婁上》)。淳于髡講禮治,但又反對世襲制,他從齊國新興地主階級的政治利益出發,竭力主張“尊賢尚士”、富國強兵。他借狐裘與黃狗之皮為喻諷谏鄒忌,以“物各有疇”的主張要求宣王重士,都是這種尚賢思想的反映。淳于髡認為維護封建的禮制、選賢使能是必要的,同時還必須實行法治,強化國家機器。因此,他要求鄒忌“謹修法律以督踐吏”,要求齊王“減吏省員,使無擾民”(《新序》)。總之,淳于髡社會政治思想的基本特點,就是禮、法兼重而傾向法治。這一觀點,曾影響了田骈、慎到、接子等稷下之學裡的學者,而荀子“隆禮重法”思想的提出,也同淳于髡上述思想的影響密不可分。

淳于髡以“酒極則亂”、“極之而衰”向齊威王諷谏,這實際上包含了矛盾對立轉化的深刻哲理。在與孟子的一次辯難中,他曾提出“聲無細而不聞,行無隐而不形”的觀點,意思是說聲音不管多麼細小,沒有細到聽不見的;行動不管多麼隐蔽,沒有完全不露痕迹的,這已經包含了樸素的唯物主義可知論的因素了。雖然淳于髡的可知論認識還沒有達到高度概括的程度,但他将其靈活運用實踐之中,察事審功,“承意觀色”,卻是難能可貴的。

據《禮記》卷四三《疏》引語所說,淳于髡著有《王度記》一書,又據《太平禦覽》卷七一八說,他還有《十酒說》一書,可惜均已亡佚。所以,今天我們隻能從散見各處的史料,來了解這位稷下高士的風範了。

一生不仕

齊宣王即位之初,貪于酒色而不重視人才。當時魏國的梁惠王(前400-前319)在各國用重金厚禮招納賢士,知名的學者鄒衍(前324-前250,應當是鄒忌?)、淳于髡、孟子(前372-前289)等人都到了魏國。淳于髡剛到了魏國時,在梁惠王的兩次接見中都一言不發。事後,梁惠王十分不解,有人對他說,淳于髡善于“承意觀色”,之所以在接見時沉默不語,是因為發現惠王心神不定,一直在思考駕車打獵、音樂娛樂之類的事情。惠王聽後,十分驚訝,坦然承認第一次接見時,恰好有人獻上了一匹好馬,第二次時,又有人進獻舞伎,所以自己兩次都心不在焉。惠王感歎淳于髡“誠聖人也”,再次接見了淳于髡,兩人一連交談了三天三夜而毫無倦意。梁惠王對淳于髡的才學十分佩服,想任他為卿相,淳于髡推辭不就。在魏國期間,雖然魏王對他禮遇優厚,但他不為所動,一直沒有出仕做官。(《史記·孟子荀卿列傳》,以下隻注篇名)

大膽進言

後來,淳于髡又離開魏國返回齊國。他認識到齊宣王喜好聲色、貪于安逸而不重視人才,不利于齊國政權的鞏固和發展,便通過借古喻今,大膽地向齊宣王進言,希望他能重振稷下學宮,廣納賢才。開始,宣王表示自己并非不好士,而是國中無士,以此來搪塞淳于髡。淳于髡一天就向齊宣王推薦了七個人,在淳于髡等人的勸谏、督促下,齊宣王終于悟出“得士則昌,失士則亡”的道理,繼承齊國先祖禮賢下士的優良傳統,重新營造稷下學宮,以優厚的待遇招納人才,齊國國勢複盛,稷下學宮也再度繁榮了起來。

不懼楚王

有一次,齊王派淳于髡出使楚國,楚王看到他身材矮小,便鄙夷地戲谑道:“難道齊國就找不出一個像模像樣的人了嗎?而派了先生你來!先生有什麼特長呢?”這次髡并未用隐語而是直截了當地說道:“我并沒有什麼特長,隻有腰中七尺長劍,是用來斬殺無狀之王的。”楚王惶恐地說道:“請先生息怒,我不過跟您開句玩笑罷了。”這個故事不由得使人聯想到曆史上著名的晏子使楚的故事。淳于髡生活的時代要比晏子晚一百多年,對這位齊國曆史上的賢相,淳于髡十分佩服,也處處以他為榜樣,兩人一樣都身材矮小、貌不驚人,然而出使外國,都憑借自己的才能和氣度折服了傲慢無禮的楚君,維護了齊國的尊嚴。

以禮搬救兵

齊威王八年(前349年),楚國發兵大舉進攻齊國。威王派淳于髡到趙國去請救兵,帶上贈送的禮品黃金百斤、車馬十驷,淳于髡仰天大笑,笑得系帽子的帶子都斷了。威王說:“先生是嫌所帶的禮品少嗎?”淳于髡說:“怎麼敢呢?”威王說:“那是為什麼呢?”淳于髡說:“剛才臣子從東方來,看見大路旁有人在祭祀神靈祈福消災,拿着一隻豬蹄,一盂酒,禱告說:‘易旱的高地糧食裝滿籠,易澇的低窪田糧食裝滿車,五谷茂盛豐收,多得裝滿了家。’我見他所拿的祭品微薄,而想要得到的卻很多,所以在笑他呢。”于是齊威王把贈送趙國的禮品改為黃金千镒、白璧十雙,車馬百驷。淳于髡到了趙國,交涉十分順利。趙王給他精兵十萬,戰車一千乘。楚國聽到消息,連夜撤兵離去。司馬遷在《史記·滑稽列傳》中曾說:“淳于髡仰天大笑,齊威王橫行……豈不亦偉哉!”高度評價了淳于髡在齊威王稱霸中所作的貢獻。

淳于髡獻鹄

又有一次,齊王派淳于髡出使楚國,并特意帶去一隻鹄作為贈送楚王的禮物。誰知剛出城門,鹄就飛了。淳于髡托着空鳥籠,前去拜見楚王,說:“齊王派我來向大王獻鹄,我從水上經過,不忍心鳥兒饑渴,就放它出來喝水,誰知它竟離開我飛走了。我想要刺腹或勒頸而死,又擔心别人非議大王因為鳥獸的緣故緻使士人自殺。鹄是羽毛類的東西,相似的很多,我想買一個相似的鳥兒來代替,可這是欺騙大王,我不願做。想要逃到别的國家去,又痛心齊、楚兩國君主之間的通使由此斷絕。所以前來服罪,向大王叩頭,請求責罰。”這一番話,說得十分巧妙。“不忍鹄的饑渴,讓它出來喝水”,說明淳于髡的仁;“想要刺腹絞頸而死”,說明淳于髡的勇;“擔心别人非議楚王”說明淳于髡的忠;“不願另外買類似的鳥來代替”,說明淳于髡的信;“痛心齊、楚兩國之間的通使斷絕”,說明淳于髡的義;“服罪”、“領罰”,說明淳于髡的誠。仁、勇、忠、信、義、誠具備,誰還會治他的罪呢?結果楚王不但沒有怪罪淳于髡,反而贊賞道:“很好啊,齊王竟有這樣忠信的人。”并且用厚禮賞賜淳于髡,财物比獻鹄還要多一倍。(《滑稽列傳》)

人際關系

師父

晏嬰、鄒忌。

曆史評價

《史記》卷百二十六《滑稽列傳》第六十六

原文

孔子曰:“六於治一也。禮以節人,樂以發和,書以道事,詩以達意,易以神化,春秋以義。”太史公曰:天道恢恢,豈不大哉!談言微中,亦可以解紛。

淳于髡者,齊之贅婿也。長不滿七尺,滑稽多辯,數使諸侯,未嘗屈辱。齊威王之時喜隐,好為淫樂長夜之飲,沉湎不治,委政卿大夫。百官荒亂,諸侯并侵,國且危亡,在於旦暮,左右莫敢谏。淳于髡說之以隐曰:“國中有大鳥,止王之庭,三年不蜚又不鳴,不知此鳥何也?”王曰:“此鳥不飛則已,一飛沖天;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於是乃朝諸縣令長七十二人,賞一人,誅一人,奮兵而出。諸侯震驚,皆還齊侵地。威行三十六年。語在《田完世家》中。威王八年,楚大發兵加齊。齊王使淳于髡之趙請救兵,赍金百斤,車馬十驷。

淳于髡仰天大笑,冠纓索絕。王曰:“先生少之乎?”髡曰:“何敢!”王曰:“笑豈有說乎?”髡曰:“今者臣從東方來,見道傍有禳田者,操一豚蹄,酒一盂,祝曰:‘瓯窭滿篝,污邪滿車,五谷蕃熟,穰穰滿家。’臣見其所持者狹而所欲者奢,故笑之。”於是齊威王乃益赍黃金千溢,白璧十雙,車馬百驷。髡辭而行,至趙。趙王與之精兵十萬,革車千乘。楚聞之,夜引兵而去。

威王大說,置酒後宮,召髡賜之酒。問曰:“先生能飲幾何而醉?”對曰:“臣飲一鬥亦醉,一石亦醉。”威王曰:“先生飲一鬥而醉,惡能飲一石哉!其說可得聞乎?”髡曰:“賜酒大王之前,執法在傍,禦史在後,髡恐懼俯伏而飲,不過一鬥徑醉矣。若親有嚴客,髡韝鞠鯱,待酒於前,時賜馀瀝,奉觞上壽,數起,飲不過二鬥徑醉矣。若朋友交遊,久不相見,卒然相睹,歡然道故,私情相語,飲可五六鬥徑醉矣。

若乃州闾之會,男女雜坐,行酒稽留,六博投壺,相引為曹,握手無罰,目眙不禁,前有堕珥,後有遺簪,髡竊樂此,飲可八鬥而醉二參。日暮酒闌,合尊促坐,男女同席,履舄交錯,杯盤狼藉,堂上燭滅,主人留髡而送客,羅襦襟解,微聞芗澤,當此之時,髡心最歡,能飲一石。故曰酒極則亂,樂極則悲;萬事盡然,言不可極,極之而衰。”以諷谏焉。齊王曰:“善。”乃罷長夜之飲,以髡為諸侯主客。宗室置酒,髡嘗在側。

譯文

淳于髡是齊國的一個入贅女婿。身高不足七尺,為人滑稽,能言善辯,屢次出使諸侯之國,從未使國家受過屈辱。齊威王在位時,喜好說隐語,又好徹夜宴飲,逸樂無度,陶醉于飲酒之中,不管政事,把政事委托給卿大夫。文武百官荒淫放縱,各國都來侵犯,國家危亡,就在旦夕之間。

齊王身邊近臣都不敢進谏。淳于髡用隐語來規勸諷谏齊威王,說:“都城中有隻大鳥,落在了大王的庭院裡,三年不飛又不叫,大王知道這隻鳥是怎麼一回事嗎?”齊威王說:“這隻鳥不飛則已,一飛就直沖雲霄;不叫則已,一叫就使人驚異。”于是就诏令全國七十二個縣的長官全來入朝奏事,獎賞一人,誅殺一人;又發兵禦敵,諸侯十分驚恐,都把侵占的土地歸還齊國。齊國的聲威竟維持達三十六年。這些話全記載在《田完世家》裡。

齊威王八年(前349年),楚國派遣大軍侵犯齊境。齊王派淳于髡出使趙國請求救兵,讓他攜帶禮物黃金百斤,驷馬車十輛。淳于髡仰天大笑,将系帽子的帶子都笑斷了。威王說:“先生是嫌禮物太少麼?”淳于髡說:“怎麼敢嫌少!”威王說:“那你笑,難道有什麼說辭嗎?”

淳于髡說:“今天我從東邊來時,看到路旁有個祈禱田神的人,拿着一個豬蹄、一杯酒,祈禱說:‘高地上收獲的谷物盛滿篝籠,低田裡收獲的莊稼裝滿車輛;五谷繁茂豐熟,米糧堆積滿倉。’我看見他拿的祭品很少,而所祈求的東西太多,所以笑他。”于是齊威王就把禮物增加到黃金千镒、白璧十對、驷馬車百輛。淳于髡告辭起行,來到趙國。趙王撥給他十萬精兵、一千輛裹有皮革的戰車。楚國聽到這個消息,連夜退兵而去。

齊威王非常高興,在後宮設置酒肴,召見淳于髡,賜他酒喝。問他說:“先生能夠喝多少酒才醉?”淳于髡回答說:“我喝一鬥酒也能醉,喝一石酒也能醉。”威王說:“先生喝一鬥就醉了,怎麼能喝一石呢?能把這個道理說給我聽聽嗎?”淳于髡說:“大王當面賞酒給我,執法官站在旁邊,禦史站在背後,我心驚膽戰,低頭伏地地喝,喝不了一鬥就醉了。假如父母有尊貴的客人來家,我卷起袖子,躬着身子,奉酒敬客,客人不時賞我殘酒,屢次舉杯敬酒應酬,喝不到兩鬥就醉了。

假如朋友間交遊,好久不曾見面,忽然間相見了,高興地講述以往情事,傾吐衷腸,大約喝五六鬥就醉了。至于鄉裡之間的聚會,男女雜坐,彼此敬酒,沒有時間的限制,又作六博、投壺一類的遊戲,呼朋喚友,相邀成對,握手言歡不受處罰,眉目傳情不遭禁止,面前有落下的耳環,背後有丢掉的發簪,在這種時候,我最開心,可以喝上八鬥酒,也不過兩三分醉意。

天黑了,酒也快完了,把殘餘的酒并到一起,大家促膝而坐,男女同席,鞋子木屐混雜在一起,杯盤雜亂不堪,堂屋裡的蠟燭已經熄滅,主人單留住我,而把别的客人送走,绫羅短襖的衣襟已經解開,略略聞到陣陣香味,這時我心裡最為高興,能喝下一石酒。所以說,酒喝得過多就容易出亂子,歡樂到極點就會發生悲痛之事。所有的事情都是如此。”這番話是說,無論什麼事情不可走向極端,到了極端就會衰敗。淳于髡以此來婉轉地勸說齊威王。威王說:“好。”于是,威王就停止了徹夜歡飲之事,并任用淳于髡為接待諸侯賓客的賓禮官。齊王宗室設置酒宴,淳于髡常常作陪。

原文

昔者,齊王使淳于髡獻鹄于楚。出邑門,道飛其鹄,徒揭空籠,造詐成辭,往見楚王曰:"齊王使臣來獻鹄,過于水上,不忍鹄之渴,出而飲之,去我飛亡。吾欲刺腹絞頸而死,恐人之議吾王以鳥獸之故令士自傷殺也。鹄,毛物,多相類者,吾欲買而代之,是不信而欺吾王也。欲赴佗國奔亡,痛吾兩主使不通。故來服過,叩頭受罪大王。"楚王曰:"善,齊王有信士若此哉!"厚賜之,财倍鹄在也。

注釋

“齊王”,指齊宣王。“淳于髡”,齊國稷下學士,被賜列第為上大夫,不治而議論,著書立說,成家成派,對戰國時的思想、文化有一定貢獻。“鹄”,音hú,鳥名,即天鵝。“邑門”,都城門。這裡指齊國臨淄的城門。“徒揭空籠”,隻舉着空的鳥籠。“徒”,隻。“造詐成辭”,編造一套欺騙的話頭。“飲之”,給它喝水,意動用法。“飲”,音yìn。“去”,離開。“亡”,逃失。“議”,議論,譏笑。“毛物”,生羽毛的動物。“信”,忠信。“佗”,音tā,通“他”。“受罪”,領受懲罰。“信士”,誠實的人。

譯文

又有一次,齊王派淳于髡出使楚國,并特意帶去一隻鹄作為贈送楚王的禮物。誰知剛出城門,鹄就飛了。淳于髡托着空鳥籠,前去拜見楚王,說:“齊王派我來向大王獻鹄,我從水上經過,不忍心鳥兒饑渴,就放它出來喝水,誰知它竟離開我飛走了。我想要刺腹或勒頸而死,又擔心别人非議大王因為鳥獸的緣故緻使士人自殺。鹄是羽毛類的東西,相似的很多,我想買一個相似的鳥兒來代替,可這是欺騙大王,我不願做。

想要逃到别的國家去,又痛心齊、楚兩國君主之間的通使由此斷絕。所以前來服罪,向大王叩頭,請求責罰。”這一番話,說得十分巧妙。“不忍鹄的饑渴,讓它出來喝水”,說明淳于髡的仁;“想要刺腹絞頸而死”,說明淳于髡的勇;“擔心别人非議楚王”說明淳于髡的忠;“不願另外買類似的鳥來代替”,說明淳于髡的信;“痛心齊、楚兩國之間的通使斷絕”,說明淳于髡的義;“服罪”、“領罰”,說明淳于髡的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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