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生平
驚險即位
齊襄公時,齊國政治混亂。管仲、召忽保護公子糾逃到魯國,鮑叔牙保護小白逃到莒國。襄公十二年(前686年),公孫無知殺齊襄公,自立為君。次年,雍林人殺無知,并讨論重立君主。高、國兩家事先暗地通知了小白回國。魯國聽說以後也發兵送小白的哥哥公子糾回國,并派管仲帶兵堵截了莒國到齊國的路,管仲一箭射中小白的帶鈎。小白假裝倒地而死,管仲派人回魯國報捷。魯國于是慢慢地送公子糾回國,過了六天才到達齊國。這時小白早已兼程趕回齊國,高傒立他為國君,是為桓公。
管仲改革
齊桓公被射中帶鈎,裝死迷惑管仲。躲在帳篷車裡日夜兼程趕回齊國,又有齊國貴族國、高兩氏支持,成為國君,即位以後發兵攻擊魯國,在乾時(今桓台縣)大戰,魯軍敗走。鮑叔牙給魯侯寫了一封信,信中說:“公子糾是齊君的兄弟,不忍殺他,請魯國自己殺他。公子糾的老師召忽、管仲是仇人,請魯國把他們送來。如不從命,将要出兵讨伐魯國。”魯人害怕,殺公子糾,召忽自殺,管仲被囚禁。桓公要殺管仲,鮑叔牙勸說:“臣幸運地跟從了君上,君上現在成為了國君。如果君上隻想治理齊國,那麼有叔牙和高傒就夠了。如果君上想成就天下霸業,那麼非管仲不可。管仲到哪個國家,哪個國家就能強盛,不可以失去他。”桓公便聽從他的建議,假借殺仇血恨之名把管仲接到齊國。桓公和管仲談論霸王之術,大喜過望,拜其為大夫,委以政事。
齊桓公拜管仲為相之後,君臣同心,勵精圖治,對内整頓朝政、例行改革,對外尊王攘夷,存亡續絕。這一時期,齊桓公起用了一批各有所長、盡忠職守的出色人才。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便是“桓管五傑”。桓公十四年(前672),陳曆公子完(即田完)逃到齊國,桓公想任命他為卿,他不接受,桓公就任命他為工正。
成就霸業
攻滅譚遂兩國、北杏會盟
桓公逃亡時經過了譚國,但譚國待桓公不好,所以桓公在齊桓公二年(前684年)出兵滅掉譚國,譚國君主逃向莒國。齊桓公五年(前681年),齊、宋、陳、蔡、邾五國國君在齊國舉行“北杏會盟”,旨在協力平息宋國内部争奪君位的變亂,齊國首開以諸侯身份主持天下會盟的記錄,齊桓公的威望在諸侯中開始不斷升高。會盟前齊桓公曾邀遂國國君入盟,遭到拒絕。“北杏會盟”結束後,齊桓公吞滅遂國。
與魯會盟
齊桓公五年(公元前681年)桓公攻打魯國,魯國戰敗,魯莊公請求割讓城池平息戰争,桓公應允,并與魯在柯地會盟。會上,魯莊公的臣子曹沫拔出寶劍,劫持齊桓公,要求齊國歸還魯國在齊魯邊境上的汶陽之田。齊桓公答應曹沫的要求。
事後齊桓公想不歸還土地并殺掉曹沫。管仲勸谏說:“不給汶陽之田,隻是逞一時之快。失信于諸侯,天下人就不幫我們了!”最後齊桓公将汶陽之田還給了魯國。諸侯們知道這件事情後,都認為齊桓公有信譽,漸漸地都想依附齊國了。
鄄地會盟
齊桓公六年(公元前680年),參加過“北杏會盟”的宋國背叛盟約,齊桓公約請曾參加“北杏會盟”的陳、蔡二國一起出兵伐宋。
齊桓公先派人帶着豐盛的禮物去朝拜周天子,說宋國不尊重周天子,随便廢立國君,請周天子興師問罪。周天子想借齊國的力量來樹立天子威望,遂答應齊桓公要求,派大夫單伯帶部分兵力,會同齊、陳、蔡三國合兵伐宋。
宋國看到齊國打着周天子的旗号來讨伐,不想背負抗禦王師、與天子作對的罪名,請求歸順王室、與諸侯和好。齊桓公覺得“拉大旗作虎皮”的辦法比自己直接出兵更有效,便又在第二年(公元前679年)冬天請周天子的代表單伯,約集衛、鄭、宋三國國君一起在鄄地會盟,各國諸侯看到周天子支持齊國,遂共推齊桓公為盟主,齊桓公的霸主地位開始确立。
幽地會盟
齊桓公八年(公元前678年),齊又約集魯、宋、陳、衛、鄭、許、滑、滕等國在“幽地會盟”。會上大家再推齊桓公為盟主,承認了齊桓公的霸主地位。
救援燕國
齊桓公二十三年(公元前663年),山戎攻打燕國,燕國向齊國求救,齊桓公出兵讨伐山戎救援燕國,一直打到孤竹才回師。燕莊公于是送齊桓公回國一直送到了齊國的境内。桓公說:“不是天子,諸侯相送不能出境,我不可以對燕無禮。”于是把燕君所到的地方盡數割予燕國,并叮囑燕君學習召公為政,像在周成王、周康王時那樣給周天子納貢。諸侯聽說此事,都擁護齊國。
柽之會與重建邢衛
齊桓公二十七年(公元前659年)春,齊、宋、曹三國之君各率本國兵馬共同救邢。狄人退兵後,三國決定将邢國遷得離狄族遠些,齊桓公幫助邢國把都城遷到靠近齊國較為安全的夷儀(今聊城西南)。
不久狄人又侵犯衛國,齊桓公考慮到衛國已是君死國滅,需要重新建國,便于第二年(前658年)春在楚丘幫助衛國築新城,使衛國在黃河南岸重建國都。
貫之會、陽谷之會與召陵之盟
齊桓公二十九年(公元前657),桓公和蔡姬在水中遊玩,蔡姬晃船,桓公心怕,阻止蔡姬。蔡姬不聽,晃個不停。齊桓公大發雷霆,将蔡姬送了回去。蔡國也不高興,把蔡姬又嫁給别人。桓公便興兵讨伐蔡國。秋、楚兩國進攻鄭國,齊桓公約集各國國君在“陽谷會盟”,商讨伐楚救鄭。齊桓公三十年(前656年)春,齊桓公率領齊、魯、宋、陳、衛、鄭、許、曹等八國聯軍先對楚國的盟國蔡國實行軍事行動;接着,齊桓公率大軍聯合進攻楚國。兩者相持不下,通過外交談判,楚國答應遵守諸侯的本分,恢複向周天子納貢。于是齊桓公和各小國諸侯共同與楚國在召陵訂立盟約,互相結盟,各自退兵,史稱“召陵之盟”。
首止之會、甯母之會與洮之會
齊桓公三十一年(公元前655年),周王室發生更立太子之事:周惠王已立王子鄭為太子,因惠後喜歡小兒子帶,周惠王便欲廢鄭立帶。在周惠王死後,齊桓公約集魯、宋、衛、許、曹、陳等國在洮會盟,正式将王太子鄭扶上周天子寶座,是為周襄王。
葵丘會盟
齊桓公三十五年(公元前651年),齊桓公與各諸侯國在古葵丘會盟時,周襄王因齊桓公帶頭支持自己繼位,便派宰孔賜給齊桓公祭廟所用的胙肉、彤弓矢以及天子車馬,這是周天子對于諸侯國的最高獎賞。
《孟子·告子下》記載了齊桓公“葵丘會盟”盟辭的“五禁”條款:“一是誅殺不孝之人,勿改變已确立的太子,不要以妾為妻;二是尊重賢能之人,培育人才,要大力表彰那些有德行的人;三是尊重老人,愛護孩童,不忘來賓和旅客;四是士不能世世為官,官吏的事情讓他們自己去辦,不要獨攬。取士一定要得到能人,不專殺大夫;五是不要故意設堤壩,不要阻止别國人來籴糧食,也不能不報告天子就封國封邑。
”這“五禁”條款分明是齊桓公成就霸業的經驗總結。周襄王派大臣與會并送重禮,說明周襄王承認了齊桓公的霸主地位,會上齊桓公俨然代周天子号令諸侯,标志着齊桓公霸業達緻颠峰。
”桓管五傑”中的甯戚主管的是齊桓公稱霸時所需的糧草,可是甯戚一死,管仲便說齊國霸業要衰了;王子成父掌管齊國的軍隊,王子成父能讓齊國士兵勇猛善戰,可是王子成父一死,齊國軍力迅速衰退;賓須無掌管齊國的刑法,他能讓齊桓公稱霸時穩定齊國,讓齊桓公無後顧之憂,可是賓須無一死,齊國迅速奸佞橫行;隰朋主管齊國的外交,他能讓齊桓公稱霸時無須擔心各國諸侯的讨伐,并能得到大批諸侯的支持,可是隰朋一死,各國諸侯便紛紛認為齊國即将大亂,于是就沒有人再對齊國有信心了。在等這些人才相繼去世之後,齊國堅如磐石的稱霸基礎就迅速動搖了,再到齊孝公即位,就無人能像“桓管五傑”一樣,能高明的發揮齊國政治體制的優越性了,因此齊國的衰敗重點是後繼無人、人才匮乏。主要原因就是齊桓公晚年寵信奸佞,沒有妥善的安排好身後事。
昏庸晚年
鹽之會、牡丘之會、淮之會與抗楚援徐之戰
魯僖公十有五年(前645年)。春,王正月,公如齊。楚人伐徐。三月,公會齊侯、宋公、陳侯、衛候、鄭伯、許男、曹伯盟于牡丘,遂次于匡。公孫敖帥師及諸侯之大夫救徐。夏,五月,日有食之。秋,七月,齊師、曹師伐厲。
魯僖公十有六年(前644年)。冬,十有二月,公會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邢侯、曹伯于淮。
魯僖公十有七年(前643年)。春,齊人、徐人伐英氏。
《國語齊語》萊、莒、徐夷、吳、越,一戰帥服三十一國。
《荀子?仲尼》"詐邾襲莒,并國三十五"
《尉缭子·制談第三》「有提九萬之衆(諸侯聯軍),而天下莫能當者,誰?」曰:「桓公也。」
管仲逝世
桓公四十一年(前645年),管仲重病,桓公問他:“群臣中誰可以代你為相?”管仲說:“了解臣下沒有人比得上君主。”桓公說:“易牙如何?”管仲回答:“殺掉孩子來讨好君主,不合人情,不可以。”桓公說:“開方如何?”管仲回答:“背棄親人來讨好君主,不合人情,難以親近。”桓公說:“豎刁如何?”管仲回答:“自己閹割來讨好君主,不合人情,難以親愛。”桓公說:“常之巫如何?”管仲回答:“死生,是無法逃避的;疾病,是人體失常所緻。君主不順其自然,守護根本,卻完全依賴于常之巫,那他将對國君無所不為了。”管仲死後,齊桓公不聽管仲的話,重用四人,四人專權。
死後凄清
桓公四十二年(前644年),戎攻打周朝,周告急于齊,齊令各國諸侯發兵救周。桓公四十三年(前643年),齊桓公重病,五公子(公子無虧、公子昭、公子潘、公子元、公子商人)各率黨羽争位。冬十月七日乙亥(前643年9月12日),齊桓公病死。五公子互相攻打對方,齊國一片混亂。桓公屍體在床上放了六十七天,屍蟲都從窗子裡爬了出來。直到十二月十四日新立的齊君無虧才把桓公收殓。
主要影響
齊桓公任管仲為相,推行改革,實行軍政合一、兵民合一的制度,齊國逐漸強盛。公元前681年,為平定宋國動亂,齊桓公在北杏與宋、陳、蔡、邾四國諸侯會見;後宋國違背盟約,齊桓公以周天子的名義,率幾國諸侯伐宋,迫使宋國求和,即為“九合諸侯”第一次。公元前679年,諸侯與齊恒公在鄄地盟會,齊桓公從此成為天下諸侯的霸主。當時中原華夏諸侯苦于戎狄等遊牧部落的攻擊,齊桓公打出“尊王攘夷”的旗号,九合諸侯,北擊山戎,南伐楚國,成為中原第一個霸主,受到周天子賞賜。
曆史評價
宰孔:“齊桓公益驕,不務德而務遠略,諸侯弗平。”
司馬子魚:“民,神之主也。用人,其誰飨之?齊桓公存三亡國以屬諸侯,義士猶曰薄德。”
晏子:“能長保國者,能終善者也。諸侯并立,能終善者為長;列士并立,能終善者為師。昔先君桓公,方任賢而贊德之時,亡國恃以存,危國仰以安,是以民樂其政而世高其德,行遠征暴,勞者不疾,驅海内使朝天子,諸侯不怨。當是時,盛君之行不能進焉。及其卒而衰,怠于德而并于樂,身溺于婦侍而謀因于豎刁。是以民苦其政,而世非其行,故身死胡宮而不舉,蟲出而不收。當是時也,桀纣之卒不能惡焉。
《詩》曰:‘靡不有初,鮮克有終。’不能終善者,不遂其國。”
叔向:“齊桓,衛姬之子也,有寵于僖公,有鮑叔牙、賓須無、隰朋以為輔,有莒、衛以為外主,有國、高以為内主。從善如流、施惠不倦,有國,不亦宜乎?”
椒舉:“臣聞諸侯無歸,禮以為歸。今君始得諸侯,其慎禮矣。霸之濟否,在此會也。夏啟有鈞台之享,商湯有景亳之命,周武有孟津之誓,成有岐陽之搜,康有酆宮之朝,穆有塗山之會,齊桓有召陵之師,晉文有踐土之盟。”
左史倚相:“齊桓、晉文,皆非嗣也,還轸諸侯,不敢淫逸,心類德音,以德有國。近臣谏,遠臣謗,輿人誦,以自诰也。是以其入也,四封不備一同,而至于有畿田,以屬諸侯,至于今為令君。桓、文皆然,君不度憂于二令君,而欲自逸也,無乃不可乎?《周詩》有之曰:‘弗躬弗親,庶民弗信。’臣懼民之不信君也,故不敢不言。不然,何急其以言取罪也?”
司馬侯:“齊有仲孫之難而獲桓公,至今賴之。晉有裡、丕之難而獲文公,是以為盟主。”
孔子:“齊桓公正而不谲,晉文公谲而不正。”
《國語·齊語》:①“四鄰大親。既反侵地,正封疆,地南至于祇祹陰,西至于濟,北至于河,東至于紀酅,有革車八百乘。擇天下之甚淫亂者而先征之。”
②“即位數年,東南多有淫亂者,萊、莒、徐夷、吳、越,一戰帥服三十一國。遂南征伐楚,濟汝,逾方城,望汶山,使貢絲于周而反。荊州諸侯莫敢不來服。遂北伐山戎,斬孤竹而南歸。海濱諸侯莫敢不來服。與諸侯于是飾牲為載,以約誓于上下庶神,與諸侯戮力同心。西征攘白狄之地,至于西河,方舟設泭,乘桴濟河,至于石枕。縣車束馬,逾太行與辟耳之谿拘夏,西服流沙、西吳。南城于周,反胙于绛。嶽濱諸侯莫敢不來服,而大朝諸侯于陽谷。兵車之屬六,乘車之會三,諸侯甲不解缧,兵不解翳,瞋無弓,服無矢。隐武事,行文道,帥諸侯而朝天子。”
③“桓公憂天下諸侯。”
④“狄人攻邢,桓公築夷儀以封之,男女不淫,牛馬選具。狄人攻衛,衛人出廬于曹,桓公城楚丘以封之。其畜散而無育,桓公與之系馬三百。天下諸侯稱仁焉。于是天下諸侯知桓公之非為己動也,是故諸侯歸之。”
⑤“桓公知諸侯之歸己也,故使輕其币而重其禮。故天下諸侯罷馬以為币,縷綦以為奉,鹿皮四個;諸侯之處垂橐而入,捆載而歸。故拘之以利,結之以信,示之以武,故天下小國諸侯既許桓公,莫之敢背,就其利而信其仁、畏其武。桓公知天下諸侯多與己也,故又大施忠焉。可為動者為之動,可為謀者為之謀,軍譚、遂而不有也,諸侯稱寬焉。通七國之魚鹽于東萊,使關市幾而不征,以為諸侯利,諸侯稱廣焉。築葵茲、晏、負夏、領釜丘,以禦戎狄之地,所以禁暴于諸侯也;築五鹿、中牟、蓋與、牡丘,以衛諸夏之地,所以示權于中國也。教大成,定三革,隐五刃,朝服以濟河而無怵惕焉,文事勝矣。是故大國慚愧,小國附協。”
《墨子·親士》:“昔者文公出走而正天下;桓公去國而霸諸侯;越王勾踐遇吳王之醜而尚攝中國之賢君。三子之能達名成功于天下也,皆于其國抑而大醜也。太上無敗,其次敗而有以成,此之謂用民。”
《春秋公羊傳》:“南夷北狄交,中國不絕如線,桓公攘夷狄而救中國。”
《春秋谷梁傳》:①“其授之諸侯何也?齊侯得衆也。桓會不緻,安之也。桓盟不日,信之也。信其信,仁其仁。衣裳之會十有一,未嘗有歃血之盟也,信厚也。兵車之會四,未嘗有大戰也,愛民也。”
②“齊人者,齊侯也。其曰人,何也?愛齊侯乎山戎也。其愛之何也?桓内無因國,外無從諸侯,而越千裡之險北伐山戎,危之也。則非之乎?善之也。”
③“諸侯不得專封諸侯,雖通其仁以義而不與也。故曰仁不勝道。”
④“何以不言桓公也?為賢者諱也。項,國也,不可滅而滅之乎?桓公知項之可滅也,而不知己之不可以滅也。既滅人之國矣,何賢乎?君子惡惡疾其始,善善樂其終。桓公嘗有存亡繼絕之功,故君子為之諱也。”
孟子:“仲尼之徒無道桓、文之事者,是以後世無傳焉。臣未之聞也。無以,則王乎?”
荀子:“齊桓五伯之盛者也,前事則殺兄而争國;内行則姑姊妹之不嫁者七人,閨門之内,般樂奢汏,以齊之分奉之而不足;外事則詐邾襲莒,并國三十五。其事行也若是,其險污淫汏也。彼固曷足稱乎大君子之門哉!若是而不亡,乃霸,何也?曰:于乎!夫齊桓公有天下之大節焉,夫孰能亡之?倓然見管仲之能足以托國也,是天下之大知也。安忘其怒,出忘其雠,遂立為仲父,是天下之大決也。立以為仲父,而貴戚莫之敢妒也;與之高國之位,而本朝之臣莫之敢惡也;與之書社三百,而富人莫之敢距也;貴賤長少,秩秩焉,莫不從桓公而貴敬之,是天下之大節也。諸侯有一節如是,則莫之能亡也;桓公兼此數節者而盡有之,夫又何可亡也!其霸也,宜哉!非幸也,數也。”
蘇秦:“昔者神農伐補遂,黃帝伐涿鹿而禽蚩尤,堯伐驩兜,舜伐三苗,禹伐共工,湯伐有夏,文王伐崇,武王伐纣,齊桓任戰而伯天下。”
尉缭:“有提十萬之衆而天下莫當者,誰曰桓公也。有提七萬之衆而天下莫當者,誰曰吳起也。有提三萬之衆而天下莫當者,誰曰武子也。”
《呂氏春秋》:“齊桓公良車三百乘,教卒萬人,以為兵首,橫行海内,天下莫之能禁,南至石梁,西至酆郭,北至令支。中山亡邢,狄人滅衛,桓公更立邢于夷儀,更立衛于楚丘。”
《史記》:①“南伐至召陵,望熊山;北伐山戎、離枝、孤竹;西伐大夏,涉流沙;束馬懸車登太行,至卑耳山而還。諸侯莫違。兵車之會三,乘車之會六,九合諸侯,一匡天下。昔三代受命,有何以異于此乎?”
②“桓公好内,多内寵,如夫人(小老婆)者六人。”
③以太公之聖,建國本,桓公之盛,修善政,以為諸侯會盟,稱伯,不亦宜乎?洋洋哉,固大國之風也!
④齊桓越燕伐山戎,武靈王以區區趙服單于,秦缪用百裡霸西戎,吳楚之君以諸侯役百越。
賈誼:所謂中主者,齊桓公是也。得管仲、隰朋則九合諸侯,任豎貂、易牙則餓死胡宮,蟲流而不得葬。
馮衍:“昔周宣中興之主,齊桓霸強之君耳,猶有申伯、召虎、夷吾、吉甫攘其蝥賊,安其疆宇。”
馬融:“齊桓公,伐楚以公義,責苞茅之貢不入,問昭王南征不還,是正而不谲也。”
班固:“齊桓南服強楚,使貢周室,北伐山戎,為燕開路,存亡繼絕,功為伯首,所謂善戰不敗者也。”
曹操《短歌行》:“齊桓之功,為霸之首。九合諸侯,一匡天下。一匡天下,不以兵車。正而不谲,其德傳稱。孔子所歎,并稱夷吾,民受其恩。賜與廟胙,命無下拜。小白不敢爾,天威在顔咫尺。”
諸葛亮:若齊桓南服強楚,北服山戎,可謂善戰者不敗。
劉勰:“昔黃帝神靈,克膺鴻瑞,勒功喬嶽,鑄鼎荊山。大舜巡嶽,顯乎《虞典》。成康封禅,聞之《樂緯》。及齊桓之霸,爰窺王迹,夷吾谲谏,拒以怪物。固知玉牒金镂,專在帝皇也。然則西鹣東鲽,南茅北黍,空談非征,勳德而已。是以史遷八書,明述封禅者,固禋祀之殊禮,銘号之秘祝,祀天之壯觀矣。”
李靖:“及周衰,齊桓有召陵之師,晉文有踐土之盟,此諸侯奉行天子之事也。”
司馬貞:“小白緻霸,九合諸侯。及溺内寵,釁鐘蟲流。”
李筌:“齊桓南服強楚,使貢周室;北伐山戎,為燕開路,所謂善戰者不敗也。”
朱熹:“谲,古穴反。晉文公,名重耳。齊桓公,名小白。谲,詭也。二公皆諸侯盟主,攘夷狄以尊周室者也。雖其以力假仁,心皆不正,然桓公伐楚,仗義執言,不由詭道,猶為彼善于此。文公則伐衛以緻楚,而陰謀以取勝,其谲甚矣。二君他事亦多類此,故夫子言此以發其隐。”
馮夢龍:桓公一舉一動,小臣婦女皆能窺之,殆天下之淺人欤?是故管子亦以淺輔之。
顧颉剛:“為了周平王的微弱,鄭莊公的強暴,使得中原諸國化作一盤散沙,而楚人的勢力這般強盛,戎狄的馳騁又這等自由,夏、商、周以來積累了千餘年的文化真動搖了。齊桓公處于如此艱危的時局,靠着自己的國力和一班好輔佐,創造出‘霸’的新政治來,維持諸夏的組織和文化,使得各國人民在這均勢小康的機構之下慢慢作内部的發育,擴充智慧,融合情感,整齊國紀,畫一民志,所以霸政行了百餘年,文化的進步真是快極了,戰國時代燦爛的建設便是孕育在那時的。這真是中國曆史上一個該注意的人物!……可憐桓公一死,中原諸國依然是一盤散沙。……齊桓公的霸業已全部倒壞了。在這間不容發的時候,黃河上遊的惟一姬姓大國而且有大才幹的君主晉文公就接趴齊桓公而起,擔負了第二度尊王攘夷的責任。”
毛澤東:“齊桓公九合諸侯,訂立五項條約,其中有水利一條,行不通。秦始皇統一中國,才行得通。”
人物關系
轶事典故
管仲拜相
鮑叔牙輔佐公子小白,管仲輔佐公子糾。為支持糾繼位,管仲曾以箭射小白,小白詐死,提前回國繼位,成為曆史上赫赫有名的齊桓公。小白做了國君,鮑叔牙舉薦管仲,小白念念不忘一箭之仇,鮑叔牙勸道:“難得的是臣下忠于其主啊,如果你重用了管仲,以他的加倍忠心和才能,可以替你射得天下,豈射鈎可比呢?”在鮑叔牙的力薦下,齊桓公決定不計前嫌,任用管仲為相。管仲在齊國推行了一系列的改革,成就了齊國的霸業,而齊桓公也成為春秋五霸中最早的一個霸主。
老馬識途
公元前663年,北方的燕國(都城在今北京)派使者來讨救兵,說燕國被附近的一個部落山戎侵犯,打了敗仗。齊桓公就決定率領大軍去救燕國。齊國大軍到了燕國,山戎已經搶了一批百姓和财寶逃回去了。齊國和燕國的軍隊聯合起來,一直向北追去。沒想到他們被敵人引進了一個迷谷。那迷谷就像大海一樣,沒邊沒沿,怎麼也找不到原來的道兒。還是管仲想出一個主意來。他對齊桓公說:“馬也許能認得路,不如找幾匹當地的老馬,讓它們在頭裡走,也許能走出這個地方。”齊桓公叫人挑了幾匹老馬,讓它們領路。這幾匹老馬果然領着人馬出了迷谷。
風馬牛不相及
齊國征伐楚國,楚國派人對齊軍說:“你們在極北,我們在極南,真和放佚馬和牛,牝牡不能相誘相逐是一個道理,不料你們會來我們這裡,究竟為了什麼呢?”
庭燎招士
春秋時期天子和國王在接待外國使者或商讨國家大事時,要在大庭中燃起火炬,叫“庭燎”,這是最高規格的接待禮儀。齊桓公因求賢若渴而“庭燎招士”,但一年過後,沒有一個賢士前來。這時,東野那裡有個地位低下的人求見,齊桓公很高興地登堂接見,他問來人有何才能,來人回答:“我會九九算術。”桓公譏笑說:“會九九算術也能算一技之長嗎?齊國這樣的人到處都是。”來人回答道:“大山不拒絕細小的石頭,所以才成了大山;大海不拒絕細小的溪流,所以才成為大海,九九算術不算什麼,但您如果對我以禮相待,還怕比我高明的人不來嗎?”桓公深感有理,便設庭燎之禮接待來人。果不其然,一個月後四面八方的賢士接踵而至。
喜形于色
齊桓公上朝與管仲商讨伐衛的事,退朝後回後宮。衛姬一望見齊桓公,立刻走下堂一再跪拜,替衛君請罪。
桓公問她什麼緣故,她說:“妾看見君王進來時,步伐高邁,神氣豪強,有讨伐他國的心志。看見妾後,臉色改變,一定是要讨伐衛國了。”第二天桓公上朝,謙讓地引進管仲。管仲說:“君王取消伐衛的計劃了嗎?”桓公說:“仲父怎麼知道的?”管仲說:“君王上朝時,态度謙讓,語氣緩慢,看見微臣時面露慚愧,微臣因此知道。”
齊桓公與管仲商讨伐莒,計劃尚未發布卻已舉國皆知。桓公覺得奇怪,就問管仲。管仲說:“國内必定有聖人。”桓公歎息說:“哎,白天工作的役夫中,有位拿着木杵而向上看的,想必就是此人。”于是命令役夫再回來工作,而且不可找人頂替。不久,東郭垂到來。管仲說:“一定是這個人了。”就命令傧者請他來晉見,分級站立。
管仲說:“是你說我國要伐莒的嗎?”東郭垂回答:“是的。”管仲說:“我不曾說要伐莒,你為什麼說我國要伐莒呢?”東郭垂回答:“君子善于策謀,小人善于推測。這話是小民私自猜測的。”管仲說:“我不曾說要伐莒,你從哪裡猜測的?”東郭垂回答:“小民聽說君子有三種臉色:悠然喜樂,是享受音樂的臉色;憂愁清靜,是有喪事的臉色;生氣充沛,是将用兵的臉色。前些日子臣下望見君王站在台上,生氣充沛,這就是将用兵的臉色。君王歎息而不呻吟,所說的都與莒有關;君王手所指的也是莒國的方位。尚未歸順的小諸侯唯有莒國,所以猜測要伐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