孛兒隻斤·海山

孛兒隻斤·海山

元朝第三任皇帝
元武宗孛兒隻斤·海山(1281年—1311年),元朝第三位皇帝,蒙古帝國第七任大汗(1307年—1311年在位)。元世祖忽必烈的曾孫、裕宗真金之孫、順宗答剌麻八剌之子、成宗鐵穆耳之侄。母親是昭獻元聖皇後答己,弟弟是仁宗愛育黎拔力八達。[1]海山早年在宮中受過一定程度的儒學教育,1299年受命出鎮漠北,平息海都之亂。1304年被封為懷甯王。1307年元成宗無嗣而崩,愛育黎拔力八達在大都發動政變,除掉了成宗皇後伯嶽吾·蔔魯罕及她試圖擁立的安西王阿難答,海山則自漠北率軍南下,取得皇位繼承權,并登基于上都。作為報酬,他冊封愛育黎拔力八達為皇太子。海山在位不足四年,卻實施了許多改革。他标榜“溥從寬大”,大範圍地封官賞賜,在中書省外另立尚書省,興建元中都,推行理财政策,發行“至大銀鈔”和“至大通寶”,強化海運,增課賦稅。文化上,在崇信藏傳佛教的同時延續宗教自由政策,并加封孔子為“大成至聖文宣王”。1311年初,海山駕崩于大都,皇太子愛育黎拔力八達繼位,海山的所有改革措施未收成效便戛然而止。海山去世後,廟号武宗,谥号仁惠宣孝皇帝。蒙古汗号是曲律汗。
  • 本名:孛兒隻斤·海山
  • 别名:哈尚(清代譯法)、元武宗、曲律汗、Хайсан
  • 所處時代:元朝
  • 民族族群:蒙古人
  • 出生地:元上都
  • 主要成就:奪取皇位、設尚書省、推行改革
  • 汗号:曲律汗
  • 谥号:仁惠宣孝皇帝
  • 葬地:起辇谷
  • 廟号:武宗

個人生平

早年經曆

元世祖至元十八年辛巳(1281年)七月十九日,元朝皇孫答剌麻八剌之嫡妻答己産下一子,三年多以後又得一子,元世祖忽必烈請正一道道士張留孫為兩位曾孫取名,哥哥叫海山,弟弟叫壽山(後譯為梵語愛育黎拔力八達),他們分别就是後來的元武宗和元仁宗。

海山的祖父真金(元裕宗)是元朝的皇太子,但他在至元二十二年(1285年)十二月去世。他的父親答剌麻八剌很受忽必烈喜愛,有望成為皇位繼承人,但也在至元二十九年(1292年)早逝了。于是,忽必烈将皇太子寶授予海山的叔叔、真金幼子鐵穆耳。至元三十一年(1294年),忽必烈去世,鐵穆耳即位,是為元成宗。

海山兄弟幼年由怯薛乞台普濟(唐兀人)撫養,并學習了一些儒家經典。

元成宗剛繼位的時候,真金之妻闊闊真聘請漢儒李孟進一步教導他們兄弟倆。

當時,元朝正與海都、笃哇等西北叛王進行曠日持久的戰争,到大德二年(1298年)冬,元軍統帥甯遠王闊闊出疏于防範,導緻戰敗,驸馬闊裡吉思被叛軍所俘,成宗遂下诏以海山代替闊闊出統率西北諸軍。海山于大德三年(1299年)抵達前線稱海(今蒙古國科布多一帶),在乞台普濟的輔佐下加強屯田,訓練軍隊,以備叛軍入侵。大德四年(1300年)八月,海山在闊别列大破海都軍,翌年又親自率軍與海都在蒙古高原上展開幾番惡戰,結果海都敗死。

此後戰事告一段落,但海山仍留在漠北鎮撫軍民,并于大德八年(1304年)加封懷甯王,賜金印,食瑞州65000戶。大德十年(1306年)以後,海山又帶兵越過金山,在也兒的石河(今額爾齊斯河)流域追剿察八兒等海都餘部,進一步鞏固了元朝對漠北的統治。

登基為帝

大德十一年(1307年)正月初八,元成宗駕崩于大都玉德殿。他的皇太子德壽早夭,亦無其他子嗣,因而皇位出現空缺。按照蒙古舊制,在皇位空虛時,暫由正宮皇後蔔魯罕攝政,由她召集宗親大臣舉行忽裡台大會,另選新君。蔔魯罕和左丞相阿忽台準備擁立成宗的堂弟、信奉伊斯蘭教的安西王阿難答,因為他是忽必烈諸孫中年齡最長者,乃召其入京輔政;而右丞相哈剌哈孫則試圖擁立海山兄弟,于是他在成宗死後立即秘密派人通知在漠北的海山和在懷州的答己及愛育黎拔力八達迅速入京。

這時蔔魯罕為防止海山奪位,下密旨切斷通往漠北的驿路。受哈剌哈孫之命北趨報訊的康裡脫脫通過其兄阿沙不花疏通通政院,改署手中馳驿文書的日期,使其先于蔔魯罕下旨之日,遂得以乘驿馬往海山處。

随後,哈剌哈孫悉收京城百司符印,封府庫,稱病卧于宮外,蔔魯罕多次下旨,他都不聽,也不處理政務文書。此舉一方面可以阻遏蔔魯罕動員行政中樞的權力資源發号施令、籌劃臨朝稱制的計劃,另一方面又防止了皇後集團以左丞相阿忽台取而代之,控制中書省。哈剌哈孫堅持在中書省守值凡三月,“未嘗一至家休沐”,耐心等待反擊的時機成熟。

遠在漠北的海山接到成宗死訊後,曾準備立即還朝,後因乞台普濟以漠南事宜“難以遙度”為勸,遂暫時緩行,以觀局勢。

大德十一年(1307年)三月,海山率軍自金山前線東返和林,召集漠北諸王勳戚大會,誅殺與阿難答通謀的合赤溫後王也隻裡,與會宗親大臣合辭勸進。海山這時已獲悉答己與愛育黎拔力八達先至大都,決計在和林窺視動向,于是謝絕了諸王的勸進,稱要等到宗親大臣到齊、忽裡台大會召開時再即位。

愛育黎拔力八達母子到大都後,在李孟、哈剌哈孫的幫助下,發動宮廷政變,一舉扳倒了蔔魯罕、阿難答、阿忽台等人,至此皇位在海山兄弟間搖擺,諸王闊闊出、牙忽都及愛育黎拔力八達的師傅李孟等人都勸愛育黎拔力八達不顧海山,自己登位,答己也認為“天性孝友”的愛育黎拔力八達比海山更容易控制,因此假托陰陽家之言,算出“重光大荒落(海山出生的辛巳年)有災,旃蒙作噩(愛育黎拔力八達出生的乙酉年)長久”的一卦,并派人帶着這一卦給漠北的海山看,暗示他放棄皇位。

海山在和林一心等待大都派人迎他就位,想不到等來這樣一套說教,指出:“我捍禦邊陲,勤勞十年,又次序居長,神器所歸,灼然何疑?今太後以星命休咎為言,天道茫昧,誰能豫知?設使我即位之後,所設施者上合天心,下副民望,則雖一日之短,亦足垂名萬年,何可以陰陽之言而乖祖宗之托哉?此蓋近日任事之臣,擅權專殺,恐我他日或治其罪,故為是奸謀動搖大本耳!”然後命康裡脫脫疾還京師,表示自己已決意繼承帝位。接着海山本人親率三萬大軍,分三道南下。

面臨海山強大的軍事威懾,他的母親和弟弟及大都諸臣被迫改變原來的想法,向海山明确表示推戴之意。大德十一年(1307年)五月,海山抵達上都,會聚宗戚大臣,舉起忽裡台大會,一方面處死蔔魯罕、阿難答諸人,另一方面則确認海山的皇位繼承資格。五月二十一日,海山即位于上都,是為元武宗。即位後追尊父親答剌麻八剌為順宗皇帝,愛育黎拔力八達為皇太子,十二月二十九日下诏改元為“至大”,正式開啟了武宗一朝三年有餘的統治。

鞏固統治

武宗繼位時,接管的是一個貌似強大安定、實則弊端叢生的帝國。他的前任皇帝元成宗奉行“持盈守成”的基本國策,使忽必烈時代漢化不徹底及漢法與回回法沖突等遺留問題繼續惡化,困擾着蒙元王朝的決策者。成宗時的主要問題有對宗戚大臣的濫賜濫封;冗員冗費嚴重、行政效率低下;貪污腐敗問題逐漸凸顯,當然最嚴峻的問題是經濟上的鈔法開始崩潰,至元鈔大幅貶值,導緻物價飛漲、通貨膨脹,影響财政收入。

再加上自然災害頻繁發生,武宗面臨的問題可謂是非常棘手的,因此他不得不調整“守成”的政策,對統治加以調整。武宗在位時間雖短,卻在各方面進行了不少改革,以鞏固元朝的統治。

武宗入繼大位後,朝廷中樞用人,差不多都在西北從征的蒙古、色目将領中挑選。崇儒右文的哈剌哈孫最初仍留任中書右丞相,但兩個月以後就被改調為新成立的和林行省左丞相。武宗所信用的大臣,有乞台普濟(唐兀人)、脫虎脫(畏兀兒人)、三寶奴(西域人)、樂實(高麗人)、保八(色目人或蒙古人)、忙哥帖木兒(拂林人,愛薛之孫)、王罴等。

武宗在中書省之外,另設尚書省,用來安置他的親信,并實施改革。武宗在政治上實行“溥從寬大”的方針,大範圍地封官進爵、增加賞賜,同時推行考課,籌備郊祀;經濟上,改革鈔法,頒“至大銀鈔”,又發行銅錢“大元通寶”和“至大通寶”,并許與曆代銅錢混合使用,以信譽較穩定的小面額金屬輔币來平抑日用品零售領域中物價的過份波動。

此外還大幅度提高海運糧數量,提高鹽引價格,增加賦稅,等等。這些措施多與忽必烈時期阿合馬、桑哥主持的尚書省的舉措很相似,但在實行方面還要比那時來得溫和。武宗在位時還大興土木,在即位一個月後就下令在上都和大都之間的旺兀察都(今河北張北)興建元中都。同時還在大都、上都和五台山等地修築佛寺。

武宗的改革舉措尤其是濫封濫賞和理财政策很大程度上與儒家相悖,因此招來漢人儒臣的批評。代表性的是監察禦史張養浩在至大三年曾上《時政書》列舉十項弊政:一曰賞賜太侈、二曰刑禁太疏、三曰名爵太輕、四曰台綱太弱、五曰土木太盛、六曰号令太浮、七曰幸門太多、八曰風俗太靡、九曰異端太橫、十曰取相之術太寬。

後來的許有壬則總結武宗的失政有四個方面:名爵掃地、賜予空帑、太官恃不鈎檢、宿衛依憑城社。

而武宗在改革沒有收到成效之時便撒手人寰,仁宗愛育黎拔力八達則全盤推翻了武宗的改革措施,并處死了三寶奴等武宗信任的大臣,所以武宗短暫統治時期雖改革紛纭,卻不過是昙花一現的插曲而已。

英年而逝

當初武宗海山能繼位,很大程度上依靠的是他弟弟愛育黎拔力八達在大都發動的打倒成宗皇後蔔魯罕和安西王阿難答的政變,所以作為報酬,愛育黎拔力八達在武宗登基後第九天就被立為皇太子,并約定“兄弟叔侄世世相承”。

武宗朝,愛育黎拔力八達以皇太子身份兼任中書令,掌管中書省事,盡管武宗設尚書省以分中書省之權,但愛育黎拔力八達仍積極參政。同時,皇太後答己亦頗有幹政野心。于是在武宗朝,皇帝聖旨、皇太後懿旨

和皇太子令旨并行不悖,皇太後有鐵木叠兒等蒙古貴族的支持,皇太子有漢人儒臣李孟等的支持,三宮之間關系微妙,為後來的矛盾埋下伏筆。武宗時的主要矛盾則是武宗和皇太子的矛盾,到了至大三年(1310年)已浮出水面,尚書省左丞相三寶奴和宦官李邦甯公然勸武宗改易太子,立武宗自己的兒子和世㻋為儲君。尚書省右丞相康裡脫脫力持不可,武宗最後也未聽從,終究沒有毀約。

至大四年(1311年)正月初八,海山駕崩于大都玉德殿,享年三十一歲。皇太子愛育黎拔力八達繼位,是為仁宗,為兄長海山上廟号為武宗,谥号為仁惠宣孝皇帝,蒙古汗号為曲律(意為俊傑)汗。

仁宗沒有守住與兄長的約定,而是逼走了侄兒和世㻋,立自己的兒子碩德八剌為皇太子。十七年後,海山兩子和世㻋、圖帖睦爾奪回皇位,以後的黃金家族汗位遂落在海山一系手中。

主要影響

政治

設尚書省

武宗在政治上最重大的舉措就是設立尚書省。元世祖時曾短暫設立尚書省,後革罷。武宗即位後,為了更有效地實施改革措施,決定在中書省之外另立尚書省,作為實際上的中樞機構。大德十一年(1307年)九月,即位不到四個月的武宗就下诏設立尚書省,此舉遭到禦史台、中書省官員的強烈反對,武宗不得不解散尚書省。

但武宗自然不肯善罷甘休,特别是皇太子愛育黎拔力八達兼領中書省後,更需要另設機構對其加以牽制。兩年後,武宗的權力已經鞏固,在至大二年(1309年)八月第二次設尚書省,以乞台普濟為右丞相、脫虎脫為左丞相、三寶奴、樂實為平章政事,保八為右丞,忙哥帖木兒為左丞,王罴為參知政事。此次設省無人反對,翌年六月更是令其“總治百司庶務,并從尚書省奏行”,結果“中書之署僅同閑局,居其職者俯焉食祿而已”。

随即尚書省也開始啟動一系列改革措施。但好景不長,僅過一年半武宗就駕崩了。皇太子愛育黎拔力八達在武宗屍骨未寒之時,就立即下令廢除尚書省,處死尚書省官員三寶奴、脫虎脫、樂實、保八、王罴,流放忙哥帖木兒等人,并廢止其改革措施。此後元朝再未設尚書省。

封官賞賜

武宗标榜“溥從寬大”,其封官與賞賜達到前所未有的程度。朝會賜赉和對諸王的歲賜是蒙古傳統,武宗統兵漠北,更是深谙賞賜的激勵作用,因此他在位時賞賜數量的名目大幅增加。他即位之初,對諸王勳戚大行賞賜,武宗不但堅持按成宗時賞額銳增的先例發放,而且對先前會于和林時“已蒙賜與者”也重複頒發,結果給者未及半而兩京府儲已虛。其後,請賞者仍絡繹不絕;财賦不支,隻好用濫封爵位的辦法作為補償。

世祖時規定非黃金家族嫡系子孫不得封一字王,武宗則破例晉封一字王多達十五六人。除魏王阿木哥和甯王闊闊出是世祖直系後人外,其他十數人如越王秃剌、豳王出伯、定王藥木忽兒、壽王乃蠻台等全是疏族,甚至驸馬也封了一字王。中書省、樞密院和禦史台負責大臣的員額,這時候也比前朝大增。樞密院從世祖朝六員、成宗朝十三員激增至三十二員。還有更多的“遙授”職銜。當時人記載說,“今天子即位,加恩近臣,佩相印者以百數”。

宿衛馬謀沙以“角抵屢勝”,即遙授平章政事,“微至優伶、屠沽、僧道,有授左丞、平章、參政者。其他因修造而進秩,以技藝而得官,曰國公、曰司徒、曰丞相者,相望于朝。自有國以來,名器之輕,無甚今日”。

一方面,武宗通過大肆封官與賞賜拉攏人心,鞏固了自己的統治基礎;另一方面,選法的混亂必然會促成吏治的紊亂。地方官吏往往擅自離職,營幹私事。朝廷制诏變更不常,“甚則朝出而夕改,于事甫行而止者随至”。

朝中正在讨論的未決事宜,也經常洩露到民間。甚至“诏稿未脫,而奸民已複群然誦之”。

整頓吏治

武宗時也嘗試對吏治加以整饬,其具體措施是頒布《省部綱紀》,提高行政效率;實行封贈制,強化官員的榮譽感;提高官員俸祿,革除外任官職田;設考功司,籌備考課制度。不過這些措施并未見效,甚至還停留在籌劃階段時,就因武宗的駕崩而通通取消了。

籌備郊祀

武宗還在禮樂祭祀上大做文章,“有意稽古禮文之事”。

他三次前往太廟祭拜,開了元朝皇帝親享太廟的先河,不過他并未向元英宗以後的皇帝那樣穿漢族傳統的衮冕法服進行祭祀。江西布衣曾巽初上《郊祀鹵簿圖》、《郊祀禮樂圖》,武宗對此相當重視,親自召其入對,并令尚書省和太常寺讨論郊祀事宜,最後決定在南郊天壇之外另築北郊地壇,并以太祖成吉思汗配天,世祖忽必烈配地,武宗将親自祭祀。

但到至大三年(1310年)冬至祭天時,武宗因身體不适而遣人攝祀,一個月後就溘然長逝了。

仁宗即位後,推翻武宗一切措施,地壇的修築遂被取消,皇帝親郊也被擱置,直到二十年後武宗的兒子文宗圖帖睦爾才首次親自祭天。

設省和林

武宗平定了海都之亂,窩闊台汗國滅亡,超過百萬的難民湧入元朝轄下的漠北地區,所以經營漠北、解決難民問題成為武宗朝的重要政治問題。武宗登基後,就将和林等處宣慰使司升格為和林等處行中書省,同時撥發農具、種子、漁網、錢鈔、糧食等,大力赈濟和林人民,繼續派漢軍前往和林屯田。

仁宗時改為嶺北行省,元朝行省制度正式完備。

建元中都

武宗即位第十天,就下令在旺兀察都(今河北張北)修建元中都。關于興建中都的原因,被歸納為個人權威說、交通要道說、戰略地位說、紀念先輩說、自然風貌說、政治因素說和綜合因素說這七種說法。

行宮建成後,武宗又設立中都留守司兼開甯路都總管府,繼續推進工程建設。不過由于武宗駕崩,中都的建設被叫停。後來武宗的兩個兒子元明宗和元文宗就在中都遺址相會,明宗旋即暴死,而中都的營建也未被武宗的後裔們提上議事日程,遂永久擱置。

經濟

武宗朝面臨成宗時至元鈔貶值、通貨膨脹的經濟問題,再加上武宗濫賞濫封,中書省一再以“國用不給”告急,财政危機十分嚴重。為此,武宗沒有采取減少開支和裁撤冗員的策略,而是在至大二年(1309年)八月再設尚書省,一個重要目的就是理财。至大二年(1309年)九月,诏行“至大銀鈔”,以新币一兩準至元鈔五貫、白銀一兩、赤金一錢。按官方原定的兌換價格,以至元鈔二貫準花銀入庫價一兩、赤金入庫價一錢;

因此新币的發行,實際上是通過由政府明令宣布至元鈔貶值一倍半的方法,把通貨膨脹的患害轉嫁到私人用戶身上。新鈔行用後,面額一貫的中統鈔隻抵至大銀鈔一兩的二十五分之一,名實嚴重不符,因此頒行至大銀鈔同時,廢中統鈔,限一百日内赴庫倒換。至大銀鈔的面額,有以文、十文、百文、兩計者,共十三等。以文為單位的通貨作為小額輔币

在民間日用品的零售方面使用甚為廣泛,但厘鈔因為流通過于頻繁,最易朽爛,既不便于民,印刷和發行也不經濟。所以,武宗又下诏行銅錢,發行“大元通寶”和“至大通寶”,并以曆代銅錢與至大錢相參行用。在币制改革的敏感時期,以行用信譽穩定的金屬輔币來平抑小額零售商業領域内物價的過份波動,是一項具有積極意義的經濟措施。

為了調控物價,武宗還整頓海運,以增加政府掌握的物資數量。自從至元二十年(1283年)由朱清、張瑄創通漕糧北運的海路以後,七八年之内,從江南海運到北方的漕糧就由不到10萬石劇增至150萬石。大德後期,海運糧更達到170—180萬石。至大二年(1309年)尚書省理财的重要措施之一,就是讓海運糧數量再創新高。

二年運出246萬石,至者238萬石;三年運出292萬石,至者271萬石。海漕的運輸成本比陸運節省十之七八,比之河漕也節省十之五六。對京畿地區糧食供應的明顯增加,使政府能夠通過控制糧價保持市面的基本穩定,從而緩解币制改革對社會發生的沖擊。

尚書省其他的理财政策,包括增加鹽引價格(每引增至大銀鈔四兩,按至元鈔計,每引比元貞年間增加七貫);開酒禁,立酒課提舉司以征收酒稅;增加江南富戶高收入稅,規定凡收入五萬石糧食以上者,每石輸二升于官;追征各地逋欠錢糧,等等。這些措施同樣也不免人亡政息的命運,因此并未收到成效。

文化

武宗時期進一步推行尊儒政策。他登基兩個月後,就下诏将在孔子的封号“至聖文宣王前加“大成二字,是為“大成至聖文宣王,并遣使祭祀,以表尊崇,由儒臣閻複拟诏:“蓋聞先孔子而聖者,非孔子無以明;後孔子而聖者,非孔子無以法。所謂祖述堯舜,憲章文武,儀範百王,師表萬世者也。朕纂承丕緒,敬仰休風,循治古之良規,舉追封之盛典,加号大成至聖文宣王。遣使阙裡,祀以太牢。于戲!父子之親,君臣之義,永惟聖教之尊;天地之大,日月之明,奚罄名言之妙?尚資神化,祚我皇元。

這是孔子在曆代王朝(除西夏外)中得到的最高級别的封号。随後,中書右丞孛羅帖木兒将《孝經》翻譯為蒙古文,獻給武宗,武宗指示道:“此乃孔子之微言,自王公達于庶民,皆當由是而行。其命中書省刻版模印,諸王而下皆賜之。

外交

元武宗時,困擾元朝幾十年的西北邊疆問題得到最終解決,蒙古世界的幾個汗國之間恢複和平。武宗即位前,就在漠北沉重打擊了海都叛軍,海都之子察八兒繼承窩闊台汗國汗位,企圖卷土重來,但他的重要盟友察合台後王笃哇決定向元朝投誠。武宗即位前一年率兵越過金山,對察八兒等海都餘部進行緻命性的一擊,其後笃哇徹底抛棄了察八兒,窩闊台汗國的領土大部分并入察合台汗國。察八兒遂成為一條喪家之犬,流竄于金山山麓,月赤察兒嚴陣以待,察八兒走投無路,便率衆歸降元廷,于至大三年(1310年)入朝。察八兒入朝是武宗時的一大盛事,舉朝歡慶,武宗将此事鄭重地昭告太廟   ,并特設宴于大庭   ,還将元世祖以來所扣押的海都投下五戶絲全部賜給察八兒  ,又為此給答己太後上尊号并赦天下。 察八兒歸降後,元朝與各汗國和平往來,再未發生戰争(但與察合台汗國關系仍然緊張)。其中武宗在至大元年(1308年)派月魯等十二人出使欽察汗國,冊封術赤後王脫脫為肅甯王。 

武宗時,元朝與高麗的關系得到進一步發展。高麗前王王璋(忠宣王)曾在大都參與扳倒蔔魯罕、阿難答及擁立武宗的定策中,武宗繼位後封他為沈陽王。  至大元年(1308年),元武宗還應高麗之請,将征東行省的數百名官僚盡數撤回元朝國内,僅保留高麗王為丞相,此後元朝再也沒向高麗派駐流官。  同年高麗忠烈王王昛去世,武宗冊封王璋為高麗國王,并給予他莫大的恩寵,從而密切了元麗關系。

武宗時,元朝繼續保持與安南的宗藩關系,派尚書安魯威到安南告即位。安南世子(實為國王)陳日㷃派使者奉表朝賀。使臣中有一個叫莫挺之的,在元朝與武宗君臣發生許多趣事,傳為中越關系史上的佳話。至大二年、四年,安南又分别遣使朝貢。

曆史評價

明朝官修正史《元史》宋濂等的評價是:“武宗當富有之大業,慨然欲創治改法而有為,故其封爵太盛,而遙授之官衆,錫赉太隆,而泛賞之恩溥。至元、大德之政,于是稍有變更雲。”

明人何喬新的評價是:“史臣之贊武宗,謂其慨然欲創制改法而有為,斯言過矣。元之諸帝,安于舊俗,而不遵中華之法,非一日也。雖以世祖之英武,仁宗之恭儉,無能改于其俗,況于武宗視二君尤劣者乎!武宗在位四年,無一善可稱者。沙的伶人也,以為平章;李邦甯閹豎也,以為司徒;教瓦班番僧也,以為學士承旨。它如進鷹坊之秩為二品,畀西域賈人以虎符,所溺者酒色,所好者遊畋,斯豈有為之君哉!其所創改者,不過置尚書省、行至大銀鈔二事而已,是皆毒民之法,豈為治之先務耶?使武宗果有志于創制改法,則當召用名儒,稽式古典,正彜倫、厚風俗、修法度、定官名。考章服,以革左衽之陋;制雅樂,以變優價之聲,庶幾乎魏孝文、金世宗之所為矣。顧武宗性質凡下,豈足以語此哉?”

清朝史學家邵遠平《元史類編》的評價是:“冊曰:北藩入嗣,三宮協和;慨然創治,爵濫賞阿;貳省亂政,令教繁訛;有為何裨,變政已多。”

清朝史學家畢沅《續資治通鑒》的評價是:“帝承世祖、成宗承平之業,慨然欲創制改法;而封爵太盛多遙授之官,錫赉太優,泛賞無節。至元、大德之政,于是乎變。”

清朝史學家魏源《元史新編》的評價是:“武宗始以懷甯王總兵漠北和林,與叛王海都勁敵對壘,屢摧其鋒,中間幾瀕險危,披堅陷陣,威震遐荒,可謂天潢之傑出,天授之雄武矣。入紹大統,謂有宏圖,而始終誤聽宵人,以立尚書省為營利之府,何哉?夫世祖立制,以天下大政歸于中書省,任相任賢,責無旁貸。故小人欲變法,忌中書不便于己,則必别立尚書省以奪其權。阿合馬、桑哥之徒相繼亂政,毒流海内,是以世祖深戒前轍,不複再蹈。乃當席豐履厚之餘,慨然欲變更至元、大德之舊。封爵太盛,而遙授之官多;錫赉太侈,而濫賞之卮漏。母後市恩左右,撓其恭儉,于是言利之臣迎合攘袂,以争利權。雖柄操自上,不至如阿合馬、桑哥之甚,而仁心仁聞漸蔽于功利,幾同于宋之熙、豐。故仁宗紹統,翻然誅殛,盡複舊章。蓋變法不得其人,則不如勿藥之尚得中醫也。又考陶九成《元氏掖庭記》,則瓊島水嬉之華,月殿霓裳之豔,亦自帝大濫其觞,而《本紀》諱之,不載一字,亦英雄酒色之通病欤!惟授受之際,堅守金匮傳弟之盟,雖有内侍李邦甯,慫恿離間,帝言:‘朕志已定,汝自往東宮言之。’斯則磊落光明,勝宋太宗萬萬。綜計始末,固不失為一代之英主焉。”

清朝史學家曾廉《元書》的評價是:“論曰:武宗擐甲臨邊,至登大位,宜有雄武之風,而頹然晏安,惟鞠蘖芗澤之為樂,元業自是衰矣。遂至鼎鼐充庭,名器之賤如履。而欲後人惜其敝袴,得乎?易日負且乘緻寇至,武宗啟之矣。”

清末名臣張佩綸的評價是:“至大之政錫赉太優,泛賞無節,頓失至元、大德規模,而享年亦複不永,為可惜也。仁宗即位,李孟謂陛下禦極、物價頓減,方知聖人神化之速。此雖孟之谀詞,然亦足見武宗之朝,民氣愁悿,百物騰貴矣。”

民國史學家屠寄《蒙兀兒史記》的評價是:“海山汗濫賞淫威,非恭儉之主也。明知尚書省貳政病民,排衆議而立之。更鈔鑄錢,将以理财,而财政愈紊,前史稱其慨然欲有所為,然郊天、祀孔、親享太廟諸虛文外,無足紀者。惟終身遠鐵木叠兒,雖以母後之命,不使得預朝政。由後校之,殆有所先見矣。若乃三宮協和,始終不受讒慝,其自處骨肉之間,蓋亦有道焉爾。”

民國官修正史《新元史》柯劭忞的評價是:“武宗舍其子而立仁宗,與宣公舍與夷而立穆公無以異。公羊子曰:宋之亂,宣公為之。然則英宗之弑,文宗之篡奪,亦帝為之欤?《春秋》貴讓而不貴争,公羊子之言過矣。帝享國日淺,濫恩幸賞無一善之可書。獨傳位仁宗,不愧孝友,其流祚于子孫,宜哉!”

民國學者蔡東藩的評價是:①“武宗易喜易怒,若明若昧……夫以武宗之名位論,敦不謂其當立,然吾謂其得之也易,故守之也難。嗣位未幾,即耽酒色,由是嬖幸臣,信淫僧,種種失政,雜沓而來。《書》所謂位不期驕,祿不期侈者,匪特人臣有然,人主殆尤甚焉!故武宗非一昏庸主,而其後偏似昏庸,為君誠難矣哉!”②“武宗在位四年,秕政甚多,惟孝友性成,不私天下,較之曹丕、蕭繹,相去遠矣!”

傳統觀點對元武宗海山的評價負面多于正面,甚至認為他是一名昏君。但近來的研究則越來越強調武宗統治的積極意義。2010年7月,由南開大學、中國元史研究會、張北縣政府共同舉辦的“元中都與元後期政治文化研讨會”在河北張北縣舉行。會上北京大學曆史學系教授張帆認為應将武宗朝政治置于元中期政治史的大背景下進行研究,根據留存到今天的片段資料來看,武宗并不是頭腦簡單的一介武夫,他重構的以尚書省為代表的臣僚也并非“保守”、“落後”、“反漢化”的人物,而其所采取的措施是針對前朝積弊作出的改良,隻是因時間短暫而未能得到充分貫徹實施。中國社會科學院曆史研究所研究員劉曉以“元中都與武宗政治”為題闡述了元武宗即位之初施行的濫賜、設立尚書省、發行至大銀鈔、建立中都等措施實際上别有用意,說明中都的建設與當時的政治背景有關。成宗去世後,仁宗搶先奪權,但懾于武宗的挑戰,最終與武宗達成了“兄終弟及、叔侄相傳”的協議。武宗構想了為争奪當時政治資源、逐步消除與瓦解仁宗集團影響的龐大計劃,建中都隻是這個計劃中的重要一環。這次研讨會充分肯定了元武宗海山的曆史地位,認為他是蒙元史上除成吉思汗、忽必烈之外最具影響力的一代帝王。

日本學者杉山正明認為元武宗海山是一位傑出的君主,“在他的領導下,蒙古上下再次回到了東西和平、齊心協力的狀态……已故忽必烈大帝的構想,在此時真正實現了……我們也不能忽視海山的作用,正是因為他有融貫東西的視野和資格,以及出類拔萃、受人愛戴的性格,才成就了現在這番大業。”他還指出:“海山在明白自己‘松散财政’和‘松散政治’的基礎上,有意地想完成曾祖父忽必烈夢寐以求卻未能完全實現的蒙古勢力大統一。然而此時,海山的周圍已然暗藏陰影,并且由兩處之多。首先,是自然環境的急劇惡化……另一處陰影出現在政權内部。”杉山懷疑海山之死不尋常,很可能是愛育黎拔力八達勢力的謀殺,并認為海山死後,“雖說蒙古帝國東西和睦的潮流并沒有因此停滞,但也絕沒有再取得新的進展。海山欲将忽必烈的構想在更大範圍内予以實現的志向和希望,就此終結了”。

轶事典故

關于名字

關于武宗名字“海山”的來曆,過去由于史料缺乏,一直衆說紛纭。清乾隆年間修改元史譯名,将海山改為哈尚,并在《欽定元史語解》中解釋其為蒙古語“遲鈍”(qasang)之意;1846年科瓦列夫斯基所著的《蒙俄法辭典》中将海山之名釋為Qayisang,即蒙古語“圍牆”之意。而法國東方學家伯希和則通過釋讀西藏發現的八思巴文《懷甯王海山令旨》,從語言學的角度論證該令旨中海山的名字Haysan實為漢名。這從史料上亦可得到佐證,袁桷《清容居士集》卷34《玄教大宗師張公家傳》中言:“十八年七月,皇曾孫生,是為武宗,上命擇嘉名以進。”虞集《道園學古錄》卷50《張宗師墓志銘》中則謂:“武宗、仁宗之生也,公皆受命世祖為制名,興聖宮記其事,是以贊書及之。”趙孟頫《仁靖真人碑》中寫道:“武宗、仁宗之始生也,上皆命公拟名以進。仁宗五歲時,譯為梵文,今廟諱是也。”種種史料證明,“海山”是忽必烈請道士張留孫取的漢語名字,武宗的弟弟仁宗愛育黎拔力八達的名字Ayurparvata為梵語“壽山”之意,正好與“海山”相對。同時,元朝大臣程文海為避武宗諱而以字行為“程钜夫”,亦可為海山是漢名之旁證。元朝諸帝中世祖、成宗、泰定帝、文宗、順帝的名字是蒙古語,仁宗、英宗、明宗的名字是梵語,甯宗的名字脫胎于藏語,武宗海山則是唯一漢語名的皇帝。

中秋泛舟

至大二年(1309年)中秋之夜,武宗與諸嫔妃泛舟于禁苑太液池中。武宗心情愉悅,對嫔妃們說:“昔西王母宴穆天子于瑤池,人以為古今莫有此樂也。朕今與卿等際此月圓,共此佳會,液池之樂,不減瑤池也。惜無上元夫人在坐,不得聞步玄之聲耳!”這時有一個叫駱妃的妃子,素來号稱能歌善舞,趨出為武宗跳《月照臨》之舞,并歌唱道:“五華兮如織,照臨兮一色。麗正兮中域,同樂兮萬國。”唱完後,武宗聽到她以月亮比喻他自己,龍顔大悅,遂賜八寶盤玳瑁盞,諸妃各起賀。興盡之後,武宗與嫔妃們唱《龍歸洞》之歌而還。然而按慣例,中秋節時元朝皇帝都在上都,九月才回大都,比如至大二年,武宗就是九月初七才回到大都。太液池位于大都,上都沒有,所以這個故事的真實性存疑。

嗜好飲酒

武宗迷戀酒色,像其他蒙古皇帝一樣尤其喜歡喝酒。大臣阿沙不花看到武宗面色憔悴,便進谏道:“八珍之味不知禦,萬金之身不知愛,此古人所戒也。陛下不思祖宗付托之重,天下仰望之切,而惟曲蘖是沉,姬嫔是好,是猶兩斧伐孤樹,未有不颠仆者也。且陛下之天下,祖宗之天下也,陛下之位,祖宗之位也,陛下縱不自愛,如宗社何?”武宗聽後,大喜道:“非卿孰為朕言?繼自今毋愛于言,朕不忘也!”遂命人給他倒酒。阿沙不花本來就是勸谏武宗不要飲酒,沒想到武宗當場賜了一杯,遂頓首謝絕,說:“臣方欲陛下節飲而反勸之,是臣之言不信于陛下也,臣不敢奉诏。”左右皆賀武宗得直臣,武宗也下诏晉升其為中書右丞相。但武宗嗜飲顯然并未因此改觀。

人際關系

父母

父親:元順宗答剌麻八剌。

母親:昭獻元聖皇後答己。

兄弟姐妹

庶兄:魏王阿木哥。

弟弟:仁宗愛育黎拔力八達。

妹妹:魯國大長公主祥哥剌吉。

妻妾

正宮皇後弘吉剌·真哥,脫憐子迸不剌之女,至大三年(1310年)四月立為皇後。元泰定帝泰定四年(1327年)十一月真哥皇後駕崩,谥号宣慈惠聖皇後,升祔武宗太廟。

速哥失裡皇後,元世祖察必皇後之父按陳的從孫哈兒隻之女,是真哥皇後的從妹。

亦乞烈妃子,生元明宗和世㻋,天曆二年(1329年)明宗追谥仁獻章聖皇後。

唐兀妃子,生元文宗圖帖睦爾,天曆二年(1329年)文宗追谥文獻昭聖皇後。

洪妃,據《元氏掖庭記》記載,她“寵于後宮,七夕諸嫔妃不得登台,台上結彩為樓,妃獨與宮官數人升焉,剪彩散台下,令宮嫔拾之,以色豔淡為勝負。次日設宴大會,謂之‘鬥巧宴’,負巧者罰一席。”

駱妃,據《元氏掖庭記》記載,她擅長歌舞。

兒子

長子:元明宗和世㻋,生母是亦乞烈妃子。

次子:元文宗圖帖睦爾,生母是唐兀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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