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奎琳·杜普雷

傑奎琳·杜普雷

英籍大提琴家
傑奎琳·杜普雷(1945年1月26日-1987年10月19日),英籍大提琴家。五歲即展現過人禀賦。十六歲開始職業生涯,才華與年齡的落差傾倒衆生;1973年,被确診罹患多發性硬化症,遂作别舞台,卒于盛年。鮮花與不幸是同時降臨到這個原本普通的家庭的。這個為音樂而生的人,非但走不出自身人格的陰霾,還因此而侵害到至親:對母親從倚賴到敵視。她用的最久的一把琴叫大衛朵夫(Davidoff),它就是現在馬友友用的那把,知道馬友友也拉過《埃爾加e小調協奏曲》。她的故事在1998年改編為電影《無情荒地有琴天》。
  • 中文名:傑奎琳·杜普雷
  • 外文名:
  • 别名:
  • 民族:
  • 出生地:英國牛津
  • 身高:
  • 體重:
  • 畢業院校:
  • 職業:大提琴家
  • 經紀公司:
  • 代表作品:埃爾加《E小調大提琴協奏曲》,死後的文藝性記錄片《她比煙花寂寞》
  • 主要成就:
  • 英文名:Jacqueline Mary du Pré
  • 性别:女
  • 出生年月:1945年1月26日
  • 去世年月:1987年10月19日

人物經曆

傑奎琳·杜普蕾(Jacqueline du Pré)于一九四五1月26日出生在英國一個充滿音樂的家庭。當她四歲時,聽到收音機裡大提琴的聲音,就要求要那樣的樂器,從此展開了杜普蕾與大提琴之間的不解之緣。

五歲時,她開始在Herbert Walenn’s 倫敦學校學琴。一九五六年,十一歲時,赢得the Suggia Award,成為全英國最受矚目的演奏家,當年的評審還包括了巴比羅利爵士(Sir John Barbirolli)。

一九六五年,由杜普蕾擔任大提琴,巴畢羅裡(Sir John Barbirolli)指揮倫敦交響管弦樂團,演出英國作曲家艾爾加(E.Elgar)的大提琴協奏曲(Cello Concerto in E minor,op.85)。

這張錄音對杜普蕾非常重要,因為它奠定了杜普蕾在演奏舞台上的地位。鋼琴家顧爾德曾經說過,杜普蕾的艾爾加協奏曲,呈現了無限的悸動與熱情。後來她第一次聽到那張與巴畢羅裡合作的錄音時,曾令人吃驚的說道:這并不是我想表達的!隻可惜,她無法再錄下更好的Elgar,到底她想表達什麼?我們永遠無法得知。

杜普蕾演奏的Elgar沒有人會錯過,很多人都喜歡聽她的協奏曲錄音。在管弦樂襯托下,她全身投入,充滿朝氣,又不失女性的細膩,也不是完全沒有節制的放縱自己的情感演出,從她手指尖的傳遞出來的琴音,讓人完完全全地被她的熱情與音樂诠釋所感染。

杜普蕾诠釋艾爾加的E小調協奏曲無人能出其右。直到現在,據說隻有馬友友的演出稍許企及她的境界,但仍然有一段不小的差距。

據說匈牙利大提琴家史塔克有次乘車,聽見廣播裡正播放大提琴曲,便問旁人是誰演奏的。旁人說是杜普蕾。史塔克說:“像這樣演奏,她肯定活不長久。

”好厲害的史塔克,真是一語成谶啊!也許隻有頂尖的藝術家才能理解自己頂尖同行的水準,史塔克聽得出,杜普蕾是用生命在演奏,為了琴藝的完美,可以不惜一切。杜普蕾一直是許多古典音樂樂迷心中的一個歎息。

一九六七年,她在耶路撒冷和阿根廷籍鋼琴家巴倫博伊姆(Daniel Barenboim)結婚(巴倫博伊姆在一九七五年時,擔任Orchestre of Paris的指揮)。杜普蕾和巴倫博伊姆共譜戀曲,為古典樂壇留下佳話。他們不論在生活或是音樂上,彼此都是最佳的伴侶。

他們合作演出,很多樂評人說是奇妙的一對。杜普蕾和她的先生巴倫博伊姆也多次合作過艾爾加的大提琴協奏曲。他們合作過的版本,是一九七零年,由巴倫博伊姆指揮費城交響樂團演出的錄音。這份她與夫婿巴倫博伊姆在一九六七年合作的錄音是兩人合作灌錄的許多唱片中最常被人聆聽與談論的。

主要原因是兩人在浪漫派音樂上所采取的風格和手法,與勃拉姆斯的嚴謹有很大的差别,杜普蕾在音樂中發揮了她自由的本性,完全掙脫出勃拉姆斯音樂裡給予大提琴角色的限制(樂曲中鋼琴的地位較高),她捉住所有的機會展現她的魅力,而巴倫波因則體貼而充滿愛意地予以扶襯。

可惜到了一九七零年她的多發性硬化症(Multiple sclerosis)迫使她不得不中斷演出活動,一九七一年她正式停止演出,并完成她最後的錄音作品:蕭邦與法朗克大提琴奏鳴曲。

一九七三年,廿八歲時,在倫敦最後一次公開登台,在祖賓·梅塔的指揮下,演奏的曲目就是與她淵緣最深的艾爾加大提琴協奏曲,從此因病告别音樂舞台。

杜普蕾一生中擁有三把名琴,其中一把是現代制作師的作品,兩把則是斯特拉迪瓦裡古琴,其中大衛朵夫如今則為馬友友所有。馬友友曾經說過:“這把大衛朵夫(1712 Davidoff Stradivari)對我而言,他是我演奏過最好的樂器,我真的相信這把琴是有靈魂的,而且也具有想像力。”

在電影Jackie and Hilary(《她比煙花寂寞》)中,杜普蕾和巴倫博伊姆有一段對話。

“如果我從此不會拉琴,你還會愛我嗎?”

“不會拉琴,那就不會是你了。”她老公說。

杜普蕾的生活中,最後就隻剩下醫師、護士和幾個老朋友。巴倫博伊姆開始是每隔一段時間來探望她,這樣一直持續到巴倫博伊姆在巴黎另組一個家庭之後,有了新家,回來的機會就更少了,最後隻留下她一個人慢慢孤獨的死去。

有文章說,巴倫博伊姆背叛了杜普蕾,至今英國人也沒有原諒他。如果巴倫博伊姆不是一個天才,沒有理想和抱負,也許他就能專心地守在生病的妻子旁邊,一直到妻子離開人世為止吧!

世事總是不盡如人意,上天給予杜普蕾最完美的音樂天賦,又隻給她在舞台上十年的風光歲月,如彗星般的短暫。幸好她成熟得快,這十年間她所留下的音樂記錄,所達成的音樂成就,已經足夠令她不朽,所有跟他合作過的音樂大師都對她贊譽有加。杜普蕾的音樂有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魔力,充滿内涵,而且還會激發出同台演出者的潛力。

Stephen Kovacevich甚至表示,自從杜普蕾退出舞台後,他再也沒有與任何一位大提琴家合作過,因為「再也無法感受到那種超乎尋常的舞台魔力,自己也無法奏出與當時一樣充滿活力的音樂。

建議喜愛杜普蕾的朋友看看她姐姐和弟弟寫的書和根據此書拍的電影。一位被音樂扭曲了生活的天才,一位離不開音樂的天才。

盡管書與電影頗遭非議,一些音樂家紛紛駁斥,杜普蕾的生前好友羅斯特羅波維奇、梅紐因、帕爾曼、祖克曼等音樂界名人在影片首映期間公開在英國《泰晤士報》發表聲明指出:“影片中的傑基(杜普蕾的昵稱)決不是我們所了解的那個杜普蕾。”而後導演努培(Christopher Nupen)制作了紀錄片《Who Was Jacquline du Pre?》,再次描繪了她的一生。

傅聰談大提琴家杜普蕾:“杜普蕾16歲時我就認識她了!我與杜普蕾及巴倫博伊姆波音都是好友,杜普蕾還是在我家經我介紹而認識巴倫博伊姆的!而我非常喜愛杜普蕾的演奏,她真是最棒的!她的演奏個性太強了,無論誰都能很輕易辨認出她的琴聲。

她用的那把大衛杜夫非常好。馬友友拉的那把琴就是杜普蕾身後留下的,但杜普蕾拉琴與馬友友拉琴完全是兩碼事!馬友友又怎能與當年的杜普蕾相比呢!

我在英國看過那部所謂傳記電影"Hilary And Jackie",感覺太假了,看了讓人憤怒!至少我所認識的杜普蕾一點都不像片中那樣子!在英國同樣講杜普蕾的還有另一部片子,那就好多了,基本合乎事實。”

人物轶事

傑姬和大提琴

傑姬出生的前一夜,是五十年來最冷的一天。當初媽媽怎麼也懷不上她,弗雷澤醫生給她開了一種雌激素之類的血清。注射的時候,醫生打趣道:“這孩子會成為賽馬冠軍!”打我記事起,媽媽就用音樂同我們姐妹倆嬉戲。

一天,無線電裡正在播一檔介紹管弦樂器的節目。媽媽随着音樂的節奏将熨鬥移來移去,傑姬也随着媽媽的動作來回搖擺着。長笛,雙簧管,單簧管逐一上場,緊跟着的是小提琴。随着大提琴聲飄滿房間,傑姬開始安靜下來,她聽得出神了,跳了起來,抱住媽媽的

腿說道,“媽媽,我要發出那種聲音。”媽媽一陣激動。于是,在傑姬五歲生日(1950年1月)的前一晚,她悄悄在傑姬床頭放了一把小一号的大提琴。第二天一早,驚喜若狂的傑姬把一家人都鬧醒了,“媽媽,屋裡有個龐然大物!”學琴後不久,媽媽帶她上倫敦第一次參加音樂節。媽媽用鋼琴為她伴奏。

她别提有多興奮了。最後一小段結束時,媽媽正要站起來,可傑姬又開始拉了。媽媽趕快坐回去,再給她伴奏一遍。重複一次對傑姬來說還不夠,她再一次拐回去從頭拉,好在媽媽這回已有準備。顯然,傑姬覺得演奏三遍剛剛好。觀衆席上爆發出一陣掌聲和笑聲。

傑姬對音樂的早慧令所有人吃驚。她幾乎從不練琴,記譜子也不費事,再難的曲子聽一遍就能憑記憶流暢地拉出來。老師比爾認定她具有一種令人費解而又永無止境的天賦。

有一次在BBC電視台錄節目,我們榮幸地被引見給演播室的嘉賓查爾斯王子和安妮公主。查爾斯王子,當時才八歲,想玩玩傑姬的琴,說罷一下子就騎了上去,死死地抓住琴,手指在弦上上上下下地滑動着。“别這樣動我的大提琴,”十二歲的傑姬說着,毫不客氣地就将琴奪了回來。“它又不是一匹馬!”

大放異彩

神童總是迷人的,不少要人就常來家聆聽傑姬的演奏。于她而言,這不過是多了幾次表演機會而已,而且她也挺喜歡,但我卻越來越敏感地意識到,我正在被忽視。

可以預見,人們會這樣問候我:“你好,希拉裡,你那了不起的妹妹還好嗎?”經常是她在演奏的時候,我會把耳朵貼到門上,希望能發現她的特殊秘密。但我明白,我永遠也找不到。

1961年,年方十六的傑姬開始在專業舞台上嶄露頭角。這年3月1日,著名的威格摩爾音樂廳座無虛席。她校好音,開始沉浸于那個非凡的世界,第一支曲子是亨德爾的G小調奏鳴曲。

但随後,叫人吃驚的是,她竟然越拉越走音了。怎麼回事?傑姬很少跑調的,她的手指爬升到指闆高處,很快就明白了,一定是有根弦出了大毛病。她突然停下來,站起身說:“女士們、先生們,我的弦壞了,得去換一根。請見諒。”她離開舞台,換好弦,又走回去重新開始,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觀衆折服了。

我永遠也忘不了那天我是多麼的感動。她如往常那樣拉琴,但是,在那種環境下,還有那把美麗而神奇的“棕色斯特拉德”,不知怎的,一切顯得不同尋常。音樂在流淌,人與琴已融為一體,她毫不遲疑地與聽衆交流着。大提琴揭示出了她的真性情。人們幾乎要哭了。

爸爸叫人将第二天早晨的所有報紙都送來。《泰晤士報》的醒目标題是:“十六歲的驚人的大提琴造詣”。文章寫道:用前途似錦這樣的字眼來評論她的演奏幾乎算得上侮辱,因為以她的幼齡,能夠有如此爐火純青的琴藝,實在是令人歎為觀止。《每日郵報》說:傑奎琳·杜普雷将使英國擁有一位舉世無雙的大提琴家。她就是為大提琴而生。傑姬一夜成名。

大提琴的背後

假如我情緒高昂,傑姬便總是精神不濟,反之亦然。随着我和基弗堕入情網,傑姬變得越發低落。威格摩爾之演以後的幾個月裡,她一直都在作激烈的心理鬥争。

全世界都認定她是位大提琴家的事實粉碎了她的認知。過去她就是她自己,創造着音樂。但如今,價值的驟然提升給她加上了需求和期望的包袱,這令她恐慌。平生第一次,她質問起自己是如何演奏的,她開始對自己刨根究底地懷疑起來。

1962年秋,傑姬赴巴黎學習,師從法國大提琴家托特裡耶。沒有媽媽的日子不太快樂,生活上也一團糟。她把髒衣服寄回家裡,媽媽洗好後馬上再寄回去,同時附上一張衣物清單。

争取自立,對于傑姬而言是一段激動人心的探索過程,她以爆發性的能量挑戰生命。她強烈的女人味很快就顯現出來了。她是一個絕好的夥伴,有非凡的模仿能力,還有一籮筐下流笑話,如今的她既來電又性感。看起來,她遇見的每個男子都愛上了她。她的生活也開始變得撲朔迷離。

傑姬不喜歡對未來作出規劃。要她作長期的承諾很難,因為她從來就是一個自然随意的人,隻活在此刻,隻為此刻而活。因而,她極有可能在最後一刻取消音樂會,這可讓經紀人和音樂會贊助商大傷腦筋,她還讨厭出國演出,但這卻是一位國際藝術家所逃避不了的。

她忍受不了異國他鄉的寂寞,常會打電話給媽媽說,“我可不可以回來?我不想參加這場音樂會了。”聲音總是那麼迷惘,有時幾乎搞不清自己身在何處,于是,媽媽會丢下一切趕去陪她。

這一點也不令人驚訝,一個從波特蘭大街走到哈雷街就辨不清路的女孩,如今卻要獨自來往于國際機場和外國城市之間。她從一個樣樣事都已為她打點好、一個受保護的環境中飛彈出去,進入一片陌生的天地,她要自己打理飲食、衣服還有時間。對于一個獨奏家來說,既沒有實質上的支持也沒有情感上的支持。

二十一歲生日後不久,傑姬赴俄羅斯留學,半年後回國,嗚咽着告訴我:她被強暴了。“是誰幹的?”我屏住了呼吸。她喃喃的回答聲幾乎聽不見。

這年冬天,傑姬應邀去傅聰家參加聖誕聚會。丹尼爾·巴倫伯英,這個出色的鋼琴家與指揮家,這天也受到了邀請。當時大家正在喝咖啡,冷不防闖進一個風風火火的小個子。

傑姬立刻為之傾倒,趕忙去拿她的大提琴。他們以一種不同尋常的音樂交流方式演奏勃拉姆斯的F大調奏鳴曲,如此之默契,讨論都是多餘的。音樂款款流淌,兩人立刻來電。第二天黎明她打來電話,“希爾,我戀愛了,我戀愛了。”

他們很快就結了婚。

需要的是基弗

在許多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中,最堅固的因素也往往是最脆弱的,就好比傑姬與丹尼的婚姻——他們在許多方面都是截然相反的。

傑姬說到底是個英國鄉下姑娘,不善交際,不谙世故。她熱愛自然,喜歡在雨中漫步,最心儀單純直白的東西。她讨厭抛頭露面,也不願意被人逼着推銷自己。而丹尼對于他們那高速運轉、飛來飛去的生活卻應付裕如。

1971年早春,電話鈴響了。電話那頭的傑姬幾乎語無倫次。“希爾——希爾……是你嗎?是我呀,你得來接我。你得馬上就來。”

“傑姬,出什麼事了?你在哪裡?”

“是丹尼,”她抽抽搭搭地說。“希爾,我很害怕,求你快來。”

“傑姬,我說過我會來的。你為什麼害怕?出什麼事了?”

“他們要把我關到瘋人院裡去,丹尼對我發了那麼大的火……”

她告訴我,她和丹尼經常吵架,她隻能靠吃藥來讓自己鎮靜。顯然,醫生跟她說過,為了保證她的安全,要把她送進一家精神病院。她懇求我馬上出發到美國去,把她帶回家。

第二天,我到倫敦的美國領事館領簽證。我出發時的心情很複雜,既興奮又不安。我很怕面對丹尼。可我必須挺進到另外一個世界去拯救我的妹妹。

我到達希思羅機場。機場廣播裡傳來一條通知,讓我到問訊處報到。他們說:“傑姬即将被送上一架前往英國的飛機,所以我現在應該回家。”

她到的時候樣子很可怕,臉色蒼白,皺紋密布。以後幾天,她的情緒時起時伏,時而和孩子們在花園裡左沖右突,時而又在床上哭得一塌糊塗。

不久以後,她告訴基弗,她再也不想見到丹尼了;她讨厭他,他們的婚姻完了。他人不在這裡,她就毫不留情地數落他的罪名,不管他什麼時候打電話來,她都拒絕跟他講話。我很同情傑姬,但也知道要跟她生活在一起确實不容易。我開始警覺到她也許是在利用我躲開丹尼,而這對他是不公平的。

從此傑姬便在我們家住了下來。她很信任基弗,每次大發脾氣之後總能在基弗的安撫中平靜下來。有一天,她宣布将獨處一兩天,想回到朝聖者街的家裡去。

“我很快就會回來。我會打電話來。”

她确實打了電話,幾乎一到倫敦就打來了。很難弄懂她說的是什麼,可是她的聲音聽上去很狂亂。基弗跳上汽車,飛馳而去。

我知道他做得對,可是這麼一來卻把我撇在一團亂麻裡直哆嗦。我困惑極了,那天是怎麼應付孩子們的,我都記不清了。

晚上,基弗回到家,把我領進花園,當他告訴我(其實我已經猜到了),傑姬求他和她上床——他就照辦了,我便開始哭個不停。

雖然我們倆都預料到這事會發生,可我還是很震驚。

我在他懷中哭泣,他能回家來,對我是莫大的安慰,可我還是覺得自己被徹底背叛了。傑姬在努力生存,她也知道基弗并沒有被她征服:正因為如此,碰上危機,她可以向他求救,對她來說,他會在某個别人未曾涉獵過的方面顯示出足夠的堅強來。當年我嫁給基弗時,我找到了我的生活和我的愛,置身于其中,我覺得我是自由的,我知道我是安全的。可是,唯一能讓傑姬好受的方法就是把她想要的東西給她。她要的是基弗。

第二天,傑姬又回到了艾什曼斯沃斯。我到車站去接她。刹車聲呼嘯着傳來,我内心有一個微弱的聲音在唠叨,“行了,希拉裡,行了,希拉裡。她比你更絕望。”車門砰地一聲打開,傑姬從月台另一端的最末一節車廂裡出來,我從我站的地方飛奔而去,一頭紮進她懷裡。

我不知道我們倆站在那裡相擁而泣了多久,可是在那一刻,我們倆比過去任何時候都更親近,在我們私人的防空洞裡,分享着無聲的隐秘。

基弗總是和我一起上床。如果傑姬需要他,他過一會兒會到她那兒去。有時候我還對付得過去,可有時候,我真是覺得受不了,隻好在飲泣中入睡。

基弗和我一起承受着這樣的局面。我内心深處知道傑姬想要什麼,目的是什麼。當然,我連想都不願意想她和基弗在一起時的情形。

飽受折磨

我不知道傑姬是怎麼會和丹尼和解的,我隻能假設,随着時光流轉,或者是她的困惑漸漸消失,或者是她已學會了如何應付這樣的局面。1969年,她重新拿起大提琴,與丹尼一起去特拉維夫演奏。我們見她的機會又開始愈來愈少,因為她再度卷入了丹尼的生活漩渦:音樂會,夜宵,旅行——所有這些她說過她應付不了的事。我不知道這能維持多久。

1973年,困擾傑姬多時的手腕無力終于查出了病因——多發性硬化症,一種迄今為止尚無特效藥的絕症。人們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她的行動、語言甚至呼吸,被一點點地蠶食。

許多媒體都對傑姬的病很感興趣,她不想吓着别人,所以定了一條規矩,不準讨論她的症狀。她是一個家喻戶曉的大名人,各方面來的建議簡直要把她淹沒了,從食療到冥想,從藥物到在特殊的水中洗澡,林林總總,不一而足。

也有許多信是那些把傑姬奉為偶像的病友寫來的。她對他們是一種巨大的精神鼓勵。有時候,她覺得這是一種可怕的壓力,因為她不得不時時刻刻都表現得很勇敢。

随着傑姬的情況越來越糟,她變得比以前更喜歡吓唬人。許多來探訪她的男性朋友聽到她用“跟我做愛吧”充當問候語,都會吓一跳。有些人反應快,把這個當作一句笑話,而另一些人則會被吓跑。

也許,傑姬是借此表達她仍然是一個女人,還沒有喪失性欲。我們眼睜睜地看着多發性硬化症如何扭曲、摧毀着傑姬的個性。那個曾經以黃色笑話取樂的女孩如今已變得越來越粗俗。

發起火既刻毒、又恐怖。她似乎很想讓别人受傷。這不是我們一向熟知的那個傑姬。她感到很沮喪,就像是掉進了陷阱。她告訴我,困在輪椅上最糟糕的一點在于,不管碰上什麼情形,她都逃不掉。

有一天,電話響起來,我接聽了。是傑姬。她想同基弗說話。

“他在外面,在花園裡弄花草。要我去叫他嗎?”

“嗯,請叫他馬上到倫敦來,因為我要他和我做愛。”

我覺得渾身癱軟。

“傑姬,這事我不能跟他說。你得自己跟他說。”

“那你去把他找來,我自己來問他。”

我心裡怦怦直跳,跑出門去叫基弗來聽電話。

“是傑姬。她要跟你說話。”

基弗聽傑姬說了一會兒,沒有一點反應。沉默良久,他答道:

“傑姬,我們不能回到過去。這沒用。我很抱歉,但是不行。”

她砰地摔了電話。

我在顫抖。

“基弗,”我輕聲說,“我想這是頭一回家裡有人對她說‘不’。”

從此以後,傑姬再也沒有跟基弗說過話。

随風而逝

1987年10月15日,家庭護士通知我們,傑姬的病情突然加重了。我和皮爾斯立刻開車到倫敦去看她。她得了肺炎,不能說話、吞咽,眼睛也看不見。

之後有一小段時間,我和傑姬獨處。她在打顫,胳膊在床上亂捶,眼珠咕噜噜亂轉,耳朵不停抽搐。她的腳跟和肘部都有合宜的墊套保護着防止不斷的摩擦引起疼痛。

她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都在顫動,成了一個劇烈波動着的龐然大物。我隻好跟她講話,讓她想起澤西島的氣味,田園詩一樣的天氣,還有溫潤的粉紅色花崗岩。

才說了一小會兒,她就漸漸地完全沉靜下來;她睜大眼睛,整個人松弛下來,胳膊和手指停止了顫動。驟然間,我和妹妹重又團聚在一起。這是我們之間最扣人心弦的一刻。我隻能不停地說話。我不敢停下來。

第二天早上8:30,傑姬告别人世。那天晚上,回家的路是那樣漫長,我們的情感已疲憊枯竭,眼裡盈滿淚水。9:15左右,我總算捱到家,掙紮着從車裡出來,一頭栽進起居室,跌坐到一張扶手椅上。

電視新聞已近尾聲,我依稀聽到氣象預報,緊接着便是一段特别安排的緻敬專輯。轉瞬之間,屏幕上出現了平切斯·祖克曼,若澤·路易·加西亞以及祖賓·梅塔,都在為傑姬唱贊歌。

我努力集中思想,終于看到了她,我的傑姬,我剛剛永别過的傑姬,此刻卻在我面前的屏幕上栩栩如生。她就在那兒,嬉戲玩鬧,與往常一樣精力充沛,同她的音樂家朋友們一起談笑風生。我覺得自己仿佛當頭挨了一槌。

我不記得那天夜裡是如何上床的,可我記得第二天早上醒來,隻覺得仿佛已到了世界末日。

個人生活

在與著名的以色列鋼琴家、指揮家丹尼爾·巴倫勃伊姆結婚前,杜普蕾曾經有過許多情人,但奇怪的是,她的這些情人們都對這部電影發出過不同程度的抗議。

杜普蕾的丈夫丹尼爾·巴倫勃伊姆在她重病期間,雖然與一位法國女鋼琴家在巴黎重新組織了家庭,但他始終定期返回英國看望杜普蕾,并在經濟上給予有力的支助。

值得一提的是,當時所有的媒體都有默契,絕不報道這件事。因此,杜普蕾直到去世時對此事仍然惘然不知,她是在的守護下離開的人世。杜普雷逝世十幾年之後,巴倫勃伊姆才首次公開談論杜普雷,他盛贊杜普雷的音樂才華,但對兩人的情感生活仍然閉口不言。也許,這是最正确的做法,情感本是私人空間中最私密的事,不可說,不可說,一說便是錯。

人物評價

士曾評

非凡的才華造就一位樂壇女神,她出神入化的琴聲征服了整個世界;同時,又理所當然地奪走她作為正常女性該有的婚戀家庭幸福。莫非這就是印證了“上蒼是公平的”?如是,那麼人們甯可詛咒才華。

在11歲時就被認為是大提琴奇才的傑奎琳·杜普雷,是20世紀卓越的音樂家。《狂戀大提琴》(上海譯文社出版)以愛恨交加的思緒,追述她盛年早逝的一生。追述者是傑奎琳的姐姐希拉裡、弟弟皮爾斯,叙述與其說是對親人的思念,不如說是對一個精魂的送别。

書結尾中引用了“每個家庭都至少應該有三個孩子,如果其中有一個是天才,就應該再有兩個來支持他”一句話。這句話滿腔幽怨,寫盡凄楚。事實上姐弟倆還有父母親為“支持”傑奎琳,家庭與情感都蝕刻得傷痕累累,然而心中愛與恨的情感糾纏從未平息過,如同一杯酸澀的苦酒,一直哽咽在喉。

直到那天,一束蒼白而略帶淡粉色的玫瑰被她撒在傑奎琳的棺木上以後,記憶的潛流終于湧動,流淌開去。

希拉裡同樣有出色的音樂天賦。13歲時就與皇家愛樂交響樂團同台在電視台演奏巴赫的作品。然而傑奎琳的光芒過于耀眼,蓋住了姐姐。她16歲時已用“瓜爾内裡”、“斯特拉迪瓦裡”等世界級名琴演奏,成為在一片贊揚聲中飛翔的“美麗蝴蝶”了。

在傅聰家的聖誕聚會上,傑奎琳與著名音樂家丹尼爾一見鐘情。這對被稱為金童玉女的婚姻,其實是傑奎琳悲劇生涯的序幕。音樂演奏的配合與夫婦間個性的諧調,完全是兩回事。

傑奎琳的天性決定她似乎隻能嫁給音樂,音樂在她不是技巧而是她的人生全部。自小贊揚聲孕育的嬌貴、精緻、脆弱形成了她的人格個性,她無法跨越、面對除了音樂之外的日常人生。于是,先是精神失常,然後是多發性硬化症病魔的入侵。

當她坐上輪椅無法再演奏時,她的生命事實上已經終結。這個才女的最後日子是用尖刻乖戾面對愛她的家人。

牽絲攀滕的徐緩,形成《狂戀大提琴》的行文節奏,讓人領略一份不得不說的痛感,猶如時光的青苔逐漸漫遍缪斯女神石像的全身。倘若樂壇真有精靈,它的栖身之所也許就是樂器了。據說傑奎琳那把大提琴已被另一位當代著名音樂家所用。下次這位人物來開音樂會,我們可還有膽量去聽演奏嗎?

杜普蕾最摯愛的大提琴老師威廉·普利斯說:“她清新如水,不沾塵俗。”

杜普蕾中學時接觸的一位教育專家菲利普·韋恩說:“她聰明,有幽默感,内向羞澀,但思想成熟。”

杜普蕾的朋友,小提琴家彼得·湯馬斯說:“她是個很可愛的女孩,一臉坦誠,天真無邪。她完全沉浸在音樂裡,我從來不覺得她有什麼野心。”

杜普蕾的老師托特裡埃說:“她明眸金發,簡直就是瓦格納歌劇裡的女英雄。我們一起演奏時,我還沒有奏出來,她就已經知道我要用哪種方式演奏了。”

杜普蕾的另一位老師羅斯特羅波維奇說:“她有些地方笨手笨腳,有些地方卻優雅動人。她很容易就把人迷得神魂颠倒,是我見過的這一代大提琴家中最有意思的一位。”

杜普蕾夫婦共同的朋友,鋼琴家傅聰說:“她16歲時我就認識她了,她和她丈夫丹尼爾·巴倫勃伊姆就是在我家的宴會上認識的。那部電影太虛假,看着令人憤怒。”

國際著名的指揮家巴比羅裡說:“她待人友善,樂團的成員都尊敬她,佩服她。”

曾與杜普蕾合作演奏室内樂的小提琴家特雷弗·康納說:“和杜普蕾的合作是我一生中最快活的時光。”

杜普蕾曾經的情人,鋼琴家理查德·古德說:“我對她一見鐘情,她率直,不會矯揉做作,她的心态有些複雜,但她對此很坦誠。”

杜普蕾曾經的房東姬爾·西弗斯說:“她為自己的盛名而累,她才二十多歲,卻要面對身為名人必須承受的壓力。但她并不因為自己出名就嬌寵,即使她為某段感情心碎,她也不會形諸與色。”

為杜普蕾制作了所有演出服裝的設計師瑪德琳·汀克爾說:“在我的衣櫥裡,至今還珍藏着八碼美麗的綠色絲料,這本來是做給她不再演奏之後穿的。有一天,我一定要找一個象她這樣的人,用這疋布為她做衣服。”

杜普蕾病重時所教的學生瑪西亞·西文說:“她是一位充滿靈感,很能啟發人的好老師,特别精于對樂曲的诠釋。即使她病重,每吐一個字都要費很多力氣,但她很有耐性,又富幽默感。我喜歡她。”

陳增爵評

她擁有一位音樂家母親。母親發現、培養了孩子的天賦,讓她成為樂壇神童。可這對于孩子的親人,乃至她本人,是幸運還是災難?《狂戀大提琴》由此冷峻地逼視人生,其挑戰性猶如紅布對好鬥的公牛。

這部人物傳記的主人公是20世紀大提琴奇才英國女音樂家傑奎琳·杜普雷。這本書叙述了一個真實的故事。它洗盡鉛華,寫出了華麗旋律與如潮掌聲後面的滄桑幽怨。

皇家音樂學院教授艾麗絲對自己兩個女兒的教育是由音樂起步的。在希拉裡和傑奎琳姐妹的童年中,音樂成為有趣的遊戲,強烈的喜悅抑或輕微的傷感,都在旋律與節奏中,通過鋼琴黑白鍵的按擊、提琴弓弦的顫動,觸摸從而感受。

母親的苦心很快就有了回報。希拉裡13歲進入電視演播廳,與皇家愛樂交響樂團合奏巴赫的名曲;傑奎琳的藝術天賦更卓越,14歲時她用大提琴将聖—桑的協奏曲演奏得爐火純青,16歲開始音樂家的職業生涯。

早慧的姐妹給家庭赢來了榮譽。姐姐希拉裡固然出色,可在妹妹的光輝前顯得有些黯淡。傑奎琳卻讓音樂主宰了自己整個人生,盡管她與著名音樂家丹尼被人們認為是一雙金童玉女絕美伴侶,盡管她飛往世界各地演出名望如日中天,金錢滾滾而來,但厄運已悄悄逼近她。

自小成為神童,贊美聲和掌聲無意中嬌縱、滋潤了傑奎琳精緻的個性。大提琴在她懷中以敏感激揚着高雅,演奏成為她的本能而毋需借助技巧。可是精緻不免脆弱。現實中哪怕是一些生活顆粒的毛糙,都會讓她的生命之弦産生雜音、引發莫名的焦慮。傑奎琳與丹尼同台演奏,配合得天衣無縫,然而夫婦間的情感卻完全亂了節拍。

傑奎琳先是心理失衡,幾乎被送進精神病院。她向姐姐求助。善良的希拉裡想不到,傑奎琳竟然以着迷與姐夫來治療自己的精神創傷。身受其害的希拉裡查了詞典,“天才”在詞典中的第一個定義是,“一個人……無論是好是壞,都對他人影響巨大”。

如果說以往的一切是傑奎琳有缺損的個性使然,第二個打擊——多發性硬化症的爆發對她是緻命的。她逐漸喪失了正常活動能力,坐上了輪椅。其實,一旦傑奎琳無法再演奏音樂,就是她走向生命盡頭倒計時的開始。

《狂戀大提琴》的作者是傑奎琳的姐姐希拉裡與弟弟皮爾斯。他倆對同胞手足的回憶,是甜蜜與辛酸的苦怪混合和相互滲透。天才壓抑了人性,傑奎琳在心理失衡及被病魔纏身時,很多時候是在咬齧深愛她的家人那深厚的情感,在此時,這個天才呈現了忘恩負義的另一種面目。

讀完這本文學傳記,人們仿佛看到杜普雷家族向世界捧上一束美麗的玫瑰,那嬌豔與芳香令世人着迷。同時你也看到那雙捧玫瑰的手,被花莖的尖刺紮出斑斑血迹。

獲得成就

十六歲開始職業生涯,才華與年齡的落差傾倒衆生;1973年,被确診罹患多發性硬化症,遂作别舞台,卒于盛年。鮮花與不幸是同時降臨到這個原本普通的家庭的。這個為音樂而生的人,非但走不出自身人格的陰霾,還因此而侵害到至親:對母親從倚賴到敵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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