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子李

刷子李

馮骥才創作的小說
《刷子李》,選自著名作家馮骥才創作的同名小說集《俗世奇粜人洎頭筿》。後選入人教版小學語文五年級下冊第23課。講述了刷子李雖然是生活于市井裡巷的凡夫俗子,是一位普普通通的手藝人,可他又是“俗世”中的“奇人”,因為他刷牆的技藝高超的故事。[1]
    中文名:刷子李 别名: 作者:馮骥才 類型: 連載平台: 最新章節: 是否出版: 主要角色:刷子李、曹小三 外文名:shuazili

原文欣賞

刷子李專幹粉刷一行。他要是給您刷好一間屋子,屋裡什麼都不用放,單坐着,就如同升天一般美。最讓人叫絕的是,他刷漿時必穿一身黑,幹完活,身上絕沒有一個白點。别不信!他還給自己立下一個規矩,隻要身上有白點,白刷不要錢。

這是傳說。人信也不會全信。行外的沒見過的不信,行内的生氣愣說不信。

一年的一天,刷子李收個徒弟叫曹小三。當徒弟的開頭都是端茶、點煙、跟在屁股後邊提東西。曹小三當然早就聽說過師傅那手絕活,一直半信半疑,這回非要親眼瞧瞧。

那一天,頭一次跟師傅出去幹活,到鎮南道給姓李的人家新造的樓房刷漿。到了那兒,刷子李跟管事的人一談,才知道師傅派頭十足。照他的規矩一天隻刷一間屋子。這樓房有九間屋,得刷九天。幹活前,他把随身帶的一個四四方方的小包袱打開,果然一身黑衣黑褲,一雙黑布鞋。穿上這身黑,就像跟地上一桶白漿較上了勁。

一間房子,一個屋頂四面牆,先刷屋頂後刷牆。屋頂尤其難刷,蘸了稀溜溜粉漿的闆刷往上一舉,誰能一滴不掉?一掉準掉在身上。可刷子李一舉刷子,就像沒有蘸漿。但刷子劃過屋頂,立時勻勻實實一道白,白得透亮,白得清爽。有人說這蘸漿的手法有高招,有人說這調漿的配料有秘方。曹小三哪裡看得出來?隻見師傅的手臂悠然擺來,悠然擺去,好賽伴着鼓點,和着琴音,每一擺刷,那長長的帶漿的毛刷便在牆面“啪”地清脆一響,極是好聽。啪啪聲裡,一道道漿,銜接得天衣無縫,刷過去的牆面,真好比平平整整打開一面雪白的屏障。可是曹小三最關心的還是刷子李身上到底有沒有白點。

刷子李幹活還有個規矩。每刷完一面牆,必得在凳子上坐一大會兒,抽一袋煙,喝一碗茶,再刷下一面牆。此刻,曹小三借着給師傅倒水點煙的機會,拿目光仔細搜索刷子李的全身。每一面牆刷完,他搜索一遍。居然連一個芝麻大小的粉點也沒發現。他真覺得這身黑色的衣服有種神聖不可侵犯的威嚴。

當刷子李刷完最後一面牆,坐下來,曹小三給他點煙時,竟然瞧見刷子李褲子上出現一個白點,黃豆大小。黑中白,比白中黑更紮眼。完了!師傅露餡了,他不是神仙,往日傳說中那如山般的形象轟然倒去。但他怕師父難堪,不敢說,也不敢看,可忍不住還要掃一眼。

這時候,刷子李忽然朝他說話:“小三,你看見我褲子上的白點了吧。你以為師傅的能耐有假,名氣有詐,是吧。傻小子,你再細瞧瞧吧”

說着,刷子李手指捏着褲子輕輕往上一提,那白點即刻沒了,再一松手,白點又出現,奇了!他湊上臉用神再瞧,那白點原是一個小洞!剛才抽煙時不小心燒的。裡邊的白襯褲從小洞透出來,看上去就跟粉漿落上去的白點一模一樣!

刷子李看着曹小三發怔發傻的模樣,笑道:“好好學本事吧!”

曹小三學徒的頭一天,見到聽到學到的,恐怕别人一輩子也不一定明白呢!

課文解說

本文選自馮骥才的《俗世奇人》。

“刷子李”普普通通,卻有“俗世奇人”之美稱。首先是“俗世”中的“凡人”,因為他是生活于市井裡巷的凡夫俗子,是一位普普通通的手藝人;可他又是“俗世”中的“奇人”,因為他刷牆的技藝高超,讓“行外的沒見過的不信,行内的生氣愣說不信”。他有才能、有個性,喜怒哀樂樣樣俱全,但行事言語又高于常人,所以,用“俗世奇人”之稱最為恰當。

這篇短文以“刷子李”的高超手藝為話題。既為奇人,則轶事多多,但作者隻選擇一件小事來寫,借一件極富戲劇性的小事窺見人物的大本領、大智慧。作者寫“刷子李”的奇妙絕活時,首先極力寫他手藝之高,“他要是給您刷好一間屋子,屋裡什麼都不用放,單坐着,就如同升天一般美。最讓人叫絕的是,他刷漿時必穿一身黑,幹完活,身上絕沒有一個白點。”這是在與自己挑戰?還是以特立獨行顯示自己的超凡出衆?但不管怎麼寫,這樣寫卻吊起了讀者的胃口。然後作者從一個小徒弟的視角印證了“刷子李”的真功夫:起初,徒弟是“半信半疑”,但大半天下來,居然連一個芝麻大的粉點也沒發現,他真覺得這身黑色的衣服有種神聖不可侵犯的威嚴。正當徒弟對師傅佩服得五體投地時,卻突然發現“刷子李”褲子上有一個白點:師傅那如山般的形象轟然倒去。不料“刷子李”最後揭開謎底:那白點原來是黑褲燒了個小洞造成的!一波三折的叙事,使“刷子李”的“奇”得到了一次次的渲染,緊緊抓住了讀者,起到了引人入勝的藝術效果。

細節描寫對于塑造人物個性起到了重要作用。作者在塑造主人公形象的時候,就注重了細節描寫。這是課文在寫法上的一個顯著的特點。文中“刷子李”的黑衣黑褲,刷牆時娴熟的動作,還有那個讓人吃了一驚的白點等細節描寫都使“刷子李”這個人物活了,神了。為了烘托人物的形象,文中也采用了對比的手法:“刷子李”大膽的“承諾”,充滿自信,豪氣千丈,同時又心細如發,對于小徒弟細微的内心活動體察入微。而曹小三開始聽說師傅有手絕活時,“半信半疑”;師傅刷牆時,“最關心的還是身上到底有沒有白點”;看見師傅身上出現白點時,以為師傅“名氣有詐”。這樣把曹小三對師傅“半信半疑”的态度和主人公“藝高膽大”的自信進行對比,充分表達了作者對“刷子李”這個具有超凡技藝的“奇人”由衷的贊歎和肯定。

另外,本文的語言樸素,具有濃郁的“天津”風味,并且幽默傳神,極富表現力,無論是人物語言,還是叙述語言,均情趣盎然,簡潔傳神。

選編課文的目的:一是讓學生感受人物形象;二是體會作者抓住細節描寫人物的方法。本文教學的重難點是領悟并學習作者刻畫人物形象的方法。

相關鍊接

關于《俗世奇人》 馮骥才在《俗世奇人》序中寫道:天津衛本是水陸碼頭,居民五方雜處,性格迥然相異。然燕趙故地,血氣剛烈;水鹹土堿,風習強悍,近百餘年來,舉凡中華大災大難,無不首當其沖,因生出各種怪異人物,既在顯耀上層,更在市井民間。餘聞者甚夥,久記于心;爾後雖多用于《神鞭》《三寸金蓮》等書,仍有一些故事人物,閑置一旁未被采納。這些奇人妙事,聞所未聞,倘若廢置,豈不可惜?近日忽生一念,何不筆錄下來,供後世賞玩之中,得知往昔此地之衆生相耶?故而随想随記,始作于今;每人一篇,各不相關。冠之總名《俗世奇人》耳。

拓展閱讀

泥人張

手藝道上的人,捏泥人的“泥人張”排第一。而且,有第一,沒第二,第三差着十萬八千裡。

泥人張大名叫張明山。鹹豐年間常去的地方有兩處。一是東北城角的戲院大觀樓,一是北關口的飯館天慶館。坐在那兒,為了瞧各樣的人,也為捏各樣的人。去大觀樓要看戲台上的各種角色,去天慶館要看人世間的各種角色。這後一種的樣兒更多。

那天下雨,他一個人坐在天慶館裡飲酒,一邊留神四下裡吃客們的模樣。這當兒,打外邊進來三個人。中間一位穿得闊綽,大腦袋,中溜個子,挺着肚子,架式挺牛,橫沖直撞往裡走。站在迎門桌子上的“撂高的”一瞅,趕緊吆喝着:“益照臨的張五爺可是稀客,貴客,張五爺這兒總共三位──裡邊請!”

一聽這喊話,吃飯的人都停住嘴巴,甚至放下筷子瞧瞧這位大名鼎鼎的張五爺。當下,城裡城外氣最沖的要算這位靠着販鹽賺下金山的張錦文。他當年由于為盛京将軍海仁賣過命,被海大人收為義子,排行老五。所以又有“海張五”一稱。但人家當面叫他張五爺,背後叫他海張五。天津衛是做買賣的地界兒,誰有錢誰橫,官兒也怵三分。

可是手藝人除外,手藝人靠手吃飯,求誰?怵誰?故此,泥人張隻管飲酒,吃菜,西瞧東看,全然沒有把海張五當個人物。

但是不一會兒,就聽海張五那邊議論起他來。有個細嗓門的說:“人家台下一邊看戲一邊手在袖子裡捏泥人。捏完拿出來一瞧,台上的嘛樣,他捏的嘛樣。”跟着就是海張五的大粗嗓門說:“在哪兒捏?在袖子裡捏?在褲裆裡捏吧!”随後一陣笑,拿泥人張找樂子。

這些話天慶館裡的人全都聽見了。人們等着瞧藝高膽大的泥人張怎麼“回報”海張五。一個泥團兒砍過去?

隻見人家泥人張聽賽沒聽,左手伸到桌子下邊,打鞋底摳下一塊泥巴。右手依然端杯飲酒,眼睛也隻瞅着桌上的酒菜,這左手便擺弄起這團泥巴來,幾個手指飛快捏弄,比變戲法的劉秃子還靈巧。海張五那邊還在不停地找樂子,泥人張這邊肯定把那些話在他手裡這團泥上全找回來了。随後手一停,他把這泥團往桌上“叭”地一戳,起身去櫃台結賬。

吃飯的人伸脖一瞧,這泥人張真捏絕了!就賽把海張五的腦袋割下來放在桌上一般。瓢似的腦袋,小鼓眼,一臉狂氣,比海張五還像海張五。隻是隻有核桃大小。

海張五在那邊,隔着兩丈遠就看出捏的是他。他朝着正走出門的泥人張的背影叫道:“這破手藝也想賺錢,賤賣都沒人要。”

泥人張頭都沒回,撐開傘走了。但天津衛的事沒有這樣完的──

第二天,北門外估衣街的幾個小雜貨攤上,擺出來一排排海張五這個泥像,還加了個身子,大模大樣坐在那裡。而且是翻模子扣的,成批生産,足有一二百個。攤上還都貼着個白紙條,上邊使墨筆寫着:

賤賣海張五

估衣街上來來往往的人,誰看誰樂。樂完找熟人來看,再一塊樂。

三天後,海張五派人花了大價錢,才把這些泥人全買走,據說連泥模子也買走了。泥人是沒了,可“賤賣海張五”這事卻傳了一百多年,直到今兒個。

快手劉

人人在童年,都是時間的富翁。胡亂揮霍也使不盡。有時呆在家裡悶得慌,或者父親嫌我太鬧,打發我出去玩玩,我就不免要到離家很近的那個街口,去看快手劉變戲法。

快手劉是個撂地擺攤賣糖的胖大漢子。他有個随身背着的漆成綠色的小木箱,在哪兒擺攤就把木箱放在哪兒。箱上架一條滿是洞眼的橫木闆,洞眼插着一排排廉價而赤黃的棒糖。他變戲法是為了吸引孩子們來買糖,戲法十分簡單,俗稱“小碗扣球”。一塊絹子似的黃布鋪在地上,兩隻白瓷小茶碗,四隻滴溜溜的大紅玻璃球兒,就這再普通不過的三樣道具,卻叫他變得神出鬼沒。他兩隻手各拿一隻茶碗,你明明看見每隻碗下邊扣着兩隻紅球兒,你連眼皮都沒眨動一下,嘿!四隻球兒竟然全都跑到一隻茶碗下邊去了,難道這球兒是從地下鑽過去的?他就這樣把兩隻碗翻來翻去,一邊叫天喊地,東指一下手,西吹一口氣,好像真有什麼看不見的神靈做他的幫手,四隻小球忽來忽去,根本猜不到它們在哪裡。這種戲法比舞台上的魔術難變,舞台隻有一邊對着觀衆,街頭上的土戲法,前後左右圍一圈人,人們的視線從四面八方射來,容易看出破綻。有一次,我親眼瞧見他手指飛快地一動,把一隻球兒塞在碗下邊扣住,便禁不住大叫:

“在右邊那個碗底下哪,我看見了!”

“你看見了?”快手劉明亮的大眼珠子朝我驚奇地一閃,跟着換了一種正經的神氣對我說,“不會吧!你可得說準了。猜錯就得買我的糖。”

“行!我說準了!”我親眼所見,所以一口咬定。自信使我的聲音非常響亮。

誰知快手劉哈哈一笑,突然把右邊的茶碗翻過來:

“瞧吧,在哪兒呢?”

咦,碗下邊怎麼什麼也沒有呢?隻有碗口壓在黃布上一道圓圓的印子。難道球兒從地下鑽進左邊那個碗下邊去了。快手劉好像知道我怎麼猜想,伸手又把左邊的茶碗掀開,同樣什麼也沒有!球兒都飛了?隻見他将兩隻空碗對口合在一起,舉在頭頂上,口呼一聲:“來!”雙手一搖茶碗,裡面竟然嘩嘩響,打開碗一看,四隻球兒居然又都出現在碗裡邊。怪,怪,怪!

四邊圍看的人發出一陣驚訝不已的唏噓之聲。

“怎麼樣,你輸了吧!不過在我這兒輸了決不罰錢,買塊糖吃就行。這糖是純糖稀熬的,單吃糖也不吃虧。”

我臊得臉發燙,在衆人的笑聲裡買了塊棒糖,站在人圈後邊去。從此我隻站在後邊看了,再不敢擠到前邊去多嘴多舌。他的戲法,在我眼裡真是無比神奇了。這人也是我童年真正欽佩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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