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

夏言

明朝中朝政治家、文學家
夏言(公元1482年7月14日-公元1548年11月1日),字公謹,号桂洲。江西廣信府貴溪(今江西貴溪)人。明朝中期政治家、文學家。正德十二年(公元1517年),夏言登進士第,初授行人。任兵科給事中時,以正直敢言聞名。明世宗繼位後,夏言疏陳武宗朝弊政,受世宗賞識,裁汰冗員,清查皇族莊田。他為人豪邁強直,縱橫辯博,因大禮議而受寵,升至禮部尚書兼武英殿大學士,入參機務,累加少師、特進光祿大夫、上柱國,嘉靖十八年(公元1539年)被擢為首輔。[1]公元1548年11月1日,夏言因支持收複河套,再遭嚴嵩誣陷,終被棄市處死,年六十七。後追谥“文愍”。
    本名:夏言 别名:夏公謹、夏文愍、夏貴溪、夏桂洲 字:公瑾 号:桂洲 所處時代:明朝 民族族群:漢族 出生地:順天府(今北京) 主要作品:《桂洲集》、《南宮奏稿》 主要成就:疏陳弊政,入參機務 籍 貫:江西貴溪 出生日期:公元1482年7月14日 逝世日期:公元1548年11月1日 官 職:禮部尚書、武英殿大學士、上柱國 谥 号:文愍

人物生平

早年經曆

成化十八年六月二十九日(1482年7月14日),夏言生于京師城西蓮子巷。生性機警靈敏,文采出衆。由于夏言家是軍籍,明朝又有要做到兵部尚書才能脫離軍籍的舊例。夏言從小就背負着整個家族的希望。夏鼎曾經教育他說:“爾宜勤學,将來位至尚書,庶可脫我家軍伍。”在長輩的督促下,夏言從小勤奮刻苦。

弘治十一年(1498年),夏鼎授浙江嚴州府推官,夏言也随父親前往。他偶爾學習當地方言,夏鼎嚴厲地訓斥他:“許多從前的經筵官苦于說的方言晦澀難懂,不能機敏地參與辯論。你一定要及時改正、發音标準,将來就能做給事中、奏事和講官了。”夏言聽從了父親的話。

弘治十三年(1500年),夏言回到江西貴溪,準備鄉試。弘治十四年(1501年),夏言首次應鄉試,不幸落榜,接着繼續在家苦讀。

正德元年(1506年)三月,夏鼎在臨清任上病逝。

正德五年(1510年)秋,夏言治《詩經》科,取得了江西鄉試第六名的成績。正德九年(1514年),夏言赴京參加會試,落榜,然後前往南京國子監讀書。

初入官場

正德十二年(1517年),夏言考中進士,被任命為行人。正德十三年(1518年),他奉命考察湖廣雲貴等地,次年回京。

正德十五年(1520年)十月,夏言升任兵科給事中,以直言為己任。嘉靖初年(1522年),上疏請求革除正德朝的弊政。在明世宗授意下,查革官員旗役冒濫,裁汰了三千二百人。上書陳述九條意見,朝野得以肅清。同年,奉命清查莊田,把被侵吞的民産如數歸還百姓,并提出限制皇莊擴張的措施。嘉靖二年(1522年)閏四月,他升任兵科右給事中。夏言擔任谏官期間,先後彈劾過尚書王瓊、王憲賄賂交結内侍的行徑,以及宦官趙靈、建昌侯張延齡貪贓枉法的行為,解救過被逮捕的永平知府郭九臯。明世宗曾讓生母慈孝獻皇後婢女的弟弟世襲錦衣衛千戶,夏言據理力争,認為不妥。這些奏章裡的言語大多耿直,被世人傳誦。

嘉靖三年(1524年)五月,夏言因母親匡氏病逝,回鄉丁憂。十月,請求豁免軍籍,得到準許。

嘉靖七年(1528年)五月,夏言結束丁憂,仍補兵科右給事中,随後升禮科左給事中、兵科都給事中。閏十月,奉旨去青羊山查勘平叛功罪。嘉靖八年(1529年)二月,還朝複命。同年十二月,調任吏科都給事中。

平步青雲

嘉靖九年(1530年)二月,世宗想把天和地分開祭祀。夏言得到明世宗授意,不顧群臣反對,上書附和。明世宗将反對得最激烈的霍韬下獄,褒贊了夏言,命他督建天壇和地壇。夏言自此受到明世宗寵眷。

四月,延綏發生饑荒,夏言推薦佥都禦史李如圭任巡撫。事後,夏言被提名接任佥都禦史。禦史熊爵說,夏言就是為了自己能晉升,才推薦李如圭的。世宗斥責了熊爵,但夏言還是推辭了這一任命。

當時,張璁位極人臣,隻有夏言不肯居其下風。張璁嫉妒夏言得寵,夏言也記恨張璁提拔彭澤而不提拔自己,二人從此有了嫌隙。嘉靖九年(1530年)七月,夏言上書彈劾張璁及吏部尚書方獻夫。世宗從中調解。但夏言與張璁、方獻夫、霍韬的矛盾依然存在。

十月,世宗提拔夏言為侍讀學士,負責纂修郊祭之禮,并在禦前講解經史,同時仍舊兼任吏科都給事中。此外,夏言還幫世宗重新制定了先祖的祭祀禮儀。

嘉靖十年(1531年)三月,夏言升任少詹事兼翰林學士,掌管院事,仍為世宗講解經史。眉清目秀,胡須修美,口齒洪亮,不說方言。每次講課,世宗都想要重用他。于是張璁更加忌恨夏言。七月上旬,行人司司正薛侃上書,稱“世宗無子,應該立宗室子弟為皇儲,以備不測”。世宗大怒,命法司追究幕後主使,張璁趁機聯合彭澤、汪鋐誣陷夏言是主謀。由于薛侃、夏言都否認這種說法,世宗下令廷訊。真相水落石出後,世宗罷免了張璁,釋放了夏言。

嘉靖十年(1531年)七月下旬,四郊祭壇竣工,夏言升任禮部左侍郎,仍舊掌管翰林院事務。九月,他接替李時任禮部尚書。夏言從谏官開始,不到一年就做到了六卿之一的尚書,是史無前例的。

入主内閣

夏言既憑借聰穎過人得到聖眷,又能禮賢下士來獲得朝臣的支持,聯合他們一起對抗張璁。嘉靖十年(1531年)十二月,禦史喻希禮、石金為大禮議中的罪臣說情。世宗大怒,想要懲治他們。夏言為二人求情。他的舉動雖然沒有打動世宗,卻為自己博得了贊譽。夏言做禮部尚書時,幫助世宗制定禮樂,内閣大臣李時、翟銮幾乎沒有參與。此外,夏言能夠迅速撰寫奏章或應诏創作青詞,常常唱和世宗的詩作,且善于迎合世宗在政事上的觀點,因此很受寵信。世宗賜給他一枚銀章,作為密封上書的憑據,并稱贊他“學問博大,才識優裕”,給予他豐厚的賞賜。

當時,張璁、方獻夫相繼成為内閣首輔,都忌憚夏言。不久,二人緻仕。而霍韬仍在與夏言争鬥。嘉靖十五年(1536年)七月,應天府尹劉淑相被人陷害下獄。劉淑相因自己和夏言的親戚費完不睦,懷疑是夏言在陷害他,便上書控訴夏言。而夏言則懷疑是霍韬在暗中主使這件事。于是夏言、霍韬相互指責,最後霍韬被降俸一級。夏言由此更加傲慢,請旨将與自己不和的郎中張元孝、李遂都貶官。皇子朱載壡出生時,世宗厚賞了夏言,先後加封他為太子太保、少傅和太子太傅。閏十二月,夏言兼任武英殿大學士,入内閣參與機務。

嘉靖十七年(1538年)四月,夏言随世宗拜谒皇陵,歸途中他的廚中起火,火勢蔓延到武定侯郭勳、李時的帳篷。夏言沒有獨自攬下罪責,因而被世宗責備。當時,夏言總攬朝政大權,首輔李時、閣臣顧鼎臣都不敢和他相争。同年冬,李時逝世,夏言接替其為内閣首輔。

嘉靖十八年(1539年)正月,夏言因進獻祭祀皇天上帝的冊表,晉封為少師、特進光祿大夫、上柱國。明代以來,不曾有加拜上柱國的大臣,這個名号是夏言自拟的。

三逐三還

郭勳得到世宗寵信,偕同嚴嵩和夏言争寵。嘉靖十八年(1539年)三月,夏言與嚴嵩随從世宗到承天南巡。世宗拜谒顯陵以後,嚴嵩堅持請求讓百官上表祝賀,夏言則提議等回京以後再上賀表。世宗贊同了嚴嵩的意見,從此漸漸不喜歡夏言。

嘉靖十八年(1539年)五月,世宗巡幸大峪山,夏言前去伴駕時遲到了。世宗大怒,斥責夏言怠慢無禮,批評他上機密奏疏時不使用禦賜的銀章,并追索此前發給夏言的手谕。夏言惶恐地上書認罪,懇求不要追索銀章和手谕,言辭很哀傷。世宗餘怒未消,懷疑他把手谕毀壞了,命令禮部催讨,并剝奪他少師的勳位,讓他以少保、尚書、大學士的身份緻仕。于是,夏言把四百多份手谕并銀章一并繳上。幾天後,世宗怒氣消了,準許夏言複職辦公。夏言上書感謝,疏中稱自己“一心做孤臣,才被衆人怨恨”,結果再次被責備。

嘉靖十八年(1539年)六月,雷電擊壞了奉天殿。世宗召見夏言及顧鼎臣,而夏言遲到了,被世宗訓斥了一番。過後,世宗歸還了之前追讨出來的銀章和墨寶。

嘉靖十八年(1539年)十一月,河間、江淮崇明一帶相繼傳來捷報。世宗恢複了夏言少師、太子太師的官銜,升他為吏部尚書和華蓋殿大學士,讓他兼領大學士俸祿。

嘉靖十九年(1540年)春,翟銮第二次入閣,對夏言十分恭謹。四月,九廟發生火災,夏言在病假中奉诏自陳乞罷,沒有被批準。八月,昭聖太後逝世。夏言在回答太子喪服禮制時,奏疏裡有錯字,被世宗嚴厲批評。于是夏言認錯,同時請求回鄉治病。世宗大怒,第二次命令他緻仕。夏言惶恐之下,進呈了十四篇有關邊境防務的策論,并在九月初九離京前前往西苑磕頭謝恩。當時,夏言撰寫的青詞等文章最符合世宗的心意,而另一位閣臣翟銮并非世宗急着要用的人。于是世宗諒解了夏言,讓他回私宅養病。

郭勳與夏言不和,結交霍韬一同對抗夏言。嘉靖十九年(1540年)四月起,郭勳接連被言官彈劾。世宗準許他申辯,郭勳卻不肯認錯,觸怒了世宗。這時,夏言的知己、給事中高時揭發了十幾件郭勳貪贓枉法的罪行。九月十二日,世宗把郭勳關進了诏獄。

嘉靖十九年(1540年)十月,顧鼎臣、霍韬相繼去世。于是,世宗恢複了夏言少傅、太子太師、禮部尚書、武英殿大學士的官職,讓他等病愈入閣辦事。雖然夏言還在病假中,但内閣的事務多由他裁定。郭勳的案件,就是按他的授意辦理的。

嘉靖二十一年(1542年)春,夏言任一品官滿九年,世宗褒贊、賞賜他,恢複了他的全部官階,在禮部為他舉辦宴會。這個時候,世宗雖然優待、禮遇夏言,對他的寵信已經不如當初了。

慈慶、慈甯兩宮夫人去世後,郭勳曾經請求把其中一個給太子居住。夏言認為不合适,符合世宗的心意。到了這時,夏言又改變了主意,令世宗不快。郭勳下獄後,世宗曾下令釋放他,夏言卻又假傳聖旨說不需要遵從這條敕令,且千方百計羅織郭勳的罪名,令世宗懷疑之前言官也是受到他的指使才彈劾郭勳。夏言與宦官高忠交好。此前,高忠曾代夏言進玉器祝壽;這年,夏言又将世宗關于興建大享殿不需要寫敕令文稿的話洩露給了高忠。因為這兩件事,世宗認定他們互相勾結。此外,夏言還僭制在西苑乘轎。次日,世宗讓到西苑值班的大臣用香葉巾束發,用皮綿做鞋子,夏言又認為這不是禮制規定的大臣服裝,不肯接受。另外,世宗不上朝時,夏言就不去内閣,而是在家辦公。世宗積累了這幾樁不滿,想要罷他的官。因而嚴嵩得到了排擠他的機會。

嚴嵩和夏言都是江西人。夏言入内閣時,推薦嚴嵩接替自己擔任禮部尚書,把他當作門客來對待。嚴嵩表面上對夏言恭敬,暗中卻懷恨在心。夏言失寵後,嚴嵩一邊用谄言媚語逢迎世宗,一邊與陶仲文合謀中傷、取代夏言的方法。夏言得知此事,便指使禦史多次彈劾嚴嵩,世宗卻不聽。嚴嵩則向世宗哭訴夏言淩辱自己的情狀,并揭發夏言的過錯。世宗果然被激怒。

嘉靖二十一年(1542年)六月,世宗寫敕書給禮部,曆數夏言的罪過。夏言惶恐不安,上書認錯,并乞求告老還鄉。八天後的七月初一,恰好發生日食,世宗認為這是下級欺慢上級的征兆,便下令将夏言革職閑住,并承認自己的三種過失,布告天下。當天,禦史喬佑、給事中沈良才等人上書彈劾夏言,并因之前言官未能糾察夏言的行為,請求将自己罷職。于是世宗貶谪、降職了十三個言官,其中高時因曾彈劾郭勳,單單被重貶到遙遠的邊地。嘉靖二十一年(1542年)八月,嚴嵩取代夏言,步入内閣。

夏言久居高位,生活奢侈,交遊廣泛。罷官之後,很久沒有被起複,地方官待他也稍稍冷淡了。夏言心裡悶悶不樂。每當元旦和世宗生日,他都會上表稱賀,自稱“草土臣”。世宗也漸漸憐憫他,恢複了他尚書、大學士的官銜。

嘉靖二十四年(1545年)九月,世宗微微覺察到嚴嵩的貪婪和放縱,就召夏言回朝。十二月,夏言抵京後,世宗恢複了他的少師等全部官職,也加封嚴嵩為少師,像是與夏言并重的樣子。夏言一回來,就淩駕在嚴嵩之上,批示公文一概不征求嚴嵩的意見,并大肆罷斥、放逐嚴嵩提拔任用的人。嚴嵩不敢直接與他作對,但對他恨之入骨。當時的士大夫正怨恨嚴嵩的貪婪狠毒,認為夏言能壓制嚴嵩,因此深感痛快。然而夏言重回相位後,一心排除異己,被他罷官、治罪的多達十餘人,其中包括唐龍、王暐、王用賓、何鳌等,而這些處罰不盡公允。因此朝中的士大夫開始畏懼夏言。

慘遭冤害

嘉靖二十五年(1546年)十二月,陝西總督曾銑請求出兵收複河套。夏言性格慷慨激昂,有志于建功立業,便支持此事。夏言繼室的父親蘇綱與曾銑交好,極力向夏言稱贊他。夏言認為依靠曾銑此事能成,就秘密推薦他,認為大臣中間沒有比他更忠誠的了。世宗因為他的這句話,懷疑夏言徇私不忠。因此世宗雖然肯定了曾銑的壯勇,但要求他明年隻備防禦。

嘉靖二十六年(1547年)五月,曾銑出塞襲擊河套地區的蒙古部族,取得了勝利。嘉靖二十六年(1547年)六月,曾銑第二次上疏請求收複河套,奏疏中提到了當地軍費、将才、武器、士卒、訓練度無一不缺。世宗據此認為出兵複套并非上策。到了七月,曾銑再提複套事宜,預算高昂。在他的一再堅持下,世宗下令諸将官讨論複套事宜。十一月,世宗因群臣一緻同意複套,态度轉變了。他再三誇獎曾銑,命兵部詳細地讨論複套方案。曾銑受到鼓舞,更加堅決地出兵作戰。十二月十四日,鹹甯侯仇鸾因被曾銑彈劾,被世宗下令逮捕。然而到了嘉靖二十七年(1548年)正月上旬,因兵部之議未能回答後勤來源、勝利把握等關鍵問題,世宗又重新堅定了不宜複套的看法。于是他下诏書責備群臣,語氣很嚴厲。

當時,嚴嵩正在伺機扳倒夏言。夏言對世宗身邊的小宦官盛氣淩人,嚴嵩卻禮遇并賄賂他們,所以這些宦官總是在世宗面前稱贊嚴嵩、貶低夏言。夏言進獻的青詞往往不合世宗的心意,嚴嵩就越發認真地撰寫青詞。到了這個時候,嚴嵩揣測世宗的心意,就力主河套不可能收複,并稱夏言對國事出力甚多,而自己絲毫沒有參與,請求将自己罷免。夏言非常害怕,謝罪認錯,辯稱嚴嵩此前并未表示反對。世宗批評夏言脅迫君主和群臣。于是嚴嵩得以直言夏言獨斷專權,夏言也極力辯解。然而世宗已被嚴嵩的誣告蒙住,難以消除怒氣。他停止了一切關于收複河套的讨論,讓夏言以尚書的身份緻仕,削奪了他的其他官職。

最初,世宗沒有殺夏言的意圖。嘉靖二十七年(1548年)正月下旬,夏言陛辭,登船離京。有流言蜚語傳入宮中,說夏言臨走時埋怨、誣蔑世宗。五日後,嚴嵩又代仇鸾起草上書,彈劾曾銑戰敗不報、貪墨軍饷,并托蘇綱行賄夏言來隐瞞罪行。世宗下令逮捕曾銑、蘇綱,命錦衣衛查證戰敗不報、貪墨軍饷的事宜。三月,在進行審訊後,錦衣衛都督陸炳上報說仇鸾的彈劾都屬實。于是世宗令蘇綱到邊遠地區充軍,并派錦衣衛逮捕夏言。不久司法部門拟定了曾銑的罪名,稱沒有合适的罪名概括他犯的罪,請求類比守邊将帥失守城寨的罪名将他斬首。世宗說曾銑犯的罪非同尋常,下旨重拟。于是司法部門說,曾銑适用于串通内閣官員的罪名。世宗同意了。

嘉靖二十七年(1548年)四月,夏言被逮,抵達通州,聽說曾銑的罪名,大驚失色。他上書訴說自己的冤屈,曆數嚴嵩夥同京山侯崔元誣害自己的七大奸謀,并通過時間線論證了所謂仇鸾的奏疏是嚴嵩僞造的。此外,夏言還揭發了嚴嵩貪贓枉法的罪行,指斥他言行不一、奸詐弄權、心懷不軌,希望世宗能保全自己的性命。但世宗收到他的辯疏後,并未醒悟。案件已定,刑部尚書喻茂堅、左都禦史屠僑等當他将被處死時,援引高官能吏可以被減免刑罰的條款,請求免除夏言的死刑。明世宗不願聽,批評、處罰了喻茂堅等人。

嘉靖二十七年十月二日(1548年11月1日),夏言在西市被斬首,時年六十七歲。他的妻子蘇氏流放廣西,侄兒夏克承、侄孫夏朝慶都被削職為民。

隆慶元年(1567年),新即位的明穆宗對夏言予以昭雪,複官吏部尚書,赦免他被流放的家人。隆慶四年(1570年),經夏言家人上書申請,穆宗下诏盡複其故官,并賜祭葬,追谥“文愍”。

主要成就

政治

集權首輔

明朝自仁宗、宣宗朝後,閣權漸重。到了夏言當政之時,内閣建制最終完備起來。

明世宗繼位伊始,夏言便上疏請明世宗時常召内閣大臣相與議論裁決。即使君王有自己的主意,也必須要和内閣商議後才能實行。嘉靖十八年(1539年),夏言成為内閣首輔,務張閣權,軍國重事皆親自取裁,次輔就像他的下屬一樣,言官都聽從他的命令,形成一套以夏言為首的集權系統。此時的内閣已經等同于中書省,首輔雖無宰相之名,卻有宰相之實。

打擊宦權

夏言大力打擊宦官勢力。他限制司禮監的權力,提出“内閣專一拟旨,司禮監專一進奏”。他查革冒功蔭職在錦衣衛的宦官親屬,反對宦官過多幹預司法,打擊皇莊管莊太監,取締了礦場鎮守太監,并罷免了不合格的留都守備太監。

杜絕壅蔽

世宗即位,夏言上奏《請遵祖訓以端政本疏》,提出君主必須廣耳目、不偏聽,杜壅蔽而通達下情,以防蒙主竊權,刑賞失當。夏言還重視言官在朝廷大政、整肅朝紀方面的作用。對于給事中的選拔,他認為他們不僅要滿足司馬光所言“第一不愛富貴,次則重惜名節,次則曉知治體”的要求,還應當敢于直谏、勇于擔當。

整頓吏治

明朝中期,吏治敗壞,貪腐之風盛行。夏言力圖反腐倡廉、杜絕請托、嚴懲奸黨,希望以此達到政治清明的目的。在嘉靖二年(1523年),他提出對于貪官不應僅僅罷官了事,還應進行經濟處罰,并在貪官的家鄉大加宣揚,以示恥辱。

除了貪官,還有一些庸官也在屍位素餐。為此,夏言主張實行嚴格的官員考核選拔制度。在實際政務活動中考察官員,罷免不稱職的官吏。在他的建議下,朝廷恢複了孝宗朝“吏部和兵部每個季度制作兩京大臣及在外文武官員的履曆表,并進呈皇帝”的舊例。

查革冒濫

正德年間,冒功濫封現象非常嚴重,不僅使朝廷綱紀敗壞,而且使國家倉儲空虛、邊備廢弛。嘉靖初年(1522年),夏言上《重明诏懲奸黨以隆新政疏》,奉旨查革冒濫。最終,他查革五府、錦衣衛等親軍衛所冒濫旗校共三萬一千八百餘名,歲省糧儲數十萬;加上查革的冒濫工匠人役、雜流人員,共十四萬八千七百名,歲減槽糧百五十萬二千餘石。十幾年過後,明世宗問大學士李時太倉庫所儲,李時回答說:“可支數年,由陛下初年诏書裁革冗員所緻。”查革冒濫給朝廷開支節省帶來明顯效果。

軍事

鞏固邊防

明朝中期,兵備廢弛。士兵大都是老弱病殘或是市井無賴,軍官則都是世襲産生的、不熟悉軍事的纨绔子弟。夏言針對這一嚴峻現實,提出了“慎選将臣,充實宣府、大同、榆林等地邊防軍的糧食儲備,加強對戰馬的管理,罷黜軍中冒濫人員”這四大主張。此後,夏言還上了關于禦邊十四策的《備虜事宜疏》。

招撫叛軍

在對待各地叛亂的問題上,夏言總體主張剿撫兼施、側重招撫的策略。

嘉靖七年(1528年)七月,青羊山起義爆發。十月,起義被鎮壓後,朝廷派夏言去處理善後事宜。夏言首先詳細地調查了諸将功罪,刑賞公允。其次,他赦免了投降的義軍将士。夏言認為,山中居民多是良民,隻因官府處理不當才激成大亂。經過夏言的努力。世宗發布了《欽有貼文》,對于除陳卿以外的所有義軍“不複追究”。夏言請求世宗赈濟青羊山這一飽受兵災之苦的地區,同時設立縣治,發展生産,以便讓百姓安居樂業。

嘉靖十二年(1533年),大同兵變。世宗緊急調兵平亂,卻未能攻克大同。時任禮部尚書的夏言說服世宗停止攻城,僅罪“首惡”。不久,夏言又力排衆議,建議派遣大員前往大同,以便調查功罪、安撫軍民、赈濟窮困。世宗采納了他的建議,命禮部侍郎黃绾執行此事,從而較妥善地處理了大同兵變。

經濟

清查莊田

正統以來,諸王、勳戚和太監以各種名義擴建皇莊,侵占民田,并向佃農征收每畝五分、七分乃至二錢的高額銀租,給人民帶來了沉重負擔。嘉靖初年(1522年),夏言奉旨查勘順天等八府的各項莊田,總計查得皇莊二十九萬九百一十九頃二十八畝,退還了正統至成化、弘治、正德各朝侵占的民地共二萬二百二十九頃二十八畝,緩解了社會矛盾。他在查勘莊田過程中,還提出了徹底罷除皇莊和限制勳戚田土的主張,可惜未被采納。

限制官商

夏言提出革除那些假借“皇店”“皇鹽”之名牟利的官商,讓他們全部在戶部登記,接受管理。他還建議宮中的日常用度不再從官商處購買,而是由戶部提供。

發展農業

夏言提請明世宗把發展農業生産放在首位。嘉靖九年(1530年),他請求世宗把後宮附屬的莊田改為“親蠶廠”和“公桑園”,并通過皇帝親自耕種、後妃親自養蠶的儀式,勸勉百姓發展農業生産。

文化

奏議典禮

嘉靖九年(1530年),夏言上疏援引《周禮》和明太祖即位之初的诏書稱,應當冬至在南郊的圜丘壇祭天,夏至在北郊的方澤祭地,有力支持了明世宗天地分祭的主張,得到了世宗的嘉許。

發展教育

夏言任禮部尚書時,緻力于發展教育。主要有以下四條措施:

(1)增加邊遠地區的科舉名額,在當地增設儒學,促進了邊遠省份的文化發展。

(2)提高提學官的地位。

(3)完善選拔生員的标準,端正文體、整肅學風。

(4)加強國子監的校紀監管,整頓逃課、作弊、拉幫結派、早退等問題;并對尚未襲職管事的公侯子孫進行義務教育。

打壓佛教

嘉靖十五年(1536年),世宗想廢棄宮中的大善佛殿。夏言請求把裡面的佛像及佛骨、佛頭、佛牙全部在郊外填埋,以杜絕百姓迷信佛教的現象。世宗認為僅僅是填埋還不足以打壓佛教,于是夏言又提議把這些全部燒毀,世宗同意了。于是,在夏言的主持下,總共有一百六十九座金銀佛像,以及一萬三千餘斤金函、銀函中貯藏的佛頭、佛牙等在大街上被焚毀。

外交

夏言在對外事務上始終态度強硬,并推行閉關鎖國的政策,結果卻不盡人意。

日本

嘉靖二年(1523年),浙江甯波發生了争貢之役。夏言認為,市舶司的開放和沿海兵備的廢弛是動亂發生的原因。他提請朝廷考慮是否應當結束和日本的貿易,并要求沿海嚴饬防範、積極備戰。明朝政府采納了他的意見,廢除福建、浙江市舶司,僅留廣東市舶司一處。這一事件導緻明朝與日本的正常貿易途徑斷絕。

西域

嘉靖年間,西域部落衆多、國力強盛,土魯番、天方、撒馬兒罕等地稱王的有一百五十多人。這些國王看重和明朝互市的利益,紛紛到明朝來進行朝貢貿易。嘉靖二年(1523年),夏言認為長此以往,會虛耗明朝的财力,增加驿站人員的負擔,因此提議隻承認一個西域國王,禁止其他“國王”過來入貢。明世宗采納了他的建議,并斥責那些沒有經過明朝的分封就擅自稱王的人。但這條政令出台後形同虛設。西域諸國仗着自己兵強馬壯,都不聽從,仍像以前一樣遣使貿易,甚者犯邊擾民,一直到萬曆年間都是如此。

安南

嘉靖十一年(1532年)起,安南和明朝在廣西多次發生領土糾紛。嘉靖十五年(1536年),夏言以安南多年不來進貢、且莫朝篡位為由,力主讨伐它。于是世宗命毛伯溫等整軍待發。此後數年,莫登庸多次懇求投降,而世宗在招撫和出兵之間猶豫不決,先後四次轉變态度。而群臣也未就此事達成一緻意見。世宗因此發怒說:“征讨安南的事,本是夏言一人的提議,你們都附和贊同;現在卻又在背地裡嘲笑朕聽信夏言,言辭懈怠。”群臣惶恐,于是折中稱可以先發兵,如果莫登庸投降就不予追究。世宗終于滿意。

嘉靖十九年(1540年),毛伯溫率軍至南甯,和平接受了投降,收取了安南國的地圖、戶籍,還有安南所歸還的欽州四峒地區。世宗大喜,改安南國為安南都統使司,但允許當地自治。當時欽州知州林希元力主駐軍占領安南,但夏言認為無需窮兵黩武,于是撤回了明軍。

蒙古

夏言對蒙古采取嚴防死守、主動出擊的策略。明蒙貿易于弘治年間中斷,夏言任内閣首輔期間,俺答四次求貢,都被拒絕。明廷希望通過斷絕貢市對蒙古進行經濟制裁,達到削弱蒙古的目的,并防止其借互市之便侵擾邊境。但由于明朝國力已經衰落,制裁的效果适得其反。蒙古以互市不成為由,多次大舉進犯。在這樣的局勢下,為了抵禦入侵,嘉靖二十五年(1546年)起,河套之議被提上日程。夏言不顧明世宗的消極态度和财政困難,堅持收複河套的戰略,加上嚴嵩的讒言,最終不幸身首異處。

曆史評價

《明世宗實錄》:言豪邁有俊才,縱橫辯博。初在谏垣以言事受上知,比贊更郊禮,遂荷特眷。上性聰察,不喜臣下雷同,言知其旨。方張孚敬用事時,人無敢抵牾者,言故每事與之嚣競,上以為不黨,因厚遇之,竟至大用。然其人才有餘而識不足,憑寵傲肆威福,自由無所忌憚,上寖不能堪,稍稍以微旨裁之。言不為懼。久之,上益厭,屢加叱啐麾斥,來去無複待輔臣禮。言亦不以為恥,本年再入政府,一意修恩怨,人皆側目而視。及為嵩所誣構,遂緻身首異處。天下雖以此惡嵩,而亦以言為不學不知道,足以自殺其軀而已。

《明史》:①言豪邁有俊才,縱橫辨博,人莫能屈。既受特眷,揣帝意不欲臣下黨比,遂日與諸議禮貴人抗。帝以為不黨,遇益厚,然卒為嚴嵩所擠。言死,嵩禍及天下,久乃多惜言者。

②言所奏定典禮,亦多可采。而志驕氣溢,卒為嵩所擠。究觀諸人立身本末與所言是非,固兩不相掩雲。

嚴嵩:公方為霖為砺,摅堯舜君民之志,匹休古名臣之業,以贊翊我聖天子中興之盛治。所謂馬周之奏疏、蘇轼之文章,蓋不足為公道矣。

何喬遠:①不見費宏,不知相大;不見夏言,不知相尊。

②嘉靖中年以後相者,夏貴溪、嚴分宜兩人。貴溪始為給事,赫然見才,誓不奔走權貴間,至分宜亦挹挹有送,豈不皆君子哉。不保其身同,及于禍患生,以主寵為巳,私物也。貴溪峻而漸于不遜,分宜卑而淪于不忠,上怒下憤所繇來矣。

沈德符:至嘉靖間,夏言以少詹事與張孚敬互讦,下獄赦出,未幾拜相,後三逐三召還,再下獄即死西市。本朝二百餘年,宰相蒙殊眷又罹極法者,惟夏一人而已。

黃道周:自古宰相,生值明時,無大故而伏斧鑕者,唯漢劉屈氂及先朝夏言耳。漢武帝決意空漢南,心疑丞相墜北伐之師,故一旦破法而戮屈氂。世宗決意棄河套,心疑開釁撓玄修之事,故一旦破法而誅夏言。

谷應泰:①桂洲胎禍于香冠,分宜追思乎召鶴。

②獨惜世宗自負非常,而明殺輔臣,始于夏言;明殺谏官,始于繼盛。

紀昀:言初以才器受知世宗,而柄用之後,志驕氣溢,傲愎自專,卒以緻敗,其事業殊無可稱。特學問淹博,於故事夙所留意。又值世宗銳意改制之時,故於一朝典禮,多所酌定。如南北郊分祀、更定文廟祀典及大禘禮儀、立先蠶壇之類,悉言所贊成。迨帝擢掌禮部,益力舉其職。前後奏牍,亦多有可采。

夏燮:言強直自遂,初與嵩共事,辄遇事裁抑之,世多稱言。及大用後,頗修恩怨,物議遂不悉協。及嵩擠言至死,專權黩賄,禍及天下,久乃多惜言者。

蔡東藩:①世宗與夏言,皆以好剛失之,世宗惟好剛故,幾罹弑逆之變,夏言惟好剛故,屢遭構陷之冤,獨嚴嵩陰柔險詐,象恭滔天,世宗不能燭其惡,夏言反欲淩以威,此皆為柔術所牢籠,堕其術中而不之悟,無惑乎為所播弄也。

②複套之議,曾銑創之于先,夏言贊之于後,固籌邊之勝算也...世宗初從銑議,後入嵩言,殺道濟而自壞長城,死得臣而遂亡晉毒,一誤再誤,何其昏愦若此?

轶事典故

才思敏捷

夏言十五歲時,父親夏鼎進士及第,同榜進士有孟春、季春和周鼎。當時李東陽是主考官,設宴招待賓客,即興出了一道上聯:“孟仲季春惟少仲。”衆人不能對答。惟有夏言當即對出了下聯:“夏商周鼎獨無商。”這一對答在京師盛傳,被世人認為是天然奇對。

侈汰倨傲

夏言做了很久首輔,家底殷厚。他興修豪華的園林,養了許多奴婢、妾侍和歌姬,像王公一樣精選服裝、馬車和食物。按照舊例,朝廷每天給閣臣準備酒食。夏言家底豐厚奢侈,不吃朝廷提供的夥食,自帶美酒珍馐,都用镂金的器皿盛裝。嚴嵩和他做了兩年同事,每天和他相對吃飯,自己吃朝廷提供的夥食,非常簡陋。夏言一勺都不分給他。

嚴嵩做了禮部尚書,幾次辦酒席邀請夏言做客,夏言都不同意。有時,夏言先是同意了,到了約定的時間又推辭不去,使得嚴嵩征集的珍奇美食,如紅羊、貔狸、消熊、棧鹿之類,都化為烏有。某日在直房,快下班了,嚴嵩才敢開口相邀。次輔翟銮也幫忙說情,夏言才說:“某日,我離開内閣,就會去你家拜訪,不回家了。”到了約定的那天,翟銮先到了嚴嵩家,在西朝房休息等待;夏言卻又回了自己家,在姬妾的房間裡睡覺。到了傍晚,他才去嚴嵩家入座。剛喝了三勺酒、一勺湯,沾了沾唇,他就突然站起來,傲然長揖,命下人準備輿轎離開。翟銮也不敢落後,跟着他走了。三人竟沒有交談一句話。嚴嵩非常記恨這件事。他對徐階說:“我這輩子被夏言羞辱的次數多到數不清,而其中最不堪忍受的就是這兩件。”

思用公謹

夏言罷還後三年,明世宗想要起複他。一日,世宗在幾案上書寫“公謹”二字。“公謹”,就是夏言的字。左右侍從猜到了世宗的心意,就留下了這兩個字沒有擦去。世宗再次路過幾案時笑而不語。左右侍從将此事偷偷報告給了嚴嵩。嚴嵩雖然憎恨夏言,此時也不得不逢迎上意說:“從前的輔臣夏言可以被起用。”于是夏言被召還。

臨刑異象

相傳夏言臨刑前一晚,世宗在宮中幾次起身觀測三台星,星宿都燦爛沒有異常。于是世宗用朱筆傳旨行刑,擁着被子睡下了。旨意剛剛傳出,烏雲四合,大雨如注,西市積水足有三尺。京城中的人為此說:“可憐夏桂州,晴乾不肯走,直待雨淋頭。”

人際關系

家世

高祖:夏原友

曾祖:夏自新

祖父:夏允恭

父親:夏鼎

母親:匡氏

叔叔:夏旸

平輩

弟弟:夏行

原配:徐氏

繼室:詹氏

蘇氏:蘇綱之女。本為妾室,在詹氏去世後扶正。蘇氏在夏言棄市後被流放至廣西。

妾:崔氏

子輩

長子:夏玉樹

次子:夏金英

三子:夏敬承

四子:夏九哥

五子:夏先承

女兒:夏淑清

孫輩

外孫:吳一璘

主要作品

夏言傳世的作品很多,包括《桂洲先生奏議》21卷、《桂洲奏議》14卷、《郊祀奏議》2卷、《南宮奏稿》5卷、《桂洲詩集》24卷、《賜閑堂稿》10卷、《桂洲先生文集》50卷、《夏桂洲先生文集》18卷、《應制集》4卷、《桂州集》6卷、《桂洲詞》1卷和《桂翁詞》7卷(含《鷗園新曲》)。《皇明經世文編》亦輯錄有《夏文愍公文集》。

後世紀念

夏言墓

夏言墓位于江西省上饒市信州區秦峰鎮五石村的蓮花山,1984年被列為縣級文物保護單位。

史料索引

《嘉靖以來首輔傳·卷三》

《名山藏·卷七十二》

《明史·卷一百九十六·列傳第八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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