谶纬神学

谶纬神学

秦朝时期宗教神学
谶,本义是应验,《说文》曰:谶,验也,从言,韱声。是一些方士和巫师制造出来的诡为隐语、预决吉凶①的宗教预言。而宣扬这种宗教预言的书,就叫做谶书.谶书的作者为了增强神秘性,还在谶书中画有很多古怪的图画,因此谶书也叫做图书、图谶。谶,或称图谶,作为一种立言于前,有征于后②的宗教迷信,在历史上很早就产生了。谶纬神学与今文经学尤其是齐地方士化儒生关系很深。谶纬神化刘姓皇权,奉孔子为宗教主,将儒学发展为儒教,具有完整的宗教神学体系,而成为东汉官方意识形态。光武帝刘秀进一步使儒教国教化,对东汉郊庙祭祀体系(本文称为国家祭祀)包括封禅、明堂、南北郊、社稷等的建立具有直接影响,封建时代的国家祭祀因此制度化和体系化,郊祀祭天成为证明帝王即位之合法性、正统性和神圣性必须举行的仪式。谶纬神学对东汉及以后国家祭祀的确立意义重大。[1]
  • 中文名:谶纬神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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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相关文献:《史记·秦本纪》
  • 年代:秦朝末年

基本概念

谶,本义是应验,《说文》曰:谶,验也,从言,韱声。是一些方士和巫师制造出来的诡为隐语、预决吉凶①的宗教预言。而宣扬这种宗教预言的书,就叫做谶书.谶书的作者为了增强神秘性,还在谶书中画有很多古怪的图画,因此谶书也叫做图书、图谶。谶,或称图谶,作为一种立言于前,有征于后②的宗教迷信,在历史上很早就产生了。

谶纬起源

史记·秦本纪》称卢生奏《录图书》之语是其始也。①始皇三十二年,燕人卢生使入海还,以鬼神事,因奏《录图书》曰:'亡秦者胡也。'这里所说的《录图书》是什么呢·《论衡·实知篇》说:亡秦者胡,《河图》之文也。实际上就是后世所说的图谶.而亡秦者胡也,也就是《史记·赵世家》中所谓的秦谶.秦始皇认定这条谶语中的胡就是匈奴,因此乃使将军蒙恬发兵三十万北击胡②,但秦未亡于匈奴,却亡于二世胡亥,这似乎同样是对这条谶语的应验,但实际上这不过是一种巧合罢了。

秦朝末年,农民起义领袖为了动员群众,也曾假借鬼神,以谶相号召。《史记·陈涉世家》说:陈胜曰:天下苦秦久矣。……今试以吾众,诈自称公子扶苏、项燕为天下唱,宜多应者。吴广以为然,乃行卜。卜者知其指意曰:足下事皆成,有功。然足下卜之鬼乎·陈胜、吴广喜,念鬼,曰:'此教我先威众耳。'乃丹书帛曰:'陈胜王',置入所罾鱼腹中,卒买鱼烹食,得鱼腹中书,固已怪之矣。又间令吴广之次所旁丛、祠中,夜篝火,狐鸣呼曰:'大楚兴,陈胜王。'卒皆夜恐。旦日,卒中往往语,皆指目陈胜。

由此可见,谶完全是人们为了某种需要而依托鬼神编造出来的,是一种赤裸裸的世俗鬼神迷信。但是,在两千前的那个时代里,却恰恰是这种天帝鬼神迷信最具有鼓动性、煽动性。因此,汉高祖刘邦起义时,也采用了同样的方法。

《史记·高祖本记》说,刘邦为亭长时,为县送徒郦山,徒多道亡,自度比至皆亡之,因此到丰西泽时,乃夜解纵所送徒,并对他们说:公等皆去,吾亦从此逝矣。但徒中还有十几个壮士愿意跟随他。高祖被酒,夜经泽中,令一人行前,行前者报曰:'前有大蛇当径,愿还。'高祖醉曰:'壮士行,何畏·'乃前拔剑击蛇,蛇遂分为两,径开。行数里,醉,因卧。后人来至蛇所,有一老妪夜哭,人问何哭·妪曰:'人杀吾子,故哭之。'人曰'妪子何为见杀·'妪曰:'吾子白帝子也,化为蛇,当道,今为赤帝子斩之,故哭。'人乃以妪为不诚,欲笞之,妪因忽不见。

对于刘邦的这段斩蛇起义的故事以及其中的赤帝子代白帝子而兴的谶语,明代杨循吉曾进行了评论,并一针见血指出:沛公自托以神灵其身而骇天下,……大虹、大霓、苍龙、赤龙、流火之鸟、跃白之鱼,皆所以兆帝王之兴起者,此斩蛇计所由设也。①总之,录图书、鱼腹丹书之类的以符谶为主要内容的天帝鬼神迷信思想,在秦汉之间便已广为流传了,并有着深厚的群众基础。但那时的谶纯粹是一种宗教迷信,并没有任何哲理的意味,与儒家的经义也没有任何联系。

但从西汉中叶起,情况便不同了。随着儒家经学地位的确立和儒家经典被奉为神圣,谶开始与儒家逐渐结合了起来。一方面,儒家需要以符谶为内容的宗教迷信来为封建主义的皇权统治进行论证;另一方面,谶也需要依傍经义来扩大其宣传效果。因此,两者逐渐合流。刘申叔说:周秦以还,图篆遗文,渐与儒道二家相杂,入道家者为符篆;入儒家者为谶纬。

董(仲舒)、刘(向)大儒,竞言灾异,实为谶纬之滥觞。②刘师培的这一看法是很有见地的。董仲舒作为汉代著名的今文经学大师,不仅利用道家和阴阳家的思想资料通过阐发儒家经典中的微言大义来为汉武帝建立专制主义中央集权的大一统的汉帝国进行论证,而且还大谈符瑞与灾异。董仲舒认为:天之所大奉使之王者,必有非人力所能致而自至者,此受命之符也。也就是说,在董仲舒看来,王者将兴,必先有符谶出现。如:《书》中所说的白鱼入于王舟,有火复于王屋,流为乌,大概就是受命之符也①。n不仅如此,董仲舒还进一步认为,君主为政的好坏也有符瑞与灾异以应验之。

如果君主勤政爱民,奉天行事,政绩斐然,则有天瑞应诚而至;相反,如果国家将有失道之政,则上天先出灾害以谴告之,不知自省,乃出怪异以警惧之,尚不知变,而伤败乃至②。因此,董仲舒说:天人相与之际,甚可畏也。董仲舒的这种王者将兴必有受命之符与推灾异之象于前,然后图安危祸乱于后③的思想,与秦汉间以宗教预言为主要内容鬼神符谶极为相似。因此章太炎有《驳建立孔教义》中说:燕齐怪迂之士兴于东海,说经者多以至道相揉……伏生开其源,仲舒衍其流。……谶纬蜂起,怪说布彰,……则仲舒为之前导也。

董仲舒在其经学思想体系中,大讲鬼神符谶,这一方面可以看作是对老百姓的欺骗,但同时也有着要求统治者按照天意行事而不要任意妄为的思想内涵。因此,符瑞、灾异之说是封建社会中唯一能够对最高统治者——皇帝起到一点威慑、限制作用的东西。但是,这种东西也不能讲得太多,讲多了也会引起皇帝的厌恶。

董仲舒在武帝时虽为一代名儒,但他在政治上并未受到重用。先做江都相,后又为胶西相。从表面上看,这可能是出于公孙弘的陷害,而实际上则是由于汉武帝对他的经学思想体系中的那些推说阴阳灾异的说法不太欣赏所致。而他的学生睦弘(睦孟)推《春秋》之意言灾异,被指控为设妖言惑众,大逆不道,招致杀身之祸。

所以东汉班固深有感慨地指出:汉兴推阴阳灾异者,孝武时有董仲舒、夏侯始昌,昭、宣则睦孟、夏侯胜,元、成则京房、翼奉、刘向、谷永,哀、平则李寻、田终术。此其纳说时君着明者也。察其所言,仿佛一端。假经设谊,依托象类,或不免于'亿则屡中'.仲舒下吏,夏侯囚执,睦孟诛戮,李寻流放,此学者之大戒也!京房区区,不量浅深,危害刺讥,构怨强臣,罪辜不旋踵,亦不密以失身。悲夫!

所以,为了人身安全并使其言论受到重视,汉儒逐渐放弃了以经学家个人名义阐说阴阳灾异的做法,而是进一步将今文经学中的神学因素扩大、膨胀,开始在经之外制造出一些以宗教迷信来解释、神化儒家之经的书,因其与经相对,故称为纬书.这些纬书在经的章句之外,附会出一套迷信说教,制造了许多神话,这些神话不仅神化了封建皇帝,更重要的是把儒家的圣人——孔子变成了通天教主。

这样,原来以经学家个人名义作出的预言全都被附会到了神人——孔子的名下。这不仅提高了预言的神圣性,增加了被当权者采纳的机会,而且在预言不被采纳的情况下,也减少了无端获罪的可能。

例如,在《春秋纬》的《演孔图》中,孔子便被说成是孔母征在梦中与黑帝交而生,因此孔子是黑帝的儿子,故称玄圣.还说,孔子制作《春秋》、《孝经》等五经是根据天命来为汉制法,即(孔子)得麟之后,天下血书鲁端门,曰:趋作法,孔圣没,周姬亡,彗东出,秦政起,胡破术,书纪散,孔不绝。子夏明日往视之,血书飞为赤乌,化为白书,署曰:演孔图。中有作图制法之状。

因此孔子在作成《春秋》、《孝经》之后,便使七十二弟子向北辰,磬折而立,使曾子抱《河洛事(书)》北向,孔子斋戒,簪缥笔,衣绛单衣,向北辰而拜,告备于天曰:《孝经》四卷、《春秋》、《河洛》凡八十一卷,谨以备。天乃虹郁起白雾席地,赤虹自上下化为黄玉,长三尺,上有刻文。孔子跪受而读之曰:'宝文出,刘季握,卯金刀,在轸北,字季子,天下服!'①。n在这里,孔子便由经学家所推崇的孔圣人变成了受天命而为汉制法的通天神人;儒家典籍也由不可怀疑的经变成了神秘的天书.这些神话,在今天看来实在是荒诞,但在当时却是很有威摄力的,就连最高统治者也是不得不服的。

因此,在元、成之后,随着社会危机的不断加深与统治阶级内部斗争日趋激烈,西汉王朝的统治已摇摇欲坠。为了挽救西汉政权的腐朽统治,以谶纬来批评时政便蔚为一时之风气。

《后汉书·五行志》注引《春秋潜潭巴》三十三条,全是说明某日月蚀就是上天向人君预示某种变乱而要求君主检讨自己为政中的过失的;至于其他纬书中以灾异来批评腐败政治的例子更是俯拾皆是。如《春秋运斗枢》说:人主自恣,不循古,逆天暴物,祸起则日蚀,把日蚀看作是上天对人主自恣的反应;n

而在《洛图三光占》中则公开预言汉朝将要亡国丧主,荧惑入北斗魁,中而守之十日,天下大乱,易其王,天子死,五都亡,期二年,远三年。纬书的作者之所以能够这样大胆地、毫不隐讳地批判时政并预言汉之将亡,就是因为他们有通天教主——孔子的保护,他们所表达的预言是神的旨意,所以没有人敢反对。

孔子由先秦时的一个在政治上不得志的学者与私塾教师,演变成今文经学中的孔圣人;又由经学中的圣人变成了通天神人。汉儒神化孔子的运动到这时便最后完成了。孔子与儒家经典的神学化,使儒家由经学彻底堕落而成了神学。

谶纬盛行

在汉代统治者的倡导之下,谶纬神学非常盛行。

谶是一种宗教性的神秘预言,又称谶语,以之预测吉凶,因通常配有图,故又叫图谶。古人多用于政治斗争中,如秦始皇晚年,卢生奏《录图书》说:亡秦者胡。又有「始皇帝死而地分」、「今年祖龙死」等谶语。纬是相对于经而言,指用图谶等神秘含意解释儒家经典,又称为「纬书」,如纬书《孝经援神契》说孔子即已预言刘邦当皇帝。

实际上,谶纬神学是古代的具有宗教神学色彩的政治宣传心理学,以此为谋求权力者或已登上权力宝座的统治者大造舆论,从而收服具有传统天命观的民众,证明其权力的合理性。谶纬神学在西汉末年的哀、平之际大兴,在王莽与刘秀的推波助澜之下,到东汉更成为占统治地位的思想。

本来,董仲舒以神秘的阴阳五行学说附会儒家经义,提出天人感应的神学目的论,使儒家学说宗教化。儒生与方士的结合造成了汉代社会浓郁的宗教气氛,这样的社会环境给神仙方士创立宗教提供了方便。道教发生于东汉不是偶然的,与谶纬神学的流行分不开,并得到其启示,如受纬书对孔子神化的启示,早期道教逐渐装扮老子,终至以老子为道教教主太上老君。后世道教也曾大量造作和利用图谶,如魏晋南北朝时「老君应治,李弘应出」的谶语。唐代道教徒为李渊创业而制作的「桃李谣」等即属此类。

东汉初年谶纬大盛。东汉光武帝刘秀曾以符瑞图谶起兵,即位后崇信谶纬,“宣布图谶于天下”,谶纬之学遂成为东汉统治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具有高度的神圣性。当时用人施政、各种重大问题的决策,都要依谶纬来决定;对儒家经典的解释,甚至也要向谶纬看齐。谶纬在汉代的流行,是与汉代思想界天人感应、阴阳灾异泛滥分不开的。谶纬与经学的结合,推动了汉代经学的神学化。

社会影响

谶纬之学对东汉政治、社会生活与思想学术均产生过十分重大的影响,在东汉末年渐衰。由于谶纬本就是人为制作的,可以被一些人利用来散布改朝换代的政治预言,统治者逐渐认识到其中的危险,魏晋以后屡加禁止。隋炀帝正式禁毁之后,谶纬之书大量散失。

谶纬充斥着浓重的神学迷信色彩,注定不能与儒家经典长期并行,很快就从经学中被剥离了出去。但谶纬中并非全是荒诞的东西,其中还含有许多天文、历数、地理等方面的古代自然科学知识。此外,像“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作为两千年中国君主专制社会的最高伦理规范,其最初的确切表达即是《白虎通义》从礼纬《含文嘉》中引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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