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宴從弟桃花園序

春夜宴從弟桃花園序

唐代李白創作骈文
《春夜宴從弟桃花園序》是唐代詩人李白創作的一篇骈文。全文生動地記述了作者和衆兄弟在春夜聚會、飲酒賦詩的情景。作者感歎天地廣大,光陰易逝,人生短暫,歡樂甚少,而且還以古人“秉燭夜遊”加以佐證,抒發了作者熱愛生活、熱愛自然的歡快心情,也顯示了作者俯仰古今的廣闊胸襟。文章寫得潇灑自然,音調铿锵,精彩的骈偶句式使文章更加生色。[1]
  • 作品名稱:
  • 作者:李白
  • 創作年代:
  • 作品出處:
  • 作品體裁:
  • 中文名:春夜宴從弟桃花園序
  • 朝代:唐朝
  • 出處:李白集校注
  • 文學體裁:散文

作品原文

春夜宴從弟桃花園序1

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也2;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也3。而浮生若夢4,為歡幾何?古人秉燭夜遊5,良有以也6。況陽春召我以煙景7,大塊假我以文章8。會桃花之芳園,序天倫之樂事9。群季俊秀10,皆為惠連11;吾人詠歌12,獨慚康樂13。幽賞未已,高談轉清14。開瓊筵以坐花15,飛羽觞而醉月16。不有佳詠,何伸雅懷?如詩不成,罰依金谷酒數17。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從(cóng,舊讀zòng)弟:堂弟。從:堂房親屬。桃花園:疑在安陸兆山桃花岩。

逆旅:客舍。迎客止歇,所以客舍稱逆旅。逆:迎接。 旅:客。

過客:過往的客人。李白《拟古十二首》其九:“生者為過客。”

浮生若夢:死生之差異,就好像夢與醒之不同,紛纭變化,不可究诘。

秉燭夜遊:謂及時行樂。秉:執。《古詩十九首》其十五:“晝短苦夜長,何不秉燭遊。”曹丕《與吳質書》:“少壯真當努力,年一過往,何可攀援!古人思秉燭夜遊,良有以也。”

有以:有原因。這裡是說人生有限,應夜以繼日的遊樂。以:因由,道理。

陽春:和煦的春光。召:召喚,引申為吸引。煙景:春天氣候溫潤,景色似含煙霧。

大塊:大地,大自然。假:借,這裡是提供、賜予的意思。文章:這裡指絢麗的文采。古代以青與赤相配合為文,赤與白相配合為章。

序:通“叙”,叙說。天倫:指父子、兄弟等親屬關系。這裡專指兄弟。

群季:諸弟。兄弟長幼之序,曰伯(孟)、仲、叔、季,故以季代稱弟。季:年少者的稱呼。這裡泛指弟弟。

惠連:謝惠連,南朝詩人,早慧。這裡以惠連來稱贊諸弟的文才。

詠歌:吟詩。

康樂:南朝劉宋時山水詩人謝靈運,襲封康樂公,世稱“謝康樂”。

“幽賞”二句:謂一邊欣賞着幽靜的美景,一邊談論着清雅的話題。

瓊筵(yán):華美的宴席。坐花:坐在花叢中。

羽觞(shāng):古代一種酒器,作鳥雀狀,有頭尾羽翼。醉月:醉倒在月光下。

金谷酒數:是說如果宴會中的某人寫不出詩來,就要按照古代金谷園的規矩罰酒三觞。金谷:園名,晉石崇于金谷澗(在今河南洛陽西北)中所築,他常在這裡宴請賓客。其《金谷詩序》:“遂各賦詩,以叙中懷,或不能者,罰酒三鬥。”後泛指宴會上罰酒三杯的常例。

白話譯文

天地是萬物的客舍,光陰是古往今來時間的過客;死生的差異,就好像夢與醒的不同,紛纭變換,不可究诘,得到的歡樂,又能有多少呢?古人夜間執着蠟燭遊玩實在是有道理啊。況且春天用豔麗景色召喚我,大自然把各種美好的形象賜予我。相聚在桃花飄香的花園中,暢叙兄弟間快樂的往事。弟弟們英俊優秀,個個都有謝惠連那樣的才情;而我作詩吟詠,卻慚愧不如謝靈運。清雅的賞玩興緻正雅,高談闊論又轉向清言雅語。擺開筵席來坐賞名花,快速地傳遞着酒杯醉倒在月光中。沒有好詩,怎能抒發高雅的情懷?倘若有人作詩不成,就要按照當年石崇在金谷園宴客賦詩的先例,誰詠不出詩來,罰酒三杯。

創作背景

唐玄宗開元十五年(727年),二十七歲的作者“仗劍去國,辭親遠遊”來到安陸。《春夜宴從弟桃花園序》約于開元二十一年(733年)前後作于安陸,作者與堂弟們在春夜宴飲賦詩,并為之作此序文。

作品鑒賞

文學賞析

全文以議論開頭:“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光陰者,百代之過客。而浮生若夢,為歡幾何?古人乘燭夜遊,良有以也。”吳楚材、吳調侯說這是“點夜”字”,即回答了“何時”,這固然是對的。但更重要的,還在于回答了另一個要素:“為何”。因為“浮生若夢,為歡幾何”,所以要及時行樂,連夜間都不肯放過。作者在行文上的巧妙之處,就表現在他不去說明自己為什麼要“夜”宴,隻說明“古人秉燭夜遊”的原因,而自己“夜”宴的原因,已和盤托出,無煩詞費。

“況陽春召我以煙景,大塊假我以文章”,作者用一個表示進層關系的連詞“況”承接前面,進一步回答了“為何”。“浮生若夢,為歡幾何”,因而應該“夜”宴;更何況這是春季的“夜”,“陽春”用她的“煙景召喚我”,“大塊”把她的“文章”獻給我,豈容辜負。因而更應該“夜”宴。這兩句确實佳妙:第一,作者隻用幾個字就體現了春景的特色。春天的陽光,暖烘烘,紅豔豔,惹人喜愛。“春”前着一“陽”字,就把春天形象化,使讀者身上感到一陣溫暖,眼前呈現一片紅豔。春天地氣上升,花、柳、山、水,以及其他所有自然景物,都披绡戴骰,分外迷人。那當然不是绡彀,而是彌漫于空氣之中的袅袅輕煙。“景”前着一“煙”字,就展現了這獨特的畫面。此後,“陽春煙景”,就和作者在《黃鶴樓送孟浩然之廣陵》一詩中所創造的“煙花三月”一樣,立刻喚起對春天美景的無限聯想。至于把天地間的森羅萬象叫做“文章”,也能給讀者以文采斐然、賞心悅目的感受。第二,這兩個句子還把審美客體拟人化。那“陽春”是有情的,她用美麗的“煙景”召喚我;那“大塊”也是有情的,她把編爛的“文章”獻給我。既然如此,作為審美主體的”我”自然主客擁抱,融合無間了。

“會桃李之芳園”以下是全文的主體,兼包六個要素,而着重寫“如何”。“會桃李之芳園”,不是為了餞行,而是為了“叙天倫之樂事”。這一句,既與“為歡幾何”裡的“歡”字相照應,又賦予它以特定的具體内容。這是“叙天倫之樂事”的“歡”。作者與從弟們分别已久,作為封建社會裡的“浮生”,難得享天倫之樂。如今,不但相會了,而且相會于流芳溢彩的桃李園中,陽春既召我以煙景,大塊又假我以文章,此時此地,“叙天倫之樂事”,真是百倍的歡樂。南朝詩人謝靈運的族弟謝惠連工詩文,撞書畫,作者便說“群季諸弟俊秀,皆為惠連”。以謝惠連比他的幾位從弟,不用說就以謝靈運自比了。“吾人詠歌,獨慚康樂”,不過是自謙罷了。人物如此俊秀,談吐自然不凡。接下去的“幽賞未已,高談轉清”,雖似雙線并行,實則前賓後主。貫”的對象,就是前面所寫的“陽春煙景”“大塊文章”和“桃李芳園”;“談”的内容,主要是“天倫樂事”,但也可以包括“賞”的對象。“賞”的對象那麼優美,所以“賞”是“幽賞”;“談”的内容那麼歡樂,所以“談”是“高談”。在這裡,美景烘托樂事,幽貫助長高談,從而把歡樂的激情推向高潮。

“開瓊筵以坐花,飛羽觞而醉月”兩句,集中寫“春夜宴桃李園”,這是那歡樂的浪潮激起的洪峰。“月”乃“春夜”之月,“花”乃“桃李”之花。兄弟相會,花月交輝,幽賞高談,其樂無窮,于是繼之以開筵飲宴。“飛羽觞”一句,李白從“羽”字着想,生動地用了個“飛”字,就把兄弟們痛飲狂歡的場景表現得淋漓盡緻。痛飲固然可以表現狂歡,但光痛飲,就不夠“雅”。他們都是詩人,痛飲不足以盡興,就要作詩。于是以“不有佳作,何伸雅懷”等句結束了全篇。

文章展示了春夜歡叙的情景,其中交織着熱愛生活的豪情逸興,與“浮生若夢”、及時行樂的感喟,這種感情矛盾的激蕩,正是作者文章開阖排宕的底因。全文僅一百十九字,由感喟人生之短促,急轉入盛會之良辰美景,更發為醉月詠詩之逸興,起結飄忽,波瀾起伏,傳達出深長的情韻。句式短長自由,骈中行散,顯示了唐代骈文向散文過渡的迹象。

名家點評

明代

王志堅《四六法海》:太白文蕭散流麗,乃詩之餘。然有一種腔調,易啟人厭,如陽春、大塊等語,殆令人聞之欲吐矣。

清代

林雲銘《古文析義》卷十:大意謂人生短景,行樂猶恐不及,況值佳辰,豈容錯過。寄情詩酒,所以為行樂之具也。青蓮全集,強半是此段襟懷。此副筆墨,若出他手,則錦心繡口,不可多得矣。

餘誠《重訂古文釋義新編》卷七:通篇着意在一“夜”字。開首從天地光陰迅速及人生至短說起。見及時行樂者,不妨夜遊,發論極其高曠,卻已緊照題中夜宴意,是無時不可夜宴矣。下緊以“況”字轉出春來,而春有煙景之召,大塊之假,夜宴更何容已耶。于是叙地叙人叙宴之樂,而以詩酒作結。妙無一字不細貼,無一字不新隽,自是錦心繡口之文。

吳楚材、吳調侯《古文觀止》卷七:發端數語,已見潇灑風塵之外。而轉落層次,語無泛設;幽懷逸趣,辭短韻長。讀之增人許多情思。

過珙《詳訂古文評注全集》卷六:隻起首二句便是天仙化人語,胸中有此曠達,何日不堪?宴春夜桃李,特其寄焉耳。

李扶九《古文筆法百篇》卷十四:一句一轉,一轉一意,尺幅中具有排山倒海之勢。短文之妙,無逾此篇。

王符曾《古文小品咀華》卷三:未脫六朝骈俪習氣,然與堆砌者殊異。

現代

中國古典文學專家霍松林《古文鑒賞辭典》:确是别開生面,“自是錦心繡口之文”。

作者簡介

李白(701—762),字太白,号青蓮居士,浪漫主義詩人,有“詩仙”之稱。祖籍隴西成紀(今甘肅天水),生長于綿州昌隆(今四川江油)。少時即豪放不羁,習劍學道,喜遊名山大川。天寶初年,任翰林學士,不久被讒去職。安史之亂時,為永王李璘幕僚,亂平後因此獲罪,放逐夜郎(今貴州桐梓一帶),途中赦回晚年流寓東南。詩才橫溢,感情強烈,揮灑自如,形成飄逸、奔放、雄奇的風格,與杜甫并稱“李杜”。有《李太白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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