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聖

書聖

王羲之的别稱
書聖,對王羲之的别稱,字逸少,号澹齋,漢人,生于琅琊臨沂(今屬山東),後遷會稽(今浙江紹興),晚年隐居剡縣金庭,中國東晉書法家,有書聖之稱[1]。曆任秘書郞、甯遠将軍、江州刺史。後為會稽内史,領右将軍,人稱“王右軍”、“王會稽”。其子王獻之書法亦佳,世人合稱為“二王”。
    中文名:王羲之 外文名:Wang Xi Zhi 定義: 别名:書聖、王會稽、王右軍 國籍:中國 民族:漢 出生地:琅琊臨沂 職業:書法家 主要成就:中國東晉書法家、有書聖之稱 代表作品:楷書《黃庭經》、草書《十七帖》、行書《姨母帖》、《蘭亭集序》

解釋

書:書寫;

聖:學識或技能有極高成就的。

書聖:指造詣最高的書法家。

王羲之

人物簡介

漢代以後,經過六十餘年的三國鼎立,進入晉代。書法又出現了一高峰。隸書的草寫,稱為隸草,隸草是将隸體基本結構消解,隻保留波磔,主要用于寫奏章,所以也稱章草。書寫章草的代表書家有史遊、皇象、索靖等。在章草的基礎上,又出現了今草。同時,還出現了楷書和行書。可以說,到了晉代,篆、隸、草、行、楷諸體已經齊備。

王羲之(303—361,一作321—379)字逸少,琅琊臨沂(今山東臨沂)人,後徙居山陰(今浙江紹興)。官至右軍将軍、會稽内史,故世稱王右軍、王會稽。王羲之楷書師法鐘繇,草書學張芝,亦學李斯、蔡邕等,博采衆長。他的書法被譽為“龍跳天門,虎卧鳳阙”,給人以靜美之感,恰與鐘繇書形成對比。

他的書法圓轉凝重,易翻為曲,用筆内厭,全然突破了隸書的筆意,創立了妍美流便的今體書風,被後代尊為“書聖”。王羲之作品的真迹已難得見,所看到的都是摹本。王羲之楷、行、草、飛白等體皆,如楷書《樂毅論》、《黃庭經》、草書《十七帖》、行書《姨母帖》、《快雪時晴帖》、《喪亂帖》等。他所書的行楷《蘭亭序》最具有代表性。

東晉永和九年(353)農曆三月三日,王羲之同謝安、孫綽等41人在紹興蘭亭修契(一種祓除疾病和不祥的活動)時,衆人飲酒賦詩,彙詩成集,羲之即興揮毫作序,這便是有名的《蘭亭序》。此帖為草稿,28行,324字。記述了當時文人雅集的情景。作者因當時興緻高漲,寫得十分得意,據說後來再寫已不能逮。其中有二十多個“之”字,寫法各不相同。宋代米芾稱之為“天下行書第一”。傳說唐太宗李世民對《蘭亭序》十分珍愛,死時将其殉葬昭陵。留下來的隻是别人的摹本。

王羲之代表作品有:楷書《黃庭經》、《樂毅論》、草書《十七帖》、行書《姨母帖》、《快雪時晴帖》、《喪亂帖》、《蘭亭集序》、《初月帖》等。其中,《蘭亭集序》為曆代書法家所敬仰,被譽作“天下第一行書”。王兼善隸、草、楷、行各體,精研體勢,心摹手追,廣采衆長,備精諸體,冶于一爐,擺脫了漢魏筆風,自成一家,影響深遠。其書法平和自然,筆勢委婉含蓄,遒美健秀,後人評曰:“飄若遊雲,矯若驚龍”、“龍跳天門,虎卧凰閣”、“天質自然,豐神蓋代”,被後人譽為“書聖”。有關于他的成語有:入木三分等等……

人物生平

晉代王羲之有“書聖”之稱,其楷、行、草、隸、八分、飛白、章草俱入神妙之境,成為後世崇拜的名家和學習的楷模。

王羲之(303—361或321-379年),字逸少,琅玡臨沂人(今山東臨沂),後居會稽山陰(今浙江紹興)。父王曠,曆官淮南丹陽太守、會稽内史。伯父王導,曆事元帝、明帝、成帝三朝,出将入相,官至太傅。羲之幼時不善于言辭,長大後卻辯才出衆,且性格耿直,享有美譽。

晉大尉郗鑒選中他為女婿,“坦腹東床”的典故就出于王羲之(見《世說新語·雅量》)。朝廷公卿着重王羲之的才器,屢屢召舉為官,他都辭謝。後為征西将軍瘐亮參軍,累遷長史,進甯遠将軍、江州刺史,官至右軍将軍、會稽内史。世稱“王右軍”、“王會稽”。後與太原王述不和,稱病去職,歸隐會稽,自适而終。

王羲之自幼愛習書法,由父王曠、叔父王廙啟蒙。七歲善書,十二歲從父親枕中竊讀前代《筆論》。王曠善行、隸書;王廙擅長書畫,王僧虔《論書》曾評:“自過江東,右軍之前,惟廙為最,畫為晉明帝師,書為右軍法。”王羲之從小就受到王氏世家深厚的書學熏陶。

王羲之早年又從衛夫人學書。衛爍,師承鐘繇,妙傳其法。她給王羲之傳授鐘繇之法、衛氏數世習書之法以及她自己釀育的書風與法門。《唐人書評》曰:“衛夫人書如插花舞女,低昂美容。又如美女登台,仙娥弄影,紅蓮映水,碧沼浮霞。”

今人沈尹默分析說:“羲之從衛夫人學書,自然受到她的熏染,一遵鐘法,姿媚之習尚,亦由之而成,後來博覽秦漢以來篆隸淳古之迹,與衛夫人所傳鐘法新體有異,因而對于師傳有所不滿,這和後代書人從帖學入手的,一旦看見碑版,發生了興趣,便欲改學,這是同樣可以理解的事。可以體會到羲之的姿媚風格和變古不盡的地方,是有深厚根源的。”(《二王法書管窺》)

王羲之善于轉益多師,當他從衛夫人的書學藩籬中脫出時,他己置身于新的曆史層而上。他曾自述這一曆史轉折:“羲之少學衛夫人書,将謂大能;及渡江北遊名山,比見李斯、曹喜等書;又之許下,見鐘爵、梁鹄書;又之洛下,見蔡邕《石經》三體書;又于從兄洽處,見張昶《華嶽碑》,始知學衛夫人書,徒費年月耳。……遂改本師,仍于衆碑學習焉。”從這段話可以看到王羲之不斷開拓視野、廣聞博取、探源明理的經曆和用心。

王羲之志存高遠,富于創造。他學鐘繇,自能融化。鐘書尚翻,真書亦具分勢,用筆尚外拓,有飛鳥鶱騰之勢,所謂鐘家隼尾波。王羲之心儀手追,但易翻為曲,減去分勢。用筆尚内抵,不折而用轉,所謂右軍“一搨瓘直下”。他學張芝也是自出機抒。唐代張懷耿曾在《書斷》中指出這一點:“剖析張公之草,而濃纖折衷,乃愧其精熟;損益鐘君之隸,雖運用增華,而古雅不逮,至研精體勢,則無所不工。”

王羲之對張芝草書“剖析”、“折衷”,對鐘繇隸書“損益”、“運用”,對這兩位書學大師都能“研精體勢”。沈尹默稱揚道:王羲之不曾在前人腳下盤泥,依樣畫着葫蘆,而是要運用自己的心手,使古人為我服務,不泥于古,不背乎今。他把平生從博覽所得秦漢篆隸的各種不同筆法妙用,悉數融入于真行草體中去,遂形成了他那個時代最佳體勢,推陳出新,更為後代開辟了新的天地。這是王羲之“兼撮衆法,備成一家”因而受人推崇的緣故。

東晉永和九年(353年)農曆三月三日,王羲之同謝安、孫綽等41人在紹興蘭亭修褉(一種祓除疾病和不祥的活動)時,衆人飲酒賦詩,彙詩成集,羲之即興揮毫作序,這便是有名的《蘭亭序》。此帖為草稿,28行,324字。記述了當時文人雅集的情景。作者因當時興緻高漲,寫得十分得意,據說後來再寫已不能逮。其中有二十多個“之”字,寫法各不相同。宋代米芾稱之為“天下第一行書”。

永和十一年(355年)三月王稱病棄官,攜子操之由會稽蕺山徙居金庭。建書樓,植桑果,教子弟,賦詩文,作書畫,以放鵝弋釣為娛。且與許詢、支遁諸名士,遍遊剡地山水。自王定居金庭後,書法興起。其後裔多擅書畫,作品挂滿廳堂、書房,人稱“華院畫堂”。後人定村名為“華堂”,沿稱至今。王羲之遺迹遍及全縣各地。嵊西獨秀山為王羲之讀書處,山上觀音殿懸有“右軍舊遊地”匾額;山麓建桃源鄉鄉主廟,奉王右軍為鄉主。嵊北嶀山的羲之坪、嵊東的清隐寺、嵊新交界的王罕嶺等,均為王遊憩之地,至今尚有遺迹可尋。

東晉升平五年(361年),王卒葬于金庭瀑布山(又稱紫藤山),其五世孫衡舍宅為金庭觀,遺址猶存。梁大同年間(535-546年),嗣孫建右軍祠于墓前,并于觀旁建書樓、墨池,唐裴通撰有《金庭觀晉右軍書樓墨池記》。隋大業七年(611年),其七世孫智永和尚囑徒尚杲(吳興永欣寺少門),專誠赴金庭祭掃,并撰有《瀑布山展墓記》,立碑墓前。明永樂年間,張推官樹碑墓右。弘治十五年(1502年),重建“晉王右軍墓”石碑,今尚存。清道光二十九年(1849年)冬,王氏嗣孫秀清于金庭觀左建“晉王右軍墓道”牌坊,現尚完好。

稱呼由來

王羲之(303-361),字逸少,琅呀臨沂(今山東臨沂)人。曾做過右軍将軍等職,故世稱王右軍。王家為東晉望族,善書者也不乏其人,父親王曠善隸書,堂伯王導善行草,叔父王威工草隸飛白。此外,堂兄弟中王恬、王洽、王助等均以善書聞名。在這樣一個藝術氛圍濃郁的書香門第之中,王羲之的才能得到了很好的培養。他7歲開始學習書法,12歲師事衛夫人,他博采衆長,轉益多師,曾“渡江北遊名山,見李斯、曹喜等書,又之許下,見鐘殊、梁鴿書,又之洛下,見蔡琶《石經》三體書”(王筱之《題衛夫人<筆陣圖後>後》)。

既得江山之助,又廣泛目睹了前人的書法,他胸襟開闊,藝術靈性得到了良好的啟迪。他對楷書、行草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他一改漢魏質樸書風而變為流美雙逸,極富時代氣息。王羲之傳世作品很多,唐太宗曾廣泛收集他的作品,據張彥遠《書法要錄》說有幾千件。來源書法屋,書法屋是一個書法學習基地。盡管今天能看到的大都是摹拓本,但摹拓者都是書法高手,也還是可以見其清新峻逸風貌的。

羊欣說他的書法“貴越群品,古今莫二”(《采古來能書人名》)。梁武帝稱贊他的作品為‘。字勢雄逸,如龍跳天門,虎卧鳳胭,故曆代寶之”(《古今書人優劣評》)。曆來推崇王羲之的莫過于唐太宗了。他對王羲之的書法服鷹到了極點,廣泛搜求,最後還把《蘭亭序》帶人昭陵。

唐太宗還專門為《晉書·王羲之傳》寫“傳論”。其“傳論”雲:“詳察古今,研制篆素,盡替盡美,其為王逸少乎!觀其點曳之工,裁成之妙,煙霏露結,狀若斷而還連;鳳翁龍蟠,勢如斜而反直。玩之不覺為倦,覽之莫識其端。心摹手追,此人而已,其餘區區之類,何足論哉!”對王羲之的譽揚幾乎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由于王羲之的書法造詣以及對後代的深遠影響,再加上帝王的高度擡愛,因此後人便稱之為“書聖”。

千古名篇

《蘭亭序》

王羲之《蘭亭序》,又名《蘭亭集序》、《臨河序》、《禊序》、《禊貼》。

原文

永和九年,歲在癸醜,暮春之初,會于會稽山陰之蘭亭,修禊事也。群賢畢至,少長鹹集。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雖無絲竹管弦之盛,一觞一詠,亦足以暢叙幽情。是日也,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所以遊目騁懷,足以極視聽之娛,信可樂也。

夫人之相與,俯仰一世,或取諸懷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雖趣舍萬殊,靜躁不同,當其欣于所遇,暫得于己,快然自足,曾不知老之将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遷,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間,已為陳迹,猶不能不以之興懷。況修短随化,終期于盡。古人雲:“死生亦大矣。”豈不痛哉!

每覽昔人興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嘗不臨文嗟悼,不能喻之于懷。固知一死生為虛誕,齊彭殇為妄作。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悲夫!故列叙時人,錄其所述,雖世殊事異,所以興懷,其緻一也。後之覽者,亦将有感于斯文。

譯文

永和九年,歲星在癸醜,三月初三日,在會稽郡山陰縣的蘭亭集會,舉行祓禊活動。許多著名人士統統來了,年輕的和年長的都聚集在一起。這專訪有高峻的山嶺主,茂盛的樹林,外長的竹子。還有澄清的急流,在左右映襯環繞,引來作為流觞的曲水。大家依次坐在水邊,雖然沒有琴、瑟、箫、笛演奏的盛況,但邊喝酒邊賦詩,也足夠暢叙衷情。這一天,天色晴朗,空氣清新,和風溫暖。擡頭看到天空的廣闊,低頭看到萬物的衆多,借此放眼觀賞,開暢胸懷,可以盡情享受耳目的樂趣,确實是歡樂的。

人與人的相處,時間很短暫。有的把自己的抱負傾吐出來,和朋友在一間房屋裡談論;有的憑借愛好的事物寄托志趣,過着放縱性情的生活。雖然各人謀求的和抛棄的千差萬别,性格的安靜和浮躁也不一樣,可是當他們對接觸到的事物感到高興,被自己暫取得,就愉快地自滿起來,不知道衰老即将來到。

等到他們對謀求或者取得的事物已經厭倦了,盡情就随着事物的改變而改變,感慨也随之而來了。從前所喜歡的,在極短的時間内已經變為陳舊的事物,還不能不因此而産生感慨。何況壽命長短,跟着自然界變化,終究要走向結束。古人說:“死生也是一件大事啊。”難道不令人悲痛嗎!

每次看到從前人産生感慨的原因,同好像契約一樣相合,沒有不對着前人的文章悲傷感歎,可是心裡又不明白會這樣。本來就知道把死和生看作一樣是虛妄的,把長壽和短命看成等同是荒誕的。後來的人看現在,也象現在的人看從前一樣,這是多麼可悲啊!所以把與會的人一個一個地記下來,并且把他們所作的詩抄錄下來。雖然時代不同,事情也兩樣,但是人們産生感慨的原因,那情景還是一樣的。後代閱讀的人,也會對這些詩文有所感慨吧。

下落

王羲之将《蘭亭序》視為傳家寶,并代代相傳,一直到王家的七世孫智永手中。可是,智永不知何故在紹興雲門寺出家為僧,身後自然沒有子嗣,就将祖傳真本傳給了弟子——辨才和尚。到了唐朝初年,李世民大量搜集王羲之書法珍寶,經常臨習,對《蘭亭序》這一真迹更是仰慕,多次重金懸賞索求,但一直沒有結果。

後察出《蘭亭序》真迹在會稽永欣寺(即現在的雲門寺)一個名叫辨才的和尚手中,從此引出一段,唐太宗騙取《蘭亭序》的傳奇故事,原迹随唐太宗陪葬昭陵的故事。這一段故事,更增添了《蘭亭序》的傳奇色彩和神秘氣氛。

董其昌在《畫禅室随筆》中寫道:“右軍《蘭亭序》,章法為古今第一,其字皆映帶而生,或小或大,随手所如,皆入法則,所以為神品也。”後世珍視其布白之美,臨摹者雖難免滲入各自的筆性,但無人稍變其章法布白。正如解缙在《春雨雜述》中所說的那樣:“右軍之叙蘭亭,字既盡美,尤善布置,所謂增一分太長,虧一分太短。”《蘭亭序》的章法,仿佛如天生麗質,翩翩起舞,其舞姿之美是無與倫比的。

蘭亭修禊,使王羲之觸悟山水之美、宇宙之玄和人生的真谛,在物我兩忘的境界中,一氣呵成,揮寫下千古傑作《蘭亭集序》,正因為他情深意厚,故能情注毫端而天趣自在;也因為他筆法精嚴,故能使筆底如行雲流水而形神兼具;更因為他諸美皆備,故能使這篇文稿的揮寫最終達到高華圓融的境界。

在這件盡善盡美的作品面前,後世名家雖竭力臨仿,卻都未能得其全。南唐張泊雲:“善法書者,各得右軍之一體。若虞世南得其美韻而失其俊邁,歐陽詢得其力而失其溫秀,褚遂良得其意而失于變化,薛稷得其清而失于窘拘。”而王羲之本人也隻寫下這一傑構,其後他再度書寫《蘭亭序》,都不能及原作的神妙絕倫,沈尹默說“當時逸少本天全”,贊美了《蘭亭序》的傑出有其不可重現的機緣,自然就非他人所能企及的了。

宋代姜夔酷愛《蘭亭序》,據說藏有《蘭亭序》共四本,有黃庭堅、王晉之、葛次顔、單炳文題字,日日研習,常将所悟所得跋其上。有一跋雲:“甘餘年習《蘭亭》皆無入處,今夕燈下觀之,頗有所悟。”曆時二十多年才稍知入門,可見釋讀之難:一千六百多年來無數書法家都孜孜不倦地釋讀過,何嘗不想深入羲之的堂奧,但最終隻能得其一體而已。因此,《蘭亭序》可以說是由傑出的書法智慧所營造成的迷宮。

《蘭亭序》在王羲之死後的二百七十年間在民間珍藏,後唐太宗設法從民間賺進禦府,旋又殉葬昭陵。傳世本種類很多,或木石刻本,或為摹本,或為臨本。著名者如《定武蘭亭》,傳為歐陽詢臨摹上石,因北宋時發現于河北定武而得名。《洛陽宮本蘭亭序》傳為褚遂良第十九次臨摹本,此本為唐太宗賜給高上廉者。

褚遂良所臨又傳有《神龍半印本蘭亭序》、《張金界奴本蘭亭序》,因前者有“神龍”半印,後者有“張金界奴上進”字。又有唐太宗朝供奉拓書人直弘文館馮承素鈎摹本,稱《神龍本蘭亭》,此本墨色最活,被視為珍品。此外還有“薛稷本”、“賜潘貴妃本”、“穎上本”、“落水本”,等等。

《蘭亭》真迹雖殉葬昭陵,但它的化身經過摹、刻流傳,各種本子不下數百種。清乾隆年間趙魏首先懷疑《蘭亭》真僞,雲:“南北朝至初唐,碑刻之存于世者往往有隸書遺意,至開元以後始純乎今體。右軍雖變隸書,不應古法盡亡。今行世諸刻,若非唐人臨本,則傳摹失真也。”清光緒年間李文田認為《蘭亭》其文僞托,其書也為後人僞造。

1965年掀起一場“蘭亭真僞”的大辯論,郭沫若為主的一方認為“僞”,另一方高二适等起而反駁。1973年文物出版社編纂《蘭亭論辨》,收集有關論文十八篇。此後又有許多論着讨論《蘭亭》真僞。著名學者錢鐘書雖未參加當時的論辯,但在1979年出版的《管錐編》中已反映出他對《蘭亭》論辯的思考及精辟見解。

1988年5月24日《人民日報》上刊出錢鐘書一信中更明确地指出:“阮文達‘南帖北碑’之論,蓋系未睹南朝碑版結體方正與北碑不異;郭沫若見南碑,遂謂世傳右軍《蘭亭序》非晉宋書體,必後世僞托。其隅見而乖圓覽,與文達各堕一邊。”即認為各有所偏。此可以啟發對這個學術課題的進一步探讨。

總之,認為對于《蘭亭》真僞的考辨,既要着眼于當時的文化背景,更要着眼于王羲之之所以成為一代“書聖”的創新動因和成就。當然,還有賴于更多的文物發掘,也許有朝一日會有科學的結論的。

史籍記載

晉書卷八十

王羲之,字逸少,司徒導之從子也,祖正,尚書郎。父曠,淮南太守。元帝之過江也,曠首創其議。羲之幼讷于言,人未之奇。年十三,嘗谒周顗,顗察而異之。時重牛心炙,坐客未啖,顗先割啖羲之,于是始知名。及長,辯贍,以骨鲠稱,尤善隸書,為古今之冠,論者稱其筆勢,以為飄若浮雲,矯若驚龍。

深為從伯敦、導所器重。時陳留阮裕有重名,為敦主簿。敦嘗謂羲之曰:汝是吾家佳子弟,當不減阮主簿。裕亦目羲之與王承、王悅為王氏三少。時太尉郗鑒使門生求女婿于導,導令就東廂遍觀子弟。門生歸,謂鑒曰:王氏諸少并佳,然聞信至,鹹自矜持。惟一人在東床坦腹食,獨若不聞。鑒曰:正此佳婿邪!訪之,乃羲之也,遂以女妻之。

起家秘書郎,征西将軍庾亮請為參軍,累遷長史。亮臨薨,上疏稱羲之清貴有鑒裁。遷甯遠将軍、江州刺史。羲之既少有美譽,朝廷公卿皆愛其才器,頻召為侍中、吏部尚書,皆不就。複授護軍将軍,又推遷不拜。揚州刺史殷浩素雅重之,勸使應命,乃遺羲之書曰:悠悠者以足下出處足觀政之隆替,如吾等亦謂為然。至如足下出處,正與隆替對,豈可以一世之存亡,必從足下從容之适?幸徐求衆心。

卿不時起,複可以求美政不?若豁然開懷,當知萬物之情也。羲之遂報書曰:吾素自無廊廟志,直王丞相時果欲内吾,誓不許之,手迹猶存,由來尚矣,不于足下參政而方進退。自兒娶女嫁,便懷尚子平之志,數與親知言之,非一日也。若蒙驅使,關隴、巴蜀皆所不辭。吾雖無專對之能,直謹守時命,宣國家威德,固當不同于凡使,必令遠近鹹知朝廷留心于無外,此所益殊不同居護軍也。漢末使太傅馬日磾慰撫關東,若不以吾輕微,無所為疑,宜及初冬以行,吾惟恭以待命。

羲之既拜護軍,又苦求宣城郡,不許,乃以為右軍将軍、會稽内史。時殷浩與桓溫不協,羲之以國家之安在于内外和,因以與浩書以戒之,浩不從。及浩将北伐,羲之以為必敗,以書止之,言甚切至。浩遂行果為姚襄所敗。複圖再舉,又遺浩書曰:

知安西敗喪,公私惋怛,不能須臾去懷,以區區江左,所營綜如此,天下寒心,固以久矣,而加之敗喪,此可熟念。往事豈複可追,顧思弘将來,令天下寄命有所,自隆中興之業。政以道勝寬和為本,力争武功,作非所當,因循所長,以固大業,想識其由來也。

自寇亂以來,處内外之任者,未有深謀遠慮,括囊至計,而疲竭根本,各從所志,竟無一功可論,一事可記,忠言嘉謀棄而莫用,遂令天下将有土崩之勢,何能不痛心悲慨也。任其事者,豈得辭四海之責!追咎往事,亦何所複及,宜更虛己求賢,當與有識共之,不可複令忠允之言常屈于當權。今軍破于外,資竭于内,保淮之志非複所及,莫過還保長江,都督将各複舊鎮,自長江以外,羁縻而已。任國鈞者,引咎責躬,深自貶降以謝百姓。更與朝賢思布平政,除其煩苛,省其賦役,與百姓更始。庶可以允塞群望,救倒懸之急。

使君起于布衣,任天下之重,尚德之舉,未能事事允稱。當董統之任而敗喪至此,恐阖朝群賢未有與人分其謗者。今亟修德補阙,廣延群賢,與之分任,尚未知獲濟所期。若猶以前事為未工,故複求之于分外,宇宙雖廣,自容何所!知言不必用,或取怨執政,然當情慨所在,正自不能不盡懷極言。若必親征,未達此旨,果行者,愚智所不解也。願複與衆共之。

複被州符,增運千石,征役兼至,皆以軍期,對之喪氣,罔知所厝。自頃年割剝遺黎,刑徒竟路,殆同秦政,惟未加參夷之刑耳,恐勝廣之憂,無複日矣。

又與會稽王箋陳浩不宜北伐,并論時事曰:

古人恥其君不為堯舜,北面之道,豈不願尊其所事,比隆往代,況遇千載一時之運?顧智力屈于當年,何得不權輕重而處之也。今雖有可欣之會,内求諸己,而所憂乃重于所欣。《傳》雲:自非聖人,外甯必有内憂。今外不甯,内憂已深。古之弘大業者,或不謀于衆,傾國以濟一時功者,亦往往而有之。誠獨運之明足以邁衆,暫勞之弊終獲永逸者可也。求之于今,可得拟議乎!

夫廟算決勝,必宜審量彼我,萬全而後動。功就之日,便當因其衆而即其實。今功未可期,而遺黎殲盡,萬不餘一。且千裡饋糧,自古為難,況今轉運供繼,西輸許洛,北入黃河。雖秦政之弊,未至于此,而十室之憂,便以交至。今運無還期,征求日重,以區區吳越經緯天下十分之九,不亡何待!而不度德量力,不弊不已,此封内所痛心歎悼而莫敢吐誠。

往者不可谏,來者猶可追,願殿下更垂三思,解而更張,令殷浩、荀羨還據合肥、廣陵,許昌、谯郡、梁、彭城諸軍皆還保淮,為不可勝之基,須根立勢舉,謀之未晚,此實當今策之上者。若不行此,社稷之憂可計日而待。安危之機,易于反掌,考之虛實,着于目前,願運獨斷之明,定之于一朝也。

地淺而言深,豈不知其未易。然古人處闾閻行陣之間,尚或幹時謀國,評裁者不以為譏,況廁大臣末行,豈可默而不言哉!存亡所系,決在行之,不可複持疑後機,不定之于此,後欲悔之,亦無及也。

殿下德冠宇内,以公室輔朝,最可直道行之,緻隆當年,而未允物望,受殊遇者所以寤寐長歎,實為殿下惜之。國家之慮深矣,常恐伍員之憂不獨在昔,麋鹿之遊将不止林薮而已。願殿下暫廢虛遠之懷,以救倒懸之急,可謂以亡為存,轉禍為福,則宗廟之慶,四海有賴矣。

時東土饑荒,羲之辄開倉振貸。然朝廷賦役繁重,吳會憂甚,羲之每上疏争之,事多見從。又遺尚書仆射謝安書曰:

頃所陳論,每蒙允納,所以令下小得蘇息,各安其業。若不耳,此一郡久以蹈東海矣。

今事之大者未布,漕運是也。吾意望朝廷可申下定期,委之所司,勿複催下,但當歲終考其殿最。長吏尤殿,命檻車送詣天台。三縣不舉,二千石必免,或可左降,令在疆塞極難之地。

又自吾到此,從事常有四五,兼以台司及都水禦史行台文符如雨,倒錯違背,不複可知。吾又瞑目循常推前,取重者及綱紀,輕者在五曹。主者莅事,未嘗得十日,吏民趨走,功費萬計。卿方任其重,可徐尋所言。江左平日,揚州一良刺史便足統之,況以群才而更不理,正由為法不一,牽制者衆,思簡而易從,便足以保守成業。

倉督監耗盜官米,動以萬計,吾謂誅翦一人,其後便斷,而時意不同。近檢校諸縣,無不皆爾。餘姚近十萬斛,重斂以資奸吏,令國用空乏,良可歎也。

自軍興以來,征役及充運死亡叛散不反者衆,虛耗至此,而補代循常,所在凋困,莫知所出。上命所差,上道多叛,則吏及叛者席卷同去。又有常制,辄令其家及同伍課捕。課捕不擒,家及同伍尋複亡叛。百姓流亡,戶口日減,其源在此。又有百工醫寺,死亡絕沒,家戶空盡,差代無所,上命不絕,事起成十年、十五年,彈舉獲罪無懈息而無益實事,何以堪之!

謂自今諸死罪原輕者及五歲刑,可以充此,其減死者,可長充兵役,五歲者,可充雜工醫寺,皆令移其家以實都邑。都邑既實,是政之本,又可絕其亡叛。不移其家,逃亡之患複如初耳。今除罪而充雜役,盡移其家,小人愚迷,或以為重于殺戮,可以絕奸。刑名雖輕,懲肅實重,豈非适時之宜邪!

羲之雅好服食養性,不樂在京師,初渡浙江,便有終焉之志。會稽有佳山水,名士多居之,謝安未仕時亦居焉。孫綽、李充、許詢、支遁等皆以文義冠世,并築室東土,與羲之同好。嘗與同志宴集于會稽山陰之蘭亭,羲之自為之序以申其志,曰:

永和九年,歲在癸醜,暮春之初,會于會稽山陰之蘭亭,修禊事也。群賢畢至,少長鹹集。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雖無絲竹管弦之盛,一觞一詠,亦足以暢叙幽情。

是日也,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所以遊目騁懷,足以極視聽之娛,信可樂也。

夫人之相與,俯仰一世,或取諸懷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雖趣舍萬殊,靜躁不同,當其欣于所遇,暫得于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将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遷,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間,已為陳迹,猶不能不以之興懷。況修短随化,終期于盡。古人雲,死生亦大矣,豈不痛哉!

每覽昔人興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嘗不臨文嗟悼,不能喻之于懷。固知一死生為虛誕,齊彭殇為妄作,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悲夫!故列叙時人,錄其所述,雖世殊事異,所以興懷,其緻一也。後之覽者,亦将有感于斯文。

或以潘嶽《金谷詩序》方其文,羲之比于石崇,聞而甚喜。

性愛鵝,會稽有孤居姥養一鵝,善鳴,求市未能得,遂攜親友命駕就觀。姥聞羲之将至,烹以待之,羲之歎惜彌日。又山陰有一道士,養好鵝,羲之往觀焉,意甚悅,固求市之。道士雲:為寫《道德經》,當舉群相贈耳。羲之欣然寫畢,籠鵝而歸,甚以為樂。其任率如此。嘗詣門生家,見棐幾滑淨,因書之,真草相半。

後為其父誤刮去之,門生驚懊者累日。又嘗在蕺山見一老姥,持六角竹扇賣之。羲之書其扇,各為五字。姥初有愠色。因謂姥曰:但言是王右軍書,以求百錢邪。姥如其言,人競買之。他日,姥又持扇來,羲之笑而不答。其書為世所重,皆此類也。每自稱我書比鐘繇,當抗行;比張芝草,猶當雁行也。

曾與人書雲:張芝臨池學書,池水盡黑,使人耽之若是,未必後之也。羲之書初不勝庾翼、郗愔,及其暮年方妙。嘗以章草答庾亮,而翼深歎伏,因與羲之書雲:吾昔有伯英章草十紙,過江颠狽,遂乃亡失,常歎妙迹永絕。忽見足下答家兄書,煥若神明,頓還舊觀。

時骠騎将軍王述少有名譽,與羲之齊名,而羲之甚輕之,由是情好不協。述先為會稽,以母喪居郡境,羲之代述,止一吊,遂不重詣。述每聞角聲,謂羲之當候己,辄灑掃而待之。如此者累年,而羲之竟不顧,述深以為恨。及述為揚州刺史,将就征,周行郡界,而不過羲之,臨發,一别而去。先是,羲之常謂賓友曰:懷祖正當作尚書耳,投老可得仆射。更求會稽,便自邈然。及述蒙顯授,羲之恥為之下,遣使詣朝廷,求分會稽為越州。

行人失辭,大為時賢所笑。既而内懷愧歎,謂其諸子曰:吾不減懷祖,而位遇懸邈,當由汝等不及坦之故邪!述後檢察會稽郡,辯其刑政,主者疲于簡對。羲之深恥之,遂稱病去郡,于父母墓前自誓曰:維永和十一年三月癸卯朔,九日辛亥,小子羲之敢告二尊之靈。羲之不天,夙遭闵兇,不蒙過庭之訓。

母兄鞠育,得漸庶幾,遂因人乏,蒙國寵榮。進無忠孝之節,退違推賢之義,每仰詠老氏、周任之誡,常恐死亡無日,憂及宗祀,豈在微身而已!是用寤寐永歎,若墜深谷。止足之分,定之于今。謹以今月吉辰肆筵設席,稽颡歸誠,告誓先靈。自今之後,敢渝此心,貪冒苟進,是有無尊之心而不子也。子而不子,天地所不複載,名教所不得容。信誓之誠,有如皦日!

羲之既去官,與東土人士盡山水之遊,弋釣為娛。又與道士許邁共修服食,采藥石不遠千裡,遍遊東中諸郡,窮諸名山,泛滄海,歎曰:我卒當以樂死。謝安嘗謂羲之曰:中年以來,傷于哀樂,與親友别,辄作數日惡。羲之曰:年在桑榆,自然至此。頃正賴絲竹陶寫,恒恐兒輩覺,損其歡樂之趣。朝廷以其誓苦,亦不複征之。

時劉惔為丹陽尹,許詢嘗就惔宿,床帷新麗,飲食豐甘。詢曰:若此保全,殊勝東山。惔曰:卿若知吉兇由人,吾安得保此。羲之在坐,曰:令巢許遇稷契,當無此言。二人并有愧色。

初,羲之既優遊無事,與吏部郎謝萬書曰:

古之辭世者或被發陽狂,或污身穢迹,可謂艱矣。今仆坐而獲逸,遂其宿心,其為慶幸,豈非天賜!違天不祥。

頃東遊還,修植桑果,今盛敷榮,率諸子,抱弱孫,遊觀其間,有一味之甘,割而分之,以娛目前。雖植德無殊邈,猶欲教養子孫以敦厚退讓。或以輕薄,庶令舉策數馬,仿佛萬石之風。君謂此何如?

比當與安石東遊山海,并行田視地利,頤養閑暇。衣食之餘,欲與親知時共歡宴,雖不能興言高詠,銜杯引滿,語田裡所行,故以為撫掌之資,其為得意,可勝言邪!常依陸賈、班嗣、楊王孫之處世,甚欲希風數子,老夫志願盡于此也。

萬後為豫州都督,又遺萬書誡之曰:以君邁往不屑之韻,而俯同群辟,誠難為意也。然所謂通識,正自當随事行藏,乃為遠耳。願君每與士之下者同,則盡善矣。食不二味,居不重席,此複何有,而古人以為美談。濟否所由。實在積小以緻高大,君其存之。萬不能用,果敗。

年五十九卒,贈金紫光祿大夫。諸子遵父先旨,固讓不受。

有七子,知名者五人。

王羲之傳論

書契之興,肇乎中古,繩文鳥迹,不足可觀。末代去樸歸華,舒箋點翰,争相誇尚,競其工拙。伯英臨池之妙,無複馀蹤;師宜懸帳之奇,罕有遺迹。逮乎鐘、王以降,略可言焉。鐘雖擅美一時,亦為迥絕,論其盡善,或有所疑。至于布纖濃、分疏密,霞舒雲卷,無所間然。但其體則古而不今,字則長而逾制,語其大量,以此為瑕。獻之雖有父風,殊非新巧。觀其字勢疏瘦,如隆冬之枯樹;覽其筆蹤拘束,若嚴家之餓隸。其枯樹也,雖搓擠而無屈伸;其餓隸也,則羁羸而不放縱。兼斯二者,固翰墨之病欤!子雲近世擅名江表,然僅得成書,無丈夫之氣。

行行若萦春蚓,字字如绾秋蛇,卧王蒙于紙中,坐徐偃于筆下;雖秃幹兔之翰,聚無一毫之筋;窮萬谷之皮,斂無半分之骨。以茲播美,非其濫名耶?此數子者,皆譽過其實。所以詳察古今,研精篆、素,盡善盡美,其惟王逸少乎!觀其點曳之工,裁成之妙,煙霏露結,狀若斷而還連;鳳翥龍蟠,勢如斜而反直。玩之不覺為倦,覽之莫識其端。心摹手追,此人而已。其餘區區之類,何足論哉!

筆法訣

夫欲書之時,當收視反聽,絕慮凝神,心正氣和,則契于玄妙。心神不正,字則攲斜;志氣不和,書必颠複。其道同魯廟之器,虛則攲,滿則複,中則正。正者,沖和之謂也。

大抵腕豎則鋒正。鋒正則四面勢全。次實指,指實則節力均平。次虛掌,掌虛則運用便易。

為點必收,貴緊而重。

為畫必勒,貴澀而遲。

為撇必掠,貴險而勁。

為豎必努,貴戰而雄。

為戈必潤,貴遲疑而右顧。

為環必郁,貴蹙鋒而總轉。為波必磔,貴三折而遣毫。

側不得平其筆。

勒不得卧其筆,須筆鋒先行。

努不宜直,直則失力。

趯須存其筆鋒,得勢而出。

策須仰策而收。

掠須筆鋒左出而利。

啄須卧筆而疾掩。

磔須戰筆發外,得意徐乃出之。

夫點要作棱角,忌于圓平,貴于通變。

合策處策,“年”字是也。

合勒處勒,“士”字是也。

凡橫畫并仰上複收,“土”字是也。

三須解磔,上平、中仰、下複,“春”、“主”字是也。凡三畫悉用之。

合掠即掠,“戶”字是也。

“口”乃“形”、“影”字右邊,不可一向為之,須背下撇之。

“艾”須上磔扭鋒,下磔放出,不可雙出。

“多”字四撇,一縮、二少縮、三亦縮、四須出鋒。巧在乎躏礫,則古秀而意深;拙在乎輕浮,則薄俗而直置。采摭箐葩,芟剃蕪穢,庶近乎翰墨。脫專執自賢,缺于師授,則衆病蜂起,衡鑒徒懸于暗矣。

論書

太宗嘗謂朝臣曰:"書學小道,初非急務,時或留心,猶勝棄日。凡諸藝業,未有學而不得者也。病在心力懈怠,不能專精耳。朕少時為公子,頻遭敵陣,義旗之始,乃平寇亂。執金鼓必有指揮,觀其陣即知強弱。以吾弱對其強,以吾強對其弱,敵犯吾弱,追奔不逾百數十步,吾擊其弱,必突過其陣,自背而返擊之,無不大潰。多用此緻勝,朕思得其理深也。今吾臨古人之書,殊不學其形勢,惟在求其骨力,而形勢自生耳。吾之所為,皆先作意,是以果能成也。"

指意

夫字以神為精魄,神若不和,則字無态度也;以心為筋骨,心若不堅,則字無勁健也;以副毛為皮膚,副若不圓,則字無溫潤也。所資心副相參用,神氣沖和為妙,今比重明輕,用指腕不如鋒芒,用鋒芒不如沖和之氣,自然手腕輕虛,則鋒含沉靜。

夫心合于氣,氣合于心;神,心之用也;心,必靜而已矣。虞安吉雲:夫未解書意者,一點一畫皆求象本,乃轉自取拙,豈是書耶?縱放類本,體樣奪真,可圖其字形,未可稱解筆意,此乃類乎效颦,未入西施之奧室也。故其始學得其粗,未得其精。太緩者滞而無筋,太急者病而無骨,橫毫側管則鈍慢而肉多,豎筆直鋒則幹枯而露骨。及其悟也,心動而手鈞,圓者中規,方者中矩,粗而能銳,細而能壯,大者不為有馀,短者不為不足,思與神會,同乎自然,不知所以然而然矣。

書聖鐘繇

晉代書法以楷書和行書的成就最大,對後世的影響也最大,代表書家是鐘繇和王羲之。

鐘繇(151—230)字元常,颍川長社(今河南長葛縣東)人,曹魏時期,官至太傅。他擅長隸、楷、行各體,尤以楷書影響最大。宋人《宣和書譜》中評價他的書法“各盡法度,為正書(即楷書)之祖”。他的楷書承襲了東漢隸書的遺風,八分開張,左右波挑,勢巧形密,自然古雅。他寫的《賀捷表》頗有鴻鹄飛張姿态,被梁武帝蕭衍評為“群鴻戲海,舞鶴遊天”。在他的楷書中,還有隸書的筆意。其作品還有《宣示表》、《力命表》、《還示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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