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翼之戰

十三翼之戰

鐵木真統一蒙古進程中的一場戰争
十三翼之戰,是鐵木真(成吉思汗)統一蒙古進程中與劄答蘭部首領劄木合之間的一場戰争。因鐵木真将自己所屬三萬人分為十三翼迎戰劄木合而得名。[1]戰争結果鐵木真失敗,但因劄木合殘殺俘虜,引起部下不滿,後來部分人歸附鐵木真,增強了鐵木真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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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名稱:十三翼之戰
  • 地點:蒙古草原
  • 時間:1190年
  • 參戰方:成吉思汗,劄答蘭部
  • 結果:劄答蘭部獲勝
  • 主要指揮官:鐵木真,劄木合

戰役簡介

十三翼之戰是鐵木真(即成吉思汗)統一蒙古各部時的戰役之一。12世紀末,在鐵木真的領導下,蒙古乞顔部迅速發展壯大,引起劄答蘭部首領劄木合的不滿。金明昌元年(1190年),劄木合借口部人劫掠鐵木真馬群被射殺,聯合泰赤烏等十三部共三萬人進攻鐵木真。鐵木真得到劄木合部下亦乞列思人的報告後,将自己所屬三萬人分為十三翼(營),鐵木真和母诃額倫各分統一翼軍,其餘各翼多由乞顔部貴族統領。雙方大戰于答闌巴勒主惕。鐵木真失利,退避于斡難河(今鄂嫩河)上源狹地,劄木合也領軍還本部,但他卻将俘虜分七十大鍋煮殺,引起了各部的不滿,紛紛歸心于鐵木真。此戰鐵木真敗而得衆,使其軍力得以迅速恢複和壯大。

力量積蓄

時間一晃就是四年,草原諸部間攻伐依舊,烽煙不絕。但是,蒙古部,劄隻剌惕部,克烈亦惕部和塔塔兒部這四大勢力之間卻平安無事。大家都在心照不宣得避免直接沖突,同時也在積極采取各種手段,吞并各個小勢力以壯大自己,為未來将要發生的大戰積蓄實力。這是相對平靜的四年,也是暗流洶湧的四年。稍微有點見識的人都知道,眼前隻不過一場巨大的暴風雪來臨之前的暫時安甯而已。

在這四年間,鐵木真一刻也沒有放松。對内,通過不屈不撓的鬥争,終于在蒙古部中完全确立了自己的絕對權威。除了個别野心家之外,全部落的人心都已經緊緊得維系于他的馬缰之上。蒙古部落的紀律性與團結性得到了空前的提升,一支足以承擔任何作戰任務的軍隊也建立了起來;對外,鐵木真積極奉行聯合克烈亦惕,制衡劄隻剌惕的外交政策,使劄木合無機可乘。現在,雖然不能說有十足把握戰勝劄木合,但是至少不會在整日擔心對方會發動突然襲擊而無力防禦。同時,部落的規模也擴大了許多,又有許多周邊小部落或慕名、或迫于壓力而加入進來,使蒙古的勢力飛速提升着。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鐵木真的家庭情況依舊沒有任何改觀。其中,與術赤的關系則可以用江河日下來形容。十二歲的術赤已經長得如大人般強壯了,性格幾乎完全是童年鐵木真的翻版,早熟、沉默、粗野、倔犟、陰郁,稍有不同之處,他對鐵木真的态度比鐵木真當年對也速該的态度中多了一種敵意的成份。

在察合台出世之前,鐵木真與孛兒帖同寝,術赤則與黑臣女仆同睡。三人睡在同一張床上。自從有了察合台後,孛兒帖為了便于照顧幼兒,每天都要睡在察合台的搖車邊上。看着鐵木真一人獨寝,她心想:這也許是一個改善他們父子關系的機會哩。

于是,在孛兒帖那種近乎偏執的極力促成下,鐵木真與術赤這一對關系微妙的父子終于躺在了一張大床上。然而,接下來所發生的狀況終于使孛兒帖意識到,自己的安排純屬一廂情願。這一對父子一旦躺下便會默默無語,像兩頭狼一般背對着背,甯可将身體繃緊如滿弓之弦,卻誰也不肯先張嘴說話。這種情況,看在孛兒帖的眼中,卻也無可奈何,隻能在心中歎息哀傷。

其實,對于這種尴尬情況,鐵木真自己又何嘗不煩惱,不憂愁呢?他隻是不願外露而已。他檢讨着自己的同時,又無法漠視術赤的“客人”身份,這種自相矛盾的心情無時無刻得折磨着他的心。每次看到孛兒帖投來幽怨的神情,他的心就會刺痛,隻能掉頭走開,用部落中的大事小情來規避這種心底的痛,以接踵而至的繁忙來自我麻醉。對鐵木真而言,術赤的問題在某種程度上是比劄木合、泰亦赤兀惕以及塔塔兒人更大的難題,恐怕傾其一生也無法解決。因此,他隻能擱置不提,任長生天來安排。

風波再起

曆史,常常以他時緩時急的無規則運行軌迹告訴我們一個這樣的驚人的事實:引發一場大的政治風暴或者戰争狂瀾的誘因,往往是一些突然發生的微不足道的糾紛,從而讓一些無論能力與實績都不足以載入史冊的小人物突然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之中,他們的一舉一動,最終卻會決定那些叱咤風雲的大人物的興衰存亡。下面,我們就要看到一個小人物的一時魯莽之舉,最終引發了一場席卷整個蒙古草原的大風暴。雖然這場風暴醞釀已久,但是若無此人恰到好處的出現,也許還會再隐伏一段時間,直到另一個小人物的出現。

在鐵木真的部下有一個出自劄剌兒族的牧馬人,名喚術赤答兒馬剌的。他的牧場和劄木合的弟弟绐察兒的牧場相鄰,兩人在放牧時經常因為一點雞毛蒜皮争吵。在紀元1193年秋天的一個早晨,赤答兒從睡夢中醒來後,走出自己與同伴在撒裡河邊的帳幕,剛想伸個懶腰,忽然目光凝滞在自己的馬群上。牧民的直覺告訴他,那裡發生了異樣。他疾步跑過去一查點,立刻發現,最好的十幾匹馬不見了。他的腦中立時轟鳴一片。對于牧民而言,畜群無疑是命根子,更何況,這些馬是屬于全部落的,丢失在自己手中,勢必會遭到嚴厲的懲罰。

顧不得多想,他向帳幕中還不知情的同伴叫了一聲“馬丢了,我去追”,便随手拉過一匹馬騎上,沿着盜馬賊留下的蹄印追蹤而去。發現原來是绐察兒帶人來偷走了馬,于是赤答兒一個人悄悄的接近了绐察兒的營帳,這時绐察兒毫無防備,正與幾個下人們看着偷來的馬群又說又笑,得意洋洋!術赤答兒立即張弓搭矢,惡狠狠地射出一箭,這術赤答兒本是箭筒士,神射手,在這麼短的距離内豈有不中之理?這一箭力道極大,竟一下子射斷了绐察兒的胸椎骨,使他當場斃命。幾人見狀,吓的一哄而散,術赤答兒卻大搖大擺地把自己的馬群趕了回來!

這一下子把天捅破了!

當他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時,卻沒意識到,他已經射出了兩大陣營之間一觸即發的戰争的第一箭。不!更确切的說,是整個草原争霸戰的第一箭!

群情激昂

“劄木合集各部兵馬,合計三萬,已翻越阿喇兀惕土兒合兀惕山,向你殺來!”

“他們一路宣稱報仇,氣勢洶洶得來襲擊你啦。”

報事人——出身亦乞列思部的木勒克脫塔黑和孛羅刺歹二人争先恐後得象鐵木真彙報着自己的見聞。他們的本意是打算直接來投奔鐵木真,不料卻在路上看到了劄木合大軍的蹤迹,便乘機混入,摸清了軍隊的數量,就連夜逃跑出來報信了。

“多謝你們,我的朋友,你拯救了我們。”

鐵木真由衷感謝着并重賞了他們。即使他此時面臨大敵,也不會忘記報答對他做出過貢獻的人們。

三萬人!這個數字對于劄木合而言是動員的極限,放在鐵木真的面前則是重大的考驗。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做為主帥所面臨的最大的戰争。雖然早已對這場預想中的戰争有一定的心理準備,但是心頭依舊不免沉甸甸的。

“可汗,打吧。我們也能調動三萬人馬!”

“是啊,棕熊來了要用弓箭,劄木合來了就當他是棕熊吧。”

不但少壯派的武将們喧嘩成一片,就連老将們也躍躍欲試起來。阿勒壇拍着腰間的寶刀高呼:

“這是合不勒汗用過的寶刀,斬過無數人頭,如今許久不飲血,正怕生鏽。沒想到,劄木合送上門來,正好用他的頭顱祭刀!”

“是啊,鐵木真,别猶豫啦。我願意帶上忽察兒打頭陣!”

已是白發蒼蒼的捏坤太子也不甘人後。

眼前這群情激昂的景象卻未能在鐵木真的心中激起一絲波瀾。他的頭腦中正在思索着比戰争更長遠的問題。那就是戰勝後應當如何,一旦失敗又會如何?即使勝了,又将是什麼樣的勝利?因此,他并未立時做答。當然,他也明白,此次戰争是不可能和平解決的。劄木合不會讓等了四年的機會輕易丢掉的。他的目的就是毀滅自己,毀滅蒙古部。兵臨城下,勢必一戰!

“各位現在立刻回轉自己的營地,整頓本部軍馬,準備作戰!”鐵木真發話了。

待衆将出離帳幕後,鐵木真看了看面前留下的幾位親信将領——博兒術、者勒蔑、木華黎、速不台、忽必來、赤老溫、沈白以及四個弟弟問道:“你們看這仗應該怎麼打?”

别勒古台率先道:“兵來将擋,水來土掩。跟劄木合拼個你死我活!”

“拼完了呢?”鐵木真追問道。

“拼完了……”别勒古台一時語塞,怔了半天才說,“拼得過就拼,拼不過就死。”

“哦,原來打仗就是為了拼命?不想赢?”鐵木真又問。

“自然是要赢!”别勒古台道。

“都死了,還怎麼赢?”

“這……”别勒古台這下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我看這仗很難赢。”者勒蔑道,“我們雖然經過訓練,但是沒有實戰經驗。這樣打起來很難适應。”

“可是我們不能輸!一旦輸了,以前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費啦”赤老溫也跟着道。

“可是現在撤退也來不及啦。從阿剌兀惕土兒合兀惕山到咱們的營地,如果騎兵晝夜行軍,也就三、四天的路程。”

這一帶每一條路徑,沒一座山丘的走向輪廓都裝在沈白的頭腦之中,因此他毋需任何猶豫,就迅速做出了判斷。

接下來,其他人也分别表達了自己的意見,多數對整體作戰的勝負都做出了不利的預測。或言堅守,或言死戰。隻是,這些意見都與鐵木真心中的想法相去甚遠。

現在,還沒發言的人隻有木華黎和速不台。鐵木真的目光望向他們,帶着一絲期許。

速不台先開了口:“可汗,可記得上個月我陪你行獵時去過哪裡嗎?”

他這一開口,衆人同時将詫異的目光投向了他。對他突然在這種緊要關頭居然說起行獵這種沒要緊的事情都深感奇怪。

鐵木真眉鋒一挑,心中似乎有所觸動,向他道:“我記得,你繼續說下去。”

“那個山谷不正是天然的防禦地點嗎?”

速不台的話再度令衆人如堕五裡煙霧之中。但是,鐵木真卻眼前一亮:

“你說的是哲列谷嗎?”

“不錯!可汗好記性。這谷四面環繞的都是險山,根本無法攀登。隻有一個狹窄的山口與外面溝通。我們可以将全體部民遷往谷中,一旦作戰不利,立刻将全部軍隊撤入谷中。為了防止路程過長而導緻潰退,我們迎戰劄木合的地點就應該選在答蘭巴勒主惕,那裡是沼澤地形,敵人的騎兵也不容易沖擊起來,正好防止他們背後追殺,以減少我軍的損失。

“劄木合的作戰方式我很熟悉,确實是相當壯大雄渾的風格,進攻如風,尤其是他麾下的兀魯兀惕與忙忽惕二部,攻擊力着實驚人。但是,他也有缺點,就是沒有持久性。一旦遭遇難以攻克的防禦,就會心生急躁。我們隻要在哲列谷據險防禦,用不了多久就能将他逼退。”

速不台的一番話,立時令其他人都醒悟過來,略一思忖後,齊聲贊同起來。唯有木華黎在一旁微微搖頭。

速不台問他道:“木華黎,你認為我說的不對嗎?”

“不,速不台。你的戰法是穩妥的,我完全同意。不過,有些損失卻未必不是壞事。”

“你什麼意思?”

衆人都看着木華黎,覺得他的話比速不台适才所說的狩獵之事更加不着邊際。

鐵木真卻若有所思的微微點頭,忽然對衆人道:

“你們不覺得主兒乞的族人現在顯得有些多餘嗎?”

此言一出,衆人恍然大悟。紛紛點頭,卻不再繼續讨論下去,隻是做到彼此心照不宣。

“好啦,就這麼決定了。把速不台和木華黎的策略合在一處,就是我們迎擊劄木合的戰法。博兒術和者勒蔑組織部民向哲列谷遷移,其他人各自回去整頓軍馬,明日集合。”

“諾!”

戰争情況

次日清晨,鐵木真率領本部直轄的一萬餘人馬向戰場進發,沿途不斷有其他部落的部隊前來彙合。當他們到達答蘭巴勒主惕的時候,人數也達到了三萬之衆。當晚,鐵木真召開了軍議,向各部首領下達自己的軍事部署。他命阿勒壇、捏坤、答裡台率本部軍馬以及撒察和泰出的主兒乞部為先鋒,為了不使他們起疑,還派遣察合安兀阿率領他的捏兀歹部與他們一同出陣。然後又将其他部隊進行了分配與組合,共結成十三個古列延迎敵。他在此特意申明:全軍以他的白旄大纛為準,統一進退,不得擅自行動。畢竟這是一場三萬人對三萬人的大戰。

不久後,劄木合軍如旋風般開到,雙方列開陣勢,忙碌了一夜。對所有人來說,這都是一個不眠之夜,沒人知道自己在即将到來的大會戰中是否可以存活下去,然則,大戰在即,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思考這些,隻有盡力行事,将自己的命運交付于戰神來手中。

“會吃敗仗吧。”

鐵木真從攻守形勢上判斷出戰況對己方不利。

在對方綿密緊湊、有章有法的進攻面前,本就不善守禦的蒙古諸部因缺乏偕同作戰的訓練而相形見绌。本來雙方的兵力相當,但是往往在各個方面卻總會陷入被對方以多打少的局面,也許雙方在基本戰技上相差不遠,但是卻因為統禦調度的差距而優劣鮮明。

從某種角度而言,鐵木真初次統兵便遭遇到草原上最強的統帥與最強的軍團,是他的不幸。其實在開戰前,鐵木真就已察覺到在自己的陣營中彌漫着一種悲觀和委靡雜糅一處的衰敗氣氛。這些平時隻知進攻的戰士們,此時卻被迫采取他們最不熟悉的防禦姿态,也難怪他們一個個都有點無精打采,如同一隻隻被鎖鍊拴住的狼,空有爪牙擊地的咆哮,卻完全動彈不得。

但是,戰争的基調從最初就被确定下來,鐵木真必須防守。這其中還有更深層次的想法,這想法他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包括最親信的将領與兄弟們。鐵木真覺得沒有必要為了一場戰争的勝負而賠上全部的老本。他今後要進行的戰争又何止這一次啊,如果在這裡就拼光了全部家當,即使能戰勝劄木合,那也将是一場慘勝,最終還是兩敗俱傷,讓其他部落揀了便宜。自己今後還要戰勝更多的敵人,眼前的戰争僅僅是其中的一步而已,怎能在沒走上幾步就到此為止呢?因此,他決定此戰可以不必求勝,卻一定要将損失控制在最小的範圍内。

想到脫斡鄰勒汗那秃鹫般的眼神,鐵木真就會有一種芒刺在背的感覺。對方的用心,他看得很清楚。之所以支持自己稱汗,也僅僅是因為自己有了實力,可以成為他稱霸草原的助力而已。一旦自己的實力喪失于在這場戰争中,那麼,他的翻臉也是可以預見的。

“總有一天,會與克烈亦惕作戰的!”

鐵木真如是想着,又向自軍各處陣地看去,發現各個古列延已經遭到劄木合軍不同程度的蹂躏,尤其是做為先鋒的幾路人馬,更是遭到毀滅性的打擊,顯現出崩潰的勢頭。

“是撤退的時候啦。”木華黎在身邊小聲提醒着。

鐵木真點了點頭,将手擡起向空中一揮,背後的白旄大纛開始緩緩後退,号手吹響了号角,撤兵的号令借着聲音飛向戰場的四面八方。

随着退兵号令的下達,鐵木真發現,部隊的士氣又奇迹般地恢複了,行動起來生氣勃勃。這哪裡象是撤退啊,分明是一種追擊敵人的姿态嘛。簡直可以說是歡天喜地得執行着自己的命令。被這種情緒所感染,鐵木真的心中也産生了一種奇妙的心情:

“看來,所謂敗仗的結果也不是完全無法接受啊。”

鐵木真向戰場方向望了最後一眼,便撥轉馬頭,加入退卻的人流之中。

大戰相關

當全部軍隊撤入哲列谷口之後,鐵木真立刻命令還保持着完整隊形的自軍在谷口布防,用先期撤入谷中的部民們砍伐好的大樹将谷口完全封閉起來,做為防禦屏障。命令其他損失較大的部隊就地休息整編。部落中的老弱婦女們也被動員起來救治負傷的士兵。

令鐵木真欣慰的是,自己的直屬部隊由于充分貫徹了預定的戰争意圖,幾乎沒有遭受任何損失,主要将領更是無一帶傷。而打先鋒的主兒乞等部卻損失慘重,幾近潰不成軍。将領之中,阿勒壇、答裡台,撒察也各自負了輕傷。這也正符合最初訂的借敵人之手剪除異己的目的。這些人滿以為做先鋒既光榮,又方便搶奪财物,卻不曾料到反落了個偷雞不成反蝕米的下場。不過,即使這些人事後明白過來了,卻也沒話好說,誰讓他們當初在立汗的時候做出了“出征作戰時,我們做你的先鋒”這樣的誓詞呢?

事件的發展果然如當初預料的那樣,沼澤地形限制了紮木合軍的追擊速度,以至于給了鐵木真部隊從容布防的時間。當他們追到哲列谷口的時候,立刻遭到了鐵木真部隊的強力阻擊,變得寸步難行。當紮木合的中軍大隊開到後,又攻擊了幾天,卻始終因為谷口地勢狹窄,部隊無法展開,每次沖鋒都隻能在谷口前的斜坡上留下一批屍體後無功而返。

“鐵木真,你這個膽小鬼!有本事就出來真刀真槍的比個高低!怎麼象沒長大的小羊羔一樣,躲起來不敢出聲啊?”

負責谷口防禦的速不台也不生氣,隻是命令自己的手下大聲反問道:

“你們要是膽子大,就走過來攻打我們啊。劄木合不是喜歡攻擊嗎?難道他的馬蹄子被老婆的腰帶纏住了嗎?”

攻防雙方就這樣你來我往的打了半天嘴仗,直到太陽落山後,才停止了對罵。劄木合見這一招也沒收效,于是第二天又恢複了對山谷的攻擊。可惜,對于不善于攻堅的蒙古人來說,要想跨越這個谷口勢比登天還難。

僵持到三天的時候,劄木合變得異常焦躁起來。他為了恐吓谷中的守軍,下令在谷口前的空地上擺開七十口大鍋,将前幾天戰鬥中捉到的俘虜悉數丢入裡面用沸水活活烹煮成肉醬,然後公開擺宴食用。又将不幸在陣前被俘的捏兀歹部首領察合安兀阿綁到陣前斬首,然後将人頭綁在自己的馬尾上來回奔馳拖帶,直到變得稀爛,看不出原來的模樣才罷休。

然而,他這個心血來潮的“傑作”非但沒有吓住蒙古部的軍隊,反而激起了全體守軍的憤怒,大家同仇敵忾,反而抵抗得更加賣力了。而且,他也沒有注意到,那些被他強令吃下俘虜煮成的肉醬的各部首領們對這種殘暴行徑都心懷不滿,許多人甚至公開在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而這種厭惡情緒在此後不久對他造成的惡果以及為鐵木真帶來的意外收獲,卻令雙方都始料不及的。

随着強攻、辱罵和恐吓等一系列戰術的失敗,劄木合的耐心也達到了極限。他覺得自己狠命的一拳打進了棉花套,根本無處着力。滿心希望憑此戰一舉吞掉鐵木真的計劃最終宣告流産,雖然不甘心,但是也隻能下令退兵了。于是,這場大戰最終以一種溫吞水式的方式結束了,而最後上演的殘酷殺俘事件又為這場戰争籠罩了一層莫名的詭異與深深的慘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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