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多鶴

小姨多鶴

嚴歌苓創作長篇小說
《小姨多鶴》是作家嚴歌苓創作的長篇小說,發表于雜志《人民文學》2008年第3期。該小說講述了日本女子竹内多鶴艱難曲折的人生經曆。1945年日本戰敗投降後,張儉父母買下日本孤女多鶴為其家庭傳宗接代,以彌補張儉之妻朱小環無法生育的遺憾。此後,多鶴為張家生兒育女,在時代風雨中與他們相依為命。小說書寫了特殊年代中一段荒誕而真實的故事,塑造了兩個善良、寬容、堅韌的女性形象,展現了作者對女性命運的深切關注。
    書名:小姨多鶴 别名: 作者:嚴歌苓 類别: 原作品: 譯者: 出版社: 頁數: 定價: 開本: 裝幀: ISBN: 文學體裁:長篇小說 字數:250000 作品出處:《人民文學》2008年第3期 首版時間:2008年4月

内容簡介

《小姨多鶴》講述了抗戰末期日本遺孤、十六歲的少女多鶴被賣到東北某家作為傳宗接代“工具”之後幾十年的命運故事。作者以對中國當代史的深入、精到的把握,以一個跨國作家的寬闊視野,表現了大時代背景下小人物的生命歌哭。這是一部意蘊豐盛迷人、襟懷爽朗闊氣的稀世之作,女作家嚴歌苓因之獲獎連連。

創作背景

從1905年日俄戰争結束直到1945年日本戰敗投降,日本從未間斷過對中國東北進行移民活動。40年間,32萬日本移民(即所謂“開拓團”)先後進入中國東北地區。随着日本在太平洋戰場上喪失了主動權,開拓團也逐漸回遷。然而,開拓民及其眷屬的結局是異常悲慘的:他們中的壯年男子都被征兵上了前線,剩下老弱病殘,孤兒寡母,或死于槍彈之下,或喪生在逃亡途中,少數婦女兒童被中國百姓領回家中。嚴歌苓以滿洲開拓團的悲劇作為故事發生的源頭和背景,寫出了《小姨多鶴》。

人物介紹

竹内多鶴:十六歲的少女竹内多鶴跟随代浪村村民在經曆了殉國、襲擊、逃亡之後,最終被以七塊大洋的價格賣給了她們的敵人中國人。從此,多鶴作為一個繁衍後代的生育工具入住張家。在多鶴心裡,自己的家永遠是那個消失的代浪村。她試着反抗,用自己的身體為自己創造親人,試圖在孩子身上找回代浪村的印記,找回埋葬在代浪村的悲歡離合。文革中,她是日本人這一身份暴露後,被戴上了寫着“日本間諜竹内多鶴”的白袖章,清掃整個樓的廁所。回到日本的多鶴又悲劇地成為了非日本人,她聽不懂當下的日本語言,不會用那些機器,甚至沒有在中國活得自如,隻能做一名清潔工。

朱小環:張儉的原配妻子。在這個家庭裡,小環雖然不是孩子們的生母,但她時時刻刻關心着孩子。二孩摔下樓後她過分的緊張,丫頭考入滑翔學校後她情緒的激動,乃至為大孩張鐵攢去日本的路費,她加班加點縫制衣服。她個性開朗樂觀、無憂無慮、為人潑辣,在她身上最突出的就是“湊合哲學”。小環的湊合多可怕,稀裡糊塗湊合起一大家子,沒有面粉用麸子湊合,沒有紅燒肉用紅燒茄子湊合,沒有洗衣粉用火堿湊合。也正是小環對生活的熱愛與柔韌改變了多鶴,讓多鶴融入這個家庭。

張儉:買下多鶴的張站長兒子,多鶴孩子們的生父。張儉與多鶴的肌膚之親隻是為給張家繁衍後代,張儉時時提醒自己不能愛上、不準愛上這個日本女子。在多鶴流産住院期間,張儉聽到多鶴身世之後,他震撼了,開始後悔,如果早一點知道她的身世會換個态度對她。從此,張儉和多鶴開始了瘋狂的幽會,他們彼此發洩着欲望。而在幽會之事暴露後,小環心裡清楚,張儉跟多鶴之間的情斷不了,隻是暫時擱置。

作品鑒賞

作品主題

小說《小姨多鶴》通過人物之間的複雜關系和情愛糾葛,來展現人性的善良和美好。一個中國女人小環,一個日本女人多鶴,因為命運的捉弄,生活在了同一屋檐下,跟同一個男人張儉有着愛與恨的牽絆。在這樣一個畸形的家庭中,卻處處充滿着關愛與純善,無論他們身處何種困境,都能做到逆來順受,以他們的堅韌、頑強擺脫困境。而他們身上那種美好的人性,也在作品中得到了淋漓盡緻的展現。

小說的動人之處,在于通過這六口之家,把人世間的人性,開掘得淋漓盡緻、深刻透徹。小說集中寫了兩個女人:多鶴和小環。多鶴在日本戰敗後,從滿洲墾荒開拓團死裡逃生跑出來,又被賣給人家做生育工具。她無怨無悔地整日隻知彎腰、鞠躬,低頭、擦地,靠的是一種求生本能,及與生俱來的寬厚、寬容。這是真實的人性,一種超越了國家、民族、宗教界限的人性。她無私地将自己全部的力量,獻給了這個家庭。朱小環對多鶴,作為日本人,作為情敵,是仇視的,可知道多鶴的悲慘身世後,大氣的她化敵為友,與多鶴成為了相濡以沫的姐妹。

她勇于承擔了撫養、呵護三個孩子的責任,還處處關照多鶴,幫她避禍消災。在小環身上,有着中國農村婦女那種寵辱不驚的處世态度——平常心,有着幾乎接近原始的美德。小說的可貴之處,在于這個奇離有趣、感人至深的故事,其蘊藏的思想内涵極其豐富深沉。小說看似隻寫了一個小家的悲歡離合,可折射出了近半個世紀的政治風雲、曆史變遷和社會變革,其中有抗日戰争、解放戰争、土改運動、大躍進、大饑荒、文化大革命,直到改革開放,這些都給了現代人巨大的思維空間和多方面的人生處世的思想啟迪。

藝術特色

意象

“代浪村”是多鶴的“家園”,盡管出生地與居住地産生了區隔,但是在當時的曆史語境下,在多鶴的認知範圍内,“代浪村”就等同于日本——日本也有一個代浪村,埋葬着竹内家族的祖祖輩輩。這個在特定的地理區域上所建立的曆史性家園對個體是極具意義的,使個體對鄉土家園産生了深厚而強烈的個人歸屬感,因而小說中才會以“代浪村女兒”之類的字眼來指稱多鶴的身份。小說中“代浪村”這個意象不僅僅是作為多鶴的身份背景說明和悲劇命運開端存在的,某種意義上它更是一把打開多鶴命運之門的關鍵鑰匙——多鶴數十年浸染着糾纏與掙脫、妥協與抗争的人生,實際上是以“代浪村”為源點的困境的具象化。

多視角

有别于的紅色經典作品,《小姨多鶴》對于革命與曆史的想象呈現出一種另類的、新鮮的圖景。它以民間立場取代宏大叙事,超越了革命本身所蘊含的階級性、人民性、民族性等,以多元化的視角展開另類的革命曆史叙述。主要體現為非意識形态視角與超越民族性的文化觀照。小說通過一個普通工人家庭的愛恨悲歡反映社會的風雲變幻,是邊緣性的叙事視角,也是民間視角。視角的多樣化與邊緣化,使得革命的另類真實呈現。

曆史化

美國叙事家哈裡·肖認為:現實主義小說要求有一個“曆史化的叙述者”。而曆史化的叙述者又分為兩種:一種是聲音和心靈都具有曆史意識,但隻停留在話語空間運作;一種是進入故事空間,與社會曆史語境緊密相連,體現出特定曆史時期的眼光和世界觀。嚴歌苓在《小姨多鶴》中的寫作,屬于上述的第二種。她極力展示她的故事的“曆史性”,力圖使人們接受她的“故事的曆史叙事”就是“曆史的真實性”的意圖。她在小說中以墾荒團、大煉鋼鐵、串聯、武鬥等記載着曆史的獨特詞彙或事件向讀者證明,故事所述曆史的真實性和可靠性。

嚴歌苓的小說創作深得中國古典小說傳統影響,在《小姨多鶴》中,她的曆史化叙事意識令她不斷地渲染20世紀中下半葉中國社會文化氛圍,描繪和重建過往國人生活的細節,用曆史陳述來達到寫實逼真的效果。她借許多曾真實發生的曆史事件中逼真的生活細節“史料”,使其叙事得以超越真與假、寫實與虛構的素材局限,造成讀者閱讀時直指作品的“意義”所作——作者寫作的道德、政治和文化隐喻。《小姨多鶴》不再糾纏于曆史的功過褒貶,它将曆史作為一個客觀存在,将曆史置于背景之下,重點表現曆史長河的激蕩中人們的情感曆程,在情感曆史的展示中,體現作者對于愛與善良的張揚和向往。它以另外一種方式去回望曆史,這種對曆史化叙事的刻意追求,造成讀者閱讀時産生奇異的語境感,大大增強了作品的藝術感染力。

作品影響

作家李敬澤:這樣的一部小說,它會感動人、觸動人,會讓我們想——不是置身事外,而是設身處地地想,想的時候或許是矛盾的、困難的,但正是在這矛盾和困難之中,我們免于僵硬和幹涸,我們發展出更為充沛的道德想象力。

作家白烨:《小姨多鶴》通過一位日本少女在二戰後滞留中國的經曆,表現了主人公所見證的中國社會生活的風風雨雨,從一個獨特的角度揭示了中日兩國“剪不斷,理還亂”的複雜關系。

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陳曉明:《小姨多鶴》是近年來中國小說不可多得的一部優秀之作。我想放在幾十年來都是首屈一指的作品。她的思想意識之高,超越了簡單的民族國家的立場,寫出了對戰争的控訴,以及人性的複雜性。生命是如此高貴不可摧毀,讓我驚歎。

作者簡介

嚴歌苓,女,1986年發表第一部長篇小說,1989年赴美留學。代表作有:長篇小說《第九個寡婦》《小姨多鶴》《一個女人的史詩》《扶桑》《人寰》《雌性的草地》等。短篇小說《天浴》《少女小漁》《女房東》等。中篇小說《金陵十三钗》《白蛇》《誰家有女初長成》等。作品被翻譯成英、法、荷、西、日等多國文字。多部作品被拍成電影或電視劇,最近幾年的有《一個女人的史詩》《小姨多鶴》等。

原文摘錄

台子上擱了十多個麻袋,從輪廓一點看不出裡面裝的是人是獸。吆喝的人說要買就論斤兩,一角錢買一斤日本婆子,大肉也沒這麼便宜。斤兩是預先約好的,最重的一個口袋也不過七十斤。穿黑制服的縣保安團派了一個班維持秩序和買賣公道。小學校操場上從一早就擠滿了老鄉,不少光棍都是看得起買不起。七十斤的日本婆也要七塊大洋,有七塊大洋的光棍,就娶得起中國媳婦了,好好的弄個女鬼子回家幹什麼?

清早下了第一場雪,通向安平鎮的大道小道已經給踏黑了。還有人陸續趕到,若是三五成群的小夥子,仗人多勢衆敢把臉皮一厚,大聲問:“買得不合适,保換不?”回答一律是:“不換!”“花那一大把銀子,買個不适合的咋辦?”人群會有條嗓門喊:“有啥不适合啊?燈一黑,全一樣!”或者:“合不合适的,狗皮襪子——反正一樣!”

人們就笑。

笑聲大了,也挺吓人的:最靠台子邊沿的麻袋們蠕動了幾下,小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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