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乡绅

张乡绅

吴敬梓《儒林外史》中的人物
张乡绅是《儒林外史》中众多鲜明生动的人物形象之一,名叫张静斋。据范进的岳父胡屠户介绍,张静斋是方面大耳,是天上的“星宿”,有万贯家私,家里的银子比皇帝家还要多,是有脸面的人。张乡绅出生于白庙村的穷苦家庭。文中用他的衣食住行便将功名利禄做了再形象不过的诠释。你看----他身着官员的常礼服:头戴纱帽,身穿葵花色圆领,金带,皂靴。够风光够气派的吧?他家过着怎样的日子?胡屠户的一句话语就道出了其富足的程度:“他家就是我卖肉的主顾,一年就是无事,肉也要用四五千斤”。他是做过一任知县的,便可想而知其住宅的宽敞与华丽。他出门便是以轿代步,不用步行走路。这会来拜见新中举的范进,坐的轿子便是明证。完全可以这样说,乡绅就是“功名利禄”的化身及代名词。张乡绅在《范进中举》一回中一个着墨不多,从出场到退场作者吴敬梓只用了一个自然段,可以说,在本文中它只是一个小小的配角而已。但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无足轻重的配角,在小说中的意义却是不可忽略的。
  • 中文名:张乡绅
  • 外文名:Zhang Xiang Shen
  • 别名张静斋出生地:白庙村
  • 性别:男

拜访范进

越剧中的范进形象

张乡绅的出场是去拜访中举后的新举人范进,“范进迎了出去,分宾主坐下”。张乡绅是很工于心计的,他明白官员和官员之间打交道是最好不过的了(同一阶层的好说话,而官员这个身份的人特会打交道,当然,这个也是他的擅长,毕竟曾是一任知县),现在他已经不是一个朝廷官员了,但范进即将会是。“头戴纱帽,身穿葵花色圆领,金带、皂靴”,俨然一副官人的打扮,张乡绅如此一番,用相似但又稍高一层的身份前往拜访(“举人”加“曾任知县”),既有利于强调自己的地位(我也曾是一任知县,虽然已经离任,地位还是有的,你最好和我好好相处),又有利于增加和新举人的感情(好比“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更有利于提高新举人的地位(连官员都来拜访了,还能不高?),这位新举人必然感激于心,日后自有自己的好处。

毕竟在官场“锻炼”过,张乡绅做事很懂得分寸,懂得对什么人使用什么样的礼数。范进是新举人,而自己也是举人出身,虽说自己曾是一任知县,但毕竟现在不是了,与那些平头百姓相比,自己自然是尊贵之躯,可与现任官员相比,自己就是“虎落平阳”了,再说,或许眼前这位新举人就是另一个知县,也许不是,但官场之事哪有个定数?必须先打下个好基础,同他“平磕了头”,既是“磕了头”,做足礼数,给够了新举人面子,而“平磕的”,不是“下跪的”,又保持了自己的身份,一举两得。

当然,只有动作是不够的,必须付之于言语,这一点尤为重要,官场之上,谁不爱听好话?这还得自己先主动开口,毕竟先前没来拜访过,这是自己的不周到(也怪不得他啊,谁会想得到范进会中个举人呢?),于是“先攀谈”道:“世先生同在桑梓,一向有失亲近。”,一句话,既是恭维(前任知县叫你先生,够给面子的了),又是亲热(叫一声“先生”就够了,非得在前加上个“世”字,巴不得赶快告诉对方八辈子前的关系,还不是为了拉拢?),更是为自己开脱(毕竟,“一向有失亲近”还是事实)。当然,范进也不是傻的,就算没做过官也考了半辈子的科举,懂得这官场的暗语,知道自己的前程还是一片渺茫,即使有幸高官厚禄,官场上最好不要得罪人,也就少不得虔敬回应一番:“晚生久仰老先生,只是无缘,不曾拜会。”(张乡绅开口自责“有失亲近”,范进立马把责任归于自己“不曾拜会”,把“有失亲近”的责任主动承担了过来,解除了对方的心理负荷。)张乡绅一听,这范进还是很好拉拢的,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迫不及待地把双方八辈子前的关系说了出来:“适才看见题名录,贵房师高要县汤公,就是先祖的门生,我和你是亲切的世弟兄。”为了自己的利益,真的的是祖宗十八代也可以拉出来利用一番,不知道张乡绅在千方百计找关系的时候,是不是把族谱都翻了个稀烂。“我和你是亲切的世弟兄”,强调了“我”是“弟”,“你”是“兄”,着实恭维了新举人一番,可又没有压低自己身份(你房师是我“先祖的门生”),“亲切的世弟兄”,又拉近了双方的关系,一箭三雕,一举两得,堪称奇绝。(范进呢,也就借着对方的话语顺势恭维道“却幸得出老先生门下,可为欣喜”)。

“张乡绅四面将眼睛望了一望,说道:‘世先生果是清贫。’随在跟的家人手里拿过一封银子来,说道:‘弟却也无以为敬,“将眼睛望了一望”,而不是“细细打量一番”,显尽了他的虚伪,“果是”表明,其实张乡绅一早就把范进的底细打探清楚了,心底早就对这位新举人的贫穷有个谱儿。但他是很注意用词的,“贫穷”、“穷苦”极为不雅,“清贫”就变为一个褒义词了,说者有心,听者乐意,可见,这张乡绅也不是胸无点墨的,知识渊博,好话说尽,也难怪能考取一番“举人”。“弟却也无以为敬,谨具贺仪五十两”,礼数做得可谓足够,也实在卑恭。“权且收着”,又强调了自己以后还会送的,可表面听起来只是一番淡淡的恭词,不至于招人诽语。范进的家贫四壁实在让张乡绅窃喜(有机会巴结),但可不能如此形容举人的家,“华居”二字就合事宜了。有机会巴结一番,可也不能随随便便就送的,必须找个合理的借口,而最好的借莫过于于公事需要了,“将来当事拜往,俱不甚便”、“早晚也好请教些”,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范进也推辞不得了(当然,范进心里喜欢的要命)。当然,表面上还不得不推辞一番的。这是官场上经久不衰的规矩)。“范进再三推辞,张乡绅急了,道:“你我年谊世好,就如至亲骨肉一般;若要如此,就是见外了。””眼看着对方不领情面(毕竟范进还没有当过官,张乡绅实在担心他没有经验,真的就推辞了),希望落空,不“急”才怪,为了让对方收下自己的一番人情,语气少不得硬一些。听起来却又是如此一番好话,让人拒绝不得,范进也就拒绝不了了。

在这里,吴敬梓用了极为深刻的对比与讽刺艺术,范进中举之前,张乡绅眼里根本就没有“范进”这两个字,范进中举后,其就成了亲切的“世兄弟”了,着实让人啼笑皆非,酸痛交加。张乡绅就是一代官员的代表,他身为举人,曾任的知县,一代富有的乡绅,身份自然高贵,却对一个同样是举人,还未曾任职过的范进如此谄媚,做得却又如此轻松自然,可见他以及其他官员在官场上的谄媚之风之盛,对范进已是如此,对待更高阶层的官员,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恭维呢?

小说原文

吴敬梓《儒林外史》

正待坐下,早看见一个体面的管家,手里拿着一个大红全帖,飞跑了进来:“张老爷来拜新中的范老爷。”说毕,轿子已是到了门口。胡屠户忙躲进女儿房里,不敢出来。邻居各自散了。

范进迎了出去,只见那张乡绅下了轿进来,头戴纱帽,身穿葵花色圆领,金带、皂靴。他是举人出身,做过一任知县的,别号静斋,同范进让了进来,到堂屋内平磕了头,分宾主坐下。张乡绅先攀谈道:“世先生同在桑梓,一向有失亲近。”范进道:“晚生久仰老先生,只是无缘,不曾拜会。”张乡绅道:“适才看见题名录,贵房师高要县汤公,就是先祖的门生,我和你是亲切的世弟兄。”范进道:“晚生侥幸,实是有愧。却幸得出老先生门下,可为欣喜。”张乡绅四面将眼睛望了一望,说道:“世先生果是清贫。”随在跟的家人手里拿过一封银子来,说道:“弟却也无以为敬,谨具贺仪五十两,世先生权且收着。这华居其实住不得,将来当事拜往,俱不甚便。弟有空房一所,就在东门大街上,三进三间,虽不轩敞,也还干净,就送与世先生;搬到那里去住,早晚也好请教些。”范进再三推辞,张乡绅急了,道:“你我年谊世好,就如至亲骨肉一般;若要如此,就是见外了。”范进方才把银子收下,作揖谢了。又说了一会,打躬作别。胡屠户直等他上了轿,才敢走出堂屋来。

相关词条

相关搜索

其它词条