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儒

周延儒

明朝末年大臣
周延儒(1589年  -1644年1月17日),字玉繩,号挹齋,南直隸常州府宜興縣(今江蘇省宜興市)人。明朝末年大臣,崇祯年間的内閣首輔之一。周延儒自幼聰穎,萬曆四十一年(1613年)連中會元、狀元,曆任翰林院修撰、右中允、左庶子、少詹事、正詹、禮部右侍郎等職。他善于迎合崇祯帝旨意,于崇祯二年(1629年)十二月以禮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進入内閣。翌年二月加太子太保銜,改任文淵閣大學士,九月升任内閣首輔,加少保銜,進武英殿大學士。崇祯五年(1632年)二月加少傅兼太子太傅,改吏部尚書,進建極殿大學士。期間與同僚溫體仁傾軋,崇祯六年(1633年)六月因被言官陳贊化揭露曾私下稱崇祯帝為“羲皇上人”而辭職。崇祯十四年九月再任内閣首輔,翌年七月進少師,升為中極殿大學士。他複出後,推翻溫體仁主政時的弊政,籠絡人心,并重新獲得崇祯帝的信任。但同時也倚靠吳昌時、董廷獻等親信,結交内侍,收受賄賂,加劇了朝政的腐敗。崇祯十五年冬,清軍第六次入塞大掠,翌年四月,周延儒自請督師堵截撤退的清軍,但他不僅沒有認真堵截,還不斷謊報軍情。五月還朝後,崇祯帝欲加封他為太師,但其督師期間的行徑随即由錦衣衛都督駱養性等密告于崇祯帝,因而被勒令緻仕回鄉。不久,言官雷縯祚、郝䌹、蔣拱宸等揭發其招權納賄、結交内侍,觸怒崇祯帝,周延儒被再召至京師,于崇祯十六年十二月賜死,時年五十五歲。清修《明史》将他列入“奸臣傳”。[1]公元1644年,因贻誤軍機,被賜死。
    本名:周延儒 别名:武人(乳名)、宜興相國(官場别稱) 字:玉繩 所處時代:明朝末年 民族族群:漢族 出生地:南直隸常州府宜興縣(今江蘇省宜興市) 主要作品:《周挹齋稿》《片野堂詩》 主要成就:連中會元、狀元 出生時間:公元1593年 去世時間:公元1644年 職業:内閣首輔 官 職:少師、吏部尚書、中極殿大學士

人物生平

少年得志

周延儒出身于宜興的一個書香門第。他的祖先周沖号靜庵先生,是王陽明的門人,正德年間中舉人,官至應城知縣、唐王府紀善,入祀鄉賢祠。周沖的從孫周淳就是周延儒的祖父,嘉靖年間中舉人,官至太康知縣。周淳長子周天瑞沒有功名,但周天瑞第三子周延儒卻自幼聰穎,有“神童”之稱。周延儒早年曾與東林黨人交遊,尤其與姚希孟、羅喻義友善。後來其學問日益精進,被三吳士紳推為“藝林之冠冕”。

萬曆四十年(1612年),年方二十餘歲的周延儒考中鄉試第二十二名。翌年即萬曆四十一年(1613年)連中會元(會試第一)和狀元(殿試第一),授翰林院修撰。周延儒長相俊麗,以此沾沾自喜,與同樣少年得志的同年進士馮铨關系很好,曾同床共枕,後來他和馮铨還結成了兒女親家。

萬曆四十四年(1616年),周延儒參與科舉閱卷,錄取李應升,被認為是選拔了一個合适的人才。

天啟二年(1622年)二月,周延儒遷右春坊右中允,掌管司經局。後任左庶子、少詹事等職,并調任南京翰林院。期間周延儒父母雙亡,他連遭兩艱,杜門謝客,得以躲過天啟末年因魏忠賢專權而風雲詭谲的政局。在此期間,他曾給好友馮铨寫信,援救被魏忠賢迫害的東林黨人。

拔擢重用

天啟七年(1627年)四月,周延儒終制。四個月後,崇祯帝即位。周延儒補任詹事府正詹,崇祯元年(1628年)三月被提拔為禮部右侍郎兼翰林院侍讀學士。同年秋,甯遠、錦州相繼發生兵變,遼東巡撫畢自肅自殺,督師袁崇煥請發軍饷。十月初二日,崇祯帝在文華殿召集大臣商議,大臣都請求動用國庫,崇祯帝不願意。在場的周延儒揣摩上意,說:“以往邊關守兵防止外敵入侵,而今要防士兵了。甯遠士兵嘩變,發軍饷,錦州士兵嘩變,再發軍饷,這樣下去,鎮守邊關的部隊都要學樣了。”崇祯帝詢問對策,周延儒說,“情況緊迫,不得不發,但得想個長久之策。”崇祯帝聽了認為周延儒說得有道理。十一日,崇祯帝又詢問邊軍軍饷問題,周延儒說:“軍士要挾,不止為少饷,畢竟别有隐情。古人羅雀掘鼠,軍心不變。今各兵止少他折色,未嘗少他月饷,如何辄動鼓噪?此其中必有原故!”暗示驕橫的武官鬧事來脅迫袁崇煥,崇祯帝深表贊同。當時“天威震迅,憂形于色”,大小臣工都不敢回答,唯獨周延儒的回答能稱崇祯帝之意,所以他“由此荷聖眷矣”。

崇祯元年(1628年)十一月初三日,因大學士劉鴻訓罷官,崇祯帝指示吏部會推内閣增補成員的候選人,開出的名單包括吏部左侍郎成基命、禮部右侍郎錢謙益等人,錢謙益最有望入選。周延儒認為此番會推閣員自己如能被提名,必定會被崇祯帝點用。他除了在外廷積極活動,還走後門結好于外戚鄭養性、萬炜以及東廠太監唐之征作為内援,志在必得。但結果名單卻沒有他(據說是錢謙益門人戶科給事中瞿式耜的阻止),也沒有南京禮部尚書溫體仁,兩人便把矛頭對準了錢謙益。周延儒散布流言,稱這次會推完全是由錢謙益的同黨把持,溫體仁更是上了一道《直發蓋世神奸疏》,揭發與錢謙益有涉的錢千秋科舉舞弊案,崇祯帝召見百官詢問此事時,溫體仁、周延儒都稱崇祯帝被錢謙益的同黨蒙蔽。崇祯帝本來也希望周延儒能入閣,看到名單沒有周延儒就很懷疑,于是就相信溫體仁、周延儒所散布的錢謙益結黨的說法,将錢謙益逐出朝廷。從此,周延儒與東林黨反目成仇。

崇祯二年(1629年)三月某日,崇祯帝在文華殿單獨召見周延儒,從午後一直談到深夜。此次召對與往常截然不同,翰林院記注官也不得在旁記錄,所以君臣之間到底說了些什麼,人們不得而知。不過敏感的言官還是揣測到了一點眉目:崇祯帝因錢謙益案件而暫停會推閣員,此番單獨召見周延儒,顯然有意讓他入閣輔政。于是言官們紛紛上疏抨擊周延儒,試圖阻遏這種可能性轉化為現實。南京兵科給事中錢允鲸等人向崇祯帝揭發周延儒一向與“閹黨”逆案中人馮铨狼狽為奸,目的有兩個,一是“以圖大拜”,即進入内閣;二是“以圖翻局”,即推翻逆案。周延儒立即上疏為自己辯解,稱言官所說都是莫須有之事。崇祯帝迫切需要一個能總理朝政的大臣,他很看重周延儒的政治才幹,因此态度明顯偏袒,對于錢允鲸等人的奏疏隻是“報聞”而已,而對于周延儒的答辯奏疏卻“優诏答之”,意在給言官們潑冷水,讓他們不要在這個問題上說三道四。言官們并不氣餒,禦史劉之鳳等人在幾天之内聯名上疏,對崇祯帝單獨召見周延儒一事表示異議。崇祯帝隻是淡然批複“不得渎奏”四字,隻字未提召對之事。到了十二月,人們對此事逐漸淡忘,崇祯帝趁内閣次輔錢龍錫引疾緻仕之機,命周延儒以禮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入閣參預機務。

崇祯三年(1630年)二月,崇祯帝又給周延儒及與他同時入閣的何如寵、錢象坤加太子太保銜,改為文淵閣大學士。周延儒為了擴大自己的勢力,極力向崇祯帝推薦自己的姻親吳宗達以及同僚溫體仁入閣。崇祯帝也以為溫體仁“孤忠可任”,在同年六月下旨,命溫體仁與吳宗達以原官兼東閣大學士,入閣辦事。周、溫兩人聯手把持朝政,在幕後主使迫害錢龍錫、打擊東林黨;又指使錦衣衛官員張道濬等攻擊内閣首輔成基命,迫使成基命辭官而去。到了九月,周延儒就成為内閣首輔,崇祯帝還加他少保銜,進武英殿大學士。崇祯五年(1632年)二月加少傅兼太子太傅,改吏部尚書,進建極殿大學士。

周溫傾軋

溫體仁對周延儒表面奉承,暗地謀奪其首輔之位。吏部尚書王永光罷官後,溫體仁起用他的同鄉親信闵洪學取而代之,掌控人事權,又起用禦史史範、高捷及侍郎唐世濟、副都禦史張捷等為心腹,處心積慮欲攻倒周延儒。于是溫體仁與周延儒的矛盾逐步激化,他們互相傾軋的第一回合,是圍繞崇祯四年(1631年)春的會試而展開的。周延儒的姻親陳于泰會試廷對第一,他的老友吳禹玉之子吳偉業則考中會元,同時中試的有名士張溥、夏日瑚等。這次會試的主試官就是周延儒。按照慣例,内閣首輔因為政務繁重,主試之事應由次輔擔任,周延儒以首輔出任主試官的越例行為,使次輔溫體仁抓住了一個可以大做文章的把柄。這次會試,周延儒之所以親自出馬,是想收羅名儒作為自己的門生,以擴大自己在朝廷的權力基礎,所以秘密囑咐各分房考官在呈卷前,偷看中試封号,從中舞弊。吳偉業的本房師李明睿仰承周延儒之意,把吳偉業的卷子作為第一名,做了些手腳,終于使吳偉業高中會元。這一舞弊行為被溫體仁的親信薛國觀故意洩漏于朝廷,禦史袁鲸正準備具疏參論,周延儒搶先一步,把吳偉業的卷子送給崇祯帝禦覽。崇祯帝閱後很滿意,批了八個字“正大博雅,足式詭靡”。既然崇祯帝已經表态,禦筆欽點吳偉業為會元,人們就不好再說三道四了。

當時,周延儒所提拔的大同巡撫張廷拱、登萊巡撫孫元化等,都被外界認為是向周延儒行賄所緻,引起輿論不滿。他的子弟家人橫行鄉裡,激起民憤,受到言官的糾彈。他的兄長周素儒冒籍于錦衣衛,搞到個千戶的職位,他的家人(奴仆)周文郁成了副總兵,都遭到輿論的抨擊。這些問題日積月累,終于在崇祯四年(1631年)閏十一月由言官掀起一個彈劾周延儒的高潮,陝西道禦史餘應桂、戶科給事中馮元飚、山西道試禦史衛景瑗、四川道試禦史路振飛等紛紛上疏列舉周延儒貪贓枉法、專橫跋扈之事。但崇祯帝都予以駁回,當周延儒一再上疏辯解并請求罷官時,崇祯帝還溫旨慰留。不久後,吳橋兵變爆發,毛文龍舊部孔有德、耿仲明、李九成等在登州發動叛亂,登萊巡撫孫元化被俘,輿論嘩然,人們不約而同地把矛頭指向重用孫元化的周延儒。餘應桂再次上疏彈劾周延儒是吳橋兵變的罪魁禍首,崇祯帝下旨切責,将餘應桂降官三級,以示懲處。恰巧這時西協監視太監鄧希诏與薊遼總督曹文衡互相攻擊,引起言官們反感。工科給事中李春旺強調,鄧希诏與曹文衡互相攻讦,語侵輔臣周延儒,此實國家治亂盛衰的大漏洞,因此不僅督臣曹文衡可去,閣臣周延儒也不可留。在這一連串言官攻擊周延儒的背後,是溫體仁在暗中指使。而崇祯帝雖然都駁回對周延儒的彈劾,但對周延儒的信任也有所動搖了。

吏部尚書闵洪學是溫體仁一提拔的,每做一事都為溫體仁收買人心,而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周延儒身上。一時間官僚中捷足先登者無不奔走于溫體仁門下。周延儒的親信對闵洪學恨之入骨,給事中王績燦與禦史周令譽、周堪赓先後上疏攻擊闵洪學,而尤以兵部員外郎華允誠最為激烈。崇祯五年(1632年)六月,華允誠在議論國事“三大可惜、五大可憂”的字裡行間,攻擊内閣次輔溫體仁與吏部尚書闵洪學朋比為奸,驅除異己。崇祯帝一方面下旨剝奪華允誠半年俸祿,另一方面批準吏部尚書闵洪學回籍養病,以各打五十大闆的方式堵住雙方互相攻擊的勢頭。并且對周延儒、溫體仁躲在家中避風頭的做法進行批評:“輔臣大半偃卧私第,殊非政體。”周溫傾軋的第二回合,雙方打了個平手。

其後,周延儒指使翰林院修撰陳于泰打着“陳時政四事”的幌子,指桑罵槐攻擊溫體仁。溫體仁則指使宣府太監王坤彈劾陳于泰盜竊科名,牽連周延儒。周延儒上疏自劾求去,被崇祯帝挽留。另一方面,其親信給事中傅朝佑上疏,指責太監王坤“妄幹彈劾之權”,而且文詞練達,機鋒挑激,必有小人背後主使,影射溫體仁在幕後操縱。都察院左副都禦史王志道也上疏附和周延儒,由于王志道在奏疏中談到“終不忍開内臣輕議朝政之端,流禍無窮,為萬世口實”,引起崇祯帝不悅。翌日即崇祯六年(1633年)二月初八日,崇祯帝在文華殿召見群臣,專門為此責問王志道。王志道還是堅持他日前所說“内臣越職”的觀點,并進一步把問題挑明:輔臣(周延儒)為王坤所參,舉朝惶惶,為紀綱法度擔憂。崇祯帝再三聲明,遣用内臣原非得已,言官們卻把參劾内臣當作護身符,王志道也不例外。在場的周延儒一看苗頭不對,趕緊出來打圓場,主動承擔責任:“臣等輔理無狀,表率無能。”但是無濟于事,第二天崇祯帝即以王志道“肆意誣捏,借端沽名”為由,将其革職為民。此外,崇祯帝在召對時對周延儒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卿昨辨王坤疏,日後錄入史書,甚是好看!”周延儒無言以對。溫體仁見崇祯帝不再信任周延儒,便趁機唆使刑科都給事中陳贊化于同年三月彈劾周延儒招權納賄,周延儒辯解後,陳贊化再上一疏,揭露周延儒曾對原任内閣首輔李标炫耀他可以左右崇祯帝的旨意,并說崇祯帝是“羲皇上人”。崇祯帝對此極為敏感,立即責問陳贊化此話從何處聽來。陳贊化舉出了上林苑典簿姚孫渠、給事中李世祺以及前湖廣副使張鳳翼為人證,使周延儒無法抵賴。周延儒被迫于崇祯六年(1633年)六月“引疾乞歸”。溫體仁利用票拟職權,代皇帝拟旨“準予休告”,于是周延儒回到宜興賦閑。他對溫體仁恨之入骨,便推薦已經緻仕的何如寵出任内閣首輔,但何如寵畏懼溫體仁,辭退任命,于是溫體仁接任内閣首輔。

再任首輔

溫體仁接任首輔四年後,因執着陷害錢謙益而被崇祯帝懷疑“有黨”,遭到罷免,其後三年仍由其親信張至發、薛國觀出任首輔。在這幾年間,明朝内有農民起義風起雲湧,外有滿清政權虎視眈眈,局面日益糜爛,而以複社為首的江南士大夫與溫體仁一派有隙,遭到排擠,郁郁不得志。複社成員禮部員外郎吳昌時寫信給周延儒的門生、複社領袖張溥,勸他慫恿周延儒複出。為此,吳昌時、張溥等花費六萬兩白銀,結交崇祯帝身邊的宦官曹化淳、王裕民、王之心等,推動周延儒複出。當然,崇祯帝本人也是有意再次起用周延儒。崇祯十四年(1641年)四月,崇祯帝下旨,召前大學士周延儒、張至發、賀逢聖入朝。周延儒奉旨由大運河入京,途中在山東遇門生楊士聰登舟拜谒,周延儒對他說:“自知再來必至禍及,而不敢不來!”九月,周延儒官複原職,出任内閣首輔,翌年七月進少師,升為中極殿大學士。周延儒正式複出前,張溥給他密疏救時十餘事,要他再出必行,周延儒慨然允諾。入京後首次朝觐皇帝時,周延儒把施政綱領作了簡明陳述,諸如釋漕糧白糧欠戶、蠲免民間積年拖欠賦稅、凡兵殘歲荒地方減免今年田賦、寬宥戍罪以下人犯、複诖誤舉人、廣取士額、召還因言事而遭貶谪官員等。崇祯帝無不應允,并賜宴為之洗塵。待周延儒離去,崇祯帝大喜曰:“還是他!”可見崇祯帝對周延儒所寄予的厚望,期盼在他的輔佐下能幹出一派中興氣象。

周延儒複出後,确實兌現了他的很多承諾,提拔了一批有聲望的士大夫,取得了一些政績,以至于被朝廷内外稱贊為賢相。崇祯帝也總是稱呼他為“先生”而不稱名字。崇祯十五年(1642年)正月初一日,崇祯帝在皇極殿接受群臣朝賀完畢,在仍然穿着冕服的情況下特地召見閣臣,待之以師席之禮,向他們說:“古來聖帝明王皆崇師道,今日講官猶稱先生,尚存遺意。卿等即朕師也,敬于元旦端冕而求。”說罷面向站立在西面的閣臣作了一個長揖,說:“職掌在部院,主持在朕躬,調理在卿等。自古君臣志同道合,而天下治平,朕于先生有厚望焉。”崇祯帝寄予厚望的隻是周延儒,而非賀逢聖、張四知、謝升、魏照乘、陳演等閣臣,當時,兵部尚書陳新甲向崇祯帝建議對清媾和,獲得崇祯帝的首肯。不久,明軍在松錦之戰中敗北,清方在秘密和談中要求明朝承認塔山以東歸屬清朝,并每年送黃金萬兩、白銀百萬兩。五月,崇祯帝召見周延儒,征詢他關于此事的意見,追問兩次,周延儒始終一言不發,崇祯帝非常失望。實際上周延儒對明清和談的算盤是“安享其成,成則分功,敗不及禍”果然到七月,和談之事洩露,引起輿論嘩然,崇祯帝殺了陳新甲,也對不願挺身承擔責任的周延儒寵信漸衰。崇祯帝與閣臣談及周延儒時,說:“朕恨其太使乖!”蔣德璟把崇祯帝這句話透露給周延儒時,周延儒說:“事如此英主,不使乖不得也!

崇祯十五年(1642年)十一月初四日,清軍越過長城牆子嶺,第六次入塞大掠。十一月初九日,京師戒嚴。周延儒作為内閣首輔,一籌莫展,于是效法楊嗣昌故智,建大法道場于石虎胡同口,讓僧道百人奉誦《法華經》第七卷。清軍征戰數月,身不解甲馬不離鞍,困乏已極,于崇祯十六年(1643年)三月初進入山東莒州(今莒縣),養馬于野,人皆休卧,而明廷竟一無所知。一直到四月初三日,才得到清軍飽掠之後準備北撤的消息。四月初五日下午,崇祯帝在平台召見周延儒等閣臣,聲色俱厲地說:“朕欲親征!”周延儒趕忙跪奏:“臣願代皇上。”崇祯帝不表态,隻是擡頭仰視,頻頻搖頭。陳演、蔣德璟都表示願意去督師,崇祯帝都搖其頭。周延儒有所領悟,再次跪請督師,崇祯帝這才冷笑道:“先生既果願去,朕在宮中有過奇門,正在此刻,一出朝門,即向東行,慎勿西轉。”周延儒不得不謝恩領命。崇祯帝命周延儒以閣部督師,斷敵歸路。

周延儒深知崇祯帝對此前閣臣吳甡受命督師讨李自成後故意拖延時間的做法十分不滿,就反其道而行之,朝受命而夕起行。當他于四月初六日趕到通州時,清軍東起津門,西至涿鹿,橫亘三百餘裡,車載騾馱,浩浩蕩蕩北撤,明軍隻是在遠近城樓日夜不停地鳴炮恫吓而已。周延儒在通州城内,每天忙于和幕僚、随從、統兵将帥飲酒作樂,勤王四總兵劉澤清、唐通、周遇吉、黃得功輪流在绛色幕帳内大擺筵席,宴請周延儒及随征四臣(方士亮、蔣拱宸、尹民興、劉嘉績),四臣又回請四總兵“陪酌”周延儒,大家都置戰事于不顧。每天午後,督師衙門為了應付門面,開門辦公,收受公文,然後早晚兩次向宮中飛報“大捷”,最後還收取諸将賄賂,為他們叙功。當時有人作詩諷刺周延儒:“虜畏炎熇歸思催,黃金紅粉盡駝回。出關一月無消息,昨日元戎報捷來。”說的是周延儒奉命督師,從來沒有一天親自指揮作戰,并不斷謊報軍情,聲稱連戰皆捷。周延儒所上捷報的确多不屬實。例如,四月二十三日他奏報斬殺清軍百餘,其實當時清軍拆毀邊牆,把在近畿地區掠奪來的子女玉帛全部捆載出境,車馬往來如織,而周延儒麾下明軍不敢攔截;五月九日,他向皇帝奏報自己半夜冒警自順義抵密雲,督促各督撫驅逐清軍出塞,崇祯帝下旨慰勞。五月十三日,周延儒還朝觐見,崇祯帝命其不必上繳敕谕,留下來紀念其勳勞,并加封他為太師,賜金币,蔭其子為中書舍人,周延儒辭去太師,崇祯帝批準。不久,錦衣衛都督駱養性和東廠太監王之心等把他們刺探到的真實情況和盤托出。崇祯帝震怒,下令五軍都督府、兵部等大臣對周延儒“蒙蔽推委”等案情從公察議。有關衙門從公察議後,他又不忍心嚴懲,當周延儒席蒿待罪、自請戍邊時,崇祯帝于五月二十五日下了一道極其溫和的聖旨,說周延儒“佐理多年,朕不能盡其謀猷,皆朕之過”,讓周延儒得以體面地緻仕回鄉。

獲罪賜死

清兵第六次入塞期間,山東武德道兵備佥事雷縯祚上疏揭發督師範志完縱兵淫掠、克扣軍饷、勾結大黨。崇祯帝一面命兵部查核淫掠事實,一面命雷縯祚再上疏詳細揭露。雷縯祚起先對範志完與周延儒的門生座師關系還有所顧慮,後獲悉周延儒遭到廷議的消息,立即揭發範志完不過當了兩年佥事(分巡關内)之類小官,驟然升為督師,如果沒有“大黨”做後盾是絕不可能的,把矛頭直指周延儒。崇祯帝覽奏,馬上下令逮捕範志完。崇祯十六年(1643年)七月初八日,崇祯帝在中左門召見群臣,命雷縯祚與範志完對質,雷縯祚不僅将範志完的罪狀一一指出,而且還舉報了周延儒通過其幕客董廷獻招權納賄的種種劣迹。崇祯帝處死了範志完,并命錦衣衛缇騎速逮董廷獻。另一方面,兵科給事中郝䌹揭發吏部文選司郎中吳昌時等竊權附勢,納賄行私,作為周延儒的義子,凡内閣票拟、國家機密事事都預先知道,并稱周延儒是天下的罪人,而吳昌時等又是周延儒的罪人。禦史蔣拱宸也揭發吳昌時作為周延儒的幕僚,與董廷獻表裡為奸,無所不至,同時提到吳昌時結交内侍李瑞、王裕民,刺探機密。“通内”(結交内侍)觸碰到了崇祯帝的逆鱗,他于七月二十五日親臨中左門審訊吳昌時,命其與蔣拱宸當面對質,并對吳昌時使用酷刑,最後斬了吳昌時。

在審理吳昌時的前一天,崇祯帝命錦衣衛派人催促周延儒從宜興來京候旨。周延儒預感此去在劫難逃,臨行前把他貯藏珍寶的樓閣三楹付之一炬,火焰五彩斑斓。周延儒于八月二十五日進京後,在崇文門外下頭條胡同關帝廟内暫住,次日又搬至正陽門内關帝廟,四周有兵丁看守。十月初八日移至宣武門外二廟,期間周延儒上疏請求戍邊,崇祯帝不理。十二月初二日,崇祯帝命令三法司共議周延儒之罪,限三日内具奏。都察院左都禦史李邦華對周延儒複出後的政績予以肯定,然後指責他不能“永矢精白”,按罪定議,罪應下失誤封疆一等,何況有“曾居首輔,寬其拿解”的明旨,希望崇祯帝從寬處置。大理寺卿淩義渠則毫不顧及周延儒複出後的政績,揭露其為政為人的奸邪品格,認為法律雖有“議貴”之條,也不能為其寬恕。刑部尚書張忻則傾向于李邦華,最終三法司拟周延儒充軍終身。崇祯帝推翻此判決。親自下旨将其賜死聖旨下達後,閣臣蔣德璟等上疏申救,強調周延儒的政績,請求寬大處理。但崇祯帝毫不松口,再次重申前旨,表明勒令自裁已經是從輕發落了。

崇祯十六年十二月初七日(1644年1月16日)深夜,周延儒聽太監宣讀聖旨。念到“姑念首輔一品大臣”一句時,太監故意稍作停頓,周延儒以為崇祯帝尚念舊情,自己能活命,便反複叩頭,連稱“聖恩”。太監接下去就是“着錦衣衛會同法司官,于寓處勒令自裁”一句,他頓時失魂落魄,左偏右倒,不停地繞屋而走。錦衣衛都督駱養性見狀,命兩名錦衣衛官兵把他抓住,拖到四更才上吊自缢。周延儒平日喜歡喝參附湯,氣絕後四肢仍暖潤如生,駱養性為防萬一,用鐵釘釘入其腦門,然後才回宮複命。周延儒臨終前還“求筆墨占句”,留下一首絕命詩:“恩深慚報淺,主聖作臣忠。國法冰霜勁,皇仁覆載洪。可憐惟赤子,宜慎是黃封。替獻今何及,留章達聖聰。”周延儒死後,崇祯帝追贓十二萬兩,由其弟周肖儒、兒子周奕封繳納。後南明弘光帝減其贓銀三萬兩。

主要影響

周延儒曾兩度出任内閣首輔,第一次是崇祯三年(1630年)九月至崇祯六年(1633年)六月,第二次是崇祯十四年(1641年)九月至崇祯十六年(1643年)五月,其政績主要實現于第二任期,他按照複社領袖張溥等所提出的建議施政,實行了如下舉措:

1.改善民生:釋放拖欠漕糧、白糧的民戶、蠲免民間積年拖欠賦稅、減免該年遭遇戰亂和災荒的地區的田賦,并将受水災的江南蘇州、松江、常州、嘉興、湖州等府的漕糧改為夏麥;

2.提拔人才:恢複受其他人牽連而被禁锢的舉人,增加科舉取士名額,勸說崇祯帝從廢籍中起用鄭三俊、劉宗周、範景文、倪元璐等人,釋放獄中的傅宗龍,并推動崇祯帝赦免之前因言事觸怒崇祯帝而被充軍的黃道周。

3.清獄緩刑:會同法司官清理久拖不辦的案件、利用旱災之機禁止刑獄并寬宥戍罪以下人犯、停止廠衛的特務活動。

4.限制宦官:廢除内操、京營提督内臣,召還監軍太監。

5.整頓軍政:嚴格核實各地練兵及軍需儲備情況。

周延儒的一系列善政使“中外翕然稱賢”“天下稱頌太平”。但這些小修小補之舉無助于挽回行将就木的大明王朝,局勢在他任内繼續惡化,諸如明軍在松錦之戰中潰敗,清軍第六次入塞大掠,而李自成在河南、張獻忠在南直隸和湖廣均有很大進展,孫傳庭在郏縣之戰中戰敗,這些事态都在加速明朝的滅亡。而且周延儒裁抑廠衛和宦官的措施讓他得罪了特務機構和宦官,盡管不久又恢複廠衛,但錦衣衛提督駱養性、東廠太監王之心都十分忌恨周延儒,宮中宦官也在崇祯帝面前對周延儒多有诋毀。周延儒自恃有崇祯帝的信任,不以為意,但最終因為他們的密告與陷害而倒台身死。

曆史評價

《明史》:莊烈帝手除逆黨,而周延儒、溫體仁懷私植黨,誤國覆邦。南都末造,本無足言,馬士英庸瑣鄙夫,饕殘恣惡。之數人者,内無閹尹可依,而外與群邪相比,罔恤國事,職為亂階。

朱由檢:①卿公忠端亮,力拯時艱。朕方切倚信,何忍輕言求去?

②周延儒機械欺蔽,比匿容私,濫用匪人,封疆已誤。

談遷:①延儒少無學行,尤耽聲利,性極警敏,善揣人意指,始比溫體仁共執政,及再相,頗反溫之所為,而納賄無厭,往往假用人為鬻爵地,借起廢市德。門故踵進,子弟幸捷,時方得君,不顧外患。款局敗,委罪陳新甲,沒其厚賂,牢籠朝端,敗壞國事,以緻天下左衽,痛哉!

②自直閣以來,貴極人臣,生赴市曹,惟王毅愍(王文)、夏文愍(夏言)兩人耳,于時号酷烈,旋亦湔雪。今我末造,綸扉若為冥塗,韓城(薛國觀)、宜興(周延儒)相繼賜盡,四年之内,增慘鼎軸。宜興最得君,工于迎合,内箝大珰,外調言路,謂柱支百禩可也。曾未幾何,覆公之餗,法至不贳,朝廷之元氣刓蝕不可複矣。夫韓城以忤吳昌時敗,宜興以昵吳昌時亦敗,“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宣尼緻戒于小人,誠有以也!

李遜之:蓋政府自烏程(溫體仁)之後,繼以淄川(張至發)、韓城,皆祖述故智,媢疾賢才,盈廷重足,久無樂生懷矣。宜興甚憂之,惟濟之以寬……使天欲平治,則循此不變,豈非救時宰相?即繼美國初三楊無愧矣。乃美不克終,竟使身名與國運同盡也,悲夫!

陳盟:延儒之再入也,引用吳昌時為吏部,濁亂朝政,逢迎窺伺,一以蒙飾為巧,至于在廷寮窠陰陽操縱,備極牢籠。壬午南闱,子弟姻戚俱登賢書,慮門戶人不為己用,欲援夙昔同好者繼之,知廷臣甚畏渝州(陳新甲),每每操之以市重。卒之興化(吳甡)甫入,随擠之出;科臣熊開元、台臣姜埰交章論其欺飾諸狀,俱被杖革職。已而渝州競起門戶,乃群起攻之,不遺餘力。由延儒上下蒙徇,生齒塗炭已極,而惟賄是聞,偷安旦夕,身死未幾,而國亦随之矣!

王世德:延儒兩入相,受恩最深,而壅蔽聖聰,奸貪誤國,一死不足以盡其辜也。

楊士聰:上即位以來,命相三四十人,其中非無賢者。求其精神提挈得起者,惟宜興與烏程二人,但俱不軌于正耳。其初入門,更無少異,惟宜興近和,烏程近刻,其以自遂一也。

計六奇:’事凡捍禦、凡民生、凡用人理财,無不極其讨究,極其調劑,至望恩請恤、昭忠銘節等事,向期期不予,複核至再,以限于格、限于分、阻滞停閣者,沛然弗吝,天下仰望風采。考選四十六位,悉登台省以示寵,人亦樂歸之,誦太師者無間口。使天意向平,安在非救時之宰相!

趙翼:周延儒不過一庸相耳,以之入奸臣傳,未免稍過。其始入閣,未見有敗檢事,特以不由廷推而得,故謗議紛然。其再出也,蠲逋賦,起廢籍,撤中使,罷内操,救黃道周,頗多可稱。……究之傳中所載,不過信用吳昌時,緻其招權納賄,及與吳甡相軋而已。無論嚴嵩之險惡、溫體仁之陰賊,非延儒所能及;即嗜進無恥之萬安、傾陷善類之張璁,尚覺罪浮于延儒。而延儒乃列入奸臣,此非以甚延儒之惡,轉為延儒增其身分也。

愛新覺羅·弘曆:延儒稔惡已久,其失勢内慚,與萬安之夜望三台何異?張溥等乃欲以易轍相要,冀其複收桑榆之效,真不啻癡人說夢!其尤可怪者,人品之賢奸,朝廷縱茫無鑒别,而賜環起廢,何至以昌時等一二憸人交通内侍,遽得預操升庸大柄?東林铮铮者尚有所交關,于延儒乎何誅?而當時所謂清流者亦可知矣。

轶事典故

童年聰穎

周延儒年幼時有“神童”之稱,但生性頑劣。有一次他犯了錯,他的老師罰他頂着盛着水的石硯下跪。老師有一個叫雷一聲的朋友正好來拜訪,為周延儒求情,并讓周延儒寫一篇詩文,周延儒請其命題,雷一聲說:“即以頂硯為題。”周延儒說:“一片石,一勺水,壓住烏龍難擺尾。今朝幸遇一聲雷,扶搖直上九萬裡。”雷一聲驚歎道:“此乃大貴之才!”但老師說:“貴則貴矣,但奸人耳!”雷一聲詢問理由,老師說:“烏龍乃賊龍也,何不言人龍?”但後來周延儒果然高中狀元并位極人臣,但最終因奸佞而賜死。

周延儒九歲那年,在赤日下行走于江邊,被吳宗達看見,吳宗達派仆人将周延儒邀請到船上。不久,周延儒枕着船上的書睡着了,吳宗達說:“将書作枕,千秋賢聖共頭眠。”周延儒看了下吳宗達手中的紙扇,一面寫着“”文”,一面寫着“地理”,于是對下聯:“把扇輕搖,一統乾坤随手轉。”吳宗達大驚,問他是否會寫八股文,周延儒回答能,吳宗達就以“小子”兩字命題,周延儒頃刻寫出一篇八股文,吳宗達閱後更加驚訝,知道周延儒不是常人,準備把自己弟弟吳宗逸的女兒嫁給他,後來又讓周延儒到自己家塾讀書。周延儒生性頑劣,常在外面玩到深夜,吳宗逸的夫人不喜歡他,命令門房鎖緊正門,周延儒隻好從後門回去,吳宗逸夫人經常埋怨吳宗達,但吳宗達說:“請勿躁。此子功名當出我上也。”後來周延儒果然中了狀元,并奉旨歸娶吳宗逸之女,到妻家時不肯從正門進,而是拆掉後門,改建為容得下高車驷馬的大門,以此羞辱嶽母。

奪魁征兆

相傳周延儒出生前一晚,祖父周淳夢見家中突然出現一個大池,又有百鳥翔集于門前豎立的大牌坊,牌坊上有“武魁”兩個金字,因此給周延儒取乳名“武人”,并說武有“大”的含義。周延儒長大後,果然考中狀元(大魁)。

後來周延儒之父周天瑞夢見已故的宜興籍内閣首輔徐溥(其妻子的五世祖)對他說:“你的第三個兒子怎麼會在我前面?你應該教他謙抑之道!”所以周延儒定号為“挹齋(挹同抑)”,以與徐溥的雅号“謙齋”相對應。

周延儒中舉後北上,寄寓于浦口陳店的一個房子,這個房子曆來有鬼,周延儒晚上睡不好覺,聽到有聲音說:“會元、狀元在此,不可驚鬧!”同時,周天瑞夢見雙臂上長出翅膀,飛到嵩山和華山的頂峰,結果周延儒果然連中兩元。

周延儒參加會試前,常常夢見出遊,前擺衣捶打金燈。考前又夢關帝送賀禮,而且金子叫“殿金”,古有“玉殿傳金榜,君恩賜狀頭”之句,由此應夢。“殿金”也是“殿元”的誤寫。會試放榜前晚,周延儒坐着休息,忽然夢見少年中會元的唐順之,醒來後就聽到自己高中會元。

亡妻告兇

崇祯十四年(1641年),周延儒在宜興家中接到崇祯帝召他出山的聖旨,忽然夢到已死去十年的夫人吳氏,極力勸阻他出山,他不明其意,吳氏說:“既不信吾言,可同我暫至一處。”他随往,見一老僧,頸系一根繩索,悚然驚醒。此外,周延儒之子周奕封也夢見吳氏托夢告知周延儒赴京必有禍。即便如此,周延儒仍然執意進京,最終身敗名裂,并遭賜死。

不勸松錦

崇祯十四年(1641年)周延儒再次被召入内閣前,适逢崇祯帝打算派薊遼總督洪承疇統率八鎮十三萬兵去救松山、錦州,都督杜文煥跑到周延儒家,告訴他說:“首輔得到召命後,按慣例都會先上疏推辭。現在事情很急了,流寇和胡人内外夾逼,形勢容不得兼顧兩方。現在關鍵在于松山的援軍,稍有差池,就會誤了大事。您在上疏推辭時,應該附上密奏,将松山援軍撤回,守好山海關,養精蓄銳,仍然可以支撐。如果您當上了首輔後再來謀劃,就已經過了三四個月,這時松山就危險了,山海關能夠單獨抵禦嗎?皇上很信任您,必然聽得進去,希望能馬上做。”周延儒敷衍過去,但并沒有将此放在心上。等他當上首輔後,明軍果然在松錦之戰中大敗。

勾結外戚

周延儒拜相後,與崇祯帝周皇後的父親嘉定伯周奎互認同族,常派門客董廷獻與周奎之子周鑒賭博,周鑒非常高興,常常将董廷獻留下喝酒,董廷獻就趁機探得宮中消息,告訴周延儒,所以周延儒總是能事先迎合崇祯帝的旨意。崇祯十六年(1643年)八月他最後一次進京時,自知大禍臨頭,賄賂周奎十萬兩,讓周皇後替自己求情,周奎沒等到周皇後,便找到了皇太子朱慈烺,朱慈烺在某日向崇祯帝請安時提到“近來久不見周先生”,崇祯帝表示“此非好人,今不得稱先生”,周延儒通過外戚來求生的算盤由此落空。

宦官背叛

周延儒素來收買宮中宦官為已用,崇祯帝後來逐漸發覺周延儒的奸佞,但左右侍者都得到周延儒的賄賂,因此找不到端倪。有一天,崇祯帝在德政殿召見周延儒,屏退所有大臣和宦官,與他秘密談話,但談的都是很尋常的内容,周延儒感到奇怪。等他離開後,崇祯帝就斬了一個太監,這個太監一向老實,從沒犯錯,在宦官中很有人緣。宦官們懷疑是周延儒在秘密召對時讓崇祯帝殺了他,于是轉而忌恨周延儒,向崇祯帝告發周延儒的陰事,以緻周延儒最終被賜死。

一字千金

周延儒晚年愈發貪婪,文武大臣賜谥号時,他先拟一谥,然後又改成其他谥号(大臣谥号為兩字),因此每次賜谥時都會收四千兩賄賂,他曾自誇說:“吾筆底一字千金!”

洩露天機

崇祯十六年(1643年),崇祯帝夢見朱元璋給他寫一個“有”字,醒來後單獨召見周延儒,詢問是何征兆,周延儒說“有”字拆開是“大明去半”,是不祥之兆。崇祯帝聽了後很不高興,讓周延儒保密。但周延儒卻洩露出去,以緻傳遍整個北京城。崇祯帝震怒,最後賜死了周延儒也包含了這一因素。

死後對聯

南明大臣馬士英被清軍抓住,剝皮揎草,有人用周延儒和馬士英作了一副諷刺對聯,傳誦一時。内容是:

周延儒,字玉繩,先賜玉,後賜繩,繩系延儒之頸,宛同狐狗之屍;

馬士英,号瑤草,家藏瑤,腹藏草,草裹士英之皮,遂作犬羊之鞹。

人際關系

祖輩

曾祖:周有仁

祖父:周淳

祖母:曹氏

父輩

父親:周天瑞

母親:徐氏

平輩

哥哥:周胤儒、周素儒

弟弟:周缵儒、周崇儒、周肖儒

妻子:吳氏

子輩

兒子:周奕封

女兒:周氏

孫輩

孫子:周在亶

主要作品

周延儒著有《周挹齋稿》《片野堂詩》(均佚)。此外有其評注的《二十三史绮編》(周玉繩先生家藏二十三史绮編),收藏于湖南省祁陽縣圖書館。

周延儒的書法作品有“明周延儒行書五言扇頁”(收藏于浙江省博物館)和他應邀為徐霞客之父徐有勉所撰的像贊《題豫庵徐翁像》(刻于晴山堂石刻)等傳世。

後世紀念

宜興明代相國牌坊,又名會元狀元坊,原立于宜興文廟前,為旌表周延儒“連中兩元”而建。牌坊主體用漢白玉建造,建築形式獨特,雕刻技藝精湛,具有極高的曆史價值和藝術價值。牌坊毀于“文革”初期的1966年。2013年複原,展出于宜興市博物館。

人物争議

政績争議

周延儒第二次任内閣首輔時,有一項被時人稱道的政績就是勸崇祯帝赦免黃道周。曾為明朝官員的孫承澤詳細記錄了周延儒勸崇祯帝赦免黃道周的對話;周延儒的門生楊士聰則補充崇祯帝談及嶽飛時,黃道周趁機進言嶽飛是因為秦桧害死他而身價倍增,黃道周如果死在瘴疠之鄉,也會像嶽飛一樣享受後世的美名,促使崇祯帝決定赦免黃道周。還有就是裁抑廠衛和宦官。這幾項政績後來都被寫入《明史》。不過,曾在崇祯朝任錦衣衛指揮佥事的王世德表示,赦免黃道周出自崇祯帝的主意,與周延儒無關;周延儒從未提過罷内監、撤廠衛,當時的廠衛一直在暗助周延儒。

破壞和議

根據一些明遺民的記載,崇祯十五年(1642年)明清議和破裂、陳新甲被殺,與周延儒有莫大的關系。按照規定,皇帝與重臣密議時,司禮監太監和内閣首輔應在場。但陳新甲與崇祯帝談論對清媾和時,卻屏退了首輔周延儒和司禮監太監。周延儒通過所結交的内侍探知崇祯帝曾給陳新甲下過三道手敕,于是又用一百兩白銀引誘陳新甲所親信的仆人,讓他偷走三敕,周延儒由此得知密議的是對清媾和,後來又拒絕把三敕還給仆人。周延儒再奏疏故意寫了一些三敕中的内容,崇祯帝懷疑陳新甲洩露,讓他繳還三敕,但陳新甲已經找不到。不久,陳新甲所派密使馬紹愉回到京師,周延儒派人要挾馬紹愉給他三萬兩,馬紹愉和陳新甲十分驚恐,不知所措,沒有按周延儒的意思給他行賄。于是周延儒就讓親信言官傅鼎铨彈劾馬紹愉在通州公然打出金字打牌“奉旨和邊”。崇祯帝大怒,殺了陳新甲,和談之事也破裂。有人認為是陳新甲受到崇祯帝寵信,一旦和事成功将要入閣,威脅周延儒的權力,所以周延儒必除之而後快。

但另有一些當事人記載,對清媾和之事是崇祯帝與所有輔臣都商量過的,其中隻有謝升支持,包括周延儒在内的其他輔臣都未明确表态。後來馬紹愉的報告被陳新甲的仆人當成塘報傳抄出去,導緻陳新甲被殺,而此時周延儒也極力援救陳新甲,稱按照國法,敵兵沒有兵臨北京城下就不能斬大司馬(兵部尚書),但崇祯帝表示陳新甲用兵不當,造成七名藩王遇害,比兵臨城下還要嚴重,最後殺了陳新甲。《明史·陳新甲傳》及現代多數史籍都采取後者的說法。

定性奸臣

周延儒死時身敗名裂,被時人普遍視為亡國權奸。清朝順治帝也認為“明亡于延儒”,因此還影響到周延儒之子周奕封入清後的仕途。康熙年間王鴻緒所修《明史稿》中尚未将周延儒列入“奸臣傳”,但雍正年間定稿的《明史》則将他與溫體仁作為崇祯朝的兩大奸臣列入“奸臣傳”。但乾隆年間的趙翼則對此提出異議,認為周延儒雖非賢臣,但也談不上是奸臣,甚至還有一些政績。他認為周延儒是因為在督師攔截清軍時出現了他收賄縱敵的謠言,因此遭到舉世唾罵,修《明史》的史官受此影響,将其列入“奸臣傳”。

史料索引

《明史·列傳第一百九十六·奸臣》

影視形象

2000《碧血劍》張英才飾演周延儒

2003《帝女花》郭德信飾演周延儒

2005《江山風雨情》劉毓濱飾演周延儒

2005《明末風雲》鐘鑫培飾演周延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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